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揚本來就沒打算表演節目,肯定要找一首擅長的歌曲演唱,《愛情轉移》的粵語名字叫做《富士山下》也就是周子揚當時演奏的鋼琴曲,這首歌是周子揚前世當駐唱歌手的常備曲目,現在唱着就是隨便唱的。
只是唱到最後結合自己最近發生的事情,難免有些代入,心裡也有些自嘲,心想自己可能是混的最差的重生者吧,都重生了結果還和女朋友分手,然後自己還被舍友的女朋友睡了,人家還不認賬了。
唱到把一個人的溫暖轉移到另一個人胸膛的時候,周子揚不由想起那天晚上的方晴。
那晚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的方晴的確有些奇怪,以致於周子揚都不知道那次到底是做夢還是說真的。
周子揚還記得她窸窸窣窣的在自己面前褪去毛衣的樣子,月光灑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一塵不染的聖潔。
時至今日,周子揚還是不明白方晴爲什麼這樣做,單純的爲了報復徐正麼?可是她不是已經和徐正分手了?
現在回顧那天的事情,周子揚感覺當時方晴打自己電話的時候可能就已經有了準備,那方晴爲什麼要給自己打電話。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只好就此作罷。
一首歌唱完底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所有員工在那邊交頭接耳的點評,有人開玩笑的說這哪裡是開年會,這簡直是開了一場演唱會。
有員工過來找夏妍聊天,討好夏妍,夏妍也衝他笑了笑,兩人隨便聊了幾句。
這個時候有員工起鬨:“再來一首!”
“就是老闆你這麼厲害!有本事自己寫一首!”
“原創!我們要原創!”
說這話的是幾個喝醉酒的程序員,周子揚這家公司是創業型公司,員工也偏年輕化,周子揚本人也才20歲,所以大家都能打成一片,周子揚平時也一點架子都沒有,這些剛畢業的大學生們平時會注意點,但是喝醉了膽子也大了,在那邊吆喝着要周子揚來一首原創。
其實這已經是等於讓老闆下不來臺面了,旁邊也有同事拽了拽幾個喝醉酒的程序員讓他們少說點。
但是顯然他們已經喝醉酒了,一直在那邊叫着原創。
周子揚倒是客客氣氣的,坐在臺上抱着吉他。
“快,我們要原創,不然就不給下臺了!”
衆人聽的鬨笑,其實這種環境下,不怎麼適合唱一些偏憂鬱的歌曲,但是還好,周子揚唱了一首《愛情轉移》,這歌能引人入境,讓人想起上一段不美好的感情。
現在除了那幾個在那邊亂叫的程序員,其他一些經過感情創傷的員工都挺沉默的,周子揚心裡想着方晴,想着那天月光下眼神無色彩的方晴。
調了一下吉他,前奏便是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憂傷,是一種空洞淒涼的感覺,但是很好聽,音樂剛剛響起的時候,下面一片安靜。
就連那幾個鬧騰的程序員也愣住了,大眼瞪小眼,心想真來。
彈了一段前奏,周子揚靠近麥克風,輕輕開口:
她發現孤獨的人?
準備動身?
於是就禱告着黃昏?
直到夜裡?
她轉頭聽見?
悲傷的嗚咽?
一個善良的女子?
長髮垂肩?
她已跟隨黃昏來臨?
翠綠的衣裳?
在爐火中?
化爲灰燼?
...
她自言,自語...?
這首歌不像是個,倒像是一個抱着吉他的人在篝火旁靜靜的訴說,沒有吵鬧和喧囂,只有那種心平氣和的描述,帶着舒緩的吉他。
原本還在那邊竊竊私語聊着天的員工,在聽到周子揚開口的時候,瞬間變得沉默,在那邊敷衍着搭訕同事的夏妍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聽了這話不由好奇,擡頭看了一眼周子揚,卻見周子揚在那邊輕輕搖晃着身子,慢慢的唱着這首歌。
老實說,唱這首歌,大家都很驚訝,這是什麼歌?原創麼?可是老闆爲什麼會創作一首這樣的歌?
原本胡淑彤在和過來參加年會的顧雅在那邊聊天,聽了周子揚唱歌一時間都有些好奇。
顧雅聽了這歌不由擡頭看向周子揚。
這首歌,是周子揚爲誰寫的?
