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塵埃落定

梵蒂岡教皇選舉,所有備選人員需經過多層次的、按部就班的正規學習和多年的培訓,最後必須取得梵蒂岡聖經學院的證書成爲神甫,而後再成爲教區的紅衣大主教。

全世界各地選區層層選拔,最後有一百一十七名大主教集中在梵蒂岡聖彼得大教堂內參加選舉,競爭十分激烈,獲得紅衣主教三分之二票數者方可當選。

艾子晴獨自坐圓穹平臺一側,隔壁就是一間鐘樓,鐘樓側面是一個煙窗,據說在選舉期間,將有無數虔誠的教徒守候在聖彼得廣場之上,等待着選舉結果。

而選舉過後,教會神職人員將選舉結果的名單點燃,當教皇宮的煙囪裡冒出白煙時,說明新教皇順利產生,而若是選舉過程並不順利,沒有誕生新教皇,也將選舉結果點燃,經過特殊處理,使教皇宮的煙囪裡冒出黑煙,教徒們繼續在廣場提着心守候新教皇的產生。

就是這樣一個莊嚴而肅穆的大典,艾子晴‘有幸’參與。

倘若她是一個普通人,即便在黑道叱吒風雲名望高建,此刻也不可能坐在這裡觀禮。她可以坐在這裡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的異能者身份,並且,她是保羅二世的首任大敵。

此刻,教堂通往圓穹平臺的大門緩緩開啓,保羅二世緩步而出,身穿淡金色銀絲教袍,手持金頭梵文拄杖,步伐穩健中帶着絲絲飄逸,每走一步,教袍底端輕輕擺動,帶給人無限莊嚴肅穆之感。

艾子晴坐於兩側數排長椅最後方,在她這一排,前面坐着無數紅衣大主教,應該有一百一十七名之多,而對面主座,卻是各國領導人,其中就有小淵惠三。

小淵惠三當真是對艾子晴的實力越發好奇,本以爲自己已經瞭解了這個女子的全部,但現在看來,似乎還有許多不爲他所知的事情在已發生過,或是在發生着。

梵蒂岡有多麼的等級森嚴,多麼的迂腐,他自然知曉,而現在艾子晴堂而皇之的坐在這裡觀禮,簡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且,如果他沒有看錯,保羅二世在進入平臺的第一刻,他的視線所及,正是艾子晴所坐的位置!

而艾子晴此刻亦是笑容中露出三分冷然,若不是小淵惠三觀察入微,只怕很難抓住那一秒中敵視的目光。

而後,保羅二世岔開了目光,面帶莊嚴而神聖的微笑踏向了主位,現在,他依舊還是梵蒂岡現任教皇。

艾子晴眯起眼眸,看保羅二世這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似乎今日的結果已經註定。

一輪一輪的投票已經過去,半數以上的大主教都已經落選,保羅二世的面上表情全無,也沒有一絲緊張感,艾子晴冷然而笑。

半天時間就這樣過去,紅衣主教接連敗下陣來,但每個人的臉上卻不見絲毫懊惱之色。

艾子晴微笑着坐在末尾,此刻,她正與臺上的保羅二世遙遙對視。

終於,輪到了保羅二世開始投票,不出所料,票數過半,唱票人拿着單子喊出票選結果之後,馬上就準備拿去隔壁煙囪點燃,只要放出白煙,便可以給下面虔誠等待的教徒吃下一顆定心丸。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就連幾國前來觀禮的領導人此刻都神色莊重肅穆,卻忽然有一道聲音,從紅衣主教後方淡淡的響起,“我不同意。”

驟然間,所有人都將目光齊刷刷的掃向艾子晴,只見白衣女子淡淡的坐在後方,這個女子從剛纔起便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只是既然能坐在這裡,就證明得到了教皇的認可,所以無人多嘴。

包括幾國領導人,剛剛都不時將目光掃向艾子晴,疑惑這個女子的來歷。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在這關鍵的時刻,這個亞洲女子竟然用意大利語說出這樣一句狂妄的話語。

保羅二世眼眸一眯,似乎也沒有想到艾子晴竟敢堂而皇之的在這裡大放厥詞。

“你說什麼!”

