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有目共睹,你們就不會這麼急着卸磨殺驢了。”邵老冷哼了一聲說道。
“這怎麼能叫卸磨殺驢呢?”阿爾文不慌不忙地說道。“我們只不過是給邵老先生一個選擇而已。”
“要我交出電視劇製作大權還能不叫卸磨殺驢?”邵老冷冷地說道。“電視製作中心是我一手一腳的花了十多年辛辛苦苦地籌備起來的,如今你們一句話就想要收回,是不是太心急了?”
“這個中心你確實花費了很多心血。”阿爾文說道。“但是,你不要忘了,正因爲如此,你纔在電視臺裡佔據了10%的股份,既然有了股份,那麼就說明這個中心不是屬於你個人的,而是屬於電視臺的。”
“而且,你不要忘了,這麼10多年來,你製作中心的員工工資,都是由電視臺發放的。”阿爾文繼續說道。“所以,從根本上來說中心和工人都是電視臺的,所以你應該完全聽從我們的安排。”
“聽從安排沒有問題啊!”邵老直接說到:“可是必須要合理的安排才行。”
“合理,肯定合理的。”阿爾文說到。“這點你可以完全放心。”
“我現在很不放心。”邵老拿起旁邊的文明棍,在辦公室裡跺了幾步,眼睛望向窗外繁忙的景象,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在那片繁忙景象裡,自己就是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人人都尊稱一句“六叔”,自己的命令無人敢違,邵老知道這就是權利的滋味。
如果自己脫離了這片繁榮景象,重新做一名有名無權的董事會成員,手底下就一個日暮西山的院線,自己還有現在的名聲嗎?
“誰來接替我的位置?”邵老指着窗外繁忙的景象,一字一頓地說道。“誰有我的威望?可以將外面哪些刺頭管教得服服帖帖?”
“邵先生,你的顧慮到是沒有錯。”阿爾文回答道。“但是製片中心必須收回,這是沒有絲毫情理可講的,至於以後誰負責製片中心,看董事會的安排了。”
“不要忘了,我也是董事會的成員,我的哪些老夥計也是董事會的成員,我們認識的時間比在一起合作的時間都要久遠,你說他們是信任我還是信任你們這些半路踏進來的人?”邵老嘴硬道。“我會請求召開董事會,否決你們的提議。”
邵老雖然這麼說,心裡卻實在是無比焦急,暗道,看來是自己失算了,早知道應該多和以前的老夥計多聯繫的,當初他們讓自己接手電視臺股份的時候,自己就算不想接手,也應該先答應下來。
要是這樣的話,我現在也不至於這麼爲難。
世上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的,你擁有的時候或許你不會在乎,當你即將失去時,纔會感到錐心刺骨般的疼痛!
很顯然,現在的邵老就是這樣的心態。
可惜,阿爾文才不管邵老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只想按照老闆的吩咐,儘管地完成此次的會晤,然後走人。
“你確實有這樣的權利。”阿爾文非常冷靜的說道:“但是,忘了提醒你,我們纔是目前電視臺最大的股東,可以強行通過這一決議,所以很抱歉。”
“而且,你可以把我今天的行爲,當作是對你的尊重,感謝你這麼多年來對製作中心的用心良苦。”阿爾文見邵老有點頑固不化,只得不客氣地說到。
“而且,我們很快就會派出接手的人員以及財務審覈小組,對之前的財物進行覈查和接收。”阿爾文站起身來,說完最後一句話,就告辭離開了。
剩下邵老和方夫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只因爲一切都來得太快了,他們根本就什麼準備都沒有。
“先生,我們怎麼辦?”方夫人沉不住氣,首先打破了沉默。“可以去找利先生在中間說和嗎?畢竟他在電視臺的影響力比較大,和你的關係也比較好。”
“關係好有什麼用?”邵老嘆了口氣說到。“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現在電視臺的大部分股份都在剛纔那個人的手裡,換句話來說,他們的決議可以直接無視董事會成員的意見,立馬執行。”
“那我們就這樣束手待斃了嗎?”方夫人咬牙切齒的問。
“當然不可能!”邵老使勁頓了頓文明棍,沉聲喝道。“我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倒要看看這條過江猛龍到底有幾分能力。”
邊說邊拿起桌上的電話號碼,撥通了一個號碼之後,也沒有寒暄,因爲他知道對方一定知道他是誰:“阿財嗎?看見剛纔出門的那個外國佬了嗎?嗯,你們叫幾個人去教訓下,注意不要搞出人命,也不要傷殘,單純的嚇嚇就好了!”
說完也不等對方應聲,就掛斷了電話。
“先生,你這樣做真的行嗎?”見識了邵老無數次這樣手段的方夫人,不知道爲什麼第一次產生了惶恐不安的情緒。
“當然可行。”邵老一輩子起起伏伏了大半生,從最艱難的兵荒馬亂的戰爭年代裡走出來,還有如此大的身價和名氣,不能不說他就是一個心狠手辣,不懼扳腕子的梟雄人物。
如果沒有這樣的手段,在那兵荒馬亂、人命不如狗的年代裡,早就死骨都不曉得在哪裡了。
這樣的手段說起來很簡單,說白了可能還有點丟臉。
那就是對於勢力比自己強的人,奉承“萬事以和爲貴”,而對於弱於自己的人,那麼必須強勢打壓,直到毫無翻身的可能爲止,對於自己還有利用價值的人,當然得奉承“打一棒子,給一把甜棗”的手段了。
很不幸,阿爾文以及他背後的後臺,就被邵老歸到了“打一棒子,給一把甜棗”那一類人物去了。
所以,當邵老放下電話之後,心裡莫名的輕鬆地起來了。
這樣的場景在過去的幾十年裡,邵老經歷了很多,除了惹不起的人物以外,每一次都讓他滿意而歸,他相信這一次也毫不列外。
那麼他憑什麼如此的自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