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樊能的率領的士卒傷亡極爲慘重,彼此不認識的人太多。公孫陽他們只要隨便編些經歷出來,輕鬆就可以矇混過關。
十幾個潛入者,都在城中找個職務潛伏下來,都是飽經訓練的星火營出來的士卒,對這些軍中的本職工作自然是輕鬆勝任。
此刻的公孫陽同樣緊張之極,死死盯着眼前這個老卒的動靜。手中的鋒利的短刀,準備隨時出擊結束一個人的生命。
他心中感慨的暗想:“想不到一時冒險,心軟留下的這個老傢伙,居然還能有些用處!這種關鍵的時候,自己和這些表現異樣的兄弟們,能少露面還是少露面些的好。
按約定,將軍他們也應該發動了。最多隻要再撐過一刻即可!”
城頭上的問話聲在聽到老卒,那有些氣虛的回答後,卻變得怒氣衝衝的大罵起來。
“你們這些吃飯不出力的老廢物,隨手關個城門都還要半天。也不知道將軍如此寬宏大度的收容你們這些飯桶廢物有何用處。”
這是個狐假虎威的小人,卻是藉着罵老卒們,暗地拍了城樓中餘謙校尉的馬屁。咒罵聲裡這個衛士卻是沿着走下城的通道向城下走來。
他要親自指揮老卒們關閉城門,免得這些老傢伙們暗地裡偷懶。不然怎麼會這麼久了還沒有將城門關緊。這樣呆會也能向校尉大人邀上些小功。
城門洞裡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那老卒有些緊張的吞了口口水。訥訥的想要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神色越來越緊張,公孫陽回頭向城外望了一眼,突然神色放鬆下來。
向衆人招呼道:“兄弟們,一起上。將城門打開到最大,咱們的大軍上來了!”
幾乎同時,城門上還留守着的百餘士卒,都瘋狂般的敲起了示警的戰鼓,並有人大聲的叫喊起來。
“有敵軍,敵軍來了,城門關上了沒有!大夥上城準備防守!”
那個走下城來的衛士,聽到了城上的叫聲。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向着城門跑去。卻發現城門洞裡,居然有十幾名士卒,正在打開關閉了大半的城門。
雖然有些奇怪。但情況緊急加上做慣了衛士的傲氣。
頓時讓他不顧一切的大罵起來:“你們這羣蠢貨,敵軍上來了,還不趕緊將城門關上封死,都在找死嗎?他孃的,快關門。快關門!”
從明亮的外面突然進入顯得有些陰暗的城門洞裡,衛士的視線還沒有適應過來,就向着衆人衝來。準備要先踢上這幾個如笨牛般的士卒幾腳。
只是他才奔到一半,卻突然被什麼物體絆倒。重重的摔倒在城門前,等他看清絆倒他的正是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剛想要大叫時,一把鋒利的短刀。飛快的掠過他的咽喉。
從他肺中吐出的氣流,再也不能驅動他的舌頭髮出響亮的叫喊聲。而是立即瘋狂的與無數鮮血一起,從新打開的通道向外噴涌了出去。
直到徹底斷氣前,他那死魚般的眼睛還帶着強烈的疑問,瞪着公孫陽。他還是想不明白,自己的兄弟們爲什麼要自相殘殺起來,殺的還偏偏是自己。
身後帶着近萬大軍,而顯的意氣飛揚的樊能,一馬當先向着渡口方向追去。他身後就是緊隨的另外三將。只是步卒們已經奔跑了一個時辰,行進的速度卻是越來越慢下來。
加上剛剛下過的一場小雪,路面還有些泥濘。不時有人在奔跑中摔倒,卻只能痛呼兩聲後,爬起來繼續向前趕路。根本沒有人會停下來幫助一把摔倒的人。
每個人都在努力的奔向自己的無數財富,奔向自己的未來。但人的體力終究有限,十餘里路狂奔下來,體力損耗較大的士卒們前進的速度,無可奈何的慢了下來。
樊能的心中暗暗的有些焦急,對着身旁的於麋說道:“這些狡滑的江北軍,居然半夜裡摸黑就溜走了。只希望他們的輜重隊緩慢,還走不完這幾十里路吧!
城頭值夜的這些蠢貨,萬餘敵軍的撤退,居然一點響動也未曾覺察嗎?回去了定然要好好的教訓他們那些將領一番纔是。都不知道是如何帶兵的。”
落後他半個馬身的於麋,深有同感的點頭,正想回應時,兩個前方開路的斥候騎兵狂奔了回來。
看到幾將都在,忙稟報道:“將軍!前而山腳發現大量的招魂用的物品。還有一些和尚們用的法器,香燭之類的。看來敵軍應當是在那裡做了一場小法事!”
樊能感覺有些奇怪:“江北軍裡也有人,與笮融那個禿頭一般的信仰佛祖嗎?”
於麋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樊能。哈哈笑道:“樊兄難道如此想不通嗎?那佛教本就是他們江北人,在徐州勞民傷財地搞起來的。
想那徐州與揚州也沒多少路程,佛教傳到他軍中,士卒裡有人信佛也屬正常。
再則說了,笮融那些光頭們前些日子可是逃散了不少。被他們捉到充做了士卒也未可知。這說明他們逃得並不遠。
但馬上要追上敵人的激動,卻讓幾將都不再細想什麼。連招魂的器物與祭拜的法事都用上了。哪麼孫策必然是已經死了。否則江北軍也不會連夜偷偷逃離。
就在樊能發呆時,一向心思狡詐的於麋卻是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只要能截住敵軍的輜重糧草,就是一件驚世大功。
還有什麼比第一個追上敵軍的功勞更大呢?建立大功的吸引力,讓一向冷靜的於麋,也按捺不住的想要爭上一次先手。
再向前行,官道經過一處山嘴,這裡就是斥候所說的江東軍祭祀的地方。幾將看到,其中的灰燼中似乎還有些青煙在嫋嫋的上升着。
和尚們的法器出現,卻是大大激動了衆將。知道逃敵離此不遠,紛紛催馬向前衝了出去。
隨後的官道就轉入了一邊是江岸,一邊是小山的路段。路面也突然收窄到了原來的一半。
不寬的官道左手邊,就是寬闊而湍急的江面,因爲是冬末,春水還未曾到來。官道與江面的落差有些大。江水衝擊在路面下方的石制路基上,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彷彿已經張口了大口的怪獸,嘶吼着想要吞噬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士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