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萬掌櫃,這錦羅坊是不是不止咱們鎮上有呀?”餘青梅問道。
萬雲祥一聽這話就愣住了,然後眼神銳利的看向餘青梅。萬雲祥一看是個小不點就驚訝了,這話是這個粉嫩嫩的小娃娃說的?自己沒聽錯吧?
餘小偉頓悟,這小萬掌櫃只怕早已經把手套、頭繩樣式送往別處了,所以才這麼照顧自家。
萬雲祥見到餘小偉頓悟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小不點這麼聰明,看上去也就5、6歲的樣子。
餘何氏看到萬雲祥一直盯着自家小閨女就解釋道,“小萬掌櫃,其實這頭繩、手套的樣式都是我家這閨女想出來的。”
萬雲祥更加吃驚了,這些東西是這小不點想出來的。
餘何氏看着萬雲祥驚訝的瞪大眼睛、微張的嘴,心裡很引以爲榮,自家小閨女聰明着呢,呵呵,“我這小閨女的小腦袋裡不知在想什麼,說這身子穿了衣服不冷,這手也應該穿上,這樣纔不冷,所以就按照手的樣子做了這個手套。呵呵,不過她年紀小,做出來的東西真是見不得人,就一個橢圓荷包樣,要不是我和兒媳女紅好,還真做不出她想出來的這個手套呢。”
萬雲祥一聽釋然了,原來是小孩子胡思亂想出來的,不過到是歪打正着做出了這麼個新奇的玩意,因着這個在梧州府很是出了風頭。不過這小娃娃怎麼知道錦羅坊不止河山鎮有?想着眼神又瞄向餘青梅,很是疑惑。
餘青梅想着剛剛好像話說的有點一針見血,這時候該怎麼辦,裝傻已晚,那就岔開話題,反正自己是小孩,立馬小嘴一嘟,“娘,我做的東西哪有沒那麼差呀。”
餘何氏笑着哄道,“是是是,娘說錯了。”
餘青梅聽完餘何氏的話就高傲的擡起頭,兩隻大眼睛充斥着得意,嬰兒肥的臉頰笑得紅撲撲,活靈活現的小娃娃樣,萬雲祥一看也笑了,跟個小不點有什麼好追問的。
“餘嫂子,你真真是有福氣了,連女兒也如此聰慧。”
餘何氏笑呵呵的直搖頭,“皮着呢。”
“餘嫂子,其實這手套和頭繩的樣式我已經傳到府城去了,我們錦羅坊是不止河山鎮有,縣裡、府城都有,我們東家對這手套、頭繩很是看好,決定還要傳到其他地方去。你說的對,一般人看了這樣式很快就會模仿,所以贏就要贏在一開始,創出我們獨有的標誌,這樣以後大家就會只認準我們錦羅坊了。”萬雲祥驕傲的說道。
看來這錦羅坊的東家是個有眼光的,知道品牌效應。餘青梅暗忖。
萬雲祥起身朝餘何氏深深作揖,“餘嫂子,小弟在這給您賠禮了。”
餘何氏慌忙起身,“使不得,使不得,這是做啥子,這手套、頭繩都賣給你們了,你們怎麼傳都可以。”
萬雲祥越加愧疚了,“餘嫂子,你這樣小弟真是無地自容了。”
餘小偉扶起萬雲祥,“小萬掌櫃,你不用這樣,你的爲人很正直,本來你根本不需要跟我們說這件事的,你現在全說出來是對我們的信任,倒是我們不好意思了。”
“我稱呼你娘餘嫂子了,這傳出去之前就應該先跟餘嫂子打個招呼的,這事就是我理虧。”萬雲祥就勢起身說道,然後走進書桌後的書櫃,打開最底下的櫃門,從裡面拿出一個棕紅色的木盒子,“餘嫂子,這個本來就是要給你們的,是我們東家交代過的。”說着把木盒子推到餘何氏面前。
這個木盒子樣式簡單大方,每個面都平整光滑,周圍無任何鑲邊,只在開合處配了搭扣,不過木盒隱隱散發着淡淡的香味,是個名貴木料。
餘青梅這個帶着先天優勢的人對此不甚感冒,就是木頭,很重的木頭,自己連樹及認識那麼幾種,就是那珍貴的沉香木放在自己眼前,可能也被當柴燒掉了。
餘何氏一看這盒子都這麼貴重的樣子,說什麼也不要。
“餘嫂子,我們東家交代我的事如果沒做好,小弟以後可能就沒資格在這錦羅坊當差了。”萬雲祥一臉爲難的說道。
餘何氏一聽問題這麼嚴重,覺得這錦羅坊的東家是個傻的,哪有上趕着給人送禮的,這不是虧大發了,看這萬雲祥苦瓜的臉就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木盒子。
餘青梅擡頭一看餘小偉的表情驚豔,就十分好奇這盒子裡面的是什麼,就努力墊着腳,無奈這身高有限,就只看見木盒頂。
餘何氏看見自己這小閨女的純樣兒,就笑着一把抱起。只見裡面躺着一隻通體黑亮的硯臺,硯額、硯邊精雕竹叢,一條流水從硯額流淌至硯堂,流水紋路正好用於清水傾倒。
看來這錦羅坊、食味軒的東家是個知情識趣的,懂得投其所好。
“我們東家知道餘嫂子的小兒子――小偉是讀書人,這讀書人可是家裡的驕傲,就將這隻硯臺交給我,交代我一定送到你們手上。”萬雲祥解釋道,“還有就是以後餘嫂子有什麼女紅繡品只管送來我們錦羅坊,都收。就像我之前提議的,餘嫂子你們可以先拿布料去做,到時成品做好時,可以從中扣價錢。”
餘何氏聽了很是心動,就答應了。
餘青梅聽到這真的很想知道,這錦羅坊的東家藉着這手套、頭繩賺了多少,怎麼給自家這麼多優惠待遇,又不能問,真是好好奇。
餘小偉已經從那隻端硯中回過神來,“小萬掌櫃,這硯臺太珍貴了,我不能收。”
“我們東家也是讀書人,這讀書人之間惺惺相惜,就從庫房裡選了這一隻,我們東家說了,這硯臺留在庫房也是積灰,這送到小偉你手上那就是物盡其用了,還請你一定要收下。”萬雲祥套用東家的話勸說餘小偉。
餘小偉猶豫了,不是特意去買了送給自己,而是從家裡庫房裡挑的,留在庫房積灰,一想到這,餘小偉就一陣心疼,這麼好的硯臺積灰實在太過分了,可是讓自己用又覺得浪費,現在的自己什麼功名都沒有,還不配用這麼好的硯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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