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麟炎國的使者覲見。”雷霆得到了門房處的消息,趕緊進來稟報。
邢墨珩點點頭,不慌不忙的道,“將人帶到議事廳吧。”
雷霆按照命令將人帶到議事廳的時候,議事廳的幾個正經座位上,都已經坐上了人。
邢墨珩和穆雲杳一左一右的坐在上位,下面分別坐着楚天闊、穆雲瀾、趙一銘、許臻、翳清明。
翳清明的下手還留了一個空位,顯然是給他的。
“王爺,使者已經帶到了。”雷霆個躬身說了句。
“好,你入座吧。”邢墨珩點點頭,目光投向那個麟炎國的使者。
這使者穿着是麟炎國特有的西域特色,身上也不乏珠光寶氣,正看着邢墨珩頗爲討好的笑着,一張臉都笑皺了。
邢墨珩對他點了點頭,心中早就知道了此人的來意,卻故作不知道,“不知國王派使者前來,有什麼要事?”
雖然沒有被賜坐,可使者像是沒有發現一樣,仍舊笑眯眯的道,“回鎮南王,國王派小人來此,是想邀請鎮南王到麟炎國一敘,還請王爺莫要推辭。”
使者這話說的誠懇,邢墨珩也不拿喬,稍微沉吟片刻便應了下來,敲定了見面的時間,才叫人將使者送了出去。
時間就定在第二日,同行的仍舊是之前扮作富商的一夥人。
一早,邢墨珩與穆雲杳幾人就收拾妥當,恢復了一身貴氣的樣子,直接乘坐寬大又富麗堂皇的馬車,向着麟炎國去了。
雖然幾人並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可不妨別人卻是十分在意的。
因爲國王的吩咐,和邢墨珩等人的打扮,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到了宮殿的外面。
到了此地,國王也不敢見天羽國的人久等,直接就將人請了進去。
然而縱然是這樣快的速度,仍然有人心中不滿意。
國王招待貴賓的大廳後頭,一個一身金色異域着裝的女子,帶着薄薄的一層面紗,從側面探出了腦袋。
“怎麼還不來!”她嘆了句,急的跺了兩下腳。
“小姐?”身後的貼身丫頭不知道自家小姐今日爲何如此着急,不由道,“要不,奴婢前去看看?”
展律嫿心中着急,趕緊就要答應下來。
可——若是叫他看見,會不會覺得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做這樣的事情太不矜持了些?也太不溫柔了?畢竟,他們天羽國的女子,都是溫婉大方著稱,他會不會也喜歡那樣的女子?
一時間展律嫿心中略過了許多的念頭。
通過她父王,展律嫿已經清楚那日救了她的人的來歷,沒想到那宛若天神的人就是傳說中的鎮南王,果然並非浪得虛名。
展律嫿心中有了顧忌,纔對身側的侍女搖搖頭,就聽見外頭有人道,“回稟國王,客人到。”
這聲音才落下去,展律嫿就緊張的從側面又伸出了頭。
而外面,國王已經親自從座位上站起來,迎了下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邢墨珩,他仍舊一身墨色的衣袍,衣袍上隱約繡着金色的暗線,貴氣逼人。
走在他後頭的是一身紅衣的穆雲杳,和另外三名文臣武將。
別的人國
王並不在意,甚至是穆雲杳他也沒放在心上。
國王直接對邢墨珩道,“王爺來了,請上座,本王已經叫人準備了飯食點心,雖然不如天羽國宮廷所做的精緻,但也別有一番異族的風味。”
說着,國王就領着邢墨珩幾人,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衆人紛紛落座,後堂中的展律嫿,對着邢墨珩已經看直了眼睛。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怎麼會這麼叫人移不開眼睛?
在邢墨珩一行人進來的時候,在展律嫿眼中去,其他人就已經黯然失色,她視線中,只留下了邢墨珩這唯一的一抹色彩。
她癡迷的看着邢墨珩硬朗的線條,看着邢墨珩的一舉一動,心中像是有一頭不安分的小鹿,不停的胡亂衝撞着,甚至要從她的胸膛中跳出來。
展律嫿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她不由想起了昨日驚心動魄的場景。
從天而降的天神,與火焰中將她救出……
昨日,再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牀上。
可她是怎麼回來的呢?
早就昏迷了的展律嫿,心中早就默默認定了,是邢墨珩親自抱着她,一直將她送回來的 。
一時間,展律嫿不由有些失神。
外面的人,卻都精明的很。
國王原本還在顧左右而言他,邢墨珩絲毫不囉嗦的直接道,“不知國王是否還記得昨日牢中所承諾之事?”
