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五號首長卻是收斂了笑容,再次嚴肅道:“振邦同志,今天的談話,還請你務必要保密。目前來說,這也只是一個初步的打算,我受到首長的委託。受到政治局的委託和你談話。但是,關於江南省的問題,上面,還沒有正式形成統一的認識,這就是說,一切,都還有可能有變化。你明白了麼?”
聽到這個,聶振邦又是一陣疑惑。怎麼現在中央做起事情來也不靠譜了。都還沒有正式統一意見,還沒有形成決議,就找自己談話。這萬一要是有變數,這不是自己給自己難堪麼?這麼做,是不是太不嚴謹了。
不過,聶振邦自然是隻能在心中腹誹一下,中央是一個什麼考慮,聶振邦是琢磨不定的。
或許,這裡面,最主要的還是取決於孫厚照的身體狀況,這兩三個月的時間,很有可能是給孫厚照的,如果,孫厚照康復了,那麼,這個談話自然就作廢了,如果,沒有康復,到時候,聶振邦就去江南省接替孫厚照的職務。
同時,聶振邦也明白五號首長最後這一句囑託的深意,這畢竟是沒有正式定下來的事情,真要是傳出去了。到時候,一旦事情變化了,對中央的威信是一個打擊。
隨即,聶振邦也正色道:“請首長放心,黨的保密條例我也是深刻學習了的,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這一點,我是清楚的。”
五號首長點了點頭,道:“嗯。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裡吧,振邦同志,我還有些事情,就不送你了,讓馮秘書送你一下。”
在馮海強的護送下,車子開出禁海。拐上長安大道之後,走了不到兩個路口,聶振邦微笑着道:“馮秘書,就在這旁邊停一下吧,正好,趁此機會回去一下。”
聽到聶振邦的話語,馮海強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下之後,就點頭道:“好,振邦書記,那我就不遠送了。”
打了一個車子,聶振邦直接回家,一進門,在院子裡面,大樟樹下面,大伯和老爹兩兄弟坐在了樹蔭下面,悠閒的下着圍棋。
看到聶振邦,兩人都有些疑惑。聶國威更是直接開口道:“怎麼突然回來了,都沒有一個消息。”
聶振邦走了上來,棋盤上,黑白交錯,兩人的棋力都是勢均力敵的。坐在旁邊的石墩上,回答道:“今天上午接到的電話,五號首長召見我。下午到的京城,剛剛從禁海那邊出來。”
一聽到這個消息,兩人都放下了棋子,聶國棟更是看着聶振邦道:“五號首長?你要調動了?怎麼京城裡都沒有傳出半點消息出來?”
這一點是讓聶國棟最吃驚的,兩兄弟雖然都退下來了,但是,京城裡面的事情,多多少少,都還是知道一些的。可這一次,兩人都沒有得到任何的風聲,這讓聶國棟有些凝重。
聶國威也在旁邊嘆息一聲道:“不入九鼎核心,終歸還是竹籃子打水啊。現在的這種事情就是一個最好的體現。”
聶國威這也是有感而發,兩兄弟,雖然都曾經是入局了的人物,但是,都沒能進入九鼎。一般的事情,中央或多或少會知會一下老同志。可是,此刻,就體現出來了,在一些關鍵姓的事情上,入局和入鼎的區別就在這裡。
對於大伯和父親的話語,聶振邦也是一番感慨,薑還是老的辣。光從五號首長這一個訊息上,立刻就推斷出調動的跡象。這就是實力。
點了點頭道:“談了一下,有可能讓我去江南省任職。不過我也有幾個比較疑惑的地方。
看着大伯和父親,聶振邦繼續道:“三個方面,第一,據說,是江南省孫厚照力薦了我。第二,即便去江南省,也是兩三個月之後,大約在六月份的樣子。第三,我出來之前,五號首長囑咐我,這個事情,即便是中央也沒有形成一個最終的決議。也就是說,還有變數。”
聶振邦話語落下,聶國棟和聶國威都愣住了。這樣的事情,饒是他們也沒有經歷過。
聶國棟沉吟了一下,臉色卻是凝重起來,緩緩道:“看樣子,這是你的一個機遇,也是一個挑戰啊。”
說到這裡,聶國棟卻是解釋道:“老二,還記不記得老爺子在世的時候。當時,曾經也出現過這樣的事情。那一次,似乎是振邦他岳父楊勝利。”
說着,聶國棟卻是擺了擺手,看着聶振邦道:“振邦啊,這一次,對你來說,還的確是風險和機遇並存的,從最現實的方面來說。喬總,之前也在江南省工作過一段時間。按照慣例,江南省的一把手是要入局的。這是你的一個機會。至於其他的情況。現在還不好說。這邊,我和你爸會幫你打探一下,另外,你最好是去一趟楊家,找你岳父楊勝利談一下,有些事情,我們不清楚,他肯定是知道一些的。”
聶振邦點了點頭,大伯的話語,說得很直白,但是,很有道理,老丈人楊勝利作爲曾經的九鼎核心之一,現任班子,肯定還是會尊重他們的,有些事情,大伯他們不知曉,但是,楊勝利卻可能知道。
楊家距離聶振邦這邊的距離不是很遠,都是在禁海這邊上,都是老式的四合院。聶振邦過來之後,直接進了院子,岳母也在家,看到聶振邦過來,卻是笑着道:“剛纔,你爸還在說你,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
進入客廳,楊勝利原本在閉目養神,卻是坐直了身體,睜開了眼睛。
聶振邦也笑着道:“爸,身體康復得怎麼樣了?”
