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走在回家的路上,王樂樂笑的惡劣,十分惡劣!

“哈哈哈哈!我說子晴!你看沒看到那傢伙的眼睛,瞪得比雞蛋都大!哇,尚帝的老總耶,哇哈哈哈!嚇死他們,還有那個王什麼娜的臭丫頭,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跟我們提一中?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王樂樂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難道真的有那麼痛快?艾子晴無奈的挑起脣角,“看給你樂的,對了,我一會還有點事,你先回家,我們電話聯繫。”

艾子晴說到這裡,王樂樂收斂笑容,直起腰身,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盯住艾子晴,直到後者疑惑的挑眉,她才抿了抿脣:“子晴……我想你了。”

艾子晴看着眼睛突然溼潤的王樂樂,最終上前將她摟住,輕拍背脊道:“我也想你了。”

還不待艾子晴再說什麼,王樂樂突然將她推開,白了艾子晴一眼:“搞那麼煽情幹嘛,人家就是很久沒見你,感覺沒人被我欺負,有點不習慣……”

艾子晴無奈,這到底是誰在煽情?

說到煽情,艾子晴想起了人在京城的韓穆離,想起了韓穆離香港之行時的那句‘子晴,我想你了。’

那時的韓穆離可沒王樂樂這待遇,只是遭到了艾子晴的一記白眼而已。

想到這裡,子晴嘴角露出一抹溫馨甜蜜的笑容。

“哦~!被我抓到了,你說,想什麼呢?笑的這麼淫蕩!”王樂樂伸出食指,好像發現了什麼大秘密般指着艾子晴,表情十分奸詐。

“我?想你呢。”艾子晴收斂心神,然後調皮眨了眨眼。

“好啊,你不說實話,一定有姦情,你那副表情,實在是太淫蕩了!你說,你說不說?說不說?”王樂樂說着便上前去撓艾子晴的癢肉,使得後者大笑着躲閃……

可能只有在王樂樂面前,艾子晴纔會如此放下所有包袱,嬉笑怒罵,笑得如此歡暢……絕非淫蕩……

……

與王樂樂告別,夜幕已經逐漸降臨,艾子晴來到省委大院的01棟別墅門前,按響了門鈴。

隨着叮咚一聲,屋裡傳來一聲叫喊:“來了,稍等。”

隨後房門拉開一條縫隙,開門之人依然是去年那位保姆,艾子晴記得是叫張媽。

“張媽。”艾子晴笑着點頭,與其打聲招呼。

“艾小姐來啦?徐書記正等您開飯呢,快進來……我給您拿拖鞋。”張媽將門打開,一邊爲艾子晴找了一雙女款拖鞋放在門口,待艾子晴進門後,又笑眯眯的將大門關上。

“讓徐叔久等了吧?因爲臨時出點狀況,所以有些晚了。”艾子晴抱歉說道,邊換上拖鞋進屋。

“菜剛做好,徐書記也剛好忙完公務,沒有等多久,呵呵。”張媽說着又到洗手間爲其拿出一條溼毛巾,艾子晴笑着接過,擦了擦手,直接走向餐廳。

徐延東依然氣度沉穩的坐在那裡,猶如艾子晴第一次到徐家所見一般。

“哈哈哈,子晴啊,徐叔叔想見你一面當真不易啊!”徐延東爽朗的大笑,口中抱怨道。

艾子晴聞言莞爾,坐在徐延東左手邊,笑道:“我回家還沒來得及處理公事就跑來您這了,您看您還抱怨上了。”

估計整個陽市,乃至遼省,也只有艾子晴這主兒,會這樣與徐延東說話。

“怎麼樣,這次的事情,徐叔叔辦的還讓你滿意嗎?”徐延東沒有接話,而是笑着問道。他指的自是艾子晴回到陽市當天的出租車事件。

艾子晴聞言微微一笑,淡淡地開口道:“徐叔叔,這件事事情不是要我滿意,而是要讓市民們滿意,纔是真正的辦地好。”

徐延東聞言微微一愣,思索半響,點頭說:“是啊,有關部門確實要針對這一事件加大監管力度,否則這將成爲一塊城市的毒瘤啊!”

