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孤的臉上爬上了一個笑容,蘇白的心裡不自覺地涌出一股暖意,眉梢間更是揚起了一抹笑意。
陳孤這小孩還挺逗兒,真是一個挺容易滿足的小孩兒……
一碗魚片粥進了肚子,蘇白進廚房再舀來一碗魚片粥來。
這回出來,輪到她要問李華問題了。
“李叔叔,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開門見山,蘇白微眯着眼,繼續呈現出一臉坦蕩蕩的模樣。
“你問。”
禮尚往來,剛纔他問過蘇白問題、而蘇白也坦蕩蕩地回答了,那這次,他也允許蘇白問他問題。
至於要不要回答,就看她問的問題是什麼。
先喝一口熱乎乎的魚片粥,蘇白咀嚼幾下,把混着一片魚片的粥給吞進肚子裡,然後問,“蘇叔叔你……認識陳衛東嗎?”
舀着碗裡那魚片粥的手頓住,手指緊上幾分力道,李華的眼睛閃了一下。
這閃爍的速度很快,可蘇白還是注意到了。
“你問這問題做什麼?”花了兩秒反應過來,李華繼續舀着魚片粥,假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
碗裡的魚片粥還有幾分熱意,但卻抵不住冬日裡的冷空氣,很快,這粥就完全失了溫度。
蘇白擺了擺手,聳了聳肩,脣角噙着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眼睛黑黑的,幽深無比。
“聽村裡的老人說,隔壁村子有個叫陳衛東的人在幾十年前離開了村子,到大城市去當兵了,我就想問問李叔叔會不會認識,因爲那陳衛東和李叔叔的歲數好像差不多……”
李華愕然,一陣子之後尷尬訕笑,直說“不認識、不認識”。
可是,他拿着湯匙的那暴起了青筋的手卻出賣了他的心慌。
“哦,是嗎?我還以爲李叔叔認識呢!”睜着她亮晶晶的大眼睛,蘇白擺出一副天真浪漫的樣子,很好地掩下她真正的心思。
剛纔李華眼睛裡出現的那一抹閃爍已經讓她斷定,蘇鴻一行人這次回到這村子,就是爲了找人!
而他們找的人,就是幾十年前離開下星村去當兵的陳衛東!
再進一步分析……
她也就知道那陳衛東到底是誰了。
那陳衛東,不在千里之外、就近在咫尺,他就是她那天在山上意外碰見的殘疾男人!
爲什麼她會這麼猜?
那是因爲……
首先,村裡老人描述的十幾年前那陳衛東回到村子裡來的樣子——沒了一個眼睛、沒了一條腿,恰巧,她那天在山上碰上的男人就是沒了一個眼睛和一條腿。
再來,陳衛東是在十幾年前在村子裡不見了的,而看她那天在山上碰到的那殘疾男人的樣子,很顯然,他一直都生活在那座山裡。
而除了她的小姑之外,中星村和下星村兩個村子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最後,便是她昨天在那艾粄橋上看到的陳衛東的母親。
她不知道她在艾粄橋上看到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她相信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愛是真的。
那母親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要在她被那殘疾男人拉了手之後纔出現在她的眼前,這……
有形和無形之下,她都確定那個人就是陳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