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替我轉給你老丈人。”
你說轉就轉啊?
張國慶埋怨道:“樑爺爺,你老不會又想告狀吧?我可跟你說,要不是看在你老面子,我真不想去局裡撈人。你給我評評理,你孫子是不是過分?老是當面小五小五的,背後又來這一套。”
“嗯嗯,我已經給你出氣。”
“哎喲,你老就饒了小的吧!咱倆商量一件事成不成?這事呢,就到此爲止。我樑哥當時就認錯了,你再揪着他,不是讓他記恨我嗎?”
“既然做錯事了,他就得承擔。誰知道這小兔崽子私底下搞了這麼多事。我呢,來電話想跟你老丈人解釋一件事……”
張國慶連忙打斷:“樑爺爺,別,千萬別提了。我跟我媳婦被我爸罰了抄好幾百個大字,這會兩份檢討書都還沒開始寫。你再火上添油,我手腕斷了沒關係,可我媳婦不行。她身子不好。”
“哦?被罰了啊。”電話裡傳來哈哈大笑聲,“你小子是得該罰。有事來找你樑爺爺,我還不會替你做主?”
張國慶朝程老和老丈人擠擠眼。這老頭真逗,還真以爲哥倆好呢?
“你看,這不是親孫子就算不一樣,我被罰你還這麼高興。不過,樑爺爺你孫子真不是東西,更是沒腦子。
你說說,他挖老院子就挖吧,可怎麼能往我老丈人頭上栽贓呢?你老說是不是?當時他臉都嚇白了,我看了真是恨鐵不成鋼啊。樑爺爺,唉……”
“小五啊,我啊,沒辦法啊,有個不成器的孫子。他一回來,我就問清楚了,他呢,就是被一些豬朋狗友慫恿,跑去挖院子。其他的,他還真沒膽子怎麼幹。我們家全是平民百姓,上頭的事情哪敢摻和?”
“樑爺爺,你還是不瞭解你孫子。這事要是沒點譜,我會扣在他頭上?算了,不說這事了,過去就過去了。你老看還有沒有其他事情,我要寫檢討書了。”
“小五啊,你老丈人在不在?替我喊他接一下電話。”
“你等等,我爸半個小時前還在客廳。”張國慶放下電話,走到茶几前,端起茶杯,見老丈人還是紋風不動,喝完茶,又繼續回到辦公桌前。
“喂喂喂……在不在?”
“你老丈人呢?”
“我爸剛出去沒多久。要不,你遲點再打?”
“也行。那你幫我轉達一句,晚上我打給他。”
程老一等他們結束通話,掛斷電話筒,頓時發出大笑聲。被這小子胡攪蠻纏一通,句句你孫子,這回樑老頭該要氣吐血。
正如他所料,樑家書房內,電話那頭樑老爺子隔下電話筒,一聲不吭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聽了電話筒傳出的對話聲,前面站在七八個不同年齡的男子,此刻皆不敢大聲呼吸,一動也不敢動地看着前面父親(祖父)。
隨着時間流逝,偶爾有位年輕男孩悄悄地挪了挪腳步,被身邊的中年人瞪了一眼,頓時眼觀鼻鼻觀心地一動不動。
“現在有何感想?我時常告誡你們,時代不同了,我們家已經今非昔比。你們呢?是不是不服氣?”
樑老頭的聲音在房間內飄蕩,透着怨氣和不甘。
“自以爲聰明不凡,現在好了吧?被人抓了一個先着。之前我是如何提醒你們幾個?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你們呢,全給忘了,以爲誰都是軟柿子。這回踢到鐵板,後面不用周家動手,很多麻煩會找上門,你們各自好之爲之。”
樑家老大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慢條理斯地勸道:“爹,稍安勿躁。剛纔聽電話裡那小子談話,問題不大。對方既然已經說了這事到此爲止,我們在透點風聲,加上小妹從中周旋,不是多大事。”
他身旁的一位略比他年輕中年人聞言,皺了皺眉,看向他的目光閃過幽光。感情是你兒子,所以問題不大。
“我也希望不是多大事。”樑老頭睜開眼,望着長子,“你騙得自己?整個圈子都傳遍了,你還真信那小子胡言亂語?”
看着他們父子倆交談,其他人各有心思,默默地打量着書房內衆人的神色。
“還你小妹從中周旋?你是嫌事不大?到現在還不知所謂。真以爲他們擺出這麼大架勢是朝我們家來?對方就差指名道姓說罪魁禍首!”
樑老大被他父親一喝,頓時低下頭不敢再開口,心裡則暗暗不服。自家兒子是太年輕中計,可一切還不是聽你們安排?
樑家老三佔着父親偏袒,朝着老大埋怨道:“大哥還是動了腦子再開口。爹這麼大年紀了要是氣壞了怎麼辦?”
“爹,聽了剛纔電話,我們是不是換個思路?您老看找程家、溫家出面如何?”
樑老爺子看向三兒子:“你也覺得周孝正有心不接電話?”
“外面都傳他愛女如命,今兒還是他那女兒主場。時間纔過去多久?不管他有何想法,不可能不在家問孩子。”
樑老爺子聞言,沉吟不語。
“您老看是不是找程家出面?顧家算起來還是程老太太孃家,這事情還得給她一個解釋。那老太太出名的佛菩薩,晚上帶上小俊過去給她賠禮道歉。至於什麼信件,吩咐小俊幾句。”
樑老爺子深思着兒子的話。這倒是比打電話到周家合適。到時候讓柳妹子陪同去周家,有些事情就好開口。
樑老大感激地看向三弟。要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家小俊也就不用去農村受苦受難。
不上不下,一貫不受重視的樑老二死死一直等到現在,發現自己最想得知的顧家寶藏被他們遺忘,當然也許其他兄弟都知情,就自己這一房不受重視被排異在外,也不是沒有可能。
着急之下,他朝自己大兒子使眼色。
樑老二的大兒子見狀,轉了轉眼珠子,“三叔,程老太太會原諒二哥嗎?會不會見了更生氣?還有關於顧家寶藏那個理由,是不是換成別的比較合適?”
樑老三不願意搭理這些廢話,敷衍道:“沒必要,周家丫頭當時就說有口供在手。”
“三叔,顧家寶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們大傢伙說說唄。要是真有這些東西證據,沒準我們還立功呢。”
樑老三看了看眼冒綠光的侄子,暗自嘆了口氣。自己再得寵,他爹也不可能跟自己透露家族秘密。
他看了看老頭子,再看了看樑老大:“我也不大清楚,讓你大伯說吧。”反正老大和老二是一個孃胎裡出來,就讓他們親兄弟自己解決。
想到這裡,樑老三有些興致索然。不是同一個母親到底還是不同的,就比如姐姐們就跟自己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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