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醫生……”江雅楠咬了咬脣,眸光閃爍了幾下,“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是我太自私了,我不應該讓你這麼擔心……”
顧言承嘆了口氣,然後朝着江雅楠伸出了手。
“???”江雅楠茫然的看着顧言承,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溫度計,現在已經好了。”顧言承言簡意賅的解釋。
江雅楠這才恍然大悟,手腳慌亂的去取自己夾雜腋下的水銀溫度計,然後遞給顧言承。
顧言承接過滾燙的溫度計,就着燈光看了一眼度數,然後面色完全的陰沉了下來。
“多少度?”江雅楠小聲的問了一句,顧言承的表情讓她有一些害怕。
“三十九度八。”顧言承撇了江雅楠一眼,然後把水銀溫度計給放回透明的套子裡,起身給江雅楠去煮薑湯.
江雅楠完全是被北風吹的寒氣入了體,現在只要悟出一身汗來,把燒退下去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江雅楠的臉紅彤彤的,已經是高燒的表現。她覺得頭暈暈的,剛纔的那番話都是強撐着回答的,要不是爲了讓顧言承答應自己幫自己這個忙,可能早就撐不住了。
顧言承打開鍋燒水,動作流暢嫺熟的切了一些薑絲放了下去。然後蓋上鍋蓋燜着,這才從廚房裡走出來。
“顧醫生,那你答應我,明天幫我這個忙嗎?”
“你現在還和我說這個?”顧言承擡手撫上了江雅楠的額頭量了量,“如果是你,任何忙我都會幫,更何況只是這些小事。”
“先不說這個了,你和我回屋裡去,別在這裡坐着了。”
江雅楠暈乎乎的點了點頭,跟着顧言承進了客房。她現在渾身發軟,手腳還有些無力,甚至鼻子都開始有了堵塞的跡象。呼吸不流暢,說話都帶着點鼻音。
“說起來,我還一直以爲顧醫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沒有想到原來這麼難說話。”江雅楠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我本來……就不是擅長與人溝通的人。”顧言承的星眸垂了下來,他不是對所有人都這麼良善,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冷心冷情的傢伙。要是他沒有看出來,眼前這個人是江雅楠,很可能就直接把她給打發走了。
顧言承拿出了一套睡衣,這套睡衣還是江雅楠上一次來的時候穿的睡衣,他一直留着也沒捨得丟掉。沒想到現在又派上了用場。
“雅楠,你先把衣服換上吧,我去給你看看薑湯好了沒有。”顧言承把睡衣遞給了江雅楠之後,就去看他的薑湯了。
江雅楠接過熟悉的睡衣,她當然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她之前穿過得那一套,沒有想到顧言承竟然還留着。
畢竟……死人用過的東西,其實大多都是不吉利的。通常會隨着死者的逝去,一併被處理掉。能夠留下來的遺物不會很多,除了一些貴重的,值得紀念的物品。
乾脆利落的把睡衣給換上,江雅楠自覺的鑽進了被子裡。暖氣已經被顧言承給打開了,整個房間都很暖和。
“把這碗糖喝了之後,再睡上一覺。不要掀被子,出一些汗會好一點。”
江雅楠乖巧的點了點頭,接過顧言承的薑湯慢慢的把它喝完。薑湯沒什麼味道,除了一絲辛辣,就沒有什麼味道了。
看着江雅楠把薑湯喝完,顧言承接過碗提江雅楠捏了捏被子,這才轉身離開。
“顧醫生。”江雅楠叫住了顧言承。
顧言承回過頭來等着江雅楠把剩下的話說完。
“顧醫生晚安,今晚麻煩了你。”
顧言承點了點頭,神色複雜的離開了。他現在的心情不錯,雖然沒有表露在面上,但是他覺得自己的精神好的不得了。
江雅楠沒有死,還活着,不僅如此,她還是慕容毅的親生女兒……這些信息量足夠他消化一個晚上。
江雅楠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睛,心裡頭最大的一塊石頭已經落地,只是明天不用哪個擔心慕容毅會在親子鑑定上面動什麼手腳。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江雅楠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可能是因爲出了汗的原因,所以身上都是黏答答的。
但是身體的沒有像昨天那樣沉重,反倒是一身輕鬆。看到高燒已經退下去了,那碗薑湯的功效功不可沒。
她打開自己的房門,果然又看見了顧言承在料理臺上做早餐的身影。
“顧醫生,我今天就要去醫院裡做親子鑑定了。”
“醫院那邊我已經聯繫好了,一會兒你和我分開去醫院吧。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顧言承都這麼說了,江雅楠當然沒有任何擔心的理由,她完全相信顧言承的能力,在醫院裡有顧言承這樣一句話,就一定不會出什麼岔子。
顧言承爲江雅楠煮的是一碗很簡單的面,面上澆了一個糖心蛋,飄出淡淡的香味。
江雅楠不由得食指大動,拿起筷子吃了好幾口,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但是美人就是美人,最殘忍的地方就是不管怎麼樣都能做出一副賞心悅目的樣子裡,顧言承覺得自己光是這麼看着江雅楠就覺得飽了。
收拾好碗筷,江雅楠提前出了門,早早的去了醫院。
但是比她更早到的,竟然是慕容毅和慕容沁兩個人。他們已經在科室的門口等候着了。
看到江雅楠的出現,慕容沁的臉色一變,隨即又勾起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
江雅楠知道,慕容沁一定在醫院裡安插了人手,也不知道顧醫生會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見到慕容沁挑釁一般的笑容,江雅楠毫不吝嗇的回以了一個微笑。
這個笑容晃了周圍一羣人的神,因爲這張臉,簡直是天妒人怨的漂亮。
慕容沁嫉妒的看着慕容夢的臉,她心想着,等慕容夢這一次的事情敗露了,一定要找個機會毀掉慕容夢的那張臉,讓她還敢這麼囂張的過來當騙子!
到醫院的時候,江雅楠一路往約定好的科室走去,她發現了醫院裡有好幾個攝影師和記者,不知道是慕容毅還是慕容沁專門請來的,可能就是要刻意的見證着關鍵性的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