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鑰匙在烈風深淵尋到,是不是喚回薛蠻他們,着手起出聖盃?”
周坤御使玄冰矛率先歸來,帶給李如定不錯的消息。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且讓他們多牽扯天雲弟子半柱香的時間,到時候大局已定,任憑楚卓等再有逆天手段,也無法翻身。”
李如定臉上興奮的表情僅停留片刻。
“殿下,大事不妙,對手已經掌握足夠鑰匙,此時必然知曉聖盃在深潭內。”常青爲了彌補自己的失誤,不惜耗費萬年青藤的本源,以遠超薛蠻等的速度趕回。
“你是怎麼做事的?罔顧我對你的信任,爲何出這麼大的紕漏?”李如定氣得渾身發抖,大喜大悲之下誰也承受不了,他狠狠訓斥手下,發泄心頭的怒火。
總是在他穩操勝券的時候,發生這等意外。
他受夠了,緩口氣繼續道:“別的我不想多說,死守在附近,任誰都不能破壞我的陣法,讓我功虧一簣,你們明白了嗎?”
後面一句話包括了周坤,以及隨後趕來的薛蠻等。
“謹遵殿下的吩咐,誓死守衛殿下。”
八荒隊員異口同聲道。
說的是斬釘截鐵,充滿一往無前的氣勢,但面臨生死危機,真正做到這一點的,不知能有幾個?
李如定對此心中沒底,所以他加緊手頭的佈置,依靠手下不如相信自己。
叢林地形複雜,七星刀兵陣難以實現。
爲了牢牢守護皇子,常青不再顧及對萬年青藤的損耗,在附近佈滿滋生的青藤,若不是擔心一開始招惹天雲弟子的主意,他早就將囚困牢籠升起。
不管是衛風,還是周坤,意識到這是關鍵的一局,使出渾身解數,禁器寶物蓄勢待發,就等着給執劍隊員迎頭重擊。
但楚卓不傻。
在確認聖盃在深潭後,他與同伴抵臨附近,看到對手拼命的架勢,以及李如定拋灑材料,佈置陣法的姿態。
“殺上去?”傷勢好轉的上官傑提議道。
休養了兩三個時辰,他早就膩歪,期待大戰的爆發,禁器血叉正好動用。
“不急,開啓聖盃還要對付魂獸,現在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實際上是對我們不利。”
楚卓輕輕擺手,沉穩道:“他們不是擺開防守的陣勢嗎?不如利用被刺激後的暴虐魂獸,衝開他們的防線,來一場大亂鬥。”
“管他李如定在準備什麼,直接以暴虐手段轟成殘渣。”
他的計劃很簡單。
以嗜血蟲偷襲激怒附近的魂獸,用數量抵消質量,釀成暴亂潮。
兩三位隊員成爲禍害者,身後跟隨一堆暴虐魂獸,以防禦爲主,他就不信晨星弟子安穩的攻擊,衝開傻乎乎的陣勢輕而易舉。
“這麼刺激?別落下我。”李瑛彪悍的第一個開口,巾幗不讓鬚眉。
陳琪等熱血沸騰道:“嗜血蟲呢?快分給我一批,鐵定勾引數十頭魂獸。”
“金絲天衣在身,我符合條件。”何雲飛一針見血道。
“別急,別急,人人都有份,所不同的是,我有火晶環,算上何師兄的天衣,上官師兄的碧玉戰甲,足矣。”
楚卓掰着手指頭分配任務:“剩下的你們兩三個一組,在兩側輔助我們,既要防備魂獸脫離隊伍,同時清理出難纏的,防止我們的步伐被減慢。”
“切記,行動要一致,引動足夠數量魂獸再行衝擊,以免打草驚蛇,或者沒有衝開他們的防線,反而讓自己栽進去。”
說話的功夫,他自魂獸袋內取出上百頭嗜血蟲,抹去印記分給何雲飛、上官傑,交給他們御使的法訣,及如何用血蟲激怒魂獸。
吸血也不簡單,要挑中位置。
“瞭解,我去也。”他們一左一右的飛走。
“待會兒,魂獸被激怒發出吼叫,肯定驚動晨星弟子,你們要攔着對手不給他們發現真相的機會,即使被發現越往後推越好。”
楚卓騎乘踏雲獸而去,先後安插嗜血蟲在一頭頭魂獸的附近。
一切準備妥當,然後在當下激活血蟲,讓它們自由吸血,即使被捏死,也要讓魂獸發現他的存在。
‘吼’
事情順着計劃進行,一頭頭憤怒的魂獸拼命追襲,楚卓越過一個地方,以血蟲造成騷亂,讓身後的隊伍更加龐大,時不時用紫痕劍發一個大招,調動它們的‘積極性’。
不同方向的魂獸發出暴虐的吼叫,匯聚成一股強勢的洪流。
陳琪等也只敢在一旁打打醬油,別的動作不敢多做,生怕被盯上,耽誤計劃不說,自己肯定被追殺。
而楚卓等,不知遭受多少下攻擊,何雲飛、上官傑以天衣、戰甲連成一線勉強支撐,火晶環還好一點守護範圍小,即使有突破的攻擊,也被紫痕劍擋下。
“太過癮了,被魂獸追着跑。”
上官傑曾經歷類似情況,但不如現在的規模大,且一個主動,一個被動,一個坑人,一個自己被坑,性質是不一樣的。
所以他一邊逃,還不忘對楚卓豎起大拇指,稱讚他的好主意。
天雲弟子覺得樂呵呵的有趣。
防守陣線內的薛蠻他們,眼見楚卓等越來越近,幾乎沒有出手的慾望,只感覺這整個世界剩下魂獸的吼叫。
“瘋子,拿生命開玩笑的瘋子。”衛風覺得自家性命很珍貴,有鎮疆王做靠山,要什麼有什麼,就是性命只有一條,他很沒義氣的退走。
“我的狂風,怎麼跟這等暴虐比?”張衡嘟囔兩句,誰都不敢看,低頭遁走,謝彥龍有樣學樣。
“不行,敵勢兇猛,避其鋒芒,殿下快快離開這裡。”常青口中呼喊着,喳喳呼呼的躲避一側。
“殿下快走,我們守不住的。”錢正則是悄悄接近李如定,根本不堅守在前,時刻準備跟着殿下逃遁。
常青見狀大爲後悔。
只有薛蠻手持血唳槍沒有一點猶豫的堅守在前。
周坤臉色一青一白,稍稍退後兩步,玄冰矛瘋狂殺出,有點像臨死前的反抗,或者說對李如定表忠心。
如果他們齊心合力,楚卓等也不敢傻乎乎的闖進殺陣內,後有追兵前有堵截,真的是自尋死路。
這是雙方在賭命,對手軟了,楚卓勝利,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輕易衝破看似牢固的陣線。
只要步伐不被阻擋,要命的魂獸追殺,不算什麼。
“你們,你們?”
