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程然坐着李君守的商務車來到陳立國所說的詩詞大會場地。
京都大學後面有一片很有觀賞性的人工湖,這裡就是詩詞大會的舉辦場地,李秋雪陪着程然來到報名處,遞交了陳立國給程然的推薦信,畢竟不是本校的人物,想參加這種內部的活動還是需要人引見的。
至於李秋雪作爲陪同陪着程然入場,而李君守身爲副院長很榮幸的被陳立國推薦成爲評委。
由於程然等人六點就入場了,閒着沒事的李秋雪如同少女一般帶着程然去對對子。
“你喜歡對對子嗎?”
程然有些複雜的詢問興沖沖的研究對子的李秋雪。
“感興趣而已。”
李秋雪皺着眉頭研究着手中的對子。
這裡的規則是,每對出一個對子都有一個獎勵,其中大部分都只是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尤其是對於這些能考的上京都大學的學子來說。
不過人家文人玩的就是這個雅調,要的就是那股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環境。
程然也沒在意,就跟在李秋雪後面看着。
對於對對子這個事情怎麼說呢,程然一個理科生自然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但是自己當年的那個女神可是一個文科生,而且有段時間鍾愛對對子,這也導致程然稍微懂上那麼一點。
“哎,程然你幫我看看這個‘少水沙即現’怎麼對?”
“是土堤方成。”
聽着程然這麼一說李秋雪眼前頓時感覺一亮,急忙寫下興沖沖的拿着對子向兌獎處的老者兌獎。
“那這個‘蠶爲天下鳥’呢?”
“鴻爲江邊鳥。”
“盜者莫來,道者來。”
“閒人免進,賢人進。”
“還有鳳落梧桐梧落鳳。”
“珠聯璧合碧蓮珠。”
……………
一路上李秋雪挑着牌子,程然看了一眼對下聯,就這麼不知不覺一路下來李秋雪已經抱了一大推的牌子,引來不少學生矚目。
“差不多行了,在玩下去別人就沒得玩了。”
見李秋雪還想繼續挑,程然急忙阻止,這一路上自己說個不停喉嚨都快冒火了,要是放任李秋雪繼續玩下去真的是要了程然小命。
“嗯…行吧。”
李秋雪見自己懷中的小牌子的確有不少,而且主要是程然在對,自己只要給程然看一眼這傢伙就能秒對出來,玩着貌似也沒什麼意思。
收好小牌子李秋雪放到兌換獎勵的老者面前。
老者笑眯眯的看着李秋雪身後的程然,讓自己學生把這些對子抱下去,給李秋雪兌換獎勵。
“小夥子,看對對子有一手,不如和我這個糟老頭過過招。”
“老先生您擡舉我了。”
程然並沒有因爲老者的年邁而又任何的輕視,急忙客氣的說道。
“我就懂這麼一點點,哪裡能和您過招。”
說着程然還用食指和拇指比劃出一個薄薄的空隙出來給老者看。
“呵呵,現在像你這麼謙虛的年輕人倒是不多了。”
老者看了一眼一旁的牌子,這起碼有二十多個,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對出二十多個對子,哪怕是他也要十分認真才行。
“人家想玩,就配着人家玩玩唄。”
李秋雪手肘頂頂程然,程然也許不知道面前老者身份,但是李秋雪可是在老者手下上過課的,只不過二人此時都默契的沒有點透,都想看看程然的這個一點點到底是多少。
“那就試一下。”
程然憨笑着說道,接過李秋雪用對對子贏來的礦泉水喝了一大口說道。
“您先請。”
“好,那我就先來一個。”
老者笑着沉思了起來,附近對對子感興趣的學生紛紛圍了過來,他們基本都是這個老者的學生,紛紛好奇竟然有人敢挑戰自己的老師。
“水路洲 洲停舟 舟行洲不行。”
老者一說完,圍觀的學生紛紛沉思,待理解這字面意思後紛紛叫好。
“老師這對子做的秒啊,洲,舟,要是不瞭解這字面光是意思就差了十萬八千里。”
“那是也不看看老師是什麼人,他可是當今………”
“天心閣 鴿落閣 閣飛鴿不飛。”
其中一名學生還沒說話程然就慢悠悠的對出了下聯。
“好,天心閣,鴿落閣,閣飛鴿不飛,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老者微微一沉思瞬間明白了程然所對下聯的意思,忍不住拍掌叫好。
其他圍觀的學生雖然還沒反應過來程然說的意思,但是自己老師都拍手叫好也紛紛鼓掌。
“到你了年輕人,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一點點到底有多少。”
老者笑呵呵的說道,越發的覺得程然有意思了。
“金水河邊金線柳 金線柳穿金魚口。”
“好對,不過這可難不倒老頭子我。”
老者笑呵呵的接口說道。
“玉闌杆外玉簪花 玉簪花插玉人頭。”
“好!!!”
