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的角落,常年找不到陽光,白色的裙襬在角落微微一動,女人轉過身,朝着容五看去,將手中的手機遞了過去。
“你說的那個人,真的死了嗎?”女人對上容五鄙夷的眼神,又將別的話硬生生的吞回肚子。
“沒死,你難道喜歡那個女人回來,然後你對着她畢恭畢敬的叫她夫人,讓你的兒子叫她母親?我倒是不知道,你有這麼偉大的心胸。”容五冷笑,“若不是看那個女人讓王不好過,你以爲我爲什麼要幫你?”
“我知道了。”女人點點頭,猶豫了半會兒,還是開口道,“謝謝你。
“不需要。”容五隨手將手機丟入口袋中,然後轉身下了樓梯,幾步以後,又突然回過來,厲聲道,“僱傭兵是王找人去,黑豹是個沒用的東西,幫了他那麼多,還要傻傻的自己往局裡跑,被抓了,所以王纔想要將黑熊放出來,逼迫田媛回到王的身邊,我告訴你這麼多,是要你認清王是個什麼樣的人,也是要你認清你現在在城堡是什麼身份,王的身邊,不需要心軟的人,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也不適合呆在這個城堡,哪怕你有小少爺,我一樣會讓你滾蛋。”
容五已經走遠了,女人面色蒼白的站在遠處,看着容五利落的一步步踏出她的視線。
如容五所說,她在這個城堡,如履薄冰,即使她想過千萬種討好王的方法,可除了憑着她兒子學習,她也找不到別的機會和藉口接近王。
死,真的很可怕嗎?
或許,對於夏商來說,死並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可怕的是,死的卻不是他自己。
來到這個縣城,時間,讓多少生命從他的指縫中溜走,他不是生命主宰者,所以他無法掌控別人的生命。
溫坑村是距離縣城八十公里外的小村,村子裡有一條河,不深,最深的地方也纔不到兩米。
夏日,河邊長滿了蘆葦,幾乎將半個河面掩蓋,蘆葦的頂端,柔軟的隨風搖曳,而在那蘆葦叢裡,那個黑熊的替身,安靜的躺在那裡,他的血,將他身邊的河水染紅,並未遊動的河水證明,這是一個沒有移動的水面,這裡,是一個死河。
“去找人將屍體撈上來。”夏商站在河邊,一雙眼睛,如鷹一般犀利陰沉,在那成片的蘆葦裡,一個生命,在那遺失。
“是。”田習應下,招呼人就去找工具下河。
田媛站在邊上,看着夏商的背影,他站的離河邊很近,一半的腳是懸空在半空中,身影倒映在河面上,連同他的表情,像那一灘死水一樣,死寂的可怕。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低聲的輕聲嘆了一聲,再無人開口。
田媛靜靜的站在夏商的邊上,一言不發的看着他,然後看着划着村民抓魚的木舟田習等人,一點點的靠近纏繞着屍體的蘆葦中。
“夏商。”
半響,田媛學着夏商的樣子站着,輕聲的喚了一聲。
夏商回過頭來,眉毛微微一皺,輕聲呵斥道,“往後退,別有樣學樣,摔下去了,回頭還得撈你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