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目睽睽之下有人在朝堂之上出事了,且正是太后賜宴的時候,而出事的卻又是剛剛敕封的俚官襲官者。???其若是死在朝堂上,那豈不成了擺的鴻門宴了,弄不好剛剛平息的俚亂又得爆。而殿上的大臣們誰不知道其中的輕重,一時間都起身查看,太后也驚得不輕,急忙傳御醫來。
趙昺自然也知道輕重,顧不上吃了,急忙離座上前查看。只見那小娘子半躺在母親的懷中,小臉通紅,呼吸急促,兩手不停的在胸前抓撓。看樣子就像犯了心臟病一般,而衆人圍在一邊急的團團轉卻也都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處置,李氏更是連聲呼喚,不停的拍打着她的後背,想讓女兒緩過氣來。
“倪亮,你馬上將膳房中及負責傳菜的人等拘於一處,仔細搜身。另外要將膳房封閉,不準任何人出入,裡邊的東西亦要保持原樣不得擅動!”聽到喧鬧聲,倪亮迅領着鎮殿武士衝進殿中,趙昺叫過他吩咐道。他看這情況有些像心臟病突,或是中毒,但他礙於身份又不能靠近。可若是中毒情況就複雜了,因而先將接觸食物的人都控制起來,也便於查明情況。
“是,陛下,屬下這就去!”倪亮聽罷立刻領人前去。
“王德,先扶太后到後殿暫歇,嚴密保護,但不要驚到太后!”趙昺又吩咐緊跟過來的王德道。
“是,陛下!”王德也趕緊領命而去,將太后轉移出大殿。
“陛下,還請移駕,不要靠前!”6秀夫見狀心中暗自佩服,這麼多人都慌了,而小皇帝卻保持鎮定,可他也擔心一旦那孩子出事,李氏悲痛之下會做出不利於陛下的事情。
“無妨!”趙昺緊皺着眉頭擺擺手道,他早已看到有兩個小黃門已經若即若離的站在自己的身邊,他們都是自己的貼身近衛,想要對自己不利也得過得了他們那一關。
此時趙昺的視線仍不離小女孩,只見其臉色愈不對,泛起青色,嗓子眼裡出‘呃呃……’的聲音,倒是像電視中那些中毒者的表現。而他擔心的也正是如此,因爲若說食物中毒,這麼多人都沒事,只有其一個人中毒,只能說明是有針對性的。目的也不言自明,是想重新挑起俚漢之爭,而更可怕的是有人能在宮中給其下毒,就能給自己下毒。
“陛下!”這時危碧崖拿着藥箱匆匆趕了過來,看到小皇帝在此連忙施禮。
“免了,快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趙昺擺手道。
“危大夫快一些吧,不要出了人命!”眼前這些朝臣都是頂尖的人物,危碧崖一個八品的醫官都得挨個行禮,6秀夫也趕緊攔住他,讓他診病。
“下官遵命!”危碧崖拱拱手,趙昺已經令人將桌几移開,讓蘇嵐上前協助,畢竟那是一個小女孩,其他人不好上手。
危碧崖看看病人的臉色便覺不好,伸手先搭了下脈,又問了兩句話,使人拉開其雙手,掰開小女孩的嘴,向裡看看。又馬上讓人將其扶坐起來,以掌猛擊了幾下後背,可情況絲毫沒有緩解的跡象。他便打開藥箱,從中拿出一把竹片製成的夾子,探進其嘴裡想要將什麼東西夾出來。
“怎麼樣?”趙昺看危碧崖忙乎了一陣子,小女孩臉色已經變的鐵青,人直翻白眼,人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有惡化的趨勢,忍不住問道。
“陛下,她喉嚨裡卡了東西,堵住了氣道,可屬下無法令其排出!”危碧崖也是一身汗,卻始終無法建功,見陛下問,停下手回頭答道。
“那也要盡力,出了事情定要治你的罪!”文天祥當然也清楚其若是死在朝堂上,事情便難以收拾,厲聲言道。
“右相,卡住的東西已經滑入氣道,下官實在是無能爲力了!”危碧崖卻施了個禮,搖搖頭道,顯然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你……”文天祥氣急,自己卻又沒有辦法,幹張嘴說不出話來。其他人也是大眼瞪小眼束手無策,大家都知道危碧崖是宮中最好的兒科大夫了,陛下有佯都是由其診治的。
