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時間,趙昺當然不止幹了這點網≯如今各項海防工程都接近尾聲,但雖只隔十里之遙,他這個始作俑者卻還未能親眼目睹,只能從圖紙和公文中一窺究竟,不能不說甚爲遺憾。
海防工程東起於文昌七星嶺,西至臨高毗耶山,沿海設防綿延百餘里。以海口浦、澄邁和臨高三處爲重點,分別建城設置水寨,在易於登陸之地設寨築堡屯駐兵力作爲整個防線的支撐點。七星嶺、澄邁山和毗耶山三個制高點在晴日可遠眺雷州半島,又分在其上設置瞭望哨監視整個海峽,一旦有敵寇船隊入侵便點燃烽火示警,爲佈防爭取時間。
海口浦扼守南渡江入海口,是瓊州防守的重中之重。不但建有衛城,還屯有重兵。衛城前沿岸線堆起一道高丈許的沙堤,即可藏兵,有能阻擋登陸敵軍的進攻;在淺海中又佈置木樁阻擋船隊靠岸輸送登陸部隊,形成縱深五里的三道防線。而港中駐有水軍主力,各種戰船三百餘艘,同時有臨近水道的上幾座四、五丈高的小山築起炮臺,佈置重型拋射弩炮,用以擊毀靠岸的敵船,又可各自形成支撐點牽制攻擊衛城敵軍。
參與築城的同時,各軍完成了嚴軍紀、明號令、知隊列等基礎訓練,基層軍官也輪訓完畢編入各軍,進而全軍轉入作戰技能訓練。於此同時在趙昺的建議下利用在廣州繳獲和購買的馬匹組建了一支一千五百人的騎軍,歸屬都統司直轄,作爲戰略機動部隊,以便快調動兵力,增援各部。而各州縣也採用兩丁抽一的方式組建了一支兩萬人的鄉兵,平日耕田、戰時爲兵,以便補充損耗和負責輸送輜重。
在一片殺伐之氣中,鄧光薦也完成了對瓊州官吏的整肅,如今各州縣皆以配齊主官和各案胥吏,雖然還未達到運轉自如,有如臂使的地步,但是總算是事事有人管,政令得以通達、貫徹。鄉里基層組織也已重建,保甲制度得到強化,使得帥府得以對全島上下得以控制。如今在整訓完畢的帥府軍配合下,各州府開始對盜匪、村痞展開打擊,強化社會治安,安定民心。
在數萬大軍的虎視眈眈之下,居於島中的各俚硐哪敢妄動,使得趙昺制定的‘威懾爲主,招撫爲輔’的策略得以實施。早就依附朝廷的熟俚也聽從命令配合帥府出人出力疏通通過俚區的驛道,派遣硐兵保護通行的商旅,配合官兵打擊、監視不服王化的生俚。而趙昺也沒有虧待他們,除了提供給他們糧草外,還送給他們些兵器、盔甲,從而使得雙方得以暫時和平相處。
不管怎麼說,一條環島簡易驛道算是修通了,雖然有的地方寬度只能通行一輛大車,但使得各州縣6路得以貫通,物資、人員的運輸不在只依賴水路。而隨着驛站的建設完成,消息傳遞和調動兵力的度會進一步得以提高,使全島防禦一體化的設想得以實現,戰備保障情況也大爲改善。當然最重要的是這是一條縛住俚硐的鎖鏈,在未能完全收服他們的情況下,也是防止內亂的無奈選擇……
忙亂之中,趙昺主抓的幾件大事也都有了結果。最讓他掛心的雷州之事終於塵埃落地,說起來經過是按照自己的設想展,但結局脫離了劇本,沒有達到他想要的。
在趙昺請辭的奏表送到朝廷後,還是引起一陣騷動,最初衆臣乃至太后都相信衛王所述是真,畢竟他歲數還小,要掌控那麼大的局面十分困難。更多的人卻是相信衛王到達瓊州後才知那裡條件艱苦,是想借機脫身,以便離開那荒蠻之地迴歸朝廷。但撤換一路之,又是以親王身份出鎮地方的皇子,當然不能草率爲之,於是太后幾次召衆臣商議,可因意見不一難以定奪。
對於殿下舉薦曾淵子爲制置使衆臣卻是出其一致的反對,以江萬載和劉黻爲的一班人認爲其在國家最困難的時候逃走,說明他德行有缺,不能委以重任。而以陳宜中爲的一班人也不同意,因爲他們知道守住瓊州海峽才能保住最後的逃命通道,既然知道大家同爲一路貨色,又怎敢將自己的小命交到其手中。
不過也不是沒有人主張由曾淵子主持廣南西路事務,畢竟其曾是朝廷重臣,殿下比之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都要強的多,而由其輔助殿下守衛瓊州也不失爲非常時期一良策。但他們位低言輕得不到幾位重臣的支持,也只能說說了事。因而曾淵子謀劃奪權之初便輸在了起跑線上,這局趙昺卻勝在瞭解人心之上。
隨後江萬載受到應節嚴的來信,方得知此事皆由江璆而起,其爲了能還曾家之情不惜違犯軍法擅自率軍出走,幫着曾淵子攻取了三州之地,卻把自己置於了死地。而曾淵子則欲江璆之力謀取廣西南路大權,並控制帥府,爲此其不惜截殺帥府信使以切斷江璆的後路,使殿下和他產生嫌隙,成爲自己的馬前卒。而殿下獲知原委後,爲保江璆性命,也是爲兌現對自己的承諾纔不得已出此請辭讓位的下策。
江萬載知道殿下‘詭計多端’,也對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侄子竟會因私忘公而疑惑不已,也開始懷疑這是殿下金蟬脫殼之計,藉以離開瓊州。恰在此時曾淵子的告狀信也到了,倒打一耙稱江璆爲爭功無令出兵雷州,並借攻取三州的功勞敲詐地方,大肆斂財,強徵丁壯以壯大實力,試圖脫離帥府獨樹一幟。他看不過江璆‘倒行逆施’之舉,特向朝廷上書彈劾。
兩廂對比之下,再想到曾淵子的爲人,江萬載還是寧願相信衛王,但他卻不想殿下爲江家而失去權力,從而危及瓊州,於是特向太后請旨徹查此事,結果便是趙昺安然無恙,江璆以轉運使之職兼領高、化、雷三州。遺憾的是朝中有人爲維持所謂的平衡,以牽制帥府,僅撤銷曾淵子宣諭使之職,申飭一番後仍令其領雷州知軍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