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臻心中到底是惦記邢墨珩的事兒,又不願意相信邢墨珩與麟炎國公主的親近,想方設法的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
接連兩日,許臻日日蹲守在宮門處等着,只等着邢墨珩和公主再次出宮。
原本他心中還有些期待,甚至更加希望自己看不到邢墨珩和公主的蹤跡,這也就能說明,邢墨珩和公主之間,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可誰知道,不想看到的時候,反而就看了個正着。
第二日的時候,果然又看到了邢墨珩和公主一同出宮。
兩人仍舊是並排走着,只帶了兩個侍女。
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麼身體的接觸,可許臻看不到邢墨珩的臉,但從那公主臉上,便可以看出兩人是相談甚歡。
且兩人雖然沒有什麼實打實的親密動作,可張眼睛的都可以看到,那公主整個人都快要黏在邢墨珩身上了。
許臻跟了兩步,便不敢再往前走,畢竟他師兄的功夫高強,若是現在被發現了,豈不是壞了與穆雲杳的諾言?
許臻心中更加不平,轉身十分別扭的回了暗衛營。
如此幾日,許臻看到了邢墨珩和公主好幾次,可見之前那一次,並不是什麼心血來潮。
他心中十分糾結,既不相信邢墨珩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事實又分明就擺在眼前。
正是糾結的時候,這一日晚飯後,還沒來得及離開,就被穆雲杳叫住了。
“許臻,”穆雲杳揚了揚聲音,許臻就楞在了原處。
他回過身,下意識的逃避着穆雲杳的眼神,只聽穆雲杳十分肯定的聲音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事情在瞞着我?”
許臻聽了穆雲杳的話又是一頓,迅速的擡頭看了她一樣,正糾結着要不要說。
穆雲杳卻是已經好不停頓的直接問道,“是不是與邢墨珩有關的事兒?”
“你怎麼知道!”她話音才落,許臻就突然擡頭應了聲,往前走了兩步。
隨即反應過來,趕緊捂住了嘴巴。
穆雲杳卻是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一雙美目盯着許臻,“現在捂嘴是不是遲了些?你方纔已經十分肯定的說過了。”
許臻聽了這話,一時間也覺得自己遊戲欲蓋彌彰,尷尬的收回了手。
猶猶豫豫的看着穆雲杳,支支吾吾的道,“我……我……”
“你怎麼樣?”穆雲杳佯裝生氣的樣子,“你不就是早就知道了邢墨珩的消息,還故意瞞着我知道現在?難道你還做了什麼其他的事情?”
許臻敏銳的感受到了穆雲杳的怒氣,他猶豫的想要開口解釋,穆雲杳去又已經失望的道,“我白信任你了。”
許臻聽了這話,一頓,心中有些難受。
還來不及開口解釋,就聽穆雲杳已經率先開口,“如今我腿腳不方便,身邊只有你一顆可以完全信任的人,說是將你當作親人也不爲過,你卻是如此的欺騙我,我當真是……”
穆雲杳的臉上有些受傷,雖然更多的是爲了個許臻看,但她心中確實也有些這樣的想法。
她是十分信任許臻的,不管許臻是爲了什麼緣由來隱瞞什麼真
相,都叫她不是那麼舒服。
被信任的人欺騙的感覺,沒有人會喜歡。
許臻訥訥的,只覺得百口莫辯。
“我……我是爲了你好。”終究,許臻也只說出了以這一句。
他開始只是想要查的更清楚些,後來,雖然事實的指向,似乎確實就是邢墨珩和公主有男女之情,可他心中不信,所以下意識的不想把這個消息告訴穆雲杳,也不想穆雲杳因爲這樣的事情和他師兄產生隔閡,或是傷心。
穆雲杳看着一張臉皮漲得通紅的許臻,搖頭嘆口氣,低聲道,“我自然知道,你是爲了我好的。”
“那……”
那你爲何還要這樣說我?
許臻看着穆雲杳,有些委屈。
穆雲杳又是嘆口氣,“雖然你是爲了我好,但是,我是個有自己判斷能力的成人了,我能夠自己對事實的消息分解消化,也能做出自己的決定和選擇,而這些,並不是隱瞞與否能夠決定的。”
“你向來是個聰明人,你只想想,若是同樣的事情,你十分信任我,讓我幫你打探消息,最後,我因爲擔心你,因爲爲了你好而故意隱瞞你所渴求的內容,你會如何?你不會怪我,但你心中會不舒服是不是?”