“危大夫不要急,朕問你,其沒有中毒,或是其它急症的症候嗎?”此時李氏也是眉頭緊皺,不斷呼喚女兒的名字,卻也強忍着沒有哭鬧,顯然還是有節制和修養的。趙昺又上前一步問道。
“陛下,以屬下看並無其它病症,也不似中毒,只是被異物堵住了氣道,以致無法呼吸!”危碧崖看看衆人的臉色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知道一旦出事自己很可能成了替罪羊,於是擡眼看着陛下半是求助,半是哀求地道。
“窒息!”趙昺皺了皺眉,蹲下身翻看了下小女孩的眼睛,又看看其臉色。他知道在這個時代在沒有完善的手術技術,根本無法做氣道切開,那人只能窒息而死。
“陛下,小女福薄,無法消受天恩,便不必煩憂了……”李氏看孩子呼吸越來越弱,臉色已然黑,哀嘆一聲低泣道。
“快把她架起來!”趙昺忽然想到一個急救的辦法,可自己過去也只知道怎麼回事,卻從未操作過。但現在衆人都沒有辦法了,而人看着也馬上不行了,再晚就是救活了也會因爲大腦長時間缺氧而壞死,成了傻子。所以不論如何只能試一試了。
“陛下,便讓他安靜的去吧……”李氏此時緊緊抱着女兒,擡頭看看小皇帝無奈地道,顯然已經接受了現實,卻不相信他。
“動手,再晚就真沒救了!”趙昺卻不理會,讓蘇嵐和另一個宮女動手。
“李宜人,陛下精通藥石,儘可放心!”眼見李氏仍不撒手,蔣科上前勸道。
“也罷!”李氏略一思索,擡眼看看小皇帝咬着嘴脣道,卻仍不相信其一個小孩子能讓瀕死的女兒復生。
“將她扶好,不要亂動!”趙昺讓蘇嵐和宮女一人扶着其一隻胳膊將人扶起,他又把其歪着的腦袋扶正,但小女孩已似生機全無,腦袋無力的耷拉在胸前……
趙昺走到小女孩身後立定深吸了口氣,卻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可他此刻卻無雜念,腦子中回想着施救措施。他要使用的方法叫‘海姆立克’急救術,是以明人名字命名的方法,其是美國一位多年從事外科的醫生。在臨牀實踐中,他被大量的食物、異物窒息造成呼吸道梗阻致死的病例震驚了。
他現在急救急診中,醫生常常採用拍打病人背部,或將手指伸進口腔咽喉去取的辦法排除異物,其結果不僅無效反而使異物更深入呼吸道。他經過反覆研究和多次的動物實驗,終於明瞭利用肺部殘留氣體,形成氣流衝出異物的急救方法。
此後‘海姆立克’便成了異物窒息的最常用和有效的措施,並得以迅推廣,也就成了急救培訓中的必備項目,趙昺就是在大學中的一次急救志願者培訓中瞭解的,但也只在假人身上模擬過一次,便再無機會使用。誰想到那些看似用處不大的東西,現在都成了自己裝逼的本錢了。
“站其身後,雙臂圍環其腰腹部,一手握拳,向內按壓於受害人的肚臍和肋骨之間的部位;另一手……”趙昺再次確認要點後,一邊默唸一邊實施,但姿勢在這個時代實在是不雅。
“陛下,請自重!”眼見小皇帝以極其猥瑣的姿勢從背後環抱住小女孩,且還以令人匪夷所思的動作使勁按壓其腹部,嘴裡還出‘嘿呦、嘿呦……’的**之音,文天祥怒道。
“陛下,你怎能如此……”李氏見陛下如此不堪,也怒目相視,恐怕若不是其是皇帝,早就大嘴巴子上去了。
“嗨……”趙昺以拳壓在小女孩的肋叉的隔膜出,雙手急用力向上擠壓,不知道力氣小,還是姿勢有誤,幾次都未能建功。他情急之下,用盡全力以小肚子頂住其屁股,大喝一聲雙手再次用力擠壓。
‘呃、噗……’大力壓迫之下,小女孩嗓子眼兒裡出聲嗝氣聲,低垂的頭突然上揚,從嘴裡噴出了一團東西。
“陛下,出來了,是顆番葡萄!”危碧崖見有東西吐出來,立刻上前查看,也顧不許多撿起來高聲道。
“哦,出來便好。快將他平放躺好。”趙昺聽了趕緊鬆手,吩咐蘇嵐道,“危先生,你再把脈,朕怎覺其心脈羸弱呢!”