“你是什麼人!”兩名教廷理事同時站出來高聲呵斥。

艾子晴緩緩起身,笑容依舊淡然而自信,“我說,我不同意。”

她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將這幾個字眼說出,會場之中的嗡嗡議論聲也是爲之一靜。

馬上有就有人要上前將艾子晴趕出會場,保羅二世卻擡起手來阻止了神職人員的動作,威嚴而莊重的說道,“你爲什麼反對?說說你的理由。”

此刻,聖彼得大教堂外的廣場之上,無數虔誠的教徒在默默等待着結果,無數記者在一旁緊張而期待的等待着教堂大門開啓的那一刻。

而那莊嚴神聖的會場內,卻有一道反對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打亂了原有的秩序。

“說出你的理由!否則你將承受最嚴厲的教廷判決!”保羅二世忽然高舉權杖,威嚴的高聲叫道!

臺下瞬間有許多人厲聲附和,“說出你的理由!”

“你將承受教廷最嚴厲的判決!”

“你這個骯髒的!侵犯了神的傢伙!”

所有不滿的情緒似乎在這一瞬間得到了爆發,艾子晴淡然而立。

而此刻,教廷的另一頭,韓穆離已經帶着路西斐爾等人秘密潛入,因爲有了路西斐爾提供的路線,衆人的潛入非常順利。

“這裡是保羅二世的私人宮殿,林青山就被藏在他臥房牀榻下方的密室裡,暗門開關就是牀頭檯燈底座。”路西斐爾在保羅二世小型宮殿門前開口說道。

韓穆離鷹隼般的眼眸緊盯他的眼睛,開口道,“你先進去。”

“我不能進。”路西斐爾頓時搖頭,“保羅二世臥房布有特殊結界,一旦有異能者潛入就會自動引發警報,而普通人,也根本走不到這裡。”

韓穆離半信半疑的盯着他,半晌才擡手施放一道黑霧,將路西斐爾緊緊定在原地,後者眸中噴出怒火,“你做什麼!”

韓穆離道,“在這等我。”

“你放了我!我已經跟艾子晴達成協議,只要帶你們到這裡就放了我!”路西斐爾壓低聲音沉喝道。

“跟你達成協議的是她,而不是我。”韓穆離微微一笑,俊美深刻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冰冷的神色,艾子晴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只要是威脅到子晴生命的人,他便會不惜一切將其摧毀。

只不過現在明顯不是時候。因爲他還不知道路西斐爾的話是真是假。

但不管真假,爲了艾子晴的老師,這個險都值得一冒。

所以韓穆離將守衛宮殿的幾個神職人員解決了以後,便毅然踏入保羅二世的寢宮當中。

果然,在他的牀頭髮現了一盞檯燈。

檯燈白底金邊,上面可有梵文,底座是純金製成,韓穆離輕輕扭動,牀頭處頓時響起咔嚓一聲脆響,緊接着便有一道牆壁緩緩側移,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

順着石壁移開,韓穆離彎身而入,下面竟是一條長長的甬道。

而在甬道的盡頭,竟是一排潮溼散發着黴味的牢房,因爲地下長久見不到陽光,那股潮溼的味道十分刺鼻。

韓穆離皺着眉頭前行,好在這個密室似乎十分隱秘,保羅二世根本沒有安插人馬在此守候。

就是路西斐爾,也是偶然間發現林青山被帶入了保羅二世的房間後再也沒有出來,細心觀察許久才發現了這個密室。

就在這時,韓穆離忽然頓住腳步,藉着密室牆壁上鑲嵌的夜明珠微弱光亮,他看到了最左邊一座牢房裡有一道身影。

“林青山?”他試探着低聲道了一句。

果然,牢房中頓時響起鎖鏈刮碰的聲音,而後一道微弱低沉的聲音從牢房深處緩緩響起,“誰?”

