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劍輝是籃球健將,奪奶茶的動作乾脆利落,剎那之間,茶杯轉移到他手裡。
婁可可錯愕無比,接着,她眸中殘存的微光,極快的黯淡了。
白雨夏痛快之餘,又覺得漂亮姑娘有些可憐,只是…不管她的事,她任務已圓滿完成。
她端着托盤,準備返回據點。
下一秒,婁可可突然奪門而出,她快步跑向河壩。
莊劍輝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神態自若的飲茶。
婁可可驚起的動靜不小,王永發現後,立刻叫上許文藝,拔腿就跑,打算攔住她。
他和婁可可是鄰居,對其的病情十分清楚,婁可可換患的是雙相情感障礙,又稱躁鬱症,既有攻擊性的躁狂相,又有抑鬱狀態,一種非常可怕的抑鬱症。
但王永堅信,陽光向上的他,能將婁可可從黑暗中拯救,他會成爲對方的光!
想象一下,一個女孩長相漂亮,成績頂尖,父親是地級市副局長。
女孩卻因爲家庭重男輕女,從小缺愛,甚至患上了抑鬱症,如果能夠拯救她,將會收穫多麼巨大的自豪感!
“衝,衝,衝!”王永甩着雙腿,飛奔向婁可可,誰料冰面太滑了,他呲溜一下摔倒。
幸好有表妹許文藝,人家是舞蹈生,還會玩花式冰刀,平衡性秒殺王永。
許文藝趕緊拉住婁可可,關心:“可可,你怎麼了?”
婁可可受了好大的委屈,此時她腦海裡想的並不是莊劍輝的冒犯,而是曾經在南市孤獨求學的那段歲月,一個陪着她打電話的人,也許那個人並不好,但偏偏對方出現了。
回憶如同潮水涌來,無聲地侵蝕她內心的防線,大顆大顆的眼淚,順着雪白的臉龐滑落,她抱着許文藝的胳膊痛哭。
許文藝抱着她,輕輕拍打她的後背:“沒事的可可,沒事的。”
王永話到嘴邊,終究嘆了口氣,極爲無力。
他觀察了一會兒婁可可,又轉頭望向莊劍輝,王永默然。
莊劍輝對婁可可的不耐,他看在眼中,只是他沒想到,婁可可的病情,居然如此嚴重。
現在送婁可可回家?
不談如此是否放了林子達他們的鴿子,難道婁可可回家後,狀態能變好嗎?
王永覺得很難,婁可可手腕的一道道疤痕,便是最好的證明。
王永不能放莊劍輝鴿子,他雖年幼,但他曾發誓,讓父憑子貴,他曾做到過。
王永深吸一口氣,他安慰了婁可可幾句,接着回到林子達和莊劍輝身旁,他誠懇的道歉:“不好意思啊莊哥,我沒想到可可的病居然…”
莊劍輝悠然喝茶:“嗯,沒關係。”
不得不說,搶來的茶,確實夠香。
王永沒提是否讓婁可可繼續待下去,他將目光投向姜寧的帳篷,思索着什麼。
姜寧是8班公認的女人緣好,王永知道有一種男生,他們特別容易和女孩子玩的來,毫無疑問,姜寧是那種人。
陳思雨同樣是班上女生中如魚得水的存在。
‘如果拜託他們照顧婁可可,是否可行呢?’王永冒出瞭如此想法。
他知道這樣做很冒犯,可是他真的沒辦法了,再讓婁可可留在莊劍輝這裡,遲早出問題,如果送回家吧,以婁可可現在的狀態,說不定回到家後,被父母嘟囔兩句,想不開就噶了…
王永不是猶猶豫豫的人,他想決定主意後,立刻決定實施。
……
楊聖在羣裡吐槽,聲稱她在親戚家,她親戚家現在一地雞毛。
薛元桐釣着魚,還不忘@她:“你們親戚家殺雞招待你們了嗎?”
給楊聖搞得好無語。
陳思雨拍照發班羣,曬她們冰釣的樂趣,引得及其他同學好羨慕。
俞雯嚎叫着,表示最近兩天,一定來河邊玩冰。
她特地@黃忠飛。
黃忠飛自從卸任班長後,經常不在羣裡,故此俞雯沒收到回覆。
陳思雨對薛元桐說:“班長煩俞雯了。”
薛元桐驚訝:“你怎曉得?”