與楚卓的興奮不同,李如定氣的幾欲吐血,雖然早有預料手下只是說得好聽,危險情況爲他擋陣的沒兩三個。
事實擺在眼前,他依然難以接受。
但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陣勢已破,空餘小貓兩三隻,也無濟於事,反而讓忠於他的手
下受傷害。
他當機立斷捨棄快完成的葵水領域,化作小巧的葵水先天陣守護四周。
“薛蠻、周坤,退到我身邊。”
下意識地瞥了貌似忠厚的錢正一眼,他忍不住的失望,但好歹比衛風強得多,那傢伙簡直是個白眼狼,第一個領頭退避,虧他還打算把公主託付,真是瞎了狗眼。
薛蠻是鐵了心的跟隨他。
周坤,怕是爲了家族的興旺,願意捨棄自家性命,讓他還算滿意。
爲了日後考慮,錢正也能勉強接受。
所以,李如定以先天葵水陣守護三員大將,撤退深潭另一側避開鋒芒。
楚卓如願以償完成自己的戰略意圖,急忙拋灑一羣嗜血蟲,在衆多魂獸眼前晃悠,引發攻擊波及身邊,讓這附近徹底混亂起來。
大亂鬥最爲符合他的意圖。
“真夠驚險的,許久沒有體驗這等刺激。”
上官傑充滿感慨道,在他成就先天初期,正對自身實力信心足,三番五次的被追殺,習慣後逐漸強大起來。
不堪回首而又難忘的過去。
何雲飛也是累得不行,雖說還有一小撮魂獸死盯他們,但不用出手,有靠近過來的執劍隊員即可,周圍都是亂鬥,反而安全。
“我估計,接下來進深潭躲聖盃的,只有李如定,我有分水獸在,跟他交手正合適。”
楚卓不管身側的雜亂的嘶鳴,將計劃和盤托出:“趁混亂先喘口氣,水下的戰鬥不用你們管,你們盯着岸上的對手,隨時接應我,帶走聖盃,或者與我上下兩層,追殺手持聖盃的李如定。”
不知養魂主裁判怎麼想的,聖盃不能放置儲物袋,只能隨身攜帶,爲了爭奪它,不知造就多少血戰。
而在水下,他要麼搶先一步拿走聖盃,需要同伴輔助離開叢林,要麼錯失良機,被李如定搶走向水面逃逸,構成上下夾攻局勢。
“估計對手與我們的應變差不多,到時候只能看誰的實力強,誰的運氣好,該準備的殺伐手段,禁器什麼的,準備好,不要吝嗇攻擊,小心防備守護自己。”
楚卓將新得到的禁器交託給蔣雲,屬性相合,他凝重道:“希望我們得到勝利的同時,沒有誰永遠的離開,堂堂正正的返回天雲門接受英雄般的歡迎。”
“榮耀!”
“執劍!”
被先天葵水陣籠罩的深潭一側,魂獸的亂鬥波及這裡,被心煩意亂的錢正輕鬆打發,他當初表現的太明顯,還不如周坤鎮定點,成爲殿下的真正心腹。
但他已是不錯,常青等有點尷尬重新聚在李如定身邊,雖然殿下表面上沒說什麼,私底下的裂痕已經出現,不再如以前那麼融洽。
若是讓楚卓知道,這可是意外的驚喜。
過去不怎麼和諧的執劍隊員徹底變樣,反倒看似和睦的八荒戰隊幾近瓦解,真是造化無常。
這對李如定卻是頭疼的問題,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常青等,生怕再一次的遭遇生死危機,他們背叛自己。
也不能說是背叛,遇見危險躲避是人之常情,或許僅有這一次吧!
他只得這樣安慰自己,勉強接受他們,分別佈置任務,但他留了一手,將薛蠻、周坤安排關鍵節點,賞賜禁器寶物。
至於恬不知恥,依然沒有覺悟,想在他這裡得到禁器的衛風,直接被他當做空氣視而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