說完,他看了看艾子晴,笑問道:“子晴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你但說無妨。”

艾子晴聞言點頭,也不忸怩,直擊主題道:“徐叔叔有沒有想過,出租車行業是城市文明的一道窗口,這一行業直接影響着我省形象,以及我省民衆的出行,隨着現在的社會日的益繁榮,人們生活水平也逐漸提高,出租車行業也顯得尤爲重要,可是拒載、繞道的事件也逐漸增多,直接有損到我們省城市的形象。”

見徐延東聽得認真,艾子晴緩速接着說:“所以我建議,我們的運政部門與交警大隊等相關部門,在加大監管打擊力度的同時,應該開啓一通舉報熱線,也時刻提醒市民乘車時記得索要發票,如果遇到出租車違規事件,隨時可以拿着發票撥打投訴電話,找有關部門幫忙解決,而且在處理結果上,也要嚴罰,嚴辦!起到殺一儆百的效果,而且有了這些高額賠償,還可以更好的讓市民來替我們監督,相信會起到不錯的效果,讓那些沒有道德底線的司機不再有恃無恐的違規。另外,針對出租車司機,監管部門可以定期舉辦一些培訓項目,針對儀表,服務,衛生等方面,都是重中之重。”

待艾子晴說完這些話,徐延東愣了好一會,隨後點頭讚道:“子晴說的很對啊,你說的這些情況,我都會好好考慮,再讓相關部門制定一系列嚴謹的方案,務必做到嚴肅處理!”

徐延東看着許久未見的艾子晴,感嘆道:“世事無常啊,一轉眼,你這丫頭都跑到香港打拼去了,而且半年之前纔剛剛嶄露頭角的擎社,現在在北方已經壯大到那般規模,你這社長之位,看了真是絕非偶然啊……哎,老嘍,老嘍!”

“徐叔叔怎會老呢,遼省的經濟狀況日益繁榮,還不都是徐叔叔您決策英明,處事有方。”艾子晴順口一記小小馬屁送上,拍得徐延東哈哈大笑。

笑過,徐延東搖頭說:“說吧,這次到底是什麼事,要你這艾總,艾大社長親自跑來。”要說當今世上,誰對艾子晴的多重身份知之甚詳?

除了艾子晴手下之人,也就唯有徐延東一人!

畢竟遼省乃是艾子晴的發家之處,而徐延東又身爲遼省一把手,怎會不知道艾子晴手下掌握數家企業?

除了擎社社長這一身份極爲隱秘之外,艾子晴的晴天網絡,玉石軒,以及尚帝俱樂部都已經在不同層次逐步曝光,在一些特定人羣當中已然不是什麼秘密。

例如在美國有人知道她晴天網絡創始人的身份,又例如王名堂等同去緬甸之人皆知她那玉石軒老總身份,再如今天這些同學等人,以及現人在京城的尚帝俱樂部前任老闆程離,亦是知道她這尚帝老總身份……

而擎天集團董事長、擎社社長這一身份,早在當初救下徐延東時便已讓他知曉,再加上徐延東後來對艾子晴做了詳細的調查,所以說,對於艾子晴的發家事蹟,徐延東可謂是步步看在眼中,驚在心間啊!

“只是回到陽市,想着要陪徐叔叔吃頓便飯而已,哪裡非要有什麼事情纔會過來看您呢。”艾子晴隨意說道,然後拿起沒用過的筷子爲徐延東夾了一塊青筍,笑道:

“別顧着聊天,一會菜都涼了。”

徐延東失笑,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這主人需要客人禮讓吃菜了……

不過艾子晴這話說的徐延東心裡舒服,也就不再多問,夾在吃了起來。

飯間,二人閒聊起一些無關緊要的家常話題,以及艾子晴在香港上學碰到得一些趣事。

隨着二人的談話,徐延東也越發感嘆,這艾子晴果然不似同齡少女一般,她無論是談吐的深度還是內涵都十分了得,絕不似那些每天沉浸在校園課本中的學生所能表現出來。

艾子晴緩緩咀嚼一塊藕片,然後嚥下,突然緩聲說道:“聽說近段時間,中央要求打黑……”說到這裡,艾子晴停住話頭。

果然,徐延東頓了頓,隨後驚訝笑道:“上面確實下達文件,不過這件事還沒有公佈,你是怎麼知道的?”