陳思雨臉上浮現出睿智的光芒:“因爲我會察言觀色。”
她不光給冰釣照片發羣裡,還發到朋友圈,很快收到了同學的點贊,居然還有沈青娥點贊。
陳思雨睿智的光芒,閃的更加璀璨了。
她想到班上悄悄傳出的八卦,聲稱姜寧和沈青娥來自同一個鎮中學,兩人卻很少說話,所以其中必有貓膩。
陳思雨和白雨夏認真討論過,腦補了無數大戲,仍無法得知真相。
此刻她見姜寧從遠處回來,頓時靈光一閃,智慧再現。
陳思雨:“姜寧,我今天又來蹭吃蹭喝,很慚愧。”
姜寧:“沒事,家裡不缺你一雙筷子。”
陳思雨:“你太好了。”
姜寧收穫好人卡。
陳思雨又說:“如果我變成一條毛毛蟲,你會不會嫌棄我?”
薛元桐扭過小臉,該死的思雨,竟敢學她說話呢!
面對弱智思雨的弱智題目,姜寧面無表情:“不論你變成什麼,我都不會嫌棄你。”
陳思雨:“那我變成沈青娥呢?”
姜寧:“…”
姐姐陳思晴見姜寧臉色變幻,她連忙打圓場:“姜寧,我妹妹她不是故意的…”
隨着話語的持續,音量越來越小,連自己也覺得這話說的很荒謬了。
陳思雨一人做事一人當,她坦然認錯:“哎,姜寧我和你開個玩笑,主要是班裡在傳你倆…”
薛元桐悄悄豎起耳朵。
姜寧擺擺手:“我和她來自同一個鎮而已,誰還沒幾個老同學?”
再過幾天,他回村省親,必然能見到很多同學。
姜寧說的光明磊落,陳思雨反倒內疚了,她爲自己狹隘骯髒的心,感到不恥!
陳思雨脫口而出:“姜寧,你懲罰我吧!”
姜寧:“?”
“怎麼懲罰?”
陳思雨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你可以用你想用的懲罰方式。”
薛元桐在旁邊出謀劃策:“擰耳朵,罰她幹活,還有…”
姜寧搖搖頭,說:“我想到一種懲罰方式。”
薛元桐:“什麼方式?”
陳思雨:“嗯~哪種呀?”
姜寧:“首先是強迫性質的。”
陳思雨聞言,臉蛋騰的一下紅了,無數的違禁詞出現‘強制進入’。
姐姐陳思晴目瞪口呆:“姜寧,你居然想…”
姜寧目光移到姐姐一模一樣的臉蛋上,他強調道:“你也別想逃。”
陳思晴捂住嘴:‘太可怕了!’
不會是‘反抗的な姉妹強制孕ませレプ’吧!
陳思雨越想越刺激,她突然擡起頭,用嬌翠欲滴的小嘴,發出抗議:“不行,那樣我們一年不能上學呢!”
姜寧盯着她倆,眼神奇怪:“不是,你們想到哪了?
……
姜寧逼着雙胞胎互相彈了倆腦瓜崩,勉強放過了她倆。
白雨夏端着托盤回來,薛元桐誇她是外交天才,聲稱等待自己有朝一日發大財,僱傭她做秘書。
至於原定的秘書楚楚,薛元桐決定再做安排。
白雨夏打算回帳篷研究茶藝呢,東邊走來一對家長,帶了個小女孩。
“爸爸媽媽,昨天就是哥哥幫我拿回來的小馬!”小女孩指着姜寧,開開心心。
這對家長三十出頭,頗爲年輕,看氣質是文化人。
年輕的少婦笑的溫和:“你好,謝謝你,昨天我家寶寶被嚇到,多虧了你們。”
姜寧想到昨晚東東搶別人的小馬玩具,他出手干預了一下,確實有此事,只是當時小女孩拿回小馬後,立刻跑走了,沒想到還來報恩了。
小女孩抱着一個精緻的禮盒:“哥哥,給你!”
姜寧神識一掃,居然是一盒堅果巧克力球,見到熟悉的品牌,姜寧估摸着,這一盒巧克力估計要200塊了。
“順手的而已。”姜寧笑道。
少婦搖搖頭:“昨天寶寶跟我說嚇到了,如果不是你,昨晚她肯定回家哭了。”
中年男人態度和善,身架放的很低,誠懇的說:“謝了,哥們。”
很少有父親能容忍獨生女兒被人家欺負,相比之下,一個禮盒根本不算什麼。
姜寧笑呵呵的接了。
小女孩:“謝謝哥哥!”
她盯着姜寧好看的臉,眼睛閃光,忽然說:“哥哥,我可以跟你照相嗎?”
姜寧同意了:“可以啊。”
於是,姜寧坐在小馬紮上,小女孩站在他身旁,拍了一張照片。
照完相後,她牽着爸爸媽媽的手,滿意的離開了。
雙胞胎神情崇拜:“太酷了姜寧。”
薛元桐一樣特別開心,完全沒想到打東東居然還能爆禮盒!
