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早春時節,春光明媚,湛藍、湛藍的天空,連一絲雲彩也不見,麥田也由暗綠變得翠綠一片。
田地和養殖場有了人做事,李虞丟開手來專心打理羊毛織品,把前世的那些織法整理出來,教給了劉氏和林氏她們,那些女工還自創了些織法,和其他的一些樣式的織品。
三月下旬,李梅已經確診懷孕三個月了,確診的那天,劉長民高興得又哭又笑,從那以後,差點沒把李梅供起來。
招娣姐妹倆見後暗自擔心,姐妹倆對坐在搖椅上畫畫,看雨的李虞道,“表姐,我爹天天唸叨,我娘懷的着是個弟弟,我怕我娘萬一懷的又是個妹妹,到時候恐怕會出事的。”
李虞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是啊!姑父和姑母心心念唸的要個兒子,照眼前他倆這樣子,咱們也別去自討沒趣,只能求老天爺發發慈悲,賜你爹孃一個兒子了。”
招娣姐妹倆聽後,雙手合十求道,“老天爺保佑,給我爹孃一個兒子。”
姐妹倆禱告完後,來娣對李虞道,“表姐,我以後不嫁人了,我要像吉祥小哥一樣,給你和表姐夫做大掌櫃。”
李虞看着她笑道,“好啊!那你先和吉祥學會打算盤,還要學會寫字。”
來娣嘟着嘴,“可是寫字好難哦!阿青老是嫌棄我,說我寫的字趴在地上,扶都扶不起來。”
招娣對來娣道,“想當大掌櫃,你寫的字像蚯蚓一樣,又不會記賬,不會打算盤,一樣都不會,快別異想天開了。”
“哼!我這就去找周伯,請他教我打算盤。”來娣說完,拿着雨傘跑了,招娣和李虞說了一下,追了出去。
姐妹倆走後,李虞又倒回了躺椅上,心裡想着怎樣選種,怎樣用野稻和家稻混種育種的事。
李虞搜腸刮肚的想到頭都痛了,纔想起前世老爸是用鹽水選的種子,選好後,再用石灰水浸泡。
用鹽水浸泡選種,那麼多種子,鹽這麼貴,那是得不嘗失的事,還有什麼經濟實惠的選種辦法嗎?李虞陷入了沉思。
周嘉提着食盒從隔壁過來,見李虞躺在搖椅上,看着牆角的美人蕉,皺着眉頭一動不動,嚇了一跳,疾步走到李虞身邊,“魚兒,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李虞見周嘉擔心的樣子,拉着他坐在凳子上,笑道,“沒事,剛纔想問題想入神了。”
“哦!嚇我一跳,”周嘉打開食盒,遞給李虞,“何嬸煮的餛飩,你嚐嚐。”
“好香啊!”李虞接過食盒,周嘉去竈房拿了兩口碗出來,把餛飩擀進碗裡,遞給李虞道,“魚兒,你和我說說,你在愁些什麼?”
李虞接過碗,笑道,“吃了在告訴你,免得影響食慾。”
“好。”周嘉笑着,坐在李虞身邊,兩人端着碗,看着絲絲細雨吃起了餛飩。
“何嬸做的餛飩就是好吃。”李虞讚道。
周嘉接過碗,送回了竈房,回來看着李虞道,“說吧!我聽聽到底是什麼問題讓你發愁?”
李虞把鹽水浸選稻種的法子,向周嘉解說了一遍,看着他道,“對吧!鹽這麼貴,我們種子又那麼多,暫時還是用風選秕穀吧!等會我去找陳木匠做幾臺風谷機出來。”
周嘉看着李虞,柔聲道,“我以前見過那些長工浸種,就是用清水泡了一會,就拿去撒種了,你的方法已經很不錯了,等以後有了鹽票,咱們存起來,給你浸種用。”
李虞拿起畫好的圖紙,對周嘉道,“好,趁下雨,我已經把圖紙畫好了,咱們去找陳木匠做風谷機去。”
周嘉接過圖紙,看了一下道,“你畫的風谷機和在東村時家裡的那臺不一樣,你這個看起來應該更好用些。”
李虞奇道,“在東村時你家就有風谷機了嗎?我在西村怎麼沒見人用過。”
周嘉撐開雨傘,攬住李虞朝外走,“我叫它是風扇車,天工開物上有圖紙,再說這些東西價錢不便宜,那些農戶和佃戶哪捨得銀錢做啊!”
李虞點頭道,“嗯!你說倒是,那我們多做幾臺。”
兩人走到屋外,見田地裡翠綠一片,青翠的山林間雲霧繚繞,李虞用力吸了口氣,“嗯!這雨裡的空氣有一股甜潤的味道。”
周嘉看着李虞仰頭陶醉時那嬌俏的樣子,見四下無人用傘遮住李虞,在她臉頰偷吻了一下,“魚兒,你真美!”
李虞紅着臉擰了周嘉一下,“小喜子,萬一被人看到,多丟臉啊!”
周嘉討好的把雨傘撐好,“魚兒,別生氣,下次不敢了。”
李虞抿嘴微笑道,“看你認錯態度良好,這一次就原諒你。”
兩人到了陳木匠家,周嘉把圖紙給了陳木匠,陳木匠看過後道,“我還是剛出師的時候,和師傅一起幫黃員外家做過兩臺,樣子和周先生這個有些不同。”
李虞問道,“陳叔,能做出來嗎?”
陳木匠笑道,“能做,月底前先給你做一臺出來,其他的收麥子前給你做好。”
兩人付了銀子,回家後分頭做事去了。
三月中旬,李虞讓長工給小麥追了一次肥,進入四月上旬,小麥開始陸續進入了拔節階段,李虞帶着長工開始平整三十來畝秧田, 把秧牀開好廂溝後,撒上漚好的腐熟糞土後細耙,使土、肥混合均勻,忙到四月下旬,才把秧田整理出來,放進養田水,又單獨開闢了一塊出來,播種那些野稻。
到了四月下旬,小麥開始抽穗,李虞的莊子也修建好了,一棟兩進的宅子,最前面是一個大曬場,還有一排倉庫和一排長工住的屋子,穿過垂花門,就進了內院,內院一排五間的正房,東西廂房各三間,竈房下面還挖了地窖。
五月初,李虞帶着趙二丫和幾個婦人,把稻種暴曬後,用風谷機風出一部分秕穀,再浸水淘洗撈出一部分秕穀,劉氏看着那些秕穀,對林氏嘆氣道,“林嫂子,你看姑娘還風了一遍,浸泡後,還有這麼多秕穀,難怪咱們的秧苗不好。”
林氏看着籮筐裡的秕穀,點頭道,“咱們只想着谷種是事先選好了的,哪知道還有這麼秕穀,姑娘種地比咱們精細多了。”
“不精細就不會有好收成,”李虞笑着,“你們把石灰裝進紗布袋裡,我來兌水。”
李虞把劉氏裝好的石灰稱重後,以一比十的比列兌水,等石灰溶解後,過濾乾淨,把種子倒進桶裡浸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