艾子晴微笑搖頭,又道:“聽說這次態度較爲堅決?”

徐延東聞言又是一愣,沒有說話,他先是喝了一口甲魚湯,然後放下碗筷,右手食指輕釦桌面,半響,他緩緩說道:“掃黑打黑,上面每年都會下達文件。但往年,主要實施還是需要看地方政府的力度如何,而這次卻有不同,遼省擎社已經壯大到足夠引起中央重視,這次文件中也確實註明了這點,我也是剛剛接到,沒想到你卻已經知道了。”

徐延東別有深意的看向艾子晴,這一眼,包含了許多訊息。

看來徐延東是以爲她在中央有人?

心中挑起脣角,不過艾子晴卻是收斂笑容,垂眼說道:“既然這樣,我想冒昧問一句,徐書記是如何打算的。”其實自打徐延東與她說了這些,艾子晴便已經放下心來,如果徐延東有別的想法,是不可能與她說上剛纔那段話的。

別看徐延東與艾子晴表面如何相處,可官場上的那些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一旦牽扯到個人利益,便沒有永遠的朋友。

而艾子晴之所以如此試探,一是爲了讓徐延東心裡有所顧忌,不好欺瞞,再者也是想將前者徹底與自己綁在一處……

徐延東聽聞艾子晴變換稱呼,失笑道:“你這丫頭,怎麼拿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其實你的擎社現在一統遼省黑道,治安到是比以往好了許多啊!”

聽聞徐延東打趣,艾子晴再次笑道:“只是不想讓徐叔叔爲難而已,不過相信這段時間,確實應該少了很多火拼事件,也算是我們擎社功德一件。”

“哈哈,對,政府也應該記你們擎社一功,不過這一功,也就徐叔叔私下賣你個人情吧。”徐延東笑着點頭,說出的話,二人心中有數。

“好,到時有什麼難處,徐叔叔隨時告知我,而且這個黑……我們也是真的可以……打上一打。”艾子晴說完,與徐延東同時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最後,徐延東突然說道:“黑市軍火的水,很深吶!聽說擎社已經逐步滲透遼省地下軍火市場,難道你們……”

艾子晴聞言也不隱瞞,她說道:“擎社確實準備掌控黑市軍火,這是一塊很客觀的利益,而且我們已經有了貨源,如果放過這塊肥肉,實在太可惜了。”

徐延東皺眉思索半響,然後點點頭,嘆道:“是啊,近年來全球槍械生產量增加的速度已經大大的減慢,這主要是因爲各國在和平時代都大幅度削減軍隊規模的緣故。但是,軍火商仍然能找到足夠的買家以維持他們的收入,可見這塊肉確實不瘦啊!”

他又擡眼看向艾子晴,緩聲說:“利益固然客觀,但風險也伴隨而來。”

艾子晴對上徐延東的雙眼,突然笑了,她說:“風險越發,意味着利益越大。”

徐延東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說了,再說你的事也確實不用我這老傢伙操心吶!年輕人,喜歡挑戰是好的。至於官方的事,我會幫你壓着,可你們黑道的事情,就靠你自己去解決了!”

等到這句話,艾子晴今日的目的已算徹底達成,接下來的晚餐十分順暢,二人不再提及那些沉重的話題,倒也吃得開心。

飯後,艾子晴與徐延東告別,離開徐家別墅。

其實國內現在的軍火渠道十分緊縮,雖是和平年代,但黑市軍火價格卻不斷攀升,幫派需求量大,但苦於沒有大批量的渠道,邊界走私戒嚴,而國內黑幫幾乎與國外大型黑幫沒有往來,軍火基本都是日本雅庫扎組織運往國內黑市,也賺足了中國幫派的血汗錢!

