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墨珩的動作太過於理所當然,連穆雲杳一時間都麼沒有發現其中的不對勁兒,因而也沒有掙脫出來,只看着邢墨珩,眼睛亮晶晶的,等着問他方纔見了邢墨琂發生的事兒。
許臻看了卻是一頓,眼睛在邢墨珩身上和穆雲杳身上來回的轉了幾圈,驚愕的張大了嘴巴,手指也不由伸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
邢墨珩卻不搭理他,只是摟着穆雲杳的胳膊,宣示主權一樣,又緊了緊,一閃給眼睛理所當然的看着許臻。
“你,你們,我,我,”許臻一時間被邢墨珩看的又結巴起來,“我,我先走了!”
飛快的說了一句,轉身撒腿就跑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方纔師哥的眼神,像是帶着冰的利劍,若是扎到了身上,不疼死也要凍死!
咍,自由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生命故,二者皆可拋啊,二者皆可拋!
“原來師兄竟然也瞧上了穆雲杳?”許臻小聲的嘀咕了句,又拍着胸脯道,“還好還好,還好沒有情根深種。”
他現在不過是因爲穆雲杳的的改變,或許是她越發顯得清麗的容貌,或許是她的機敏而產生了傾慕之情,確實還沒有到非卿不可的地步。
更何況,若是與師哥相較高下,他……他可還想活着,喝美酒,賞美人兒呢!
見許臻跑的飛快,穆雲杳瞧着就覺得奇怪。
前生邢墨珩整整愛了她十餘年,她都沒發現什麼端倪,除了邢墨珩太過隱忍之外,自然也少不了因爲穆雲杳對這樣的事兒,實在是不太敏感。
“許臻是不是有什麼毛病?”穆雲杳有些不解,這許探花怎的越看越奇怪呢?
邢墨珩目光深沉的看着許臻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方纔或許穆雲杳沒有發現許臻要說的話,可他卻看出了許臻難得有些羞澀的表情,和那不正常的支支吾吾。
這是要幹啥?可不就是要表明心跡麼?
還好他來的及時,許臻這小子,也知趣,還沒等他做什麼,自己就麻溜兒的跑了。
“他啊?”邢墨珩掀了掀眼皮,“最近確實有些毛病,甭管他,閒的,心大的。”
“哦。”穆雲杳點點頭,也不是很在意,只拉着邢墨珩坐下,“你見到皇上了?怎麼樣?”
“見到了,”邢墨珩點點頭,卻不答話,只問穆雲杳,“許臻那小子怎麼在這兒?”
穆雲杳聽他這樣問,也不在意,隨意回答道,“剛纔楚雲渺在這兒,他過來解圍。”
“楚雲渺?”邢墨珩神色沉下來,“可是那瘋子又做了什麼風事兒!”
說着邢墨珩就拉起了穆雲杳仔細看起來。
“沒事兒,沒事兒。”穆雲杳看着四周好奇看過來的人,不由嘆口氣,這下子好了,人人出宮之後都要將她與邢墨珩聯繫到一起了,再加上剛纔的楚雲渺和許臻,不知道又要編纂出什麼樣的跌宕起伏的故事。
雖然她不是很在意,可實在是麻煩。
邢墨珩見穆雲杳果然沒有什麼事兒,才又坐穩了,將邢驚蟄抱在懷中,又好好的瞧了瞧。
穆雲杳心中還好奇着呢,繼續問道,“那你見到了邢墨琂可有發生了什麼事兒?”
邢墨珩點點頭,一雙沉靜的眼睛認真的看着穆雲杳,將滿臉疑問的明豔少女完完全全的籠罩其中,“嗯,和楚府的婚約解除了。”
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到了穆雲杳面前,也不過是化成了這簡簡單單又擲地有聲的一句話,所有的事兒,不過都是爲了眼前這個女子。
穆雲杳卻是驚奇,“他竟然答應了?”
若是按照邢墨琂以往的性子,他應當死死的扒着邢墨珩與楚府的婚事纔對,邢墨珩越是不想做的事情,他才越是開心吧。
可這回兒子,竟然答應了邢墨珩?實在是怪哉!
“你是不是答應了什麼?”穆雲杳這才反應過來,狐疑的看着邢墨珩,眼中流露出的卻是自然而然的擔憂。
邢墨珩看着她眼中的擔心,心中極爲熨帖,暖暖的一團,卻覺得自己不論爲穆雲杳做了什麼,都是值得的。
穆雲杳的聰慧實在是難以預料,邢墨珩也就不欲繼續隱瞞,“是答應了一些事兒,不過也沒有什麼影響,你不要擔心。”
穆雲杳卻不上他的當,“若是沒有什麼影響,邢墨琂會答應你?”
“你呀!”邢墨珩忍不住一笑,伸手在穆雲杳腦袋上揉了揉,“怎的這時候就這樣機靈?”