楊勝利擺了擺手,微笑着道:“還死不了,有專家團隊的保證,安邦那邊又給我找了一個國外的專家團隊。兩個團隊在照顧着,還能如何,就是拘束了一點,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散步。吃多少飯,菜餚怎麼搭配,喝酒抽菸都要管着。此刻,我算是能體會你爺爺他們當時的心情了。”
說着,楊勝利揮手示意了一下身邊的座位,微笑着道:“振邦啊,江南省的事情,我知道一些。江南省的工作不好做啊。這是一個民營企業及其發達的省份。但是,江南省的GDP總值卻僅僅排在第四,這是一個巨大的壓力,另外,江南省的黃定邦可不是一個容易打發的人。說起來,他和你倒是有些淵源。”
聽到這裡,聶振邦有些愕然,道:“爸,你的意思是,他是黃家的人?”
看到楊勝利點頭,聶振邦就明白了,大伯母黃悅蓉是黃家的人,這個黃定邦。既然也是黃家人,自然是有淵源的。
但是,對於這個,聶振邦卻是不敢輕視,連楊勝利都說不好打發了,那麼,光憑雙方之間的這點情分,的確談不上什麼。另外,中央能夠把自己安排過去,必定也考慮到了這一層。看樣子,這個黃定邦,還真就只能當做一般的人來對待。
這邊,楊勝利卻是繼續道:“去年的時候,黃定邦在發改委要政策,要立項的時候,可是在侯雲升的辦公室裡拍了桌子的。”
這個消息,頓時讓聶振邦有些駭然,黃定邦的彪悍也展現無遺,當年,自己去紅江的時候,跑了這麼多部委,也沒有這麼彪悍過。要知道,發改委,號稱是什麼?小政務院。黃定邦在侯雲升面前敢這麼做。這不是有底氣一句話可以解釋的。
這是一個難以搞定的人物。現在看來,如果,真去了江南省,的確是一個難度比較大的挑戰。一方面,江南省對經濟的增長有巨大的需求。這種經濟發達地區,經濟的發展,遠遠比經濟落後的地區要困難。這是一個挑戰。
另外,如果去江南省,和黃定邦搭班子,這又是一個挑戰,相比自己這個外來戶,黃定邦佔住了地利和人和。如何協調好班子的關係,這是對自己能力的一個考驗。這的確是十分棘手的事情。
不過,就如同是之前說的那樣,這的確是機遇。在今年,入局的話,對於自己接下來的一個部署,是有着巨大的好處的。
另外,從根本來說,上面真要是定下來了,是自己,跑也跑不脫。想到這裡,聶振邦反而是坦然道:“現在說這個,還爲時尚早了。去不去還不一定呢,我倒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聽到聶振邦這種灑脫的話語,楊勝利也暗自點頭,聶振邦的這種心態是幾個兒子都不具備的。楊安國的能力各方面都沒話說。可是,在心態上卻是比聶振邦遜色了不少。
楊勝利此刻也笑着道:“你倒是灑脫,不過,這種心態是不錯的。作爲一名幹部,哪裡能計較這麼多的得失榮辱,就是要有這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在楊勝利這邊,吃過了晚飯之後,聶振邦這纔回家,晚上,和大伯父親一起又討論一番之後,聶振邦這才休息。
與此同時,從大伯這邊,聶振邦卻是又得到了一個消息,據說,上面某位大佬的千金在江南省出了一些事情。似乎是被人欺負了。聽到這裡,聶振邦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江南省的情況,看來遠不是這麼簡單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