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嫺想了一下,坐在了趙曉萌對面,認真的看向趙曉萌,“曉萌,你跟姑姑說你跟寢室的同學相處的怎麼樣?”
趙曉萌下意識的撇了嘴,趙嫺眼神一沉,心底咯噔一下,“一般吧,她們幾個不怎麼跟我說話,說話就嗆我。
趙嫺深吸一口氣,“哪軍訓的時候怎麼樣?”
趙曉萌搖搖頭,“不怎麼樣,教官還沒爺爺警衛厲害哪,今天她們走的時候都哭了,我就不明白,有什麼可哭的?沒見識,部隊每年不都這樣。”
趙曉萌有些不在乎的話語讓趙嫺沉默了,看着眼前的侄女,趙嫺好一會沒說話,而這時趙曉萌想起來找姑姑的目的,“姑姑,你幫我調個寢室吧,我不在這個寢室呆着了。”
趙嫺眼神閃爍一下,“你先回去吧,姑姑給你問問。”
趙曉萌一聽,立馬不樂意了,臉拉着站起身開門走了,趙嫺坐在寢室內看着趙曉萌消失的背影,心沉沉的,這孩子,不適合留在這裡。
此時此刻趙嫺的心裡只有這個念頭,不懂得什麼是戰友情,看不起同學,過於自私,尤其是最後一點,在部隊是大忌,過於自私的人,誰願意在危險的時候把後背交給你?誰敢把後背交給你?不放心,一個無法讓人信賴的人,怎麼可能在部隊待的下去。
趙曉萌離開姑姑寢室,對於姑姑沒有馬上答應,心裡有些不舒服,想了一下。直接走到公用電話亭,給媽媽打了電話,哭訴着在學校不開心,同學們看她家庭條件好欺負她。想換寢室,姑姑只說問問,卻沒給幫忙。足足哭訴了半個小時的趙曉萌掛斷電話擦了擦眼淚,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她就知道媽媽肯定會站在她這邊,心底舒坦了的趙曉萌美滋滋的往寢室樓走去,反正自己很快就要離開了,也不在乎那些土包子。
趙嫺坐在寢室想了一會,走出寢室找到趙曉萌的指導員瞭解了所有的情況。趙嫺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回到寢室,拿起電話,撥通了哥哥趙剛的電話號碼,當趙剛聽見電話這頭是小妹的電話時有些奇怪。以爲女兒有什麼意外,趙嫺聽着哥哥焦急的詢問聲,心底嘆了一口氣,隨即升起淡淡的怒氣,把趙曉萌在學校的表現一五一十全部說了,電話那頭的沉默讓趙嫺心底的火氣微微升起,“哥,你放心把後背交給曉萌那樣的戰友嗎?哥,出現危險的時候。你放心把手遞給曉萌這樣的隊友嗎?”
趙嫺的兩個問題讓趙剛沉默了,在部隊生活了半輩子,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私在軍隊中是多麼嚴重的事情,什麼是軍人?像女兒那樣的人,不會有人放心把自己的手遞給她的,趙剛想了一下。“小妹,你的意思哪?”
趙嫺聽出哥哥的意思,嘆了一口氣,“哥,給曉萌轉學校吧,她不適合留在部隊。”說完不管趙剛怎麼想,掛斷了電話,想了一下,又一次打給了父親,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一輩子耿直的老人,氣的拍着桌子大罵,掛斷電話的趙嫺心裡有些不舒服,自己這是在阻斷侄女今後的路,可想到趙曉萌的性格與自私,趙嫺覺得自己沒錯,否則,這孩子早晚會把自己害了。
趙曉萌找姑姑所發生的所有事情曉北幾個人並不知情,洗完衣服的幾個人重新回到寢室,看到空無一人的寢室,互相笑了一下,還沒等到熄燈的時候,趙曉萌美滋滋的回來收拾行李,一個仰頭走了,而沒一會趙麗麗笑嘻嘻的抱着行李走了進來。
“同志們,熱烈歡迎趙麗麗同志以後跟你們一起奮鬥在這個簡陋的寢室。”趙麗麗舉起行李高呼着的舉動逗的屋內所有的人都笑了,而趙曉萌的離開也讓幾個人鬆了一口氣,總有這麼一個人在屋內,說實話也確實挺鬧心的,曉北,張慧幫着趙麗麗把牀鋪收拾出來。
熄燈鈴響起,屋內一片漆黑,“麗麗,你怎麼來的?”張慧有些好奇趴着牀頭看向對面的趙麗麗小聲問着。
趙麗麗嘿嘿笑了兩聲,“指導員找我了,說趙曉萌在寢室有些不適應,正好,我們寢室北京的就四個,指導員問我是否願意換寢室,我一想你們幾個都在,就答應了。”
曉北一琢磨就知道肯定趙曉萌找人了,嗤笑一下,“正好,她要是不走,你還不能過來,現在好了,以後寢室氣氛終於和諧了,要不然天天等着看趙大小姐的臉色,實在是鬱悶。”