周子揚會的歌曲很少,只不過在想到那一晚的方晴的時候,忍不住想到了這首《莉莉安》,因爲感覺那一天的方晴就像是歌裡唱的女主角,眼中盡是無限的辜負。
一個善良的女子。
長髮垂肩。
在滿月的光下。
褪去了自己渾身的衣服。
就像是歌裡唱的拿光化爲灰燼。
周子揚還記得那一晚自己把她放在沙發上,她一雙手緊緊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肌膚在月光下顯得聖潔。
周子揚就這樣欺身壓在了方晴的身上。
方晴有些害怕,嬌軀在微微的發抖,周子揚一年親吻着她的脖子,一邊說別怕。
接着周子揚一直順着她的脖子往下吻,拿開了她的藕臂。
那一晚是一個美妙的夜晚,方晴就彷彿是一件藝術品,周子揚記得她皺眉的模樣。
然而周子揚卻與方晴十指相扣。
在離這很遠的地方?
有一片海灘?
孤獨的人他就在海上?
撐着船帆?
這一句要拉長,像是在和孤獨做頑強的抗爭,周子揚也想到那天晚上在自己身下香汗淋漓的方晴。
方晴的銀牙緊咬着下嘴脣,除了情不自禁的發出悶哼聲,她一言不發,像是在和周子揚抗爭。
她一直忍着。 щшш ¸тт kΛn ¸℃o
“唔!”
就請你告訴他?
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莉莉安~?
莉莉安...
彈唱結束,還有一段舒緩的尾奏,就像是那天安靜的夜裡,滿月的光透過超乎照射在別墅的客廳裡,一場運動過後,方晴就這麼盯着天花板一言不發。
彷彿是孤獨的莉莉安。
一首歌唱完,周子揚想到這個略帶憂鬱的女孩。
而臺下卻是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甚至有人開始吹口哨,早已經有人拿出手機在那邊拍視頻,現在甚至都已經開始編輯標題準備發在論壇上。
《震驚!別人家參加年會,我參加了我們老闆的新歌發佈會!》
《我的癡情老闆!》
“老闆你唱的歌太好聽了吧!?”
周子揚剛下臺,就被一羣女員工在那邊圍着,周子揚聽了這話只是笑了笑說:“這不是被逼的麼?”
說着,假裝不滿的看了一眼在那邊起鬨的程序員,程序員此時也是尷尬的笑了笑說:“人不逼自己一把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潛能,這不是你說的麼老闆?”
周子揚懶得理她,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此時所有的女員工都過來圍着自己,而夏妍更是要過來和周子揚喝酒。
周子揚挨個碰杯說一杯差不多了,再多就沒什麼意思了。
“把老闆灌醉了,今晚你們負責是吧?”
“我負責我負責!”夏妍立刻說。
周子揚都懶得理她們,好不容易把她們打發走了,周子揚看自己桌子上的幾個人,卻發現顧雅眼睛竟然有些紅。
周子揚好奇:“你怎麼了?”
顧雅幽幽的看着周子揚,說:“你唱的太好聽了。”
“?”周子揚奇怪,隨即開玩笑的說:“我這首歌只唱給有故事的人聽,你既然反應這麼大,說明你很有故事。”
顧雅翻了翻白眼,吐槽道:“哪裡有你的故事多。”
周子揚笑了笑。
年會結束以後,夏妍假裝喝醉酒了纏着周子揚,說什麼也要周子揚送自己回家,身子一直往周子揚身上貼,最後到酒店外面的時候,夏妍甚至整個身子都貼在了周子揚的身上,對着周子揚的耳朵嬌滴滴的說:‘老闆,人家好熱啊,送人家回家好不好?’
周子揚說:“我喝酒了,開不了車,我讓胡老師送你吧。”
夏妍還想要再爭取一下,然而周子揚卻是把她抱到了車廂後面讓胡淑彤送她回家,周子揚在的時候夏妍一副快不行的樣子,結果周子揚一走,夏妍立刻一副懊惱的樣子,跟着跟沒喝酒一樣,就是因爲周子揚沒跟過來有些懊惱。
而前排的胡淑彤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偷笑的說:“呀,夏妍你沒喝醉呀?”
“我。”夏妍小臉有些燒紅。
周子揚把幾個員工都安排妥當,只剩下顧雅穿着一件白色的雪紡衫,一件牛仔褲留在會場,周子揚道:“走吧,我送你回去,你還住宿舍?”
