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爲啥？”陳思雨打字回覆。
薛元桐給了她一個眼神，暗中交流：“我在姜寧左邊，古代以左爲尊。”
陳思雨恍然大悟，又反問：“可是，現在是現代，我聽說以右爲尊呀？”
薛元桐曉得她笨，笨人往往難以說服，但現實可以擊潰陳思雨。
姜寧拌好細鹽，江亞楠她們還在看，只見雪白的鹽粒猶如雪花鑲在金黃的花生米表面，香味似乎更加的勾人了。
終於，姜寧摸出一雙筷子，輕輕夾起一顆炸花生米兒。
薛元桐飛速給陳思雨說：“看吧，他肯定會讓我先吃的！”
陳思雨期待着，這時，姜寧夾起花生米，居然往往他自己嘴邊送。
陳思雨扣字：“？”
薛元桐心底有點慌，她依舊保持成熟穩重，絕不可在陳思雨面前失了顏面：“嘻嘻，他還知道幫我吹吹呢~”
下一秒，姜寧給炸花生米吃了。
薛元桐傻眼。
她還想挽尊，誰料陳思雨搶前一步：“桐桐，姜寧還替你吃了呢！”
薛元桐：“啊對對對，他只是幫我嚐嚐味道。”
她維持威嚴：“姜寧，好吃嗎？”
姜寧嚼着花生米：“不錯。”
他這才端起可樂罐皮，將花生米分給桐桐，她上手就抓，結果燙的花生米在手心蹦迪，雪白的鹽落了一手。
她趕緊吹吹，然後塞嘴巴里，薛元桐吃相比較浮誇，她閉着眼，用力一咬，彷彿脆的彷彿能聽見味了。
姜寧在虎棲山靈臺栽種的花生，平日吸飽了靈氣和靈泉，不僅塊頭圓潤無暇，味道更是不俗。
江亞楠幾人一開始還能守住，現在炸花生米可以吃了，幾個人瞪着眼，隱蔽的吞口水。
姜寧將花生米分給她們。
江亞楠拿了一顆，俞雯非常沒有數，想拿兩顆，結果被陳思雨搶先奪走了。
“雨夏，吃花生米！”陳思雨呼喚她的悶燒同桌。
“啊？”一直學習的白雨夏擡起臉龐，清澈眸子投向陳思雨，其實愛偷聽的白雨夏早就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只是內心的矜持，令白雨夏總是故作不知。
陳思雨捏了顆飽滿的花生米：“張嘴，餵你！”
白雨夏撇了她一眼，陳思雨表情十分霸氣，宛如寵妻總裁，白雨夏思考一下，決定陪她玩玩。
於是，白雨夏輕啓嘴脣。
陳思雨左手捏花生米，偏着身子，手移向同桌的位置，她的動作很慢，偏偏炸花生米香氣飄飄。
不知爲何，白雨夏總覺得炸花生蘊含某種特別的吸引，她竟放棄了以往的穩重，身子不由自主的被吸引，白皙精俏的臉蛋不知不覺貼近思雨。
就在她即將吃到花生米的那一刻，陳思雨嘿嘿一笑，突然輕啄白雨夏臉頰，然後一口把花生米放到自己嘴裡了。
“嘿嘿！”陳思雨得意無比。
白雨夏先是一愣，她手捂住臉蛋，紅暈卻飄紅了另半張臉蛋，她美目含怒含羞，瞪着該死的陳思雨！
這般風情，看的周圍男同學瞠目結舌。
原本大家就被姜寧炸花生米的操作給驚到了，結果現在陳思雨又給他們表演了一把，現場調戲白雨夏的手法。
崔宇痛心疾首，哀嘆：“哥們我要有陳老師的技術，何至於孤寡至此？”
王龍龍：“宇哥，你糊塗呀，你會捱揍的！”
崔宇反駁：“我又不是對白雨夏，我只喜歡江亞楠，我要親她！”
江亞楠聽後，想起崔宇以前和姜寧比變魔術，吞吃大蜘蛛的嘴臉，她一陣反胃，此生無法忘記。
於是怒斥他：“親親親，老孃把腳塞你嘴裡，讓你親個夠！”
崔宇先是一驚，然後變爲喜色，最後他滿臉陶醉：“快來，爽了！”
江亞楠皺眉：“你真的好變態！”
俞雯爲小姐妹懲治變態，她大聲道：“萬一亞楠有腳氣怎麼辦？”
江亞楠內心：“…”
她有點討厭俞雯了。
崔宇狂喜，他猛吸鼻子：“有腳氣是加分項啊！”
俞雯一愣，實在無法理解崔宇的怪癖。
陳思雨是高手，她已經見慣不慣，發表言論：“這種癖好在男生中並不少見。”
