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不曾間斷的訓練,每個人心裡都憋着一股勁,曉北同樣如此,會了,會了繼續練,什麼時候練到所有的動作刻在骨子裡了,才能說是會了。
齊步走、正步走,單兵訓練、軍體拳、五公里全速越野,每天晚上都有偷偷的哭泣聲,可沒有一個人有抱怨,累的爬不起來的時候,流着淚使勁捶着地面,沒等緩氣繼續勉力的往起爬,不能因爲自己給全隊拖後腿成爲了每個人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五公里全速越野的時候,背上的揹包好像不在是棉花做的,而是揹着一座不斷加重的大山,機械的往前跑着,摔倒了,身邊的戰友拉着繼續跑,汗水順着額頭不斷的流淌着,汗水模糊了雙眼,那一刻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當終於衝過終點時,嚎啕大哭着,一聲接着一聲,不敢置信似的哭泣聲好像會傳染一樣,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的學員們抽抽搭搭的。
十天過去了,二十天過去了,三十天過去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這羣被教官們戲稱爲嬌小姐的女孩子們好像脫胎換骨一樣,每個人漆黑的臉龐下那股獨屬於軍人的堅毅顯露無疑。
三分鐘緊急集合一次又一次刷新着曾經糟糕的記錄,驕傲嗎?當然,那是我們這羣嬌小姐用自己的汗水一點一滴洗刷出來的。
一個月的時間,秦大勇面對這羣體能最差的女孩子們也不得不承認,她們能夠成爲一個合格的兵,她們能夠配的上身上的橄欖綠。
全封閉式的訓練營終於在滿一個月的時候迎來了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休息日。所有的學員都是一個動作,端着臉盆,盆裡裝着髒的看不出顏色的作訓服,這一個月的訓練。累的時候,衣服只是扔在水盆裡,放點洗衣粉光腳上去踩兩下。拿水沖沖就晾起來,有洗衣服的功夫,每個人寧可多睡一會覺,一個月的時間要問大家最缺什麼,肯定只有一個答案,“缺覺”
端着臉盆走到水池邊接滿水,把作訓服扔進放了洗衣粉的水盆裡泡上。等待間隙,閒着也是閒着的曉北捅了下身邊的趙麗麗,“你覺得不覺得咱們班長臉沒以前黑了。”
趙麗麗點點頭,“那是啊,訓練咱們跟訓練軍犬似的。成績上去了還能黑到哪裡。”
趙麗麗的話讓周圍蹲在地上洗衣服的人發出一陣大笑聲,“趙麗麗,這要是讓老秦聽見,非給你吃小竈不可。”
趙麗麗嘿嘿笑着,“難道不是?你們沒發現教官就差給咱們挨個貼上標籤,一號軍犬什麼缺點、二號軍犬什麼毛病嗎?”
曉北笑的坐在地上,“其實秦班長應該是高興的,咱們隊體能是最差的,現在能趕上來咱們比別的小隊多練了多長時間啊。你沒看別人休息了,老秦還帶着咱們訓練嗎。”
其實曉北不是找不到空隙從空間拿點緩解的東西,但曉北卻沒有那麼做,身體緩解了,心卻空了,那不是曉北最初的目的。來到部隊,不管你願意與否,只要你穿上這身衣服,那麼你就要用你的汗水與淚水給這身衣服一個最滿意的回到。
“曉北,挪個地方出來。”張慧端着盆站在曉北後面,曉北迴頭笑了一下,往旁邊挪動了一下,“你怎麼這麼晚?”
張慧嘿嘿笑着蹲在了曉北旁邊,湊到曉北旁邊小聲嘀咕着,“我去六隊了。”
曉北帶着些許疑惑看了張慧一眼,“你去六隊幹什麼?”
張慧擠眉弄眼的笑着,曉北翻了個白眼,拍了張慧一下,“趕緊說,別擠眉弄眼的,吊什麼胃口。”
“咱們寢的趙大小姐耍大小姐脾氣讓教官收拾了,我這不是想看熱鬧嗎。”張慧說完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眯着眼笑道。
曉北一聽就知道肯定是趙曉萌又出什麼新花樣了,這一個月,已經是第三次還是第四次了,真不明白,那孩子的腦子是怎麼長的,你家在有人,但這是部隊,是訓練營,跟教官裝大頭,純屬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別說只是簡單的罰你,就是人家大手一揮給你送回學校就夠你喝一壺的,傻!