艾子晴既然有了俄羅斯方面渠道,自然不能將這塊肥肉拱手讓給日本人,況且,掌握中國黑市軍火,也就等於捏住了中國黑道的命脈,不指望所有黑幫唯命是從,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指着擎社的軍火‘度日’,但那時,實力財力皆是雄厚的擎社,想不爲尊,恐怕都是難的。

離開別墅,艾子晴又前往原來艾家老宅附近的公園,今日約了薛玫見面,艾子晴擡手腕,看看時間,倒也剛剛好。

來到公園,是二人最後聊天的長椅處,那一頭柔順捲髮,裝扮時尚靚麗的薛玫已經到了,此時她正一個人獨自坐在那裡,對着湖面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

艾子晴的腳步聲驚醒了發呆的薛玫,她回過頭來,見到艾子晴時微微一愣,然後點了點頭,示意後者落座。

艾子晴笑着走過去,攬住薛玫肩膀笑道:“許久不見,派頭倒是長了不少。”

薛玫被她這不同以往的動作搞得一愣,隨即翻了她一眼,神情高傲如舊地說:“以往我倆在一起,好像都是我主動,今天你吃錯藥了?”

艾子晴噗嗤一笑,鬆開攬住薛玫肩膀的手臂,好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屁股也往旁邊挪了挪……

薛玫也發現自己這句話歧義頗大,頓時有些窘迫,轉瞬間變臉怒道:“想什麼呢你!”說完轉頭打量起許久未見的艾子晴,突然問了句:“你去整容了?”

艾子晴臉色頗爲糾結,她擡起纖細的皓腕,伸手摸了摸臉蛋,半響嘆道:“人漂亮了原來也是很痛苦的,經常會被人誤會……”

薛玫聞言,瞪大雙眼看着艾子晴,仔細地將其打量一番,而後又認真地搖了搖頭:“太不像你性格了,難道去了趟外地,人都變得神經了?”

艾子晴失笑,不過見薛玫已經不似剛纔那般,渾身充斥着憂傷氣息,便覺得自己偶爾神經一番也是值得的。

“神經點沒關係,只要精神上沒出問題,一切都還好辦。”艾子晴笑着打趣,之後與薛玫敘起舊來:“最近在陽市如何,有沒有成天在學校欺負無知少女?”

薛玫冷哼一聲:“開學我就高三了,哪有那個時間,再說馬上就畢業的人了,也不想那麼多了。”

艾子晴點了點頭,薛玫徐建都是比自己大上一屆,自己開學高二,對方自然是要高三了,見薛玫口不對心的回答,艾子晴也是無奈一笑。

薛玫啊薛玫,永遠都是那樣的倔強,高傲,其實內心亦是十分的脆弱。

這樣一個高傲的人兒,卻愛得那樣卑微……何其無奈?

見艾子晴點頭,薛玫挑了挑細長的眉毛,開口問道:“你呢,怎麼樣?是不是走到哪裡都一樣裝深沉?”

“還好吧,該裝的時候,還是要裝一裝的。”艾子晴狀似思索,然後點頭,微笑着認真回答。

“我看也是,你一天不玩深沉,一定會受不了的!不過我好像感覺你有哪裡不一樣了?”薛玫又是將艾子晴打量一番,皺眉問道。

艾子晴笑了笑,任其打量,可半響後,薛玫搖了搖頭,在艾子晴疑惑間,她撇嘴,不屑說道:“才近半年不見,臭屁了好多。”第六十九章二更

艾子晴笑着說:“人總是要變的,我還年輕,也不好總是死氣沉沉的。”她的話是說自己,亦是暗示薛玫。

薛玫不屑的白了她一眼:“你還知道自己總是死氣沉沉的。”

