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姜寧,在某些乘客眼中,便是一個極端分子,不時有人悄悄投來目光,卻不敢直視他。
姜寧沒搭理某些‘聖人’,他仰起頭,望向行李架。
過年期間,很多人回家過年,行李大包小包,姜寧他們來的晚,以至於行李架已經堆滿了。
面對如此情況,要麼將行李放到兩節車廂之間的連接處,要麼放到車廂最後一排座椅背後的那塊區域。
姜寧用神識一掃,發現這兩處區域,全部放滿了。
既然如此,行李箱只能放到自己的座位前,座位空間被侵佔後,只能蜷腿坐,很不舒服。
剛纔好言相勸的老阿姨,正跟周圍的人眉來眼去,小聲交流,時不時瞅瞅姜寧,很明顯,背後蛐蛐他。
高鐵是封閉地點,如果你在外面遇到一個厭惡的人,感到心裡不適,大可直接轉身離開,但高鐵不行,你再不爽,必須得坐完這班車。
老阿姨選擇用說壞話解悶。
安靜的車廂裡,姜寧忽然發話:“大紅色行李箱誰的,擺的位置不行,偏了偏了,我給拿下來了。”
頓時,驚起一片細微的喧譁,起初尚不在意的老阿姨,瞅見紅色箱子後,涉及到她自己的利益,她宛如踢了屁股的野豬,語氣跟連珠炮似的:“我的箱子放的好好的,哪裡不對了?”
姜寧:“呵呵,阿婆,你這些年有沒有好好治過眼睛?瞎不瞎?”
這位很有文化的老阿姨,簡直氣瘋了:“人家乘務員都沒說話,你在那裡說什麼?
姜寧面色不變,面對車廂的旅客,他問:“我說這個箱子擺的有問題,誰反對?”
大部分人對姜寧之前懲治孕婦的行爲,還是比較贊同的,而小部分有意見的道德聖人,根本不敢發話。
老阿姨急了,她求助那位熱心大叔:“你快幫我證明啊!”
大叔道德水平極其靈活。
之前孕婦佔座,他仗義執言,希望博一個好名聲,結果姜寧展示出實力後,他立馬閉嘴。
今晚臘月二十九,他着急回家過年呢,萬一攤上點事,這個年還過不過了?
大叔滿臉不情願,開口勸道:“大姐,大過年的,咱們出門在外…”
老阿姨心窩子疼。
姜寧將大紅色行李箱拽下,然後給裴玉靜的拉桿箱放上行李架。
老阿姨破防了,恨恨的說:“我算看透了,你就是沒素質!”
姜寧:“素質是給人看的,不是給狗演的。”
“哦對了,你可別廢話了,不然我真打你。”姜寧手指關節發出陣陣響聲。
老阿姨嚇得慌忙避開。
安置好裴玉靜的行李箱,姜寧打開他的揹包,從裡面摸出一個袋子,又將揹包拉鍊拉好,他的目光又開始在行李架搜尋。
附近圍觀的旅客,立刻變成了被老師抽背誦課文的學生,趕緊低下頭,生怕被波及。
姜寧慢悠悠的掃了幾秒,一擡手,給一個大袋子拽下。
熱心大叔擠出笑容,和聲和氣的商量:“老弟,我的袋子沒惹你吧?”
姜寧:“哦,那人家肚子裡孩子他爹都不管,你瞎操啥心?”
大叔臉色青紅變幻。
姜寧轉過身,看都沒看行李架,反手一丟,揹包凌空而起,準確落在空隙當中。
“好帥!”某處座位響起女孩子的驚呼。
做完這一切,姜寧方纔落座。
這時,他已是車廂內的無冕之王。
全程目睹了一切的裴玉靜,從錯愕,震驚,無奈,轉化爲了接受。
她麻木的坐在座位上,並緊雙腿,一語不發。
姜寧替她解決了麻煩,落座後,迎來的不是感謝,竟然是寂靜。
姜寧頓覺索然無味,如果是桐桐,這時肯定該眉眼彎彎的望他了。
如果雙胞胎,必定該讚美他威武粗壯,陽剛堅強。
如果是白雨夏,則會思索收攏殘局,處理後患。
如果是耿露,他們將會並肩作戰。
唯獨裴玉靜,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猶如死人一般,彷彿剛纔發生的一切,與她無關。
姜寧無趣之極,懶得搭理她。
列車啓動了,如同銀色巨龍,劃破寂靜夜空,姜寧靠在窗邊,隨着列車不斷加速,黑暗被拋在身後。
裴玉靜糾結了很久,低聲:“謝謝你。”
姜寧不爲所動:“你說什麼?我耳聾聽不見。”
裴玉靜拿出手機,在便籤上打字:“謝謝你。”
姜寧:“呵呵,我以爲你覺得我做的不對呢。”
自前世起,裴玉靜的性格便是如此隨遇而安,如果今天不是姜寧,她必定會站滿兩個小時。
她好像從不會拒絕。
裴玉靜在電子便籤上寫字:“沒有,不是的。”
姜寧:“我問你,如果你下次再碰到類似的情況,你怎麼做?”
裴玉靜回答的很快,不摻雜任何猶豫:“我不坐。”
姜寧突然笑了。
果然,對方從沒變過。
如前世那般,他們倆是完全相反的兩種人。
前世的姜寧很普通,受制於出身和年少時期的經歷影響,他心底積攢了極多的負面情緒,缺乏安全感,還經常陷入情緒化,他渴望改變一切,卻始終無力。
但裴玉靜不同,她完完全全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只想別人遺忘她。
前世除了性格方面,她幾乎找不到可挑剔的點,長相漂亮,身材高挑,沒談過戀愛,還是禹州市區的公務員。
對比之下,姜寧在私企打工,一個月工資幾千塊,出身農村,無房無車。
最初,姜寧面對馬姐的介紹時,他沒放心上,兩人差距太大,無疑自取其辱。
但馬姐很熱情,於是他嘗試和裴玉靜接觸,驚訝的發現,裴玉靜如此溫柔,不帶有一絲的鋒芒。
起初,他以爲撿到寶了,後來發現撿到鬼了。
兩人去電影院買連座,誰知,裴玉靜輕易答應別人的換座請求,棄他而去。
裴玉靜騎電瓶車上班,被汽車撞了,膝蓋擦傷,她居然直接讓人司機離開。
裴玉靜有一頭極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