“子晴叫我來救你。”韓穆離如此說是讓對方安心,而他的腳步卻並未加快,而是緊盯牢房動靜,緩步走上前去。

半晌,一道身影緩緩出現在了牢房門前,正是林青山,此刻他衣衫襤褸,臉色蒼白,好在沒有任何傷痕,只是長期照射不到陽光加上營養不良帶起的臉色蒼白中閃現一絲蠟黃。

林青山是認識韓穆離的,本來以爲又是那教皇的什麼計謀,沒想到真的是艾子晴前來救他!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子晴呢?”林青山雙手扒住欄杆,神色間有些激動。

韓穆離道,“出去再說。”說罷,他檢查欄杆,而後單手施放魔氣,意欲斬斷那欄杆。

欄杆果然應聲而斷,而同時響起的,還有刺耳驚人的警報之聲!

韓穆離皺緊眉頭,沒有想到這看似普通的欄杆竟然還連有報警裝置,只是他剛剛檢查卻並未發現。

當然,這梵蒂岡本就不是普通的地方,保羅二世用了什麼樣的辦法他也不能知曉,當下,他進去斬斷林青山身上的鎖鏈,拉起林青山就往外走。

卻見林青山道,“等一等!”

韓穆離頓住腳步微微蹙眉,卻見林青山快步走到隔壁牢室,對韓穆離道,“把他帶上!有用!”

韓穆離快步走到近前一看,裡面的草牀上竟然還躺着一個人,此人身形枯瘦,早已是瘦骨如柴的境地,看那樣子,也是隱隱掛着一口氣了。

韓穆離頓時劈開欄杆,既然林青山要求,並說這人有用,也不妨一起帶上。

別看林青山看似虛弱,身形枯瘦,但終究是異能者,並且從未荒廢下對體能的鍛鍊,竟能抱起那名老者一同向外走去。

而同一時間,聖彼得教堂的頂層圓穹平臺之上,艾子晴正負手立於座椅之前,聽着保羅二世話音落下,周圍瞬間響起的討伐之聲。

她淡淡一笑,剛要說話,警報卻忽然響起,而後,所有人都是一愣。

艾子晴眯起眼眸,心知韓穆離暴露了。

而保羅二世卻是極爲反常的神色大變,握緊權杖的手指甚至微微有些泛白,他大吼道,“有人闖入內廷,快去阻攔!絕對不能讓他們走出內廷一步!”

平日裡,內廷是不準普通神職人員踏入半步,此刻,衆人卻聞聲以後蜂擁向外涌去,而幾國領導人的保鏢們也紛紛站出來護衛着領導們到安全的地方暫避。

艾子晴知道,像是這種領導出行,保衛人員會在來時就安排好一切路線,模擬發生緊急情況時領導退避的方向以及地點。

而艾子晴也不顧小淵惠三急迫的神色,大步跟着神職人員向內廷趕去。

有人注意到艾子晴的動作,當即大聲道,“攔住她!”

保羅二世站在前排自然也注意到了艾子晴的動作,當即擡起權杖,沉聲道,“攔住她!”

教皇衛隊還留在原地的人馬頓時衝了過來,意圖將艾子晴包圍在平臺之內,誰道這個少女竟然擁有驚人的爆發力,瞬間放倒幾名衛隊士兵,身影翻轉間便衝出了平臺向下跑去。

“攔住他!”保羅二世頭一次如此的失態,這讓正在跑向內廷的艾子晴心中一動,剛剛警報一響,她可是絲毫沒有錯過保羅二世那驚變的臉孔。

似乎有什麼事情,是超出了她預料之外的。

而此刻,前方大批護衛隊士兵衝進內廷,卻在內廷外廷的路口處與韓穆離一行人相撞。

韓穆離面色不變,這些人自然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而此刻,近百位紅衣大主教也跟着衝進了內廷,卻在不遠處止住了腳步,他們可不敢冒然踏入,萬一有個好歹怎麼辦。

不過不能進入,卻並不阻礙他們擲地有聲的聲討和怒罵,因爲每一任的教皇都是耶穌在世的象徵,是受教徒虔誠愛戴和敬仰得,現在韓穆離一行人的做法,無異於冒犯了天主!