“是,陛下!”蘇嵐眼見陛下被羣臣斥責,心中也是難過,但好在是真的將異物逼出,也算堵住了衆人的嘴。答應一聲依吩咐將小女孩平放於地。
“陛下,憋氣時間太久,脈象幾無,只怕……”人一放好,危碧崖抓住其右手探摸後,皺皺眉又換了左手,搖搖頭道。
“危大夫,那也不能不救啊!”蔣科聽了大急道。此事畢竟與他有些關係,而現在又可以確定事情與在場的任何人都無關,但人命關天,無論如何不能看着她死啊!
“下官無能!”這人其實已經可以判定死了,危碧崖搖搖頭表示自己已然無能爲力,可他說完又有所期待的看看小皇帝。
“陛下……”蔣科見危碧崖看着陛下,明白那意思是隻能看小皇帝的了,於是也轉向了其道。
“朕……”趙昺也有些爲難,他也不想其死啊!可也明白人窒息的時間太長,從而引了心臟驟停,剛纔在即並沒有做什麼呢,就惹得衆人對自己‘另眼相看’,下一步方法那些老封建們看了,還不得把自己給吃了。
“陛下……”李氏見小皇帝猶豫,跪下哀求道。
“陛下,還需慎重啊!”6秀夫彎腰在小皇帝耳畔輕聲道。
“罷了,朕試試吧!”趙昺明白6秀夫的勸阻也是好意,若是救活了還好。若是死了,人家鬧將起來,反而惹了一身騷,還是見好就收妥當。可見死不救的事情自己還是做不出來,畢竟根兒裡還是好人啊!
“來人,面朝外圍上來!”趙昺扭臉對殿上那些小黃門和宮女言道。
十多個小黃門聽了迅圍攏過來,將小皇帝圍在中間,只留下蘇嵐和李氏在其中。衆人不知他要搞什麼鬼,可趙昺明白人家是個女孩子,萬一自己放大招兒讓他人看到不好,有礙名聲來日如何嫁人。讓蘇嵐留下是幫忙,而李氏就是做個見證,有個三長兩短不要怪自己。
趙昺知道早一步施救,就多一些希望。人肉屏風剛剛佈置完畢,他跪在小女孩身側,俯下身將臉貼在其胸脯上聽了聽,卻聽不到心跳,知道自己判斷的基本正確。隨後將其頭部後仰,另手托起患者下巴,使頭頸部後伸,保持下頜尖、耳垂與地平面垂直,這樣做是爲了保持氣道暢通。
“解開她的領口!”趙昺暗道一聲恕朕無禮了便吩咐蘇嵐道,可見其不懂急道,“動手啊,愣着幹啥!”
蘇嵐被小皇帝急吼吼的模樣嚇了一跳,但當着衆人的面解開人家的衣服總不會,不由的臉一紅,可還是照做了。而其下一步的動作更讓她臉紅心跳,只見陛下雙手上下重疊扣在一起,下面手的掌根定位,手指上翹,將手放在了那女孩子的胸脯上,不斷的‘撫摸’,還不斷數着數兒。
“一、二、三……”趙昺那其實不是摸,而是壓,他藉助自己的身體重力用力按壓,以便使其恢復心跳的心臟復甦術。
“千萬別逼朕放大招,否則朕的英名就毀在你這丫頭手上了!”在按壓了有三十次後,趙昺停手又俯身貼在其心臟部位聽了聽,沒有動靜。然後再次施壓,進行下一輪施救。而心裡默默祈禱,希望她的心臟趕快恢復跳動。
“哦,跳了!”接連按壓了有三、四分鐘,趙昺再次探聽,終於聽到了其心臟‘砰砰’的跳動聲。而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這活兒說起來也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