“男生真惡…”俞雯捏鼻子，滿臉厭惡，突然她想起親愛的班長大人，連忙打住，話語一變：“你們男生真奇怪，還有戀足癖，我們女生根本沒有。”
王龍龍：“你知道爲啥女生不戀足嗎？”
俞雯：“爲啥？”
王龍龍搖動書本扇風：“因爲我國沒有男足。”
……
第一節課的課間。
8班教室門口聚集了一堆男生，鄧翔，沈旭，葛浩等等，全是比較‘有實力’。
當然，其中最引人矚目的還是趙曉峰，他是毫無疑問的C位。
趙曉峰還沒開口，一個被喊來充場面的男同學喝到：“段世剛，是不是你告的密！”
大家認爲，今天兄弟們發視頻後，段世剛走的最早，所以他告密的可能性最大。
段世剛先是一臉懵逼：“你們想啥呢？”
旋即特別憤怒的控訴：“怎麼可能是我，我剛子絕不背叛兄弟！”
“鐵中三年，我哪件事不是說到做到？當初耗子你被人圍住，我說了救你，哪怕我只有一個人，後來我還是…”
他說的唾液橫飛，忽然，沈旭走過來拍拍段世剛的肩膀，他啥也沒說，轉身離開。
葛浩嘆了口氣，一言未發的離開了。
段世剛的話停住，他握緊雙拳，曾經他一雙鐵拳戰四方，如今，卻眼睜睜目睹兄弟背叛，江山美人離他，哦，沒有江山美人…
三兄弟中最後的鄧翔，他沒嘆氣，只是認真的瞧了瞧段世剛，同樣離去。
他們走的很輕，不帶有一絲雲彩。
這陣勢太特麼奇怪了。
宋盛眯着小眼睛：“你們開哀悼會呢？”
鄧翔嘴角一抽，回頭看了宋盛一眼，臉色下沉。
身背處分的趙曉峰，盯着段世剛兩分鐘，他語氣低沉：“段世剛，我記住你了。”
說完這句話，趙曉峰不再停留，默默走了，他現在沒法對段世剛做啥，畢竟對方武力很高。
漸漸的，8班門口聚集的男生，全部散掉了。
這個學期的最後一天晚自習，段世剛失去了所有的兄弟，成了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
第二節課。
姜寧炸了三碟花生米，一碟給四大連座，一碟分給衆人，他帶着最後一碟子，準備找郭老師，順便吃點她的辣條，喝點她榨的果汁。
姜寧慢悠悠的下樓，一路到辦公室門口。
郭冉是淑女，不論衣裝打扮，還是平時的言行舉止，給人的感覺是文雅和美。
此刻她在吃辣條，辦公室只有她一個人，由於辣片粘在一塊，郭冉扯出一片，又帶出兩片，她懶得撕了，乾脆準備一口全吃完。
姜寧從門外踏入辦公室，剛好看見郭老師吃辣條的兇猛畫面。
這一瞬間，四目相對。
郭冉瞪大了眼，慌忙的把辣條全塞嘴裡。
姜寧摸出手機，攝像頭對準郭老師：“怕我跟你搶嗎？”
他輕輕一笑：“不用怕。”
郭冉嗦嗦手指，惱羞成怒的追上去。
姜寧閒雲散步的走下臺階，外面的廣場是雪地，月光一照，泛着白朦朦的夜色。
郭老師追在他身後，意圖修理他。
她的腰臀線極美，23歲的年齡完全長開了，既有大學生的青澀，又有身爲女教師的輕熟。
郭冉穿了條牛仔喇叭褲，緊裹着臀部往下延伸，大腿是緊緻的，到了膝蓋猛然一收，再往下又是逐漸張開的。
此刻，她在雪地上小跑着，隨着她拋動，喇叭褲的造型隨着她的步伐，搖曳生姿。
從姜寧的角度遠處望去，夜色之下，她的雙腿彷彿幻成美人魚的魚尾，恍如從白雪覆蓋的海底，倏然躍上地面，呈現出極致的浪漫。
姜寧終究還是讓郭冉追上了，讓她擰了下耳朵，再隨她回到辦公室。
郭老師坐在暖和的屋子裡，翹起二郎腿，非常有嚴師的風範：“說吧，突然來找我幹嘛？”
姜寧摸出他用油紙包好的炸花生：“嚐嚐。”
郭冉伸手接下，入手之間燙呼呼的，她心裡思忖：‘不知道是本來就很燙，還是姜寧的體溫呢？”
她捏了顆花生米，放到嘴裡，似乎在品鑑姜寧的溫度。
“好吃。”郭冉眼波閃動。
姜寧輕笑：“我在教室裡用蠟燭炸的。”