“我?”穆雲杳也忍不住笑出來,“我什麼時候不機靈?快說,快說。”
邢墨珩笑的更加暢快,連帶着懷中似懂非懂的邢驚蟄,也跟兩人笑起來。
邢墨珩說道,“皇上賜婚我與楚雲渺,無非就是控制我的兵力,控制鎮南王府的聲望,最重要的,就是不讓鎮南王王府和鎮北將軍府有機會將兵力合二爲一。”
穆雲杳瞭然的點點頭,邢墨琂的目的實在是太明顯,懂一些朝事的人,都能發現端倪。
“所以,我簽了協定,皇上解除婚約,我永遠不會與鎮北將軍府結盟對付他。”
穆雲杳這才點點頭,如此來看,至少目前爲止,這樣的宣言確實對邢墨珩沒有什麼影響。
“皇上駕到,娘娘駕到!”
太監高聲唱和起來,穆雲杳邢墨珩聽了對視一眼,趕緊止住了話頭,兩人找了位子,帶着邢驚蟄一起坐下來。
果然,原本還有些嘈雜的宴會瞬間安靜下來,恭敬的守候着,等着邢墨琂和翳嬋慢慢的走進來。
待到道兩人落了坐,致辭後,宴會纔算是真正開始了。
或許是因爲有了新的皇后,或許是發生了別的什麼事兒,邢墨琂的表情很是開心,說的話也多了起來。
“衆愛卿無須顧忌,只敞開了玩兒就成,今日是禪妃晉升皇后的重要時刻,自當普天同慶纔是。”
邢墨琂說的滿腔豪氣,翳嬋坐在一旁,狀似深情的看着他。
下面的大臣見此,紛紛讚歎皇上皇后伉儷情深,當時天下人的表率,也是天下人的福氣。
邢墨琂聽了,自然心情更加暢快。
因爲今日的宴會,年輕人不少,皇上又是這樣的態度,是以也不是很拘謹,很快宴會就火熱起來。
穆雲杳一頭給邢驚蟄夾着菜,一頭吃着邢墨珩夾給她的菜,忙的不可開交。
可做這些事兒的時候,去總覺得身側有一道不懷好意的目光,一眨不眨的
盯着她看個沒完,竟然是想要直接用那目光,將她燒死一樣。
是哪位有過節的故人?
穆雲杳有些猶疑的回過頭去,正對上楚雲渺憤恨的一雙眸子。
那眸子裡的恨意太過於明顯,穆雲杳看的一頓,心中卻是嘆了口氣。
原先還沒發現,楚雲渺竟然也是這樣的性子。
她搖了搖頭,也沒那個心情和時間搭理楚雲渺,繼續轉身繼續自己的事情。
楚雲渺見了穆雲杳渾不在意的樣子,卻是更加生氣。
方纔楚天闊將她拉走了,又是好好的教育了一番,在她百般解釋自己曾與許臻有些齟齬的情況下,楚天闊才稍微信了些她的話,卻也不允許她亂走了。
幸而現在楚天闊被楚之鶴叫走了有事兒說,她才得空喘口氣。
而這一切,還不是都怪若無其事的穆雲杳?
賤人!當真是個賤人!
穆雲杳不願意搭理她,楚雲渺卻是放不下。
她捏了捏手指,看了眼眼前表演的歌女,心中突生一計。
稍微加了聲音,用只有這邊兒的人可以聽到的聲音道,“穆小姐?”
她這樣一出聲,周圍聽到的人不由都停了下來。
這楚家和穆家的事兒,這些日子在京中可是傳的沸沸揚揚,今日見鎮南王毫不顧忌的跟穆小姐在一塊兒,看都未曾看過楚小姐一眼,衆人心中原本都漸漸有了譜,心中道,果然鎮南王是和鎮北將軍府的穆小姐是一對兒。
可這個時候楚雲渺又出聲叫了穆雲杳,衆人的表情就又玩味兒起來,甚至蠢蠢欲動,等着吧,該是有好戲瞧了!
衆人的摩拳擦掌穆雲杳心中都清楚的很,不由暗罵楚雲渺實在是太蠢,這樣的事兒還非要大庭廣衆的解決,且不是把自己也變成了衆人口中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料?
因而,穆雲杳也不願意拉低身份和智商,直接忽略了楚雲渺的話,就像是沒曾聽過一樣。
楚雲渺見了,又看到衆人看過來的閃爍目光,心中更是氣,氣的難以輕易嚥下去。
捏緊了手指,楚雲渺不死心的笑了笑,“穆小姐,我素來知曉你是個多才多藝的,是以才討人喜歡的很,今日正是個好時候,還請穆小姐莫要嫌棄,起來表演表演,也讓大家都開開眼?”
楚雲渺面上帶着虛假的笑意,聲音裡也是嘲諷居多。
什麼人才會在這樣的宴會上表演?歌姬?舞女?
總之,都是那些教坊出來的的小姑娘,或是小年輕,是地位比妓*女高不了多少的人。
楚雲渺這句話,纔是實打實的羞辱。
衆人聽聞,都向坐在邢墨珩身側的穆雲杳看過去,楚小姐已經說的扎一股腦露骨了,不知道穆小姐會作何表現?
衆人心中甚至都想好了草稿,等回去之後,好好的給家中沒有來的夥伴兒姐妹兒講一講今日的事兒。
有的人連話本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一個王爺引發的爭端。
衆人是怎麼想的穆雲杳卻渾不在意,她還是一副沒有聽見楚雲渺說話的樣子,只專心的和邢驚蟄一道兒吃飯,甚至還有空說笑一番。
楚雲渺看的更是生氣,咬了咬牙,又張開了嘴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