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浩很生氣,連帶捕獵的速度也飛快。
一衆狼羣還有後面緊跟着過來的恆雋溫軒只看到一道銀色的閃電掠過,一頭羚羊就已經命喪在了餘浩的腳下。
羣狼們被刺激了,“嗷嗷”叫着衝向獵物,帶起一片的塵土飛揚。恆雋和溫軒也不敢怠慢,尤其是那位已經捕獵完畢的前輩正盯着他們,毫無掩飾的目光盯的他們的頭皮都一陣的發麻。
於是不管是因爲有了上午的經驗還是別的什麼,兩個人捕獲獵物的速度明顯有了提高,只是這次這兩個誰也沒有衝着餘浩喊自己也捕獲到的話了。
狼羣們不知道這兩個心裡如何的糾結,興奮的覺得森林裡最厲害的也就是自家老大了。一路上嗷嗷叫着不停,就是那些明知道羣狼已經捕獲完畢今兒暫時已經沒有生命危險的一衆獵物們
仍覺得腿腳發軟跑不動路。結果順帶的讓其他的幾隻猛獸們佔了便宜,好好的吃了頓飽。
餘浩的耳力早已經不是當初所比的,可也只能咧咧狼嘴就這樣算了,下次投胎做個猛獸猛禽,也好好的享受一把大口吃肉大口喝血的滋味。
狼羣們在餘浩的率領之下意氣風發的捕獵歸來。
那兩個和上午一樣,仍頗得狼羣們的好感。
看着自己手下的那羣狼眯着狼眼給那兩個叼過去獵物,餘浩恨鐵不成鋼的瞥了眼,進了自己的山洞就沒出來。
*
山洞外,狼羣們各自的吃着羣裡分來的食物,撕咬吞嚥的聲音在夜色裡瀰漫。山洞外已然是固定的角落裡篝火升騰,濃郁的香氣在空中飄散。
很快,肉烤好了。
恆雋拿到了洞外,一臉的恭敬,“前輩,肉烤好了。是現在用還是……”
恆雋的話還沒說完,洞內傳出聲音,“溫軒,拿進來!”
恆雋,“……”
溫軒,“……”
溫軒就怕上午的事情重演,坐在火堆旁根本就沒動地方,結果那位前輩還是叫到了他。
溫軒只能進去。
沒一會兒,溫軒出來,到了火堆旁,沒等恆雋開口,溫軒就道,“前輩真的什麼也沒和我說!”
恆雋扯了扯嘴,“我信!”信纔怪!
*
夜色漸深。
狼羣們沉入睡夢。
篝火的亮光越來越暗,棚子外面,恆雋仍在盤膝練功,可溫軒卻是因爲洞裡那位前輩的舉動好累,心好累。
這兩次都是恆雋兄在前面,可卻是讓他有了能和前輩單獨接觸的機會,這聽上去像是機會好的很,可前輩卻是真的什麼也沒說。只是別說是恆雋兄了,要是換做他,他也不相信前輩會無緣無故的幾次叫他,卻什麼也不說。
要是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他要怎麼辦?現在他和恆雋兄同拜在前輩門下,就如同恆雋兄說的“同氣連枝”,可總不能剛拜完師就弄出誤會來吧!他是不太聰明,可也知道要是這種誤會不澄清,日後會更麻煩!
只是明白歸明白,溫軒是真的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心靜不下來,別說修煉了,就是腦袋裡一團亂麻……可這幾天終究是太累了,溫軒翻來覆去的,最後竟睡着了。
溫軒剛睡着,外面修煉的恆雋就睜開了眼睛。
回頭瞅了眼棚子裡傳來均勻呼吸的方向,恆雋躡手躡腳的起來到了山洞外。
恆雋先跪下來,衝着山洞裡磕了三個頭,然後開始收拾整理山洞外的凌亂雜草。
雖然他表現的對溫軒幾次的被前輩照顧不忿,可心裡頭其實真沒多少怨念,畢竟當初人家前輩看中的就是溫軒,要不是他在溫軒還有前輩跟前又是流血又是流汗的,說不定前輩根本就不理會他。
既然已經有了機會,他就絕不能放棄。
今兒前輩生氣的原因,他不知道,可他倒是知道幾種捋平的法子。比如把前輩居住的地方打掃一下,山洞內不能進,山洞外方圓數丈總可以吧,哪怕事後被前輩教訓一頓,也能突出存在感。
山洞外,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丁點兒的聲音都沒有逃過耳朵的餘浩擡了擡狼頭,瞅了眼外面。月光被遮擋,連影子也看不到,可自從昨兒被他們折騰的出了一身臭汗之後,餘浩的六感明顯的提升了不少,最厲害的是哪怕現在看不到,也能從腦海裡清楚的浮現出那個傢伙在幹什麼的情景。
拔除了一些雜草,又留下了一些雜草,看着像是隨隨便便沒有什麼章法,可實際上留下的是一些長的不太顯眼卻有大用的雜草,比如驅蚊草。原來餘浩也不知道,可在他發現應該蚊蟲密佈的山洞裡竟乾淨的連個跳蚤也沒有之後,他才留意到山洞附近的草都和旁處的不太一樣。
當然除了驅蚊草,還有車前草,珍珠草等等他不認識的野草。雖然他對那些不熟,可狼羣們對那些卻是十分親切。
所以他這是在說他自己很有“眼力”?
