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進了邢墨珩的帳篷,楚天闊就迫不及待的張口,“您與雷霆怎的去了這麼久,我與小穆還以爲……”
邢墨珩搖搖頭,坐在了主座上。
“王爺,您先喝口水緩緩,”一直等在軍帳中的趙一銘端給邢墨珩一杯水,又轉身對着其他人,“都喝口水歇歇,急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見衆人都端起水來,趙一銘垂着眼眸一一的打量了一番,見沒人受傷,懸着一個晚上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來的時候穆內司曾給他遞過一封信,讓他好好的照顧王爺身體。
原本家中這一代只他一個醫術出衆的子孫,從他爺爺到他爹,都十分堅決的不允許他到危險的戰場上來,更別說還有那個聽起來唬人的活屍軍團。
最終,不知道穆內司用了什麼方法說服了家中的人,至少那家中幾個長輩有口難言,似乎有什麼苦衷不能阻止,他才得以到了打小兒就夢寐以求的戰場上,也不枉看了那許多的兵書。
是以穆雲杳的恩情他記着,只能十二分的好好輔佐王爺,好好照看王爺的身子。
見趙一銘總盯着邢墨珩看,楚天闊不知道從哪兒生出的一股子不滿來,虎着臉將手中的茶杯丟到桌上,“什麼破水,難喝死!別耽誤這世間了,王爺您與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幾個人見他皺着眉頭虎着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想着他那炭火一樣直來直去的暴脾氣,也沒什麼可在意的,便都豎起了耳朵等着邢墨珩說話。
趙一銘眸色稍暗,轉瞬即逝,也看向了邢墨珩。
邢墨珩放下手中的茶杯,同樣微微皺着眉頭沉吟片刻道,“你二人那邊發現了什麼?”
楚天闊和穆雲瀾對視一眼搖搖頭,“我二人去的那邊是麟炎國的糧草駐紮的地方,原本楚大哥想要點了糧草,斷了他們的供給,可又想到我們只死人去了,對活屍軍團又不是十分了解,若是貿然行事,或許會弄巧成拙,再加上麟炎國的國家就在附近,縱然燒了糧草也能迅速供給上。”
楚天闊見穆雲瀾把最終沒有燒糧草的決定,算在了二人頭上,掩蓋了他的魯莽,心中承他的情,也道,“小穆說的沒錯,後來我二人又將那些糧草和武器搜尋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麼不同的地方,除此之外似乎還有一些幾祭祀的器皿,不是什麼重要東西,又眼看到了約定的時間我們倆出先行出來了。”
“打仗就打仗,還帶着祭祀的器皿做什麼?”雷霆雖然是邢墨珩的護衛,可在軍中也擔着職位,因而也時常跟着討論戰術。
趙一銘搖搖頭解釋道,“與天羽國不同,麟炎國是個宗教信仰十分鮮明的國家,祭祀對於他們來說,近乎生活必須的東西,國民的家中也近乎家家戶戶都擺着祭祀的罈子,打仗前祭祀一番,實在是平常事。”
“你怎麼又知道了?”楚天闊原本聽得津津有味兒,偏偏趙一銘說完之後,又頗爲彆扭的露出了一個瞧不上的表情。
趙一銘似乎還記恨着方纔被摔杯子的事兒
,也不正眼瞧他,只對邢墨珩道,“王爺,屬下曾經在基本遊記中看到過對麟炎國的描述,其宗教信仰確實是十分普遍。”
“我知道。”邢墨珩在來的路上也翻了不少有關麟炎國的介紹,看着楚天闊道,“確實如此,麟炎國宗教信仰十分普及,軍隊中出現祭祀的器具也再普遍不過。”
說着,想到了自己和雷霆經歷的看到的事情,不由更深的糾結起了眉頭。
“王爺?”不明所以的幾人齊聲問道。
邢墨珩敲擊着桌面,斟酌道,“我與雷霆去的方向,恰好是所謂活屍軍團在的地方,那被稱作活屍的,確實有些問題。”
“但從外表上看,活屍身形與正常人基本無異,只是皮膚出奇的蒼白,像是死人一般,眼睛周圍也是死人一樣的青黑,雙目深陷,最奇怪的是……”
邢墨珩低頭似有若無的看了眼方纔自己殺死一個活屍的劍,“最奇怪的是,活屍雖然皮糙肉厚,正常部位刀劍難入,又力大無窮,但反應卻有問題。”
邢墨珩如此一說,雷霆也漸漸發現不對來,“沒錯!是反應有問題!”
