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化?”穆雲杳和趙一銘同時疑問的看向邢墨珩。
邢墨珩點點頭,“這麼說可能不對,但本王想的是,會不會,天闊被活屍咬了之後,活屍體內的某些東西進入到了天闊的體內,因而帶來了一些改變?”
見兩人仍舊沒有反應過來,邢墨珩又道,“本王之前爲了知己知彼,看過麟炎國的一些書目和記載的資料,他們有着極度異常且狂熱的宗教信仰,在他們的信仰中,就存在着一個傳說。”
“據說是一種夜行的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怪物,再咬了正常人之後,正常人就會被其牙齒輸出的唾液,改變成與其一樣的怪物。”
聽着邢墨珩的話,穆雲杳面色突然一變,甚至帶着些許興奮的神色,“王爺你爲什麼會想到這上面,再說的清楚些!”
穆雲杳心中已經有了一些苗頭,卻不知道是否正確。
邢墨珩看可以給穆雲杳提供思路,當下就將自己所思所想說了個清楚。
“你方纔說,天闊雖然脈象混亂,可脈搏卻是詭異的強勁有力,且雖然人孩子愛昏迷着,體能卻似乎有些提升,這與那個傳說中的例子不是十分的相像麼?”
看穆雲杳若有所思,邢墨珩又道,“只是突然聯想到這裡,如果不礙事兒,咱們大可以順着這個思路試探一番。”
“沒錯!”趙一銘也反應過來,一個激動不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臉上帶着些許的期許道,“若是按照王爺所提示的這樣來說,確實是十分相像的!既然如此,又沒有別的思路,大可以試上一試,穆小姐您說呢?”
趙一銘期待的看着穆雲杳,顯然十分信任她的醫術。
穆雲杳心中思索着兩人的話,眉頭皺了又鬆開,鬆開又皺緊,看的趙一銘也跟着緊張起來。
反而是邢墨珩,卻沒有那麼急切。
自然不是他不在意楚天闊的身體狀況,實在是,他心中對於穆雲杳的醫術有十足十的信心。
“你別急,若是按照你剛纔所說的,天闊的身體還能支撐上一些時間,我們還有時間來想對策,”邢墨珩溫柔的拍了拍穆雲杳的肩膀,“之前我成了那個樣子,你不也是妙手回春,叫我起死回生了?”
邢墨珩說的沒錯,一來,就楚天闊的脈象來看,還有些時間,二來,按照方纔的思路試一試也無妨。
不過,雖然如今楚天闊的脈象還算有力,可若是日後變化了突然急轉直下,就沒有辦法了,還要趁着穩定的時候定下來。
穆雲杳心中有了決定,一雙細瘦落在肩膀上邢墨珩的手背上,也輕輕的拍了拍。
“沒事兒,我撐得住,倒是你,今日軍營內部才受到了重創,雖然麟炎國的軍隊已經被趕走了,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又會趁機轉頭殺回來,如今好多重要的佈防需要你來主持和安排,你自己先去忙便是。”
過了開始那一段對楚天闊病情全然無知的擔憂期,穆雲杳完全冷靜鎮定下來,“你不用擔心我,我心中有數,若是我這裡出了叉子,不止他的病情好不了了,還要叫你分心,我都明白,你放心。”
見穆雲杳臉上果然是冷噤過得表情,邢墨珩點點頭,應承下來。
不管他能不能幫上滿,在他心中,是十分想要與穆雲杳膩在一起的,哪怕只是在一旁看着她皺眉思索或是恍然大悟也是好的。
可是現在的情況,確實如穆雲杳所說,還是有着五成左右的風險。
軍營駐紮地西邊的放手已經被麟炎國的或是軍團毀了,如今相當於洞口打開,若是有心懷不軌的人趁機殺過來,也要喝上一壺的。
“那你在這裡先給天闊治療,趙一銘也留下來幫你,不過先說好了,我處理完事情,晚上來找你用飯。”
邢墨珩說的清楚明白,這麼多年他實在是清楚,一點研究起病情的事情,穆雲杳就上神的茶飯不思的,哪兒能一直餓着,難道楚天闊的病一日不治好,她就也要餓着不成?
