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的聲音空靈無比,但她以往唱歌的時候,大多都將重點放在情感或技巧的表達上,所以人們也很少會注意到她本身的音色。
自從進入娛樂圈以來,她唯一一次彰顯自身音色的演唱,就只有那次在超級偶像海選上的表演,當時一唱完就被海選的評委評價爲“天籟之音”。
到了後面的正式比賽和真正出道以後,安吉就很少有像現在這樣安靜的唱着歌的機會了,更別說此刻的她還是用無歌詞,完全靠氣音發聲的方式哼出的旋律。
“Wu……Um……”
安吉的哼唱持續了大約有二十秒左右的時間,如果看過歌譜的話,就能知道《Paradise》有一段長長的前奏。
衆所周知,唱歌有真假聲的區別,歌手要是能在真假音之間自如轉換、遊刃有餘,通常就會被人誇獎唱功出色,而氣音的運用則比真假音轉換更難一些。
人們正常發聲時,要求氣息震動聲帶時,兩片聲帶要閉合發聲,這樣發出的聲音結實洪亮。
氣音卻是要讓聲帶不完全閉合,使氣流通過未完全震動的聲帶時發出,這種聲音因帶有明顯的氣流聲,會使人的音色略顯暗淡、虛婉,甚至帶有一些啞聲。
最重要的是氣音需要強大的肺活量來支持,一般來說人們一口氣最多能唱十秒左右,並且即使是專業的歌手也很難保證音準,因爲它的基音與人們正常發聲的差距很大,如果不專門在這方面下苦工練習的話就很容易跑音。
岑天驕猛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錄音室裡那個閉着眼睛,模樣非常安靜的唱着歌的年輕女歌手。
她的哼唱持續了足有二十多秒的時間!
這樣的肺活量讓人很難相信她是一個女歌手!
要知道對歌手來說,肺活量的高低可是最能表現出他們的舞臺功底的一項憑證,但凡是會跳舞的歌手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時間在舞蹈練習上,其中的原因就是因爲這一點。
沒有強大的肺活量,他們在舞臺上就做不到唱跳兼備,而跳舞顯然是最能煽動觀衆情緒的一種方式。
要不然在臺上唱歌時,爲什麼總要給歌手安排伴舞呢?
“Wu……”
以往,二十秒的時間並不算漫長,可是站在和安吉隔着一面玻璃牆的岑天驕,卻覺得這段時間彷彿被無限延長了似的。
等到這段前奏過去,安吉終於張開了口:“There’s/a/dream/deep/in/the/heart/of/man……whatever/you/do,whenever/you/go,it/always/right/here/wating/for/you……”
這首歌的歌詞並不複雜,也沒有任何炫技的成分,然而就是這樣看似平淡無奇的演唱,卻足以將安吉那曾經被評委贊爲“天籟”的音色充分展現出來。
對於這一點,戴着耳機的岑天驕感受尤爲強烈。
在安吉開口的那一瞬間,一直以爲自己不信教的岑天驕,竟然產生了自己是一名虔誠的信教徒的錯覺,而那輕輕徘徊在耳邊的聲音就是來自於天堂的聲音。
那看似平凡的歌詞每一句都能直擊心底,讓他忽然有了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就像是在外漂泊多年的遊子,終於找到了自己內心深處嚮往的歸宿一般。
啪!
岑天驕忽然摘下了耳機,嫌惡的將它扔到了一邊,然後在翟言相當不滿的表情中齜了齜牙:“看什麼看?”
“祖宗!”
看了一眼錄音室裡並沒有受到影響的安吉,翟言在紹正陽的冷眼中擡手擦了擦滿頭的冷汗,耷拉着嘴角、一臉苦逼相的朝任性的天王擠了擠眼:“還有外人在呢,你就不能注意點形象,稍微消停一會麼!”
呵呵噠,別人都以爲他命好才帶出了一個天王級人物,殊不知這位天王到底有多難搞……
脾氣臭、行爲任性也就算了,重點是他發作起來壓根就不看地點、場合!
看看這都是什麼事兒?
明明是他主動把人招來的,結果人家安吉在裡面唱的好好的,也不知道哪裡又惹着這位大哥了,讓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哐啷”一聲扔了耳機……
真是一個活祖宗!
這耳機可是廢了好大心思才弄來的,結果現在他倒是扔得爽了,只怕等回過神來就又要發飆,到時候他去哪再給他弄一副全新的耳機過來?這特麼可是全球限量的玩意兒!
“我怎麼就不消停了?”
岑天驕不滿的“哼”了一聲,擡起一條長腿就往翟言那裡虛踹了一腳:“你說話小心着點,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你給我在這裡等着,那丫頭什麼時候錄完了,你帶就她過來見我。”
這麼好的唱功可不多見了,正好他馬上就要開演唱會,還沒想好到底要請誰當演唱嘉賓呢!
“抱歉。”
翟言還沒有開口,一直冷眼旁觀的紹正陽先說話了:“等錄完歌安吉需要休息,你要是想見她的話,那就等她休息完再說吧。”
別以爲是天王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岑天驕是華國數一數二的男神級歌手,可剛拿到了格萊美獎的安吉也不遑多讓。
現在他們兩個之間的差距,不過就只體現在資歷上而已。
真要比起囂張跋扈的本事,出身名門的紹正陽也不比岑天驕差,這位天王要是有個“前輩”的樣子,那紹正陽說不準還會讓自家藝人稍稍委屈一下……
可岑天驕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紹正陽的底線,那他當然不會有這個好脾氣了。
隨着安吉咖位的一升再升,成爲了華語樂壇的新一代天后,哪怕面對的是岑天驕這樣的人物,她也不再是對方可以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小新人了。
這就是實力帶來的地位提升!
看着面色冷峻的紹正陽,翟言連忙安撫住快要炸毛的岑天驕,偷偷在他虎口處掐了一把,趕在他開口之前搶白道:“你說的對,是我們考慮不周了。”
“姓翟的!”岑天驕大怒。
翟言回過頭,不甘示弱的瞪着他道:“祖宗!我拜託你開口之前,先想想每次沒睡醒時的時候,你自己的脾氣有多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