說着雷霆有些激動的道,“活屍力大無窮,我和王爺好險控制住了一個,可不論王爺做了什麼,那活屍都是慢了片刻纔會反應過來,就連看見我和王爺,也是在王爺堵了口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叫喊。”
“這些活屍真的都刀槍難入,力大無比?”楚天闊嘖舌。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實是這樣的。”邢墨珩皺眉道,“總覺得不太對勁兒。”
趙一銘也接着道,“屬下也舉得的有些不對,按照人體的機能來說,若是一個人能長到皮厚力大的程度,只要不是天生的智力障礙,其反應速度也應當與其體能基本匹配,照王爺方纔所說,若是麟炎國所謂的活屍都是這個情況,他……”
“他們不可能有一個軍團力大無窮皮糙肉厚的傻子!”趙一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楚天闊半路截了過去。
趙一鳴這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錯,是這樣。”
“如此說來,一定還是哪兒出了問題,不然麟炎國不可能找到一羣這樣的奇怪的人,”穆雲瀾自責的嘆口氣,“都怪我沒有本事,花了那麼長時間也沒看出什麼來。”
先前楚天闊還因爲這事兒嘲笑過穆雲瀾,可既然方纔承了他的情,這時候反倒是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反而蹩腳的安慰道,“不賴你,咱不都沒發現麼。”
聞言穆雲瀾感激的看了楚天闊一眼,趙一銘也頗有些刮目相看。
邢墨珩點點頭,“他說的對,不是你的問題,實在是麟炎國的活屍軍團太過詭異。”
“若是如此,方纔雷霆說的那個活屍,最後是怎麼解決的?”趙一銘突然開口道。
邢墨珩讚許的看了他一眼,“活屍雖然與正常人有些區別,但也沒有進化到妖魔拐帶的地步,只是更加抗打些,要害卻還是一樣的,本王用劍柄從眼睛爆了他的腦袋,如此才殞命。”
都是上
過戰場的人,不然就是見多識廣的大夫,對於那個血腥的場面,衆人非但沒有反感,反而思索起來。
“如此說來,雖然這些活屍難以對付,但也不是死不了,眼耳口鼻這些要害與正常人是共通的。”趙一銘依照這邢墨珩的話,總結了一番。
楚天闊聽了這話,不由也跟着道,“在戰場上肯定是沒有時間三番五次的重複打一個地方,以此來讓那些活屍受傷,按照他說的,若是功夫高劍法準力氣大的,照着這些死穴打過去,或許還能成事。”
“可這也不是辦法。”穆雲瀾聽着活屍的奇怪狀態皺緊了眉頭,“不說軍中*功夫高劍法準力氣大的人本就難找,縱然是有,可麟炎國活屍軍團中有那麼多活屍,這樣一個一個消滅下去,不知道要打上多少的回合,若是他們再有什麼陣法,實在是被動。”
“話雖如此,可目前來看也只有這個辦法可行。”
趙一銘沉吟片刻,道,“若想真的對付掉這些活屍,還要找到他們的命門所在,或是何以至此,如今權宜之策也只能這樣了。”
其他幾人也都沉默下來,因爲事實確實如此,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這些該死的無厘頭的活屍軍團。
“等等!”邢墨珩突然出聲,衆人唬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過去,齊齊道,“王爺?”
邢墨珩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的茶杯,“方纔本王和雷霆怕打草驚蛇,直接將那個活屍丟到了草叢深處,可不論是被人發現了屍體,還是晚上清點人數的時候,若是發現少了個人,麟炎國定然會將這事情想到天羽身上。”
“王爺說的是!”趙一銘也反應過來,“屬下這就下去安排,之前說的軍事演習因爲一直沒有接到信號,現在還沒有開始,兵士們正是情緒高漲躍躍欲試的時候,屬下去將活屍與諸位將軍描述一番,也好讓他們有個準備。”
“好,你現在就去,吩咐下去,敵軍虎視眈眈,時刻準備作戰!”邢墨珩說着又側頭看了眼其他人,“你們都下去準備,你三人手下的軍隊,是這次征討大軍的主力,一定不能出什麼岔子!”
“是!王爺!”幾人面色一凜,沉聲應下。
邢墨珩果然料事如神,隔了一座山頭的麟炎國軍營,一個長得頗具異域風情的將軍,正虎着臉揚着手中的鞭子,對着一羣“活屍”,口中大喊着威脅,“人呢!怎的少了個人?”
說着,手裡高高舉起的鞭子就毫不留情落在這一帳篷的中“活屍”身上。
皮糙肉厚的活屍,面對這麼點兒疼痛,定然是不怕,甚至沒有什麼感覺。
且反應延遲,腦袋也不太好用,因而沒有什麼反應。
“他孃的!”那將軍憤怒的將手裡的鞭子丟在地上,顯然已經詢問了半天沒有什麼結果,忍不住咒罵道,“一羣傻子!只是打仗的兵器!半點兒腦子不長的東西!”
旁邊一個顯然與活屍不同的將士湊過去,拍馬道,“將軍消消氣,消消氣,何須跟這麼一起子活死人計較,消消氣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