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承包驛館,又承諾不動用公款,完全靠內府投資經營。應節嚴知道殿下手中是有些閒錢,那是按照慣例從抄沒的贓物中撥出一部分供爲王爺私用,大概能有七、八十萬貫,而他估計以殿下的性格在廣州也肯定有所收穫,只是不清楚其暗中發了多大財,他肯定是要動用這筆錢去投資。
應節嚴雖然沒有經過商,但並不看好這筆生意,因爲按照三十里以一驛的舊例,二千多裡的驛路上就有七十座驛館,投入可謂十分巨大。而瓊州人口稀少,且港口密佈,運輸以水運爲主,靠做商旅的生意賺錢恐怕連本兒都保不住。他覺得以殿下的聰明不可能算不過這筆賬,可他執意如此,恐怕是爲了拿內府的錢補貼帥府,還使驛路早日開通,想到此自然又是一番感慨。
趙昺卻不這麼想,自己所做的就像承包了高速路上的服務區,道路開通後商旅會逐漸增加,那時需要的不僅是吃住,還有許多相關服務,比如修車、倉儲、娛樂、交易場地,甚至可以提供信貸服務,那當然都是有償服務。眼前可能是虧錢,但長遠算下來肯定是暴利,即便讓他出資修建驛館都是有利可圖的。至於客流他並不擔心,只明年弄不好朝廷就搬到這裡辦公了。
但趙昺也知道驛館其實是個燒國家錢的買賣,宋代的館驛,分爲幾個不同的等級和層次。國家一級的有高級迎賓館,招待來自四鄰的國家使節。這些高級賓館,設備豪華,有時在此舉行國宴,宴請各國使臣和朝內大臣。地方一級的政府招待所也很華美。從外表看來好似壯觀的大廟,又像是頗有派頭的官府,也好像有錢人家的邸宅。內部設備應有盡有,簡直使旅客樂而忘返。
按照規定。本來入住的往來官員的招待費都是有定數的,吃什麼、喝什麼、住多長時間,可以免費帶幾個隨從也有相應規定,超出時限是要被轟出去的。只是由於吏治**,官員上下其手從中取利,任意放寬條件,使得個人佔了便宜,國家卻要爲之買單。而明末就是因爲驛館耗資巨大,以致國家無法負擔,而不得不裁撤館驛。結果逼反了李自成丟了江山,這雖不是主要原因,但也是誘因之一。
趙昺現在當家作主,他即作爲規矩的制定者和執行者有着無可比擬的優勢,不僅能監督執行情況,還可以制定規矩節約開支。而他還可以利用驛館收集情報,掌握政商民情,也給事務局的情報人員找個合法身份,同時給自己掙些私房錢。不管成不成現在自己已經給應節嚴透了風。想着其定會考慮自己的建議。
重修驛路是大事,需要動用大批的民夫,而這一切還得需要各級官府整飭完畢後再詳議,不是急在一時的事情。但他們還是進行了欲商。待時機成熟後立即實施。首先驛路的修建由帥府出資,劃定路線後各州縣負責轄區內的分段,齊頭並進,限期完工。儘快投入使用;其次,依然在府城設置總驛,州治設分驛。縣設驛館,原則三十里設驛站,規制也相應由高到低。
再有仍由軍兵充任驛卒負責傳遞文書,並派駐軍隊以保護驛路和商旅的安全,控制交通要道。同時又議定驛站館舍要堡寨化,驛鋪建於建於交通要衝便於觀察和防守的高地上,築烽燧,儲備糧草和武器,把瞭望、偵察、通信傳遞和警備結合起來,使之成爲遍佈全島的警戒哨和抗擊敵軍入侵的一道防線,且一處有事,臨近各鋪也可迅速增援……
接着話題自然又轉到帥府軍上,對於將瓊州作爲主要防禦方向,趙昺和應節嚴已經達成共識。但其它方向也不無可能,甚至敵軍會在數個方向發起進攻,因而屯兵一處難免顧此失彼。且俚硐分佈各州也需駐紮大軍震懾,海盜更需要清剿,加上這麼多軍隊駐紮在一地,吃、住、供給都成問題,分駐各州也是勢在必行。
應節嚴認爲將帥府軍戰鬥力最強的前軍和中軍佈置在瓊州。左、右、後三軍分駐昌化軍、吉陽軍和萬安軍,同時將一部水軍轉隸於三軍,則要地建立水寨,以便於警戒海上來敵和清剿海盜。而在廣州新附各軍是重新編爲一軍,還是編入其它各軍,他還請殿下拿意見。
“先生,我想組建一支新軍,由帥府直隸。”趙昺想了想,揉揉鼻子說道。
“哦,殿下已有親軍千人,爲何還要組建新軍?”應節嚴不解地問道。
“殿下是不是發現府中有人不軌,才欲另建一軍以防不測?”鄧光薦也緊張地問道。
“兩位先生不要誤會,我再建新軍絕非對衆將有疑,也不是加強親軍,而是想製造一批新型戰船,自成一軍,作爲一支奇兵奏奇效。”趙昺擺着雙手解釋道。
“哦,殿下需要多少軍將、兵丁?”應節嚴聽了並未覺得十分吃驚,隨口問道。
“每艘戰船配備水手和戰兵一百二十餘人,計劃裝備戰船二十艘,有三千人足矣!”吃驚的倒是趙昺,他十分好奇應節嚴居然沒有細細盤問自己,便問自己需要多少人手,而這個計劃在他心中籌劃良久自然張口就來。
“老夫以爲可以,再多些人也無妨,只希望殿下不要藏私,弩炮和火箭也要分給諸軍一些讓他們成軍。”應節嚴捋捋鬍鬚笑着說道。
“呵呵,怎麼會呢!”趙昺尷尬地笑道,現在製造新式武器的工坊掌握在內府,別人想染指也不可能,“不是本王吹牛,只要時間允許,我還能造出更厲害的東西,待出世的那一日必叫鬼神皆驚!”
“殿下是要做大事之人,不可沉溺於這些奇巧之物,玩弄些投機小道,而是要多讀聖賢之書,學聖王之道,治世之能!”應節嚴聽罷卻並未稱讚,而是板起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