穆雲杳這次倒是乖乖的點點頭,甚至對邢墨珩笑了笑,“你快去吧,別叫人說王爺是個偷懶的,這裡我處理的過來,何況還有趙參議這麼好的幫手,快去吧。”
穆雲杳坐在牀邊,對着邢墨珩笑着擺了擺手。
邢墨珩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處理事情去了。
邢墨珩走後,整個帳篷卻是安靜下來。
一是趙一銘實在沒有什麼點子了,只能等穆雲杳吩咐,且這朝夕相處的人突然就成了這麼衣服半死不活詭異的樣子,實在叫人心中傷感難過,不想過多言語。
而穆雲杳,正跟着邢墨珩的話頭,沉浸在對於楚天闊的病情研究裡。
時間過得忒快,一個恍神的功夫,似乎天就又黑了下去,殘破的正在重整旗鼓的天羽國軍營,也飄起了嫋嫋的炊煙。
原本衆人對今日的事情,心中還帶着幾分心悸的。
可王爺出來親自*慰問了所有人,又身先士卒,與衆人一塊兒重建營地,叫衆人心中寬慰了不少。
“王爺,到了用飯的時候了,您與我們一起吧,今日爲了犒勞大家,炊事營特意做了好多的肉,與大夥兒一塊兒吃才香。”一個將軍對着邢墨珩招呼道。
天羽國的軍營治下嚴格,將軍們對自己也十分約束。
平日裡吃的用的,根本就不分竈,邢墨珩平日裡吃的,不過是從大鍋飯中端進帳篷裡,與其他將士也沒什麼兩樣。
且邢墨珩蘇日安看起來十分嚴肅嚴格,可天羽國的將士們,由其是西關這些跟邢墨珩相處過的將士們,心中都知道,邢墨珩雖然看起來冷漠,卻是個十分有規矩的人。
他賞罰分明,如果不是做了有違軍紀的事情,他雖然冷麪一張,卻極少發火。
只不過,若是發起火來,也是衆人無力招架的。
然而這次,邢墨珩卻是毫不遲疑的拒絕了那位將軍的好意,“你們先吃你們的,我過去瞧瞧。”
聽了這聲音都柔和了些許的話,衆人對了一個眼神,目光中都帶上了幾分笑意。
這個“過去”,在場的人自然知道是過到哪裡去。
這一天的時間,王爺可不就一直時不時的看着那個方向?
還能去哪兒?還不是去楚大人的帳篷中去找正給人瞧病的穆小姐?
邢墨珩絲毫沒有在意過自己的動作,這個時候,也只是對着衆人點點頭,就起身直接缺了楚天闊的帳篷。
一路上盡是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吃飯或是換崗的人,邢墨珩直接掀開了簾子,果然,穆雲杳還忘我的坐在那兒,一旁還坐着一個似乎同樣忘我的趙一銘。
邢墨珩目光閃了閃,直接向着穆雲杳去了。
“杳杳?”邢墨珩輕輕的叫了聲皺着眉頭的穆雲杳,後者卻沒有什麼反應。
見是如此,邢墨珩乾脆就噤了聲,安安靜靜的立在一旁,沉迷的看着穆雲杳的側臉,和她的一舉一動。
實在是太神奇了,怎麼會就有這麼一個人,他怎麼看也看不夠,甚至想要直接將這個人放大縮小,就讓她住在自己的心坎兒上。
他明明是那麼一個抵抗與人接觸的人,煩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和交流,可一旦看到這個人,有許多的話,就在胸腔中開始滾動着,不聽話的想要衝出桎梏。
終於,穆雲杳回過神來,看到了投影在地上的一圈陰影,又順着這陰影,看到了立在一旁的人。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我一聲?是不是等久了?”穆雲杳一邊說着,一邊皺着眉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給人治病向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實在是費心費力。
就這樣一直坐着沒有動彈,光是思路在腦袋裡跑馬,就出了薄薄的一層虛汗。
穆雲杳腦袋正發脹的時候,一雙大手覆蓋住了她的手。
那雙大手溫柔的,帶着讓人安心的味道,舒緩的在她兩額按摩着。
“歇會兒吧,你這樣一直坐着,一直想着這個事兒反而不好,不但不便於思路的開拓,身體也容易疲累。”邢墨珩皺着眉,看不慣穆雲杳受累的樣子。
穆雲杳杳杳,將他的手拉下捂在了手心裡。
“我沒事兒,不過是坐的久了點兒,歇歇就好了,只是還沒看出什麼破綻和突破口。”穆雲杳雖然沒有灰心,聲音卻也不由弱了下去。
“無妨,事情的開端總有些曲折,會好的。”邢墨珩安慰着,手中稍微用力,直接將人拉起來,“之前說好了,晚上一起用飯,你這已經一天沒有怎麼動彈了,昨夜又經歷呢那場戰事,得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趙參議,待會兒我叫人給你送飯來,就勞煩你照看天闊片刻,本王叫她休息休息。”邢墨珩吩咐下去,直接不由分說的拉着穆雲杳出了帳篷。
雖然已經又到了夜晚,可外面的空氣,比封閉的帳篷裡面好上了許多。
穆雲杳呼一口氣,確實覺得心情都輕鬆了一些。
“你那邊怎麼樣了?”
見穆雲杳有心思問別的事情了,邢墨珩自然十分願意,“重建的差不多了,雲瀾和許臻雖然年輕,也是個能幹的,就連那個翳清明,做起事情來也是不錯。”
見穆雲杳表情仍舊有些懨懨的,邢墨珩突然道,“我發現一個奇怪的景兒,帶你去瞧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