此刻,一百幾十人就這樣擠在聖殿後方的迴廊一側,韓穆離站在內廷與外廷的界限中央,與護衛隊成員和一百多名紅衣大主教遙遙相對。

而艾子晴此刻也趕了上來,衝出人羣站到了韓穆離的隊伍當中,她知道,今天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那麼他們面臨的將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韓穆離的身份敏感,她也是一名中國公民,拋開異能者的身份來說,她的一切行爲是要受到約束和束縛的,她這樣肆無忌憚的在這裡橫衝直撞,冒犯了教皇,若是沒有處理好,只怕會上升到國家外交層面。

當然,既然她今日站出來,就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這教廷之內,她已經不惜狠下殺手,用鮮血隱瞞今日教廷內所發生的一切!

而那些不能殺的人,她也會用精神力抹去他們的記憶,讓今日教廷內發生的一切事宜化爲泡影,天下間,除了她與韓穆離林青山外,再無第四人知曉今日發生了什麼。

或許藝高人膽大就是如此吧,她具備這樣的實力,哪怕這樣的做法已經超出了她自己的界限範圍,也在所不惜。

保羅二世,今天必須要死!

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想到這裡,保羅二世就已經從分開的人羣后方,手拿權杖穩步走來。

艾子晴清楚的看見,當保羅二世的目光看向林青山時,他的身形明顯微微一晃!

而後,他雖然故意沉穩有序的指揮,但聲音中明顯多出一絲氣急敗壞的意味,“給我把他們抓起來,紅衣大主教回到平臺等候!”

“是!”紅衣大主教們聽聞命令便接二連三的向外退去。

就在這時,林青山忽然站了出來,大聲道,“大家都等一下!不忙走!”

他的意大利文極佳,因爲以前也是異能者協會的一員,對意大利文尤其精通。

紅衣主教們的步伐就是頓了一頓,保羅二世沉聲喝道,“無關人等都馬上離開!”

“等一下!我有話說!”林青山再次提高聲音,將背上的那名老者緩緩放了下來,那老人已經頭髮花白,身形枯瘦看不出人樣,長髮遮住了枯瘦的面龐,隱隱只能看到一對深凹的眼眶,艾子晴卻隱約覺得老者的眼睛有那麼一絲熟悉。

就在老者雙腳落地的那一剎那,他睜開了眼眸,艾子晴突然身子一僵,隨後快步上前將老者頭髮撥開!

在老者面容暴露出來的那一剎那,艾子晴聽到耳畔響起了無數道吸氣的聲音!

這是一張,與保羅二世一模一樣的臉龐!

除了因爲營養不良和長期無法照射陽光而顯出的枯瘦和蒼白,兩張面孔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只不過那個身穿教袍,手持梵文權杖的保羅二世,明顯面色紅潤飽滿了許多。

當那個老者挺直了背脊,衆人驚訝的發現,二人的身材高度,都是那樣的相似。

而後,那名老者開口所說話了,“米那羅,我出來了。”

衣衫襤褸的老者聲音嘶啞的淡淡開口,他的眸光中十分平靜,平靜到沒有一絲雜色,他淡淡的踏前一步,就這樣一步,卻好似渾身散發出聖潔的光芒,沉穩得令人感到一絲安詳與平靜。

“我,纔是卡羅爾·約澤夫·沃伊蒂瓦!七年前,被這個叛徒設計關押在密室之中!”卡羅爾·約澤夫·沃伊蒂瓦乃是保羅二世的原名!

那手持權杖的保羅二世此刻明顯僵立在了當場,隨即他沉聲喝道,“把他們抓起來!他們意圖侵犯天主!我要看看這樣幼稚的把戲是誰想出來的!”

或許是因爲在場許多外人,他不敢貿然使用異能。

艾子晴冷聲而笑,“好你個保羅……不,或許我該稱你爲米那羅?竟然用這樣偷天換日的把戲,把保羅二世囚禁在密室多年!”

“胡說!你在胡說!”身穿教袍的保羅二世眯起眼眸,口氣依舊沉着,似乎艾子晴真的是在用這樣一個幼稚的把戲企圖矇混過關。

但紅衣主教中卻有人低聲議論開來,“米那羅?當初教皇大人的弟子米那羅?”

“不是在七年前被教皇大人趕出了教廷?”

“哦!天主,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

紅衣主教們紛紛變了臉色,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一幕,這簡直就是個天大的奇聞,梵蒂岡教皇竟然被人關押在密室之中長達七年之久,而且被人冒名頂替!