“近來怎麼樣?”艾子晴不再繼續之前的話題,打量着越發漂亮可兒的薛玫。

只是現在的薛玫,眼底總是充斥着淡淡的憂傷,就如艾子晴剛纔第一眼所見……

“湊合活着。”薛玫靠向長椅靠背,雙手在靠背上伸展開來,仰頭說道。

艾子晴亦是仰頭,看着繁星點點的夜空,笑着說:“像我這樣每天爲了生活奔波的人,哪裡有時間去想什麼情情愛愛,你一富家千金,沒事玩什麼憂鬱。”

薛玫沒有答話,依舊是看着漆黑的夜空。

半響,她長嘆一聲:“徐建好像是喜歡你的。”

艾子晴皺了皺眉,淡淡說道:“我跟他只是朋友。”

“可他經常會站在操場看臺下方,注視你以前鍛鍊的地方……很久。”薛玫突然轉過頭來,盯着艾子晴,眼神有些倔強。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愛他。”艾子晴沒有去看薛玫,而是依舊仰望星空,嘴角牽起一抹笑容,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說出這句話,沒想到對象卻不是他。

薛玫愣了好久,看着艾子晴脣角那抹笑容,知道她不是哄自己,她也沒必要騙自己……

“可他依然喜歡你。”薛玫垂下眼簾,低聲說。

艾子晴起身,拍了拍衣襟的灰塵,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說:“你太執着了。”

然後轉身離開,臨走前,她頓了一頓,道:“如你所說,湊合活着。每個人都有許多無奈,我想不必太過執着,那樣會活的很累。”

薛玫看着艾子晴纖瘦的背影,感覺自己與她真的完全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她堅強,樂觀,不會爲無謂的瑣事多愁善感,好像每一言每一行都有着明確的目的,活的瀟灑,乾淨利落……

可她也會如少女一般,偶爾露出一抹思念溫馨的笑容,遙望天際,好像在遙望着千里之外的某個他。偶爾也會與身邊好友開着無傷大雅的玩笑,露出俏皮的笑容,可能只是爲了給你解憂……

她好像凡事都不會放在心上,又好像凡事都記在心間,就算是別人的冷嘲熱諷,只要她不想理會,便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從不放在心上,猶如面前乃是跳樑小醜一般。

可好友的一句話,她卻會費神思索,盡力開解……

她的臉上永遠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給人一種凡事對她來講,都無所謂的感覺。

這樣的艾子晴,被人喜歡着,也很正常吧。薛玫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注視着越走越遠的背影。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薛玫暗暗鄙視自己,以前的自己不也同樣活得瀟灑自在?這樣想着,臉上重新露出驕傲的笑容,起身款款離開。

……

相親宴的日子到了,艾子晴一家忙碌起來,因爲李靜說過,女方家裡條件十分不錯,讓蔣家中人好好收拾一下,別讓人家看扁了去。

所以,蔣琴今天起了個大早,梳洗完畢,便在衣櫃裡翻動起來,不時的拿出一件衣衫,詢問艾子晴的意見。

艾子晴不停的點頭,自己老媽長相漂亮,穿哪一件都顯得極爲不俗,根本不用如此費力。

因爲是蔣大兵相親,而去的都是蔣家人,所以艾國華便沒有一同前往,正常去了公司上班。

而回到家中的艾子晴無奈的發現,不光是自己老媽越來越圓潤,就連老爸,也有發福的跡象……

這一發現令艾子晴有些撓頭。

……

1998年7月25日,天氣晴。

這一天,天空中萬里無雲,一片晴朗,除了有些悶熱的空氣外,一切都顯得那樣美好。

艾子晴回到陽市的消息已經被衆人得知,她聲稱小舅的相親宴後,便會投入工作,所以這一天亦是她最後的休息日。

馬玉喜開着寬敞的商務車,來到艾家大宅接衆人去酒店,蔣琴幾人好像已經習慣於如此待遇,絲毫不覺得外人眼中的玉石軒馬總爲自己鞍前馬後有絲毫不妥……

也難怪蔣琴如此,實是馬玉喜在艾子晴走後照顧得太過周到,以至於蔣琴早已忘記這位馬總,在半年前還在電視報紙上指點江山,令看着電視的自己嘖嘖豔羨。

車子平穩的停在江滿樓這座陽市高檔酒店門前,艾子晴與母親,外公外婆,小姨小舅,以及表弟李峰紛紛下車。

看着這個陣容,艾子晴無奈撫額,來給小舅相親而已,爲什麼全家總動員呢?估計女方就算真的不錯,也會被這一陣容嚇到的吧?