郭冉驚訝：“有本領哦！”
旋即，又批評他：“你太大膽了姜寧。”
郭冉吃了兩顆花生米，又趕緊包起來防止熱氣跑掉，她飛快的削了幾顆橙子，配合養樂多和雪碧，榨了兩杯果汁。
兩人就着罪惡的辣條，和花生米，一邊吃一邊聊天。
整個辦公室只有他們兩個人，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愜意，郭冉講着校園發生的趣事：“有個學生今天抽菸被抓了，說來很好笑，你知道他爲什麼被抓嗎？”
姜寧饒有興致：“哦？”
郭老師吃了顆花生米，說：“俞校長平時會刷快手。”
這個年頭還沒抖音的出現，快手是短視頻領域的王者。
“結果校長刷同城時，刷到學生在男生宿舍抽菸，還配了地址，他氣死了，打電話把嚴主任喊過去，讓他幫忙指認學生。”
“嚴老師拿着手機，沿着辦公室問，讓各個老師辨認。”
郭冉：“聽別的老師說，本來準備直接開除，因爲視頻影響挺大的，被很多人看見了，影響四中的形象，後來校外來人說情，弄了個留校觀察的處分。”
姜寧喝着飲料，吃着辣條：“確實挺慘的。”
郭冉叮囑他：“所以你千萬不能抽菸，煙不是好東西，你敢抽一次…”
她認真的表情，出現在姜寧的眼前，又是似曾相識的畫面，只是這一世晚了很多。
姜寧笑呵呵的：“抽一次怎麼樣？”
郭冉目光責怪：“抽一次，我抽你一次！”
……
晚自習第二節課的段世剛鬱鬱寡歡。
崔宇傳他萎靡了。
一節課的發酵下來，有人說段世剛萎了。
興許是遭遇了巨大的打擊，段世剛任人嘲笑，竟然也不反駁，遭遇了人生滑鐵盧。
同學們嘻嘻哈哈了一陣子，見到段世剛跟鴕鳥似的，紛紛散去了。
這時，8班的光，單驍站了出來。
單驍套着老舊的校服，堆着憨厚的笑容，“剛哥，我知道趙曉峰爲什麼被處分。”
段世剛猝然擡頭：“爲什麼？”
單驍講出了他打聽到的理由：“趙曉峰抽菸的短視頻，剛好被俞校長刷到了，所以他決定處分趙曉峰，你稍微找個老師打聽，就能確定真實性。”
段世剛大喜，迅速起身。
單驍依舊憨厚的笑，在他的預測中，段世剛下一秒就會按着課桌，狂奔找到兄弟們，證明清白。
可是，這一幕並未發生。
段世剛大喜後，重新冷靜下來。
單驍疑惑：“剛哥，你不說嗎？”
他還等着段世剛因爲他的幫助，最後和好兄弟重歸於好，而他單驍得以融入沈旭等人的小團體，大展身手！
段世剛慘笑兩聲，他說：“如果他們真的還拿我當大哥，他們一定不會懷疑我，我只是第一個離開的人，而耗子是拍視頻發視頻的人，在場又有那麼多人觀看，爲什麼他們一起來懷疑我？”
段世剛自言自語：“因爲他們對我的敬重沒了，這次的事，需要找到一個既有些權威，但得罪後，又沒有多大後果的人，所以他們選了我。”
單驍承認，他對段世剛微微改觀了。
說完這番話，段世剛重新坐下，他腦海中閃過那些年的鐵中歲月。
他以雙拳，挑扛把子；他拎桌腿，以一敵八，一步不退；他領兄弟，打大混戰；他高舉啤酒，一碰而碎，喋血而誓！
直到今日，兄弟們隱晦的面色和眼神，不斷閃現。
這一刻，曾經的兄弟情，煙消雲散了。
段世剛陡然醒悟：‘原來從我回到校園時，他們再沒敬重過我了。’
他心中的‘剛哥’死掉了。
……
今晚是本學期最後一節晚自習。
姜寧沒提前離校，他將自己和桐桐的課本堆起，捆好，放入行李袋。
白雨夏揹着小書包等待他倆，她的書本提前帶走了，只剩寥寥幾本。
收拾完後，姜寧提起行李袋，說：“走吧。”
桐桐雀躍：“走嘍！”
白雨夏出門前，回眸一望，只見課桌一角，黏貼了白色考號標籤，靜靜的，悄悄地。
她低聲告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