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病了

小舅舅病了,沒有原因,只是有些高燒,吃了藥,也打了針,倒是不燒了,但是身體還是不大好的樣子,人也沒什麼精神。

爲了方便照顧小舅舅,劉媽把小舅舅接到了市裡,房子是現成的,小舅舅住的地方倒是不愁,家裡有阿姨給做飯,也能讓人放心些。

曉曉和致軒都不知道事情後來怎麼樣了,兩人也沒有再看到那家人,就是在農場的那兩天裡,總是能聽到些風言風語的,倒是傾向小舅舅的多些,大多數人都說小舅舅心眼太實了,就算是真的救過你的命也不能那麼傻啥都給幫,農場那麼小的地方,什麼是早上發生了恨不得中午大家都知道了,更何況當時屋子裡有十來個小夥子,外面還有些看熱鬧的人呢,大家自是知道事情發生的經過的,一傳十十傳百的,小舅舅的寬厚,善良倒是在這片出了名了,就是也有人說的不太好聽,說白了,小舅舅這行爲不是犯傻嗎?

自有那好信兒的人,不嫌遠,跑到市裡辦事的時候特意拐到醫院去看了一眼,有一個看的自然就有二個去看的,回來的說法都是那小男孩子長的那個醜啊,跟小林哪有一點兒像的地方啊,倒是孩子他娘長的不錯,有那消息靈通的開始去打聽門口的男人是誰,沒兩天,整個厂部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這小林當年和小翠是同學,兩人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是同學,小林學習好啊,那是保上大學的人啊,那小翠的爹也就樂見其成,沒事還主動和人家小林套套近乎,可是天公不作美啊,這考大學的那年的六月末,放學時忽然就下了場冰雹,那個大啊,跟雞蛋似的,這個地方是丘陵地區,小林路上也沒個躲得地方,也不知怎麼就給砸暈了掉河裡去了,等他從河裡爬上來的時候正好碰見小翠的爹了,給帶回家換了身乾淨衣服,給了頓熱飯吃,可沒想到小林回了家就一病不起,好幾個月纔好,自然就錯過了高考了,這小翠的爹一看就不幹了,看沒啥指望了,那自己姑娘可不能跟個病秧子,於是就立馬給也沒考上大學的小翠相了親嫁出去了,期間小林找過幾次,連小翠的面都沒讓見就給趕出來了。

這回倒好,這小翠生的孩子得病了,家裡把房子賣了也不夠孩子治病的錢,這小翠的男人輾轉知道了小翠以前的事,還知道了小林現在的身價不錯,爲了給孩子治病就動上了歪心思,非逼着小翠來小林家,最後就有了這麼一出。

大家都不理解,這小翠的爹怎麼也跟着一塊來了,這自己家女娃娃的名聲可是一輩子的事,怎麼也能跟着瞎折騰呢,這以後讓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還怎麼過日子啊,再說那孩子一看就不像是小林家的,小林家的親戚現在大多都在這邊呢,不說這李礦長的媳婦,就是那小林的兩個哥哥和哥哥家的孩子也沒一個長的不好的,那孩子那個猴樣子,虧得他家人好意思說那孩子是小林的,真是腦袋被驢給踢了。

外面的風言風語是他們的事,小舅舅倒是在牀上一病就病了兩個多禮拜了,本來這事一直都是想瞞下去的,可是這農場的風言風語總會傳到自己親戚那裡,這二舅媽二天就聽說了,忍了忍,沒來找,等三天終於忍不住的時候來找時小林已經去市裡了,二舅媽是個急脾氣,受不了啊,回家和二舅和大舅說了一聲,自己坐車就來市裡了,找到劉家,讓孩子帶着去看了看小舅舅,看小舅舅懶懶的躺在牀上掛着點滴,張着嘴想說啥,但是沒說,嘆口氣去廚房給小舅舅做吃的了。

然後給老宅那邊打了電話,簡單說了下這邊的情況,說別擔心,自己在這邊照看幾天孩子和小舅舅,然後就回去。

二舅媽就留下來了,十多天一直都在這邊住着,直到得信兒的李媽回來的時候纔回農場那邊去,那邊還有一堆兒的活呢,自是離不了人的,看着牀上躺着的小叔子,看看自己的大姑子,沒說啥,脫了圍裙就去車站了。

這回二舅媽的表現倒是讓曉曉驚訝的,一直都知道二舅媽是個潑辣的人,沒想到她也有這樣的一面,當時她去照顧自己生病的老母親,一去就是半年多,自己着實佩服,這回能爲了小舅舅如此,讓曉曉對二舅媽改觀不少。其實細想想,自從生活好了,二舅媽還真就從來都沒惹過事,就是以前對孩子和二舅一直都挺好的,就是她搬過來了和大舅家一起在老宅住着也沒說鬧過啥彆扭,說白了,都是苦日子鬧的。