“她又鬧什麼了?”雖然沒什麼好奇,但閒着無聊八卦一下也算打發時間了,有人制造笑料自然就有人說嘴。
張慧一撇嘴,“裝大頭蒜沒裝明白,咱們現在不是練習軍體拳嗎?她覺得自己是大院出來的,以前學過,雖說也確實打的不錯,但也不能在教官教授的時候指手畫腳還笑話別的同學打拳像耍猴,讓人家六隊教官給訓了,人家教官說了,你既然那麼明白,那麼你上前來好好給大家表演一下吧。”說完停住話語呵呵的笑了起來。
曉北推了張慧一下,“別笑,趕緊說,說一半留一半最討厭。”
“然後這一表演,一個人打了一上午的軍體拳,教官在下面教授別的學員,她自己在上面表演,曉北,六隊教官也夠狠的。”說完呵呵的笑了起來。
曉北也忍不住笑了,“趙大小姐還跟教官發火了?”
張慧搖搖頭,“長記性了,沒發火,但臉黑的不像樣,跟誰也不說話,好像誰欠她錢似的,拉着臉躺在屋裡也不出來溜達了,可惜了,難得的休息日,咱們的趙大小姐只能躲屋裡呆着了。”
曉北笑着搖搖頭,“你呀,也別幸災樂禍了,小心讓趙曉萌知道了,回學校在找你麻煩,這段時間估計她心裡也憋着氣哪。”
張慧撇着嘴,“怕她?總覺得自己身份高,高個球,咱們學校高幹有都是,誰像她似的,恐怕別人不知道似的,四處咋呼着,她爸是幹什麼的,德行。”
說完低頭開始搓着衣服,曉北有些驚訝的看着張慧,“她真的嚷嚷了?”
張慧放下手裡的衣服,“也就咱們寢被老秦收拾傻了,你出去問問誰不知道,趙曉萌她爸是193師的政委,官是不小,但也不大,至於嗎?四處嚷嚷,比她家條件好的你滿學校問問,有多少。”
曉北暗自搖搖頭,“趙曉萌看着沒那麼傻,怎麼竟幹傻事哪。”曉北說完把臉盆往跟前拽了一下,開始使勁搓着黑乎乎髒兮兮看不出顏色的作訓服。
“誰知道了,估計是心裡落差太大,被人捧慣了,冷不丁變成跟大家一樣的待遇受不了了唄。”張慧的話讓曉北暗自點點頭,估計是,這人啊,還真是不能站的太高,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摔個大跟頭。
“曉北,下午洗澡的時候你給我好好搓搓後背,我覺得我洗完澡能掉二斤分量。”趙麗麗湊了過來蹲在曉北身邊說着。
“行,這段時間,我也髒,每天只想沖沖就睡覺,太累了,有那十分鐘洗澡時間還不如睡覺了。”曉北點頭答應着,這段時間的訓練讓每個人都覺得什麼都可以將就,洗澡以前二十分鐘不夠,現在是十分鐘解決戰鬥,回寢室練習一會快速打揹包整理內務,熄燈鈴一響,一個個都躺在席子上,沒一會就能聽見四處傳來的小呼嚕聲。
而即使睡着了,也會不自覺的驚醒着,不知道教官什麼時候又拉緊急集合的哨子,一天又一天,以爲熬不住的學員,都堅持下來,而曉北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們小隊體能差的原因,秦大勇每次加練或是懲罰的時候都會準備一塊磚頭給隊員,就是後來的五公里越野,也會在每個學員的揹包裡塞上一塊石頭,隨着時間的推移,石頭的重量也在不斷加重,而張慧出去大概打聽了一下,只有我們小隊這麼做的。
雖然回來的時候,張慧跟着同寢室的人不斷的吐槽,大家也不斷的附和着,但每次秦班長準備好磚頭的時候還是排好隊乖乖的讓班長給裝進揹包。
難得的休息日,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天漸漸黑了,準備休息的時候,李雅麗突然說出一句,“我覺得今天晚上教官肯定又會拉緊急集合哨子,你們發現了嗎?每次稍微鬆懈一點,教官就會來這麼一下,我覺得吧,這些教官就看不得咱們稍微輕巧點,不行你們等着看,今天晚上肯定拉鈴。”
李雅麗的話讓大家晚上都沒睡好,尤其是過了兩點以後,其實通過幾次的緊急集合,大家已經摸到規律,每次兩三點鐘,大家睡的正熟的時候,尖銳刺耳的哨聲肯定響起,一個晚上,大家都一會睡一會醒,就怕真的拉哨的時候,睡死過去聽不見,雖然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當第二天清晨起牀哨響起的時候,“快起來快起來,緊急集合。”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所有熬不住睡了過去的學員也不管外面天已經亮了,噼裡啪啦的收拾利索揹着揹包跑了出去,當我們這羣揹着揹包跑出去的人站在操場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懵了,已經露頭的太陽好像嘲笑準備齊全的我們。
秦大勇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羣裝備齊全的學員,眼神閃爍,突然秦大勇笑了,站在下面的曉北覺得渾身一顫,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