以後一定多打東東!
姜寧拆開禮盒,將堅果巧克力球,分給幾個女孩。
“好吃!”薛元桐被甜到了。
方纔的場景,引得不少人過來看,一個小男孩瞧見之後,眼珠子在漂亮姐姐白雨夏身上繞了繞,甩着腿跑來。
小男孩皮膚黝黑,單眼皮,年齡五六歲。
他堆着幾分笑,跑到了姜寧他們面前,扯嗓子喊:“姐姐,我想吃巧克力。”
薛元桐用警惕的目光,盯小屁孩。
倒是其他幾個女孩,覺得蠻有趣的,畢竟是一個小孩子,沒人會討厭。
白雨夏的巧克力球剛好剝了一半,她遞給小朋友:“拿去吃吧。”
小男孩咧嘴笑,他雖然才五六歲,笑容卻又有完全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狡猾。
小男孩吃完巧克力,非常乖的說:“姐姐,你太好了,我可以和你合照嗎?”
白雨夏沒多想,畢竟是幾歲的小孩子。
她蹲下身子,陳思雨幫她拍照,誰知,還沒按下快門鍵,小男孩惡作劇似的,鑽向白雨夏懷裡。
姜寧在白雨夏的青玉戒指發出護體靈陣的前一瞬間,信手將小男孩提起,隨手扔到一旁。
小男孩子坐在冰上,一臉懵逼。
陳思雨指責道:“雨夏,他太壞了,居然想抱你!”
她以前只在羣裡看到別人說,有這種可惡小男孩子,沒想到居然真出現了。
姜寧呼喚道:“東東。”
遠處的東東接收到傳音,飛速奔來,拖走了小男孩。
“他還是個孩子,千萬別放過他。”姜寧提點。
東東惡霸氣質盡顯:“我一定讓他全部老實的交代。”
作爲補償,姜寧從打東東獲得的巧克力禮盒中,摸出一顆巧克力球給他。
東東感激涕淚,險些跪着喊義父。
……
冰面。
薛元桐釣了很多魚,白條魚,鯽魚,甚至還有一條不大不小的黑魚。
“白條魚適合炸着吃,鯽魚做湯,至於黑魚…”薛元桐想了想:“我們把黑魚切片了,醃製以後,用來烤黑魚片!”
陳思雨好奇:“好吃嗎?”
薛元桐介紹:“野生的黑魚肉,用青花椒和小米辣,配上各種香料醃製後,再刷油烤着吃,一般的燒烤店沒有呢,因爲成本太貴了!”
薛元桐驕傲的說:“而且烤魚片對刀功和燒烤技術要求很高,切的太薄,翻的時候容易爛,切的太厚,吃出來沒啥口感,而我保證,烤出來的烤魚片又薄又嫩!”
陳思雨饞了:“快做,快做,我要吃!”
“哼!”薛元桐使喚:“去,將本王今日的魚獲提到帳篷裡。”
雙胞胎化身小奴才,任勞任怨。
姜寧在外面收拾殘局,順便用神識觀察一下,他利用定瀾陣養殖的魚王,等會便是它梟首之時。
恰逢此時,王永小跑了過來:“姜寧,能拜託你一個事嗎?”
姜寧盯着他:“你說。”
薛元桐吩咐她們幹好了活,出帳篷巡查,恰好窺見此幕,她湊過來旁聽。
姜寧:“說吧。”
王永斟酌着語氣,道:“我有個鄰居叫婁可可,就是剛剛被撞的女孩,她有抑鬱症…”
他把情況全部說給姜寧聽,沒避諱什麼,畢竟他今天正是爲了改善一下她的病情,纔給婁可可帶出來散心的。
姜寧:“你是說,她的網戀男友是黃毛少年?”
王永汗顏:“…對。”
姜寧恍然,原來如此,他隨手一道陣法,竟然給對方網戀男友弄死了。
“這種病很麻煩,唉,我之前專門問過醫生,很多病人最後需要電療,用電流刺激患者的大腦,讓他們停止發作。”王永嘆氣,他真是沒辦法了,他現在比對方父母還關心婁可可。
“你在班上的人緣很好,陳思雨她們一樣很好,白雨夏媽媽還是醫生,所以我想着,你們陪她玩一會兒就行,如果有打擾,我立刻帶婁可可走!”王永言語十分誠懇。
他拜託道:“寧哥,你幫我一次,以後你有任何差遣,不管是訂飯店,還是禹州市區的活動,還是醫院排號安排獨立病房,我一定盡全力幫你!”
姜寧看向桐桐。
薛元桐很少見到,有人如此誠懇的求助,她不發表意見。
姜寧頷首:“電療啊…行吧,你讓她來玩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