可蔣大兵卻絲毫沒有覺得尷尬,因爲他根本未將這次相親放在心裡,只覺是爲了應付老母親,不得已而爲之。

“艾總,那我就先走了,臨走時我再來接你們。”馬玉喜笑眯眯說道,自從公司日益壯大,他對艾子晴的稱呼也從子晴變爲艾總。

與任盈說法一致,企業越大,越要注意上下級之分。

艾子晴點頭,馬玉喜上車駛離,又遭來表弟李峰嘖嘖稱讚:“老姐,你可真了不起,前一段我還在報紙上見過馬叔,說是玉石軒又出新品,驚爆玉石界。”

艾子晴聞言笑了笑,之前賭石賭漲的毛料,有的在近期才一一曝光,保持着玉石軒話題不斷,在業界地位也越來越高,就算說是國內玉石界代表也不爲過。因爲自緬甸公盤之後,國外媒體也在跟蹤報玉石軒的後續話題,尤其是玉石軒本身也在不斷製造話題,以至於現在的玉石軒,在國外媒體亦是經常亮相。

“跟你姐學着點,一天天就知道玩,要是不好好學習,長大能有你姐那麼出息嗎?”蔣梅拍着兒子李峰笑道。要是半年之前,她哪裡會想得到自己現在每天出門都會有車跟進跟出,珠寶老闆忙前忙後?這還不都是自己外甥女的本事?

李峰苦着一張臉,看着自己老媽無奈說:“什麼長大不長大的,我比老姐才小一歲好不好!”

“好好好,小一歲,小一歲!我兒子也是大人了,不過啊,那更要跟你姐多學着點。”蔣梅聞言笑着摸向兒子腦袋,卻被李峰翻着白眼躲過。

一家人嬉笑着進入江滿樓,服務生微笑上前,詢問過後,帶着衆人來到一樓大廳一處竹筍圍成的隔斷中。

江滿樓餐廳沒有包房,講究一派綠色園林風格,用餐的每一桌都被綠色竹筍圍起,十分透明,卻也十分清新。

艾子晴與家人到來時,相親的另一方黃家還沒有到,而趙家三口卻已經到齊。

今日姨姥姜華沒來,而趙啓勝,李靜,趙美心早已入座,見艾子晴一家到來,李靜笑着說:“二姨,姨父,小琴小梅都來了啊,呦,大兵,今兒個可真俊,黃老闆家的小姐保證能看上你。”

這話說得好聽,卻又十分難聽,什麼叫一定會被黃小姐看上?今天來這到底是相親,還是被人挑揀來了?

艾子晴輕笑道:“大姨,我舅舅看不看得上那位還不好說,還是等到見面再說吧。”

李靜被艾子晴不鹹不淡的噎了一下,而姜老太與蔣琴也未開口阻止,因爲現在的艾子晴,在家中說話可以說是極具分量,沒人再將她當做孩子看待,覺得她說出的話,必定是有道理的。

“子晴啊,黃先生可是陽市服裝業的傑出人物,一會人家來了,你可不能這麼說話,雖然你年紀輕輕搞了個小公司,但須知天外有天,人外也是有人的!就算你年紀輕輕小有成就,但要是得罪了黃老闆這種身份的人,吃些不必要的苦頭,到時後悔都來不及啊。”趙啓勝喝了口茶,砸吧砸吧嘴,垂下眼簾教訓道。

艾子晴皺了皺眉,若說這世上,唯一沒有資格教育她的長輩,就屬姓趙這一家人!