程然還沒來得及開口身邊一羣圍觀的學生頓時一片叫好,上一對是因爲諧音字的原因他們理解的稍微有些慢,但是這一對倒是簡單許多。
程然點點頭示意老者出對。
老者微微沉思,看向半空中的月亮緩緩開口。
“天上月圓 人間月半 月月月圓 逢月初”
“好對。”
諸位學子微微一沉思頓時理解老者對中意思,紛紛叫好。
老者看着程然眉毛微微一皺,心中頓時樂呵呵的笑了起來,這對算是超了水平了,要是往常自己也做不出如此滿意的對子。
“今年年底 明年年初 年年年底 接年初。”
“好,好對!。”
老者雪白的眉毛微微一挑,自己這麼絕的對子這小傢伙竟然兩分鐘不要就對的如此工整,就連他這個出題人目前都還想出一個滿意的下聯。
“您用月來出對,那我用月出一個吧。”
程然盯着天空之上的月亮笑着說道。
老者點點頭表示應予,自己可是一代文壇大師,要是在自己最擅長對對子的領域上露了怯那傳出來還不讓自己的同事朋友笑話死。
“月圓月缺 月缺月圓 年年歲歲 朝朝暮暮 黑夜盡頭方見日。”
“這……”
老者的額頭開始緩緩浮現汗水,這小傢伙的一點點有點多啊。
其他學生也是滿頭霧水的看着程然,字面意思不難理解,但是想對出一個公正的對子卻是怎麼都對不出來。
不過老者好歹算是一代文學大師,沉思片刻後。
“有了!”
“花開花落 花落花開 夏夏秋秋 暑暑涼涼 嚴冬過後始逢春。”
“好對,不虧是老師。”
“花開花落對月圓月缺,月圓月缺對於我們來說頂多算是半個月一個月的時間,而花開花落卻是一生的含義,這還是老師技高一籌啊。”
…………
老者被自己學生誇的老臉一陣紅一陣白,不過在這種場合也不好發作,只能輕聲咳嗽一聲說道。
“這次我們以壺爲題。”
“遊西湖 提錫壺 錫壺掉西湖 惜乎錫湖。”
程然輕笑一聲,還沒等一旁圍觀的學生反應過來。
“過南平 賣藍瓶 藍瓶得南平 難得藍瓶。”
“這…”
老者輕輕擦拭着額頭的汗水臉上原本掛着慈祥的笑容逐漸有些尷尬起來。
程然自然也看出老者好像有些不舒服,畢竟老人出汗的比較少,看着老者滿頭大汗此刻的他也不敢出題急忙說道。
“老爺爺您沒事吧,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沒事,沒事,我們繼續。”
老者擦擦額頭的汗水笑容逐漸變化的有些艱難起來,示意程然出題。
“那好,要不然這樣,咱們出個題,看誰對的好怎麼樣?
“可以,你小子倒是說說有什麼好的題。”
程然嘿嘿一笑說道。
“您看‘煙鎖池塘柳’怎麼樣?”
“這算什麼?並不難啊。”
老者還沒開口自己的學生就忍不住說道。
“這煙鎖池塘柳區區五個字,以我們老師的才華能力怎麼可能會被這種小題難住。”
“就是!就是!我感覺你這是在侮辱我們老師!”
……………
一羣學生憤怒的質問着程然,對於一個能考上京都大學的學生,心中自然都是有着極高的傲氣,程然的才華他們是認可了,畢竟能和老師過招的人,的確值得他們尊重。
但是你出一個五字對,既不是諧音對,也不是字面對,實在是簡單的很。
“胡鬧!”
正當一羣學生討伐着程然的時候,老者憤怒的拍着桌面說道。
“好對?你們仔仔細細的在想想,這個對子真的好對嗎?今天還好是在京都大學裡面,要是出了這個門你們還這樣,最好別說是我章守義的學生,老頭子丟不起這個人!”
“這…………”
頓時一羣學生頓時啞口無言,紛紛有些疑惑的看着章守義。
“還沒想明白!”
章守義是看着一羣人還是沒想明白皺着眉頭頗爲失望的說道。
“偏旁。”
李秋雪在一旁輕聲說道。
程然意外的看了一眼李秋雪,一般第一次聽到這首詩的人,要不是他人提醒真的很難注意到這首詩詞真正的含義。
“偏旁?”
衆人嘀咕一聲,用手指在空中比劃兩圈逐漸的明白了李秋雪的意思。
“這……這偏旁中包含了金木水火土啊!”
逐漸有些反應快的學生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有些震撼的看着程然。
“這是什麼鬼才!這樣的絕句都能做出來!”
章守義看着程然始終波瀾不驚的面色嘆口氣,之前陳國立在自己面前誇讚程然的時候自己還是有些不屑一顧的,畢竟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小夥子而已,就算能做出好詩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的運氣成分。
自己的學生中就有幾個也做過幾句不錯的詩詞,只不過也就那麼幾句而已算不得真。
可是今天和程然打了交道才發現,這孩子的天賦恐怖真的如同陳立國形容的那樣。
“妖孽中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