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思,剛纔你和鮮豆大叔去了哪裡?你們說了什麼?”方潛偷偷靠近明思些,遞上一杯熱騰騰的靈茶問道。
明思瞥了一眼方潛顧忌的神色,不明白他這麼小心翼翼是爲了什麼,“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啊?”
明思這麼個回答,可急壞了方潛,明明鮮豆大叔從回來後,臉上的那笑就跟一朵菊花一樣燦爛!多麼純樸嚴肅的一枚大叔,怎麼一晃臉就成這樣了?你要說這中間沒有發生事情,打死他都不信好麼?
“你說,鮮豆大叔爲什麼突然變得這麼開心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對不對?你們到底聊了什麼嘛?”鮮豆大叔和林老那個談笑風聲的樣子,十足的勾起了方潛的好奇心,明思越不想說他越想知道!
明思轉過頭打趣方潛,“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好奇的男子,人家大叔變得開心了是好事,又不是見完面就哭了難過了,你不要問那麼多嘛!而且你放心,是因爲什麼你馬上就會知道的。”
之前答應了大叔看病,可後來大叔一解釋,原來他求醫不是因爲自己,是爲了一個女人!這回明思是解了一惑又來一惑,能讓大叔舍了藥園的女人……,怕是與大叔關係匪淺吧?
“哦?竟有此事?秦道友怎的不早說?”與鮮豆大叔交談的林老沉聲應答,眼神有些凝重,“秦道友,我林某雖說嗜酒如命,但也知道輕重,這便請道友領路,我們同你一起去看看令,令夫人?”
“不不不!”秦先鬥臉一熱,手擺得跟撥浪鼓一樣,“蝶音不是我的夫人!她只是,只是我的知己!”
“紅顏知己的知己嗎?”方潛揚眉怪笑,讓大家跟着樂了一下。鮮豆大叔臉紅得厲害,卻出奇的沒有反駁,倒是鄭重從懷中掏出塊令牌來。
“想不到鮮豆大叔這麼個洞府裡處處有機關!又是機關?”去藥谷是機關,現在又是!明思打量一番。她進這個洞府的時候,不說特意查看,但也用神識輕掃過一遍,並沒有發現有機關陣法的痕跡呢!看來鮮豆大叔的底細不淺,至少不像表面那樣無害呢!
令牌帶起的是一片光幕,彷彿被注入了強大的能量,那光幕上閃過四尊神獸虛影,強大的威壓在大叔的關照下沒有施爲,但明思依然感受到一種壓迫的感覺,想來如果沒有鮮豆大叔的調節。那麼喚起這個陣法的同時,便有強大的威壓被施放出來,如果不注意,不受傷都很困難!
放在外界能驚嚇衆人的大藥園,大叔用的不過是普通的隱蔽陣法。可是這個大叔嘴裡生病的知己,所用的防護陣法竟是如此之強,大叔心意可見鄭重,明思現在越來越好奇那個知己到底是什麼模樣了。
光陣打開小口,大家魚貫而入,眼前竟是另外一個石室的樣子,而且這個石室的面積很大。比方纔外面的大廳大上數倍,之前明思還在疑惑鮮豆大叔的洞府精緻小巧,沒想到是內有乾坤,果然有悶騷的潛質!
神識轉了一圈,旁邊幾個小型的洞室除了些許物品,卻依舊沒有人跡。連隱蔽的一間倉庫都被明思細緻的找了出來,那些散着藥香的玉盒堆滿了角落!鮮豆大叔的倉庫都在這了,爲什麼沒有發現人?
“嗯?”明思要喊出聲了,鮮豆大叔原來這麼機智,竟然還有陣法?
鮮豆大叔在三人發呆的眼神中。再次打開一個陣法,眼前的一切又變了,方纔那些空閒的石室和倉庫都在,只是前方本是大塊石壁的地方變成了透明狀,現出大塊散着森森寒氣的冰壁。
“裡面有個人!”方潛大驚小怪,手指撫上冰塊,卻又趕緊甩開來,“這冰塊不似尋常,鮮豆大叔,這是從冰川弄回來的萬年寒冰嗎?撫上去有種要被凍傷的跡象。”
明思打量一番鮮豆大叔,萬年寒冰以前不值錢,可是現在不同,這麼一整壁的萬年寒冰,那可是價值不菲,或者是有價無市?難道大叔真的是去冰川找回來的?