所以她落座冷笑一聲:“確實是這句話,天外有天,人外亦是有人的,原來姨夫也是懂這個道理。”說完她不理趙啓勝驚怒的表情,轉頭對着大姨李靜笑道:“希望這位黃家小姐確實如大姨所說,是個賢惠大方的。”

李靜扯開嘴角,乾笑兩聲,那黃家小姐大方?開什麼玩笑?

趙美心見自己爸媽開口都被艾子晴不輕不重的駁回,頓時有些氣惱:“你懂不懂得尊重長輩?我爸我媽是你能說的嗎?”

誰知艾子晴卻是直接拿起茶杯,理都沒有理會趙美心的質問,讓後者頓時面色通紅。

與人談話或爭吵時,最令人尷尬的是什麼?不是被人說到痛處,而是直接被人無視……

“好啦好了,子晴這孩子向來懂事,大姐,姐夫,你們也不要誤會子晴的話,這孩子賺錢第一件事就是給外公外婆接到市裡享福,怎麼可能是個不孝順,不尊重長輩的呢?”蔣梅笑着打起圓場,不過樸實她卻不知道,她這一句話,更加的令趙家夫妻心中發堵,面色難看。

而艾子晴的母親蔣琴,卻是坐在那裡沒有言語,她並不責怪自家孩子,相反,她覺得子晴說的不錯,自己家現在也不差什麼,自己弟弟憑什麼要受人白眼?李靜說的又是什麼話?聽起來就讓人不舒服!

再說,自家女兒說的也沒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黃老闆就算是服裝業的傑出人物,自家女兒還是中國珠寶界的領軍人物呢!想到這裡,蔣琴便心中溢滿驕傲!

約好相親見面的時間本是早上中午11點鐘,正好一同吃個午飯,可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二十,對方卻還不見蹤影。

正在艾子晴心中不耐的檔口,飯店大門口款款走進一家三口,男人肚大腰圓,女人倒是婀娜多姿,一看便知是名貴婦人,而那女兒也確實不錯,年約二十五六,長相中上,長髮披肩,一身當下流行的款式名牌服裝,微微彎曲的右手,挎着一隻真皮小包,正眼神傲然的四下打量。

看到這裡,艾子晴便已經微微皺眉,這種女人怎麼可能適合自家小舅?一看就是一隻奢華的金絲雀。

王李靜也見到了對方,這時她趕忙起身,向四處打量的黃家三口迎了上去,笑着說:“黃老闆,黃夫人,這邊呢,哎呦,黃小姐真漂亮,要是真成了啊,可真是那傻小子的福氣。”

李靜語聲不小,艾子晴幾人因爲離得不遠,所以全部聽在耳中,而且艾子晴一家來時,李靜可連起碼的禮貌都沒拿出來,三口人完全是坐在那裡與蔣琴幾人招呼……

艾子晴甚至突然覺得,自己十分到家的養氣功夫,爲何見到這趙家三口時,就定會破功呢?可能是因爲對前世那件事的印象太深,受辱太重,所以導致她見到這趙家三口,心中便極爲煩悶吧。

李靜卻絲毫不覺自己這差別待遇使得艾子晴升起了怎樣的反感,也絲毫不知這個世界上,能引起艾子晴如此反感的人,實在是寥寥無幾,更不知道在遼省乃至整個北方,讓艾子晴引起反感的下場又是如何……

黃老闆見李靜迎了上來,眯眼笑道:“今天中午有一個會,所以有點遲了,不過爲了這次飯局,我可是連開會都縮短了時間的。”一句抱歉的話也沒用。

“呵呵,不晚不晚,快了這邊坐,大家也剛剛纔到。”李靜招呼黃老闆一家三口落座。

黃石人略一打量,好傢伙!算上李靜一家三口,這桌上一共十個人,要是算上自家三口,都十三位了!頓時有些不悅,板着臉龐落座,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對趙啓勝笑道:“趙總,別來無恙啊。”

趙啓勝是寧縣一家國企的總經理,別看官位不大,但人脈卻是很廣的,據說認識不少科級、處級幹部,所以黃老闆也給他幾分面子,主要還是衝他手中的人脈。

“黃老闆,別來無恙啊,這次主要是因爲我內人的弟弟,因爲傾慕黃小姐,希望一起吃上頓飯,結識一下。”趙啓勝笑着說道,絕口不提相親之事,竟然說是蔣大兵傾慕黃家小姐?