“嗯啊,我又沒什麼錢。”顧雅笑着說。
周子揚說:“那胡老師這個工作安排的不到位,下學期給你配一套房子。”
“真的?你有這麼好?”顧雅笑着問。
“我一直都很好行吧?”周子揚很無語。
這邊距離學校不是很遠,周子揚喝了點酒,是想走着送顧雅回去的,顧雅也不在意,剛好想散散步。
此時已經放假一個星期來了,按理說顧雅在學期結束以後就可以回家,但是她卻主動留下來要幫着沈佩佩處理一些事情。
從大一到大二,許多的學生髮生了不少的改變,有染髮的,也有化妝的,衣服裙子也與高中有了很大的改變。
而顧雅卻沒什麼變化,依然是長髮披肩,穿着簡單,上身一件白色雪紡襯衫,下身則是一件淺藍色的牛仔褲包裹着一雙秀腿,小白鞋。
肩上掛着一個白色的帆布包。
周子揚說最近挺辛苦你的,沒給你發工資結果你還這麼幫忙。
顧雅無所謂的說:“沒事啊,就當鍛鍊一下嘛,我還要謝謝你給我一個鍛鍊的機會呢。”
周子揚聽了這話笑了,說你這樣的人才以後去哪裡老闆都會喜歡。
顧雅抿了抿嘴,她問周子揚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周子揚問她怎麼說。
“一首愛情轉移,一首莉莉安,雖然說我沒經歷過,但是我能感覺到,你是想靠近那個‘莉莉安’的。”顧雅自作聰明的笑着說。
周子揚問她怎麼說。
她說感覺你和有容學姐分手以後就怪怪的。
“我就一直奇怪你爲什麼和學姐分手,你創作莉莉安這首歌,是不是想說,學姐就像是一個孤島一樣,你根本沒辦法接近她?”顧雅問。
“還可以這樣理解?”這一點周子揚是實在沒想到,但是莉莉安這首歌的確有一種,女主距離歌手很遠的感覺,女主是虛無縹緲的。
就像是方晴那樣。
但是周子揚沒想到顧雅會這樣理解。
見周子揚沒反對,顧雅沾沾自喜的以爲自己理解對了,她說,剛認識周子揚的時候感覺周子揚長得帥又有才華,一定是個渣男。
結果相處久了才發現,原來周子揚是個戀愛腦。
“戀愛腦?”周子揚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難道不是嗎?”顧雅笑着問。
周子揚搖頭:“你太不瞭解我了,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不是好人還每次都這樣。”顧雅說。
周子揚對此也不言語,兩人就這麼隨意的聊着天,很快就來到了學校,其實顧雅挺想和周子揚聊天的,但是周子揚卻興趣缺缺都不怎麼說話。
顧雅覺得周子揚心裡肯定是有事情的,只是不願意對自己說,不然也不會在年會這麼熱鬧的時候唱莉莉安這樣致鬱的歌。
顧雅告訴周子揚,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可以和自己說。
“我們不是朋友麼?”顧雅笑着問。
“朋友麼?”
寒假期間,學校的路燈關閉了一半,此時校園裡有些黑,在黑暗中,周子揚看到了顧雅那一張洋溢着笑容的臉龐。
周子揚想了想說:‘我真的不是什麼好人,《莉莉安》這首歌也不是給有容寫的。’
“不是給有容。”
周子揚點頭:“給另一個女孩,那個女孩你也認識關係也很好。”
如果是那樣的話,實在是太好猜了,因爲和自己關係好的女生不多,而這個女生周子揚明顯認識,有着莉莉安的憂鬱,那結果呼之欲出。
周子揚給她寫歌也可以理解,畢竟最近她出的事情也比較多。
顧雅聽見周子揚的話,有些羨慕,剛想說幾句真好的話。
而周子揚卻很認真的問顧雅:“我真能把你當朋友麼?”
見周子揚這麼說,顧雅也認真了起來,點了點頭。
周子揚猶豫了一下,說:“你說爲什麼,一個女孩子平時表現的很討厭你,結果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卻打了最討厭的人電話,然後還和這人睡覺了,她是出於什麼心理?”
周子揚說有個女孩子很討厭自己的時候,顧雅就已經想到是誰了,剛想開口安慰一下,想說她其實沒那麼討厭你。
但是聽到他說兩人睡在了一起,顧雅楞了一下,隨即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
周子揚還在那邊說只是想不明白。
而顧雅此時卻是沒心情安慰周子揚了,她感覺需要安慰的應該是自己。
周子揚看出顧雅的臉色有些不好,他告訴顧雅:“其實我真的不是一個好人,和有容分手也是我提出來的,所以你不用把我想的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