這個人在梵蒂岡掌管了七年教務,包括各地紅衣大主教的任免事宜,這要是傳揚出去,會有多少虔誠的教徒涌向梵蒂岡,鬧出事端?

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議,極爲不可思議的事情。

艾子晴此刻卻垂眸沉思,確實,在前一世的這個時候,梵蒂岡教皇保羅二世身體已經不行,忘了是在什麼時間,反正就在今年或明年病逝了。

而現在,卻發現保羅二世原來不是真的保羅二世,這其中和前世又有什麼牽扯?

前世的保羅二世是不是真的保羅二世?

當然,這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沒有想到援救林青山會牽扯出這樣一遭事端,但這樣倒好,她無疑是最大的受益者。

而在護衛隊猶豫不決的時候,艾子晴忽然衝了出去,韓穆離也不落於後,二人一同攻向現任的教皇,保羅二世!

紅衣大主教們誰也沒有想到,每日拄着權杖的保羅二世,竟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在艾子晴等人攻過來時,他就已經退避到旁,甚至是擋下了艾子晴的拳腳!

可這位教皇大人即便是個異能高手,但拳腳功夫上依舊差強人意,沒有哪一位神職人員會每日苦練拳腳,何況異能已經近乎逆天的‘保羅教皇’?

沒出三招,艾子晴便一拳擊中他的心窩,‘保羅二世’瞬間踉蹌向後退去,心中卻是發狠,準備施展異能,而就在這時,艾子晴卻忽然身形奇快的一閃,繞到了他的後方,手指十分穩準的掐住‘保羅二世’下巴一角,手腕一揚!

滋啦一聲輕響,一張薄如蟬翼的人品面具便被她撕了下來!

而在那張面具之下,一張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孔就這樣暴露在人們的視線之中!

那張臉孔,蒼白得幾近透明,毛孔分毫畢現,而那張臉的主人,看起來年歲也並不比保羅二世小上多少!

‘保羅二世’瞬間僵立在原地,渾身上下止不住的開始發顫。

艾子晴嘴角牽起一抹笑容,看着手中那張面具。

她之所以能這般穩準的找準面具接口處,是因爲這張面具與她平日裡僞裝所帶那種一模一樣,她也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當真的如出一轍的。

她就覺得奇怪,擎社從哪裡找到了這種人才,而她無論是變化什麼身份,保羅二世都清清楚楚。

捏着手中的面具,艾子晴脣角劃過一絲殘忍的笑容。

並不是保羅二世如何的神通廣大,只能說有些東西湊了巧,自己讓人鑽了空子。

想到這裡,艾子晴將面具扔向一旁,在‘保羅二世’身前負手而立,微笑着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這米那羅卻是驟然面色大變,手中權杖驀地揮出,帶起一陣狂風,艾子晴眼眸一眯,也就是這一瞬間,眼前的保羅二世就再也不見了蹤影。

所有人都是驚聲叫喊起來,那些神職人員亦是不住高呼天主,艾子晴聽得心煩,精神力瞬間擴張覆蓋整個梵蒂岡教堂,卻是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深深的皺起眉頭,而夜狸卻眼珠一轉,悄然潛了出去。

不一會,外面忽然一陣騷亂,衆人向外一看,竟是不知誰人將記者們全部放了進來,整個梵蒂岡教廷只有一百名護衛隊,此刻也都是慌了神,不知該聽誰的。

還是衣衫襤褸的保羅二世面色鎮定的出言喝止了衆人的緊張情緒,而後吩咐他人將記者全部帶到大廳,他自己則是在兩名紅衣主教的攙扶下緩緩步入了臥房。

夜狸悄然退回艾子晴的身邊,剛剛正是她放出了消息,又設計將記者們放了進來,此刻這件事的風聲已經傳了出去,外面教徒已經產生了一些小的騷亂。

這件事越亂,對艾子晴一行人的安全就越發有利。

半晌,保羅二世身穿一套嶄新白色金邊教袍緩緩邁步走出寢宮,手上拿着的,正是剛剛米那羅扔出權杖。

此刻,他的臉頰已經清理乾淨,不過滿頭鶴髮白鬚卻是隻能披散着,配上一身教袍,倒是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保羅二世走出來後,就對着韓穆離與艾子晴一行人輕輕招了招手,而後便邁着緩慢的步子,帶着衆人來到了前廳。

