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申大鵬都沒有睡好,腦子裡一直琢磨着這兩件事情,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申大鵬還在睡夢中,就被電話鈴聲吵醒,拿起來一看,是小姨打來的。
劉鳳霞在電話裡告訴申大鵬,自己已經出門,十分鐘後到樓下,申大鵬應了一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強打精神起牀洗漱,母親做好的早飯也沒有顧的吃,拿起外套匆匆出了門。
家屬院門口,劉鳳霞的車停在那裡,申大鵬感受着清早的寒冷,縮了縮腦袋,快步走到車前,打開副駕駛門就鑽了進去。
車裡空調開着,比外面要暖和許多,申大鵬這才感到舒適許多,轉頭看向劉鳳霞,劉鳳霞只是匆匆看了申大鵬一眼,就開車向街道拐了上去。
申大鵬知道,小姨這是心裡有事壓着,所以看上去比平時要憂慮一些。
“小姨,聽我爸說,那些視頻起了很大的作用,打砸汽修店的那幫人已經基本確定了身份,現在正在全力追捕中。”
爲了緩和車內比較沉悶的氣氛,也是爲了安慰小姨,申大鵬輕聲說道。
“我早上剛起來,給你爸打了電話問了一下情況。”劉鳳霞淡淡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失望,“陸家兄弟兩個肯定是早有預謀,又替那幫混混提前安排好了。”
劉鳳霞心裡清楚,申大鵬這只不過是在安慰自己,那幫打砸汽修店的混混,早已跑的沒影了,哪裡還能抓到?
申大鵬一時無話,看着街道上光禿禿的樹木,心裡也有點煩悶。
很快,車就到了鵬程出租車公司樓下,劉鳳霞和申大鵬匆匆下車,向樓上趕去。
此時正值那些司機們上班時候,劉鳳霞一邊往上走,一邊招呼司機們往二樓會議室集中。
很快,偌大的會議室就坐滿了人,包括呂浩榮和小侯在內,看着臺上坐着的滿臉慍怒的劉鳳霞,心裡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謝廣珅和老李也坐在臺下,心裡倒是鎮靜了許多,劉鳳霞這一發話,或許能制止住呂浩榮他們瘋狂的行爲。
“各位司機師傅們,想必你們都知道汽修店被砸的事情吧?”劉鳳霞看着人都到齊了,清了清嗓子,努力壓制住自己心頭的不滿。
底下的司機們都點了點頭,一起看着劉鳳霞。
“我這幾天一直在忙這件事情,加上食品廠那邊最近比較忙,也沒有顧得上來這邊……”劉鳳霞頓了頓,掃視了臺下一圈,“我聽說,最近咱們的司機都不好好開車,明着和金輝公司的那幫司機對着幹了?”
劉鳳霞的話音剛一落,呂浩榮霍的一下站了起來。
“劉總,是我挑的頭,金輝公司太不要臉了,之前扎胎刮蹭搶客之類的,我們多次都忍了,可是這次,汽修店被砸,明顯是陸家兄弟找人乾的,他們這是得寸進尺,想要我們鵬程出租車公司退出啊。”
呂浩榮憤憤不平的繼續嚷道:“劉總、鵬程公司對我們這些司機這麼好,要是公司沒有了,我們喝西北風啊,所以,這次,大傢伙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們既然能搞事,咱們也能搞,看誰最後能扛過誰!”
“對,呂大哥說的沒錯!”一邊的小侯聽得熱血沸騰,也跟着站了起來,“金輝公司太不要臉了,這不是在逼咱們嗎?還有,他們將謝叔的兒子謝巖打的住進了醫院,到現在還起不來牀呢。”
小侯說着指了指身後坐着的謝廣珅,“這口氣,我們誰也咽不下去,要是咱們之前當龜孫子也就罷了,現在汽修店被砸,謝巖被打,要是咱們還繼續裝龜孫子,我可是裝不下去了!”
“沒錯,我們都裝不下去了!”
“劉總,咱們怕什麼啊,跟他們對着幹,他們耗得起,咱們也耗得起!”
“就是這個理,反正咱們使用的這些手段是從他們那裡學來的,讓他們抓不住把柄,還不犯法!”
呂浩榮和小侯這麼激情高昂的一吼,那些年輕的司機都跟着情緒高漲,憤憤不平的嚷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滿和憤恨。
劉鳳霞愣住了,她今天來,本來是想好好的斥責呂浩榮他們的,沒想到聽呂浩榮他們這麼一說,自己一時半會也沒有脾氣了。
呂浩榮他們這種行爲,雖然有些莽撞,不過他們也是出於公司的利益,是想替謝巖和公司好好出出氣,心裡憋屈不得已才這麼幹的。
想想自己那天晚上站在被砸的稀巴爛的汽修店門口時,心裡的那股悲涼和氣憤,到現在都歷歷在目,當時的劉鳳霞,第一感覺就猜到是金輝公司的陸家兄弟乾的,當時也恨不得將兩個人撕成碎片以泄恨!
幾天時間過去了,那幫混混沒有抓到,陸家兄弟半個字不吐,在拘留室過得逍遙自在,劉鳳霞一想起這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是受害人,汽修店損失如此之大,劉鳳霞都快崩潰了,而罪犯卻因爲沒有足夠的證據而沒法逮捕判刑,她的心裡比誰都着急和焦躁。
劉鳳霞嘆了一口氣,兩隻手擡起來做了一個安靜的動作,隨即看了看一邊的申大鵬,申大鵬只是微微皺起眉頭,並沒有給她什麼暗示。
申大鵬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幾次呂浩榮他們忍不住,自己和劉鳳霞硬是將他們勸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