曉北的話讓瞭解的幾個人都笑了,趙麗麗趕緊追問,張慧蹭的一下坐起身,連比劃帶說的把事情說了一遍,趙麗麗吧嗒吧嗒嘴,“還是咱們這樣好,平民老百姓真不適合跟這種大小姐在一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罪她們了。”
張慧附和着,“是啊,真不知道怎麼想的,有什麼了不起的,她爸在有本事,是她爸自己幹出來的,弄的好像她爸的官是她給分配的似的。”張慧的話讓曉北想起後世的寶馬女和那些叫嚷着我爸是誰的年輕人,沒想到其實也有這樣的人,只是以前沒遇見罷了。
曉北暗自搖頭,其實不管時代怎麼進步,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少,曉北相信在這所學校像趙曉萌那樣從大院出來的孩子絕對不會少,但像趙曉萌這麼蠢的卻絕對不會多,這一刻曉北有些好奇,什麼樣的父母能教育出這樣的孩子,隨即笑了一下,夠無聊的,人家怎麼樣跟自己也沒關係,以後不是一個寢室的,又不是一個系的,估計接觸不到,想到這裡,曉北就覺得心裡舒坦。
美噠噠的曉北不知道只是這麼小的同學之間的小拌嘴,卻差點沒讓她在日後死在槍子下,那一刻,曉北從來沒有那麼恨過這個女孩子,可今日的曉北只是知道以後離這樣的極品女遠遠的了,不會再接觸,心裡舒坦臉上自然帶着笑,“你們說咱們這屆的老師能怎麼樣?”
曉北想起明天就要正式上課,但一直沒見過老師,曉北不知道老師會是什麼樣?嚴肅的?嚴厲的?還是如沐春風的?
“這個還真不知道,咱們在學校都沒待上三天不久去了訓練營了嗎,還真不知道,而且那時候累的只想睡覺,誰還有心思琢磨這個。”於麗輕輕的回答着,曉北笑了一下,也是。
“趕緊睡覺,不準在聊天,否則扣你們寢室的分。”門邊傳來一聲呵斥聲,讓屋內的八個人嚇了一跳,好一會沒說話,聽着走廊裡的輕微腳步聲和不斷傳來的呵斥聲。
一聲低低的笑聲響起,“噓,別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查寢室的又回來了,真要扣分的,你們知道嗎,每個月有流動紅旗的,衛生、內務、紀律全部在內的。”陳初小聲說着晚上聽來的消息。
“陳初,知道怎麼查嗎?”曉北趴在上鋪往下看了一眼,“只是聽說查衛生的時候,學長和檢查老師是要帶白手套的,手套上要是黑了,那麼就扣分。”
陳初的回答讓大家都沉默了,好一會就在曉北以爲大家都睡着的時候,趙麗麗突然冒出一句話,“相出這個辦法的人,絕對以前是國民黨軍官。”
噗嗤,咳咳,各種聲音響起時,曉北才知道原來都沒睡着,曉北也憋不住笑,躲在被窩裡直顫悠,“曉北,別笑了別笑了,下面掉灰了。”下鋪的張慧邊小聲笑着,邊嘀咕着。
曉北緩口氣鑽出被窩,響起張慧的話,“張慧,明天中午先去服務社看看有沒有賣大白紙的,咱把上鋪底下糊上,省着掉灰,再說也能好看點。”
張慧一想也是,“曉北,老師能讓嗎?”
曉北想了一下,“咱們明天先問問,要是讓,咱們明天中午去服務社買紙,我在上鋪翻身下鋪都接灰,老這樣也不行,估計沒大問題,咱們學校的破牀什麼樣,老師肯定也知道。”
“行,明天早上出操回來就問,剛纔我躲被窩慢了點,接了一嘴的灰。”陳初小聲附和着。
“行了別說了,趕緊睡,明天還出操哪,再不睡一會檢查的又回來了。”於麗敲了下牀板小聲的說了一句,嘿嘿笑了兩聲,都閉上嘴巴不在出聲,沒一會輕微的小呼嚕聲響起,曉北小心的翻個身,抱着被子沉睡過去。
第二日清晨六點,起牀鈴聲響起,曉北等人習慣性的快速爬起整理內務,六點十五出操鈴聲響起時,除了顧心雨,曉北寢室七個人都帶好帽子紮好腰帶跑出寢室,來到班級集合地,指導員站在隊伍前,人齊之後帶領着大家出操,一聲又一聲的口號,迴盪在這個清新的早晨。
出操結束,曉北拉着於麗跑到指導員身邊,問清楚真的可以再上鋪下面糊紙後,笑嘻嘻的衝着身後的幾個人比劃了一下,往寢室跑去,衝回寢室告訴顧心雨好消息,那也是在下面接灰的主,看着笑眯眯的顧心雨,張慧幫着顧心雨把牀鋪先收拾出來,才收拾自己的,曉北看見顧心雨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是眼眶有些紅了,曉北笑了一下,這纔是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