秦先鬥用十分敬慕的眼光看着冰塊,自從打開那個隱匿的陣法後,他的眼光就再沒從那上面移開過,多想透過厚厚的冰層看到那張牽掛的容顏,哪怕只是多年前那張同樣的面孔,他依舊期待萬分。
“這塊冰壁,依我的能力也未必能找得到啊!”滿滿的一石壁,永不融化的萬年寒冰!他確實是有萬年寒冰,但是這樣難得的東西他只得很小的一部分,當時蝶音出事的時候,只夠用來做一個冰棺。
林大叔嘖嘖稱奇,明顯是被這情景給驚了,“人們常說那個什麼金屋藏嬌有多金貴,可再名貴的金屋,也比不得秦道友你的這冰屋啊!冰屋藏嬌,還是萬年寒冰屋!足以看出此女子在秦道友心中的地位。”
“陳阿嬌以金屋承諾當成幸福,殊不知那只是華麗的謊言,但是鮮豆大叔這座冰屋,卻是冰冷又火熱的深情!”方潛眼神發亮,“可惜不能看清楚這寒冰之中女子的模樣,聽聞萬年寒冰不透,只有萬年寒冰髓纔是剔透瑩人,不過寒冰髓易傷靈體,卻不如用寒冰來得安全。”
“非也非也,別人沒辦法,但是明思會有辦法的。”林大叔衝明思揚眉扯笑,顯然是在等她發揮實力。
明思衆目之下點頭,手中剛取出的一把藥粉扔了出去,飛快就沁入了霧濛濛的寒冰之中,幾息間寒冰塊像是發生了什麼奇怪的反應,漸漸如流水一般變得清澈透明起來,連表面也跟水波一塊盪漾開來。
這一手露出來,驚得秦先鬥雙眼發紅,神色震憾,在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展露時,他的心防徹底崩潰了!一把便撲在瞭如鏡面的寒冰之上,激動喊出了聲:“蝶音!蝶音你醒醒!”
沒了視線上的阻隔,蝶音的面容清晰的出現在眼前,如同睡着的面容上是抹恬淡,一切如同當年;只是蝶音聽不到他的聲音,也不會再打開眼睛再看自己一眼了!
林大叔將秦先鬥拉開,那雙觸上冰塊的手已經發紫,不過一小會時間便已經被凍傷;“秦道友,這位寒冰中的女道友,便是你的那位重要的知己嗎?”
“是什麼病,得把人放在萬年寒冰之中封印?鮮豆大叔,這個姑娘是不是本來就已經……”方潛猶疑不定道。
秦先鬥猛的轉身,一個激動的眼神望了過去,“不會的,你胡說!蝶音是生病了,根本沒有死!她不會死的!”
方潛被大叔凌厲的眼神刺得一驚,立刻便服軟了,“是是是,我胡說!大叔你別激動,千萬別激動!萬年寒冰能完好封印靈體而不傷,現在又遇着了明思,正是能救下你這個知己的大好時刻啊!”
秦先鬥一聽,把眼神放在了明思的身上,“明思姑娘,之前我所說的求醫,便是爲她!”手指微微抖着,“她叫蝶音,是伴我身邊多年的知己,那一日突然昏迷不醒,此後也再沒有醒過!爲此我想過很多辦法,也請過很多前輩來診治過,可都沒辦法。後來爲了保住蝶音的靈體不傷,我只能用萬年寒冰封印住她!”
明思嘆氣,就知道送一藥園子的事情不會好解決,眼前這個女子身形纖弱、容顏空靈美麗,青絲黑髮、銀釵珠環、薄衫輕綢,生就一副惹人疼惜的模樣;便是此刻閉目在那寒冰之中,依舊是笑容恬淡、與世無爭。
明思還注意到此女子身上一襲飄柳盈月舞袍,想來此女子從前一定是極愛跳舞,而鮮豆大叔腰間又彆着一管柳笛,可以想象未出事之前,兩人定是一個吹笛一個跳舞,過的是神仙生活;可如今蝶音生死不明,鮮豆大叔活生生變成一個沉悶大叔,日日只能撫冰相思,這等慘事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啊!
“明思,是不是要把這個人從冰里弄出來以後,才能知道能不能治啊?”方潛見明思皺眉,自作聰明發問,卻只得了明思的一雙白眼,不由得一番氣餒。
萬年寒冰哪能讓人弄進去弄出來這麼方便,這東西打開一條縫再想復原,就得用同類的寒冰之氣才能做到,如果把人弄出來再想弄進去,不知道要花多久的功夫纔好!雖然不是完全沒法子,但是能不麻煩自然就不麻煩。
“我還是用靈針先號脈吧!”好在得了定魂針這寶貝,否則這萬年寒冰她壓根沒辦法下手,此時將靈力輸入靈針之上,靈針便化作銀光扎進寒冰中,準確的系在了蝶音的一隻手腕上。
石室中一陣冷清,激動的秦先鬥連呼吸聲也拼命忍着,生怕會打擾到明思的看診;不一會明思便收回了手中的銀線,神色變得有些晦暗不定了。
“鮮豆大叔,你剛纔說請過很多人來診治這位姑娘的病,但是都沒有看出病因嗎?”明思開口便問。
秦先鬥點頭,“不錯,我延請過很多人,凡人的名醫、修士中的前輩,若不是這塊寒冰出不了仙藥嶺,我又不知道唐家所在,我都想帶着她離開秦嶺去求醫!明思姑娘,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蝶音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明思欲言又止,突然搖頭嘆息起來。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