雖然趙啓勝沒提相親,但這頓飯的目的就是如此,衆人也都心知肚明,只是他這樣一說……就搞的蔣家十分的被動!

“呵呵,什麼傾慕不傾慕的,就是一起吃頓飯,孩子們的事,交給孩子們自己解決,我們這些老傢伙就不參與了。”黃石人說完,才發現話頭不對,自家女兒可以稱爲孩子,可對方的弟弟……這……

桌上自是不會有人挑他的語病,所以黃老闆也就笑呵呵先行點起菜來。

他之所以這樣說,主要還是因爲沒有看得起蔣家。

不就是吃個飯,相個親,用得着七八個人?一看便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家,是以他落座後,根本沒和蔣家衆人打過招呼,這讓桌上年齡最大的蔣紅星蔣老爺子十分生氣,憋了口氣卻也沒說什麼。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黃夫人卻是着急女兒婚事,跟李靜閒聊兩句過後,話題便扯了過來……

“這就是你表弟吧,聽說是在擎天安全公司上班?”黃夫人笑眯眯的打量起蔣大兵,一副丈母孃看女婿的模樣。

“是啊,還是個肥缺,管後勤的。”李靜笑着說。

“哦!不錯啊,呦,您二老是?”黃夫人這纔想起沒有與二老打招呼,趕忙笑呵呵問道。

李靜便互相介紹起來,紛紛點頭招呼過,黃夫人又說:“大兵現在是自己住還是……?”

“跟爸媽住一起呢。”不待蔣大兵說話,李靜搶先說。

“哦!”黃夫人點了點頭。而那位黃小姐,名叫黃敏,此時不屑的撇了撇嘴,擡起皓腕,撥弄起胸前秀髮,聲音嬌媚的開口:

“蔣先生自己還沒有房子嗎,那開的是什麼車?”話語有些刻薄,令蔣家人皺眉。

“沒有車。”

“父母都退休了吧?”

“是。”

“你賺的錢,除了自己花,還要贍養老人,有存款嗎?”

“沒有。”

“家裡條件如何?”

“不好。”

“你兩位姐姐是做什麼的?”

“在家待業。”

“姐夫?”

“公司上班。”

“那你的家庭狀況很一般嘛,如果要結婚,你準備拿什麼結婚呢?”黃敏今日純屬是來戲耍這位癩蛤蟆來了,竟想吃她這隻天鵝肉?做夢!

蔣大兵聞言沒有說話,一臉的怒氣!

蔣家衆人此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人家問的都是事實,雖然難聽,卻叫人無法反駁。

黃夫人在下面扭了黃敏一下,皺眉道:“敏兒,懂點規矩!”

“媽!我怎麼了嘛,不是來相親嗎,該問的自然是要問的。”黃敏不樂意了,她斜了一眼蔣大兵,不屑的說:“家境一般,長相一般,事業一般,沒房沒車沒存款,還學人家出來相親!”

蔣大兵登時臉色通紅,本來心想這次只是敷衍一下老父母,可沒想到碰上這麼一個刁鑽潑辣的!這女方到底有沒有教養?

不止是蔣大兵臉色通紅,就算蔣琴與蔣紅星,姜老太都已經坐不住了!

而那黃石人黃老闆,此時卻像沒事人一樣,穩如泰山般坐於那裡,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女兒發揮,全然沒有放在心上,他可不急着嫁女兒,若不是妻子着急,他根本不會出來相親。

他自認是要面子的人,本就覺得出來相親,實屬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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