李媽進了屋子,看二舅媽脫圍裙要走忙跟着送到門口,被二舅媽推回來,指指屋裡的小舅舅,李媽顧不得再說什麼,忙着回屋子裡,看小舅舅躺在牀上,臉色有些蒼白,也瘦了很多,眼淚不覺就下來,抓着小舅舅還在打吊瓶的那隻手,握着,啪嗒啪嗒的掉淚,小舅舅努力做起來,笑着想安慰自己老姐,不成想被李爸的一句話給憋回去了。

“小華,你帶着孩子們去劉家,我和小林談談。”

李媽驚訝的擡頭看李爸,看李爸對自己搖了搖頭,擔心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弟,還是起身帶着兩個孩子出去了。

李媽有些心不在焉的走着,曉曉和致軒也知道李媽不放心李爸,怕他對小舅舅說些什麼過激的話,讓小舅舅更難受。

致軒倒覺得,也許李爸真說點兒什麼難聽的,小舅舅就真的能醒悟過來了呢,畢竟是那麼多年的感情了,仔細算了,有十多年了吧,上學就一起,一直是同學,這和青梅竹馬也不差多少了吧,讓自己看着這樣一個人在那麼多人面前往自己身上抹黑,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受,自己也是受不了的吧,要是有一天曉曉…不!曉曉不會,她都可以不留在公立院校,都可以放棄那麼多東西陪着自己走出去,還有什麼是能讓她放棄自己,傷害自己的呢,更何況,這輩子,自己已經把路鋪的很平坦了,明的,暗的,曉曉看得見的,看不見的,自己怎麼會再讓那些狀況發生的,呵呵,決不允許!

“媽,小寶呢?”

“在你乾媽家呢,剛纔來接的時候把她抱走了。”

“媽,小寶長胖了沒有?”

“胖了,小手胖乎乎的,可好玩了,等下你就看見了。”

“媽,我都那麼長的時間都沒看到小寶了。”

曉曉一邊逗着自己老媽說話,一邊自己腦袋裡也不停地轉着,不知道自己老爹能和小舅舅說些什麼,希望小舅舅能想開,不然再像上輩子似的一生孤單,何苦來的,其實說白了,以前還有個美好的回憶來着,這回這女的來了一趟,估計小舅舅心裡的那點兒美好全被破壞掉了,啥也不剩了,小舅舅現在雖然難過,但是等走出了這段過去,未必不是個好事,可是,萬一他更想不開了可咋辦呢?

到了劉家,曉曉看着沙發上玩的小寶,這小子現在可是胖寫了,坐在那裡擺弄着劉媽拿給她玩的一個小車模型,曉曉看見小寶胖嘟嘟的小臉走到沙發上坐下,小寶擡頭看看曉曉,歪着頭想了想,那小眉頭還像模像樣的皺起來,然後扔掉小車伸手要曉曉抱抱,小嘴裡還“姐,姐…”的叫着,曉曉本來不太好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晴了,抱過胖小子放進懷裡親了又親。

“那邊小林怎麼樣了?”

曉曉聽劉媽問的話,偏着頭看了看聊天的兩人,李媽嘆口氣,說了李爸讓自己帶孩子先過來,他要和小林談談的事。

“這也是個辦法,你不知道,當時他們來的時候…”劉媽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又一次說她和劉爸給小林做主把事情如何辦的,如果有不對的地方,希望李家別往心裡去什麼的。

李媽苦笑了下,“嫂子,你別說那些外道的話,小林還小,那些事自是看得重了一些,當時要是沒有你們兩口子在,我家小林這回的事不知道還得鬧成什麼樣子呢,他啊,我們家人一個德性,太長情,要不是那姑娘做些什麼大的錯事讓小林絕望了,小林這輩子都忘不了她,就算是這樣了,他還願意幫她呢,哎,是福不是禍,這也算是給了小林一個看開的機會了。”

劉媽點了點頭,看着玩着的幾個孩子,說了小林這段時間病的一些事,着實誇了二舅媽一番,李媽聽了也笑了。

“她母親當時病成那個樣子,兒子都不管,她去照看了半年,把家裡的房子都賣了,後來回來了倔得不肯和我們說一聲,自己回家租個小破房子過日子,這我大哥聽說了,把她從家給接過來了,她也是不好意思,想當年爲了這幾間破房子和家裡人鬧成那個樣子,沒想到自己爲了老孃最後把房子都給賣了,也是個有孝心的人,再壞能壞到哪裡去。”

劉媽聽了也笑,寬慰了李媽媽幾句。

“嫂子,你看我這和曉曉她爸一天到晚的在外面跑,這孩子放到你家我都顧不上來管,最後連自己的弟弟都得麻煩你給看着,我這真是…”

“都別說那沒用的了,你看,我就是樂意管你不是,要是換了別人,也得我樂意算那,晚上吃點兒啥,等下嫂子給你去做點兒。”

曉曉看看那邊的兩個人,抱了抱懷裡的小寶,貼着他軟軟的小臉,覺得心裡踏實多了。

瑤池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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