袁喜蘭才走到半路上就被老村長給拉住了:“小蘭丫頭啊,你爸媽呢?在玉米地裡嗎?”
“應該是吧,怎麼了?村長爺爺。”
“沒事,在地裡就好,等會兒我跟指導員過去看看。”說着就急匆匆的往指導員辦公室裡趕。
袁喜蘭撓了撓腦袋,今天指導員還真忙,接二連三的有人找。她腳步頓了頓,拐了個彎,就朝自家玉米地裡走去,她倒要看看,老村長到底想要看什麼。
她到地裡的時候,毛家潑婦正在自家的地頭上叉腰大聲說話,張桂秋站在地裡,看着地頭上那一排排的人。
“媽,她們怎麼又來了?”
“哦,他們說要看我好事呢,說要我把除草的秘方交出去,要不然等指導員過來了就有我好看。”
袁喜蘭略微一想,再看看老村長急忙忙的腳步,瞬間就想通了。應該是楊氏被毛家潑婦鬧得煩了,去告狀了吧,這是人民生計問題,老村長也放在心上了,這纔會去找指導員一起來看看,免得自己花了眼。
袁喜蘭將張桂秋拉到玉米地的陰暗處,然後在底下襬了個草糰子,讓張桂秋坐了下來,安慰她說道:“沒事的,媽,咱們行得正,走得直,既然指導員想要考察一下咱家地,就讓他看看唄,就讓他看看,勤快比有塊良田好,有良田還不勤快,還不如石頭地呢。”
張桂秋嘿嘿的笑着:“你這丫頭是變相的在誇我呢。”
袁喜蘭也跟着眯眼笑,裝作從口袋裡掏出個蘋果遞給張桂秋:“媽,吃一個吧,我在家裡拿的,泡過井水,這會兒可冰着呢。”
“你吃吧,媽不喜歡吃。”
“哎呀媽,我在家裡吃過一個了,這個是我特地給你送來的,你不吃那我不就是白跑一趟了嗎?快點拿過去吃啊,不然我餵你了啊。”
張桂秋噗嗤一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鬼靈精。”
毛家潑婦眼尖,看到張桂秋手裡的紅潤潤的蘋果,眼睛都直了三兩步走過來,嚥了咽口水,伸手就要搶,袁喜蘭比她快一步,擋在她前面瞪着她,“你幹什麼呢?”
“我幹什麼你沒看到嗎?那蘋果是我的,快拿來給我,少一口看我不打死你。”
袁喜蘭氣笑了,從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你在村子裡這麼囂張你兒子知道嗎?要是讓他的領導知道他有這麼個媽,你覺得他還會安安穩穩的在公安局裡做公安嗎?”
毛家潑婦眼神閃爍,語氣都有點結巴:“你,你這個死丫頭,你胡說什麼呢?我哪裡囂張了?我不過是用事實說話,那蘋果就是我的,掉在你們地裡了,被你媽撿起來了,你們怎麼好意思撿到東西不還給人呢?還倒打一耙,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啊?”
張桂秋站了起來,把蘋果塞進兜裡,又把袁喜蘭拉到自己身後,氣勢比毛家潑婦還足:“我警告你,不要在我家小蘭面前大呼小叫的,你想要鬧離遠點。”
“好你個張桂秋,膽子肥了是吧?把我的蘋果還給我,不然,我就折了你家玉米地。”說着,她伸手抓過一棵玉米,作勢就要折斷。
袁喜蘭大叫一聲:“老村長來了。”
毛家潑婦猛的鬆開手,轉身,可是哪有人啊?
她冷笑一聲:“呵,看看你養的是什麼女兒,年紀不大到學會說謊了,就是跟你一樣賤,把蘋果拿來給我,別以爲我真的不敢折玉米。”
張桂秋也不怕,也跟着冷笑:“蘋果是我家小蘭買的,這麼大的蘋果在咱們鎮上可買不到,你憑什麼說是你的?你去過平海縣嗎?”
“你!”
毛家潑婦氣急,伸手就折了最近好幾棵玉米,還用腳踩了踩,立刻就倒下了十幾棵。
“住手!”
一道威嚴的怒吼聲響起,毛家潑婦一頓轉身,卻看到指導員黑着臉看着她,她哆嗦一下,僵硬的笑了笑:“原來是指導員來了啊,呵呵。”
袁喜蘭從張桂秋身後走了出來,笑眯眯的說道,“我早就跟你說了,村長來了,你就不聽,看吧,將我家玉米地給毀了,你得賠了吧?”
毛家潑婦看了一眼指導員旁邊的老村長,暗恨的瞪了一眼袁喜蘭,她剛剛轉身看的時候,明明沒看到人的,這丫頭怎麼這麼眼尖。
“這是怎麼回事?”指導員問道。
毛家潑婦臉上一紅,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指導員都親眼看到了,她要是辯解的話應該不會有人相信吧?
袁喜蘭站了出來,指着毛家潑婦就把剛纔的事一五一十也沒有誇大詳細的解說出來,特別是說道蘋果的時候,還憤憤不平:“指導員,我那天買回來的蘋果也分給你一籃子了,你知道我買的蘋果四長得什麼樣,怎麼可能是毛家潑婦掉我家地裡的呢?
而且這麼多人都看到了,是我從口袋裡拿出來給我媽吃的,可是這位同志卻是污衊我媽撿到東西不歸還,他明明就是想要貪了我的這個蘋果,指導員,你看這就是我給我媽帶着蘋果。”
說着,袁喜蘭從張桂秋的口袋裡把蘋果掏了出來,因爲蘋果太大,他的小手掌根本就抓握不住,兩隻手碰到指導員面前,氣鼓鼓的。
指導員沒有拿過蘋果,笑着拍拍袁喜蘭的腦袋:“每次看到你的時候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樣,沒想到你也有生氣的時候。”
袁喜蘭愣了兩秒,瞪眼:“指導員,我們現在說的是正經事,這位同志在污衊我媽媽。”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你這蘋果啊,跟那天你買回來的是一模一樣,都是這麼大個,我也發現了,咱們鎮上可沒有這麼好看又好吃的蘋果,所以毛家潑婦是不可能有蘋果掉在你家地裡面的。”
袁喜蘭鬆了一口氣,這才把蘋果放到張桂秋手裡,對指導員說道,“那我家的玉米地怎麼辦呢?我媽好不容易培育了那麼多玉米出來,眼看的都快要結果了,都被她給毀了,有那麼多呢。”袁喜蘭雙手劃了個半圓,指着被毀的玉米說道。
指導員看向毛家潑婦,眉毛一豎:“你這婦人,你說說你乾的事該怎麼處理?”
毛家潑婦瞥了瞥嘴:“我又不是故意要搶她們家蘋果的,我只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大個蘋果,想拿來看看而已……”
毛家潑婦開始辯解,死活不提折掉的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