前廳處,記者已經被召集在了一塊。

艾子晴等人站在一側,沒想到真的保羅二世竟然沒有絲毫隱瞞的將事情全盤托出,艾子晴起先皺了皺眉頭,而後卻又是露出一抹笑容。

不錯,這個時候全盤托出,的確是比遮遮掩掩要明智的多,而以他的身份,將事情全盤講出,再下發命令安撫教衆,這樣倒是會讓他的威信再上一層,大家也比較容易接受。

不然今日的事情如此多的圍觀者,就算遮遮掩掩,到最後說不定也是露了風聲,那個時候被人藉機挑起事端反倒不好安撫。

這件事一經爆出,舉座譁然,

在有人問及保羅二世爲何直言不諱的將這件事全盤托出時,保羅二世只是微微一笑,“別人的過錯,爲什麼要我去隱瞞?而我,又爲什麼要因此欺騙世人?”

別看保羅二世剛從密室出來就經歷如此大的陣仗後依舊面色平和,但實則,他的身體明顯已經不行了。

在事後,保羅二世便閉門不出開始療養,在教廷醫生一致得出迴天無術的結論後,艾子晴卻出手了。

當然,出手的不是她,她將清賢等幾位在醫術方面十分出衆的門下弟子。

其實保羅二世迴天無術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爲他本就年邁,又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密室七年之久,身體早已拖不住了,若不是他硬生生的拖住一口氣等到現在,只怕早該去見耶穌了。

而在剛出密室時,那樣的情況下,他又一派鎮定強撐着完成了那樣一番話,後又爲世人解答疑惑,當真令人驚奇,也令人敬佩。

好在清賢等弟子本就是修習仙家法門,對於延長壽命自有妙招靈丹,經過一個多月的洗髓治療,保羅二世總算恢復了生機。

身體沒了問題,接下來就要調養了。

時間一晃,卻是已經到了六月下旬,至於米那羅的蹤跡,至今卻還無人知曉。

經歷了這樣一番事情,路西斐爾卻忽然沉澱了下來,經過與艾子晴一番徹夜長談,前塵往事亦是隨風逝去。

他的異能者組織願意盡數交給梵蒂岡打理,而他自己,則是想到處走走,不願再活在仇恨當中。

一個多月的時間,卻像是經歷了一場風雲變幻,以往的陰謀殺戮忽然遠離了艾子晴的生活,一切的一切重歸平靜,那壓在胸口的幾座大石就這樣輕飄飄的卸了下去,她反倒有些感慨萬千。

塵埃落定,一切歸於平靜,艾子晴只是回到學校參加了期末考試,而後便從京大消失不見,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直到學校放假,亦是再沒有人見到過艾子晴的身影。

其實,艾子晴還在京城。

只不過是在京城郊外的別墅中,與韓穆離過着甜蜜的二人生活。

清晨,毛茸茸的鳥兒在窗外楊樹上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艾子晴從牀上爬起,伸了個懶腰,隨後換下睡衣,穿着一套晨練裝備跑下樓去。

一樓廚房中,韓穆離圍着圍裙掌勺燒菜,艾子晴便打了個招呼獨自出門晨練。

隔壁一家的老大爺是近段時間搬來的,據說是從農村剛剛搬到京城,因爲兒子搞生意發了家,特地在這裡買了別墅,老大爺平日裡便可以種種花,養養草什麼的。

而艾子晴每天早晨晨練,惹起了老大爺的興趣,這位大爺便也叫兒子買了一套運動裝,天天早上跟着艾子晴跑步,學習她的養氣功夫。

這老大爺倒是平白走了好運,這套養氣功夫就是艾子晴從仙門學來,教給自家父母親人的,每日清晨練習一遍可以延年益壽,強身健體。

此刻,那老大爺在牀邊澆花,看着隔壁的艾子晴又開始晨練了,他便趕忙從屋中小跑出來,與艾子晴打招呼道,“今天早了十分鐘!”