餘浩沒理他,轉頭閉上眼睛睡覺。
眼角餘光所落,石壁上的丹砂紅暈仍在隱隱發着亮光。直到山洞外的篝火慢慢熄滅,散發着紅光的石壁才慢慢的恢復了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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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威風凜凜的餘浩立在了洞外的大石頭上,仰頭長嘯了聲,完全沒發現山洞外異樣的樣子領着狼羣們就去捕獵了。
恆雋色變,很快的就恢復的正常,速度快的旁邊的溫軒根本就沒注意。
醒了之後溫軒很懊惱,昨兒晚上是想要想個辦法出來的,怎麼就睡着了呢?只是現在想也沒用,今兒他還要下山買糧。
說是“買”,其實就是換,山下的村子裡也有獵戶,可因爲林中山巒起伏綿延不絕,猛禽多多,一般獵戶們都只是在林子最外圍打些兔子狐狸之類的。像是他們捕獲的皮毛怎麼也會換上不少的糧食。於是在狼羣們一貫興奮激動的捕獵之後,溫軒照例的把他和恆雋兩個捕獲的獵物剝皮,然後稍微的整理了一下,等烤完了肉就準備帶着昨兒收拾好的皮毛一起下山。
肉烤好了,令人垂涎的味道飄蕩,四周的狼羣們就像是沒聞到,在他們的眼裡最好吃的還是他們懷裡霸着的全生牛羊鹿肉。而一如昨兒,當恆雋再次殷勤的把烤肉奉到山洞外時,山洞裡前輩還是喚了“溫軒”的名字。
說不出此刻臉上是什麼表情的溫軒低頭捧着烤肉進洞。
黑黝的山洞內,石牀上低低的笑聲傳來,就是不用擡眼溫軒也知道肯定是前輩正和那個小女孩兒玩兒的開心。
忽的,溫軒的腦袋裡像是閃過什麼,只是溫軒不敢多想,生怕遺漏了前輩的某句話或者某個指示。可惜和之前一樣,前輩什麼話也沒說,更不要說有什麼指示了。
放下烤肉,溫軒行了個稽首,退了下去。
步伐沉重,更帶着一絲期盼被喚住的渴望。
餘浩覺得聽到的腳步聲就是這個意思。可那又怎麼樣?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是他的錯,而是那個傢伙沒長心。
就在餘浩肺腑的時候,快走到山洞口的溫軒忽的停下腳步。
餘浩一怔,難不成是他誤會了,其實人家溫軒是長着心的?
“前輩!”溫軒。
“嗯。”餘浩鼻子裡哼出一聲。
“晚輩今日下山買糧,前輩可有什麼購置的?”
“……”
餘浩狼嘴一抖,差點兒沒嘯吼出聲。
他是狼,有什麼好購置的?就算是在吃食上有些要求,他能提嗎?他又不知道山下面有什麼美食特色?最重要的是他要是讓這傢伙去購置個美女上來,最後是便宜這傢伙還是那傢伙?
洞外的亮光映入,溫軒模糊的看到餘浩狼臉上的不悅,腦袋裡一懵,頓時意識到自己剛纔到底問了什麼,溫軒臉色變了幾變,嘴角張了又合,幾番下來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最後一稽首一躬身,轉身跑了。
“……”
餘浩瞪直了狼眼。
明明是他被欺負了,怎麼這畫風變得倒像是他欺負了這傢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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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外,溫軒臉上青紅交加的跑出來,裝作吃着烤肉實際上一直在盯着山洞裡動靜的恆雋一愣,“怎麼了?”
溫軒扯了扯嘴角,不好把自己剛纔怎麼就突然冒出來的話講出來。
“是我愚鈍莽撞!”
含糊的說了句,溫軒就去整理先前就已經整理好的皮毛,一邊整理一邊懊惱的拍自己的腦袋,嘴裡嘟囔着,“你怎麼就這麼笨!”
“……”
恆雋知趣的沒有問,等溫軒不再嘟囔了,幫着他最後的整理完,送着溫軒出了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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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茂密,像是一眼看不到頭,可他們在林子裡待了那麼久,又和禽獸們建立了某種說不出的關係,這次沒有迷路很快就走出了林子。
林子外山清水秀,鬱鬱蔥蔥,人煙渺渺。尤其是經過先前兩邊打的你死我活的地方,兩個人竟都有些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的感覺。
兩個人相互看了眼,都看懂了彼此眼裡想要說的話。
雖然拜師已經如願以償,可對他們來說只是剛剛開始。
溫軒下山了,恆雋轉身又回去了林子。
一路上不少的禽獸看到恆雋,有嘶吼了幾聲當沒看到的,也有連吼叫都沒吼叫完全無視的,只是那些禽獸們對恆雋視若無睹,恆雋卻主動過去打招呼了。
二話不說,上去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