或許是因爲到底真實的年齡比許臻大了些年歲,穆雲杳說話的語氣有些像是引導後輩。
她心中其實沒有怪罪許臻的意思,他們兩人本就非親非故,許臻卻能夠待她如此,不管是因爲對邢墨珩的諾言,還是其他的什麼,已經是十分的難得了。
只不過人麼,永遠不可能是完全理性的,就是因爲相知的越多,所以苛求的也就越多。
許臻聽了穆雲杳的話,頓了頓,才失笑道,“曉得了,細想起來,確實如此,反倒是我庸人自擾了。”
說着他又擡頭看着穆雲杳,“不過,你明明比我與你哥哥要小上兩歲,可挺多時候,尤其是你的病好了之後,反而像是個……嗯……像是個年長的。”
許臻搖頭,心中卻難免想起了在嶂林中看到的那個小傻子的幻象,不過是一兩年的時間,卻覺得恍若隔世。
許臻對她變化如此之大的猶疑,穆雲杳也知道。
她也不欲多在此事上糾結,只是淡淡的一筆帶過,“或許還傻的時候經歷的多了,雖然自己模模糊糊的記不清了,卻到底還是有了烙印,才顯得滄桑了些。”
說着,不待許臻再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的糾結,就直接不着痕跡的轉移了話題我,“好了,現在可以與我說實話了吧?”
許臻遲疑着點點頭,想起邢墨珩和那公主的事兒,只覺得這一門凌亂的官司,仍舊不知道怎麼說的出口。
穆雲杳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便道,“我問你幾個問你,你且先答着。”
許臻用力的點點頭,巴不得穆雲杳趕緊開了這個頭兒,也好叫他能夠直言不諱。
“你已經見過邢墨珩了?”穆雲杳近乎肯定的道。
許臻點點頭,“是,已經見過了。”
“他身體無恙?”
可不是無恙麼,更人傢什麼狗屁公主還一塊兒上街溜達呢,不知道多康健!
許臻撇撇嘴,點頭道,“是,他好的很!”
穆雲杳一頓,“我怎的聽你這話中帶着怒氣?”
許臻說這話的時候,義憤填膺的樣子也太明顯了,穆雲杳有些先想不出許臻到底看到了什麼,會將這樣的情緒放在他十分崇拜仰慕的師兄身上。
許臻發現自己的情緒外露,乾脆就像被打開了閥門,直接一連串沒有停頓的吐露出來,“自然是有怒氣的,你不知道他過得多滋潤!”
穆雲杳聽這話頭不對勁兒,託着腮往前湊了湊。
許臻還在說着,“你是不知道,街上都已經傳成了什麼樣,人家都說了,這個神秘的男人,一定是公主的駙馬了!我跟你說,我第一次壓根兒就不信,可又是親眼看到的兩人一塊兒十分親近的逛街,那公主都要粘他身上了,後頭我守着點兒,誰知道還看到了幾次,那相談甚歡的樣子,簡直一次比一次更甚,我……”
許臻側頭看了眼穆雲杳,嘴上的話聽了下來。
不過是一時痛快,這件事兒在他心中壓了挺久的了,他說不出口是說不出口,可一旦說出來,就有停不下來的趨勢。
直到看到穆雲杳這樣有些出神的樣子,他才反應過來。
“你……”
許臻看着穆雲杳,卻又自知以自己這麼個立場,也說不出什麼。
“怎麼?”穆雲杳回過神來,甚至對着許臻笑了笑。
許臻看着她的笑容,只覺得與他想象中的事情發展方向,似乎有些不不同。
但也說不出哪裡奇怪,他搖搖頭,“沒什麼,你……”
“我?”穆雲杳笑笑,“我沒事兒,只是,你沒有叫他發現你吧?”
許臻肯定的點點頭,“一定沒有,我知道師兄功夫高,警惕性也強,就沒敢靠近過,一直遠遠的在安全不會被發現的範圍內看着。”
穆雲杳點點頭,“這便好。”
停頓片刻,她又道,“你……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想想。”
許臻點點頭,心想這才應當是正常人知道這樣的消息後的正常表現,見穆雲杳沒有過於激動的樣子,便體貼的離開了。
待許臻離開後,輕輕的關門聲響起的時候,穆雲杳下意識的看過去。
又回過頭來,幽幽的嘆了口氣。
剛聽到許臻所說的,邢墨珩和展律嫿在一起的消息時,她整個人都是蒙的。
她那怔愣,並不是許臻所誤解的不在意,而是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但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
邢墨珩根本不可能做那樣的事情,或者說,邢墨珩根本就不可能跟別人在一起。
除非她死了,哦不,從上一次的死亡經歷來看,縱然是她死了 ,邢墨珩仍舊是死腦筋的固執到底。
一個可以默默的喜歡他十餘年的人,近乎是半生的時間都傾注到了喜歡她這件事情上,穆雲杳不相信,他會這麼快,這麼突然的就移情別戀。
若是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她甚至要懷疑邢墨珩的殼子裡頭,是不是也換了個人。
不過,要不要藉此來放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