艾子晴微笑着點了點頭,老頭子就笑道,“現在的女孩子,肯每天起這麼早的少嘍!我看電視裡,你們城市女孩子每天要不睡到日曬三竿是絕對不起來的哦!”

艾子晴便笑道,“哪裡有這麼誇張,普通老百姓可不像電視裡演的那般輕鬆,每天上學上班,想不早起都難。”

老大爺就笑道,“你不上學嗎?”

艾子晴道,“放假了。” щщщ● Tтkǎ n● ¢ ○

老大爺就哦了一聲,隨後又好奇的問道,“跟你一起住的,是你哥哥?”

他可從沒想過這麼小年齡的女孩子會跟人同居,這女娃也就是個大學生吧?

艾子晴臉色就有些尷尬起來,這老頭就有些驚訝了,這麼些天相處下來,這女娃的氣度沉穩得,讓他都不覺着自己是個長輩了,哪裡想到會在艾子晴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不過艾子晴也沒隱瞞,尷尬過後就是微微一笑,“我男朋友。”

老頭子這下驚到了,不過卻是哈哈大笑道,“哈哈!現在的年輕人可了不得呦,老嘍老嘍!”

卻是沒有露出什麼鄙夷嫌棄的神色,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二人雖然沒有互問姓名身份,卻是十分的投契。艾子晴十分喜歡老人樸素真摯的性情,老者也十分欣賞艾子晴少年穩重的氣度性格。

一老一小每天不約而同的一起晨練,到是有了些感情。

大約半個鐘頭,韓穆離從房間門口探出頭來,喊艾子晴吃飯,艾子晴便笑着與老者告別,小跑回到了別墅中。

一桌子豐盛的早餐已經備好,艾子晴坐下以後便開始食用,眸子裡溢滿了暖暖的笑意。

韓穆離一邊喝着牛奶一邊翻看報紙,“這段是時間擎天整合的消息已經逐漸平息下來,梵蒂岡的事情卻越鬧越兇。”

艾子晴一邊喝粥,擡手從韓穆離手中接過了報紙,簡單翻了兩頁,微笑着道,“保羅二世身體剛剛康復,這些事情也夠他喝一壺了。”

聽艾子晴這副口氣,韓穆離就氣笑了,“在哪學的這些話,不三不四的。”

雖是責備的口氣,但眼眸之中的寵溺卻是更深了,自從梵蒂岡的事情塵埃落定,他明顯感覺到艾子晴的性子開朗了許多,或許是肩上的擔子忽然卸了下來,也使得她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回想剛剛認識她那會,這個少女滿身都是一股子深沉的味道,現在想來,韓穆離卻是隱隱有些心疼。

從始至終,她都是獨自面對一切未知的危險與困難,從擎社發展至今,她所經歷的所有,都是她未曾遇到過,未曾經歷過的事情。

例如去越南接觸毒品大梟,例如與俄羅斯合作軍火,例如到美國與人合作談判,一切的一切,其實都是不小的擔子,試問任何一個人,在這個年齡,去經歷這些事情,心中豈會沒有一絲壓力?

即便是一個久經風霜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忽然讓他去接觸那另外一個世界,而且要自己打開一切局面,這個擔子,都是十分沉重的吧?

艾子晴表面沉穩淡然,做事有條不紊,但不代表她從一開始的任何事情都是胸有成竹的,都是運籌帷幄的,只是她不願去說罷了。

她用行動,證明了一切,證明了再難,她都一樣可以勝任。

這樣一個女子,讓人心疼,讓人更想加倍去珍惜。

此刻,艾子晴笑意盈盈的吃着早餐,渾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種清爽純淨的氣息,似乎那些血腥與殺戮,就真的離她遠去了。

而這段時間她也是有心避開一切,與韓穆離在這一隅之地享受陽光,享受溫暖。

就在這個時候,韓穆離電話忽然響起,掛掉電話,韓穆離便聳肩道,“休假結束,我想我要開始工作了。”

艾子晴挑了挑眉,笑着道,“誰的電話?”

“老爺子的。”韓穆離嘆了口氣,自打梵蒂岡歸來,韓穆離就請了一段時間的假,但在梵蒂岡已經耽誤了許多時日,再如何說,他也是一名黨員幹部,不好從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工作還是必須的。