國王的動作和笑聲一停,當下就尷尬的愣在了遠處。
“咳咳,本王……自然是沒有忘記的,”國王尷尬的笑了笑,原本還想要與邢墨珩扯皮的心思,瞬間煙消雲散。
穆雲杳之前與許臻所言的事情,正是國王心中所考量,所顧慮的。
從昨日便可知道邢墨珩的爲人是多麼雷厲風行,如今又是他麟炎國兵力衰微的時候,實在受不住天羽國的任何重擊甚至是出格的動作,所以,他不能反悔,也不可能因小失大。
見邢墨珩絲毫不爲所動,顯然現在就要得到答案,國王又是嘆口氣,高聲吩咐道,“本備紙墨。”
很快,侍從就將紙墨送了上來。
國王提筆道,“天羽國鎮南王邢墨珩,救駕有功,助我天羽國革除奸人,再立於世,是以,特賞賜其城池七座,並賠償與天羽國黃金千鎰,以示兩國之友誼。”
“鎮南王覺得可行?”
邢墨珩點點頭,甭管這說辭上是怎麼說的 ,只要東西最後到手就成。
他不在意這些外物,唯有到手的東西,纔是實實在在的。
此番之後,邢墨珩表情鬆懈了許多,雙方的交談也更加順暢。
邢墨珩隨口問道,“麟炎國國中的危機可是已經解除了?若是有天羽國能夠盡力的地方,隨時樂意提供幫助。”
國王聽了這話心中回了句,有償幫助麼?再要幾座城池?
不過,還當真有一事,需要向天羽國請教。
國王安排了下措辭,道,“昨日之戰之後,大祭司的叛賊之黨,已經全部伏誅,不過……”
大祭司看了眼邢墨珩,又看了眼穆雲杳,“不過確實是遇到了棘手的問題,本王的部下,有抓到了不少的活
屍,不知道貴國可有什麼辦法。”
國王已經將邢墨珩和穆雲杳的來歷調查過,也隱約知曉了穆雲杳懂醫術的事情,這個時候,不由向穆雲杳看過去。
而邢墨珩,一如既往的捕捉到了落在穆雲杳身上的目光,他不由皺起了眉頭。
穆雲杳看了眼邢墨珩,對他暗自搖了搖頭,坦然的與國王道,“可是活屍所中之毒?”
這女子果然如傳聞所說,也並不是一般之人,竟然知道這是一種毒?
國王不由興奮起來。
這次找到的最後一批活屍,與之前的還不同。
之前的活屍只是一些周圍虛弱無辜的百姓,縱然是死了,也不足嘆息。
可這次的這些活屍,卻是大祭司死之前原本要留下來保護自己的最後的底牌。
他們不是由一般的百姓變成的,而是本就是從將士中選出來的精英所變成的。
由此,這些活屍縱然是解了毒,也仍舊可以算作是天羽國的精銳部隊。
正苦惱手頭無人的國王,如何能不動心?
他急切的看着穆雲杳,趕緊用力的點點頭,“是,就是你所說的中毒,你可有什麼辦法解毒?”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國王心中已經篤定了穆雲杳知道這毒的解法,畢竟,若是不知道解法,又怎麼知道是中了毒?
然而,穆雲杳卻是直接搖搖頭,“十分不好意思,小女並不知曉如何解毒。”
“什麼?你不知道?”國王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不知道怎麼解毒,怎麼知道這些活屍是中毒所致?”
穆雲杳聽了這話不由失笑出聲,好笑道,“知道是中毒難道就要知道怎麼解毒嗎?若是如此說來,那國王您豈不是也知道該怎麼解毒?”
見國王面上的神色僵了僵,穆雲杳也絲毫不在意的繼續道,“小女知道這些活屍是因爲中了毒,不過是因爲昨日與王爺同行的時候,聽到了侍衛的對話,國王若是不信,大可以向王爺求證。”
這……
他們分明就是一夥的人,向邢墨珩求證又有什麼意思?
國王知道從穆雲杳口中探聽不到什麼了,看着穆雲杳真摯的表情,也確實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難道,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國王心中的天平已經傾斜了。
罷了罷了,縱然就救了那些活屍,又怎麼能保證他們不是大祭司狂熱的信徒?
國王嘆口氣,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做主,直接處理了那些活屍。”
說着對身後記錄他言辭的人道,“如此,你就宣我的旨意下去,將那些害人的活屍,糾集到一個山洞裡,直接燒死,一個不留。”
身後的人愣了愣,隨即趕緊記錄下來。
在場的人,除了國王,自然都知道穆雲杳曾經研製出瞭解藥,非但救了楚天闊,還叫他功力大增。
而後,更是憑藉着這個解藥,直接瓦解了麟炎國活屍的勢力,以至於天羽國輕而易舉的取得了之後的勝利。
可是這時候,衆人沒有任何人說出來,甚至沒有任何人覺得憐憫。
大國之間,總有着微妙的平衡,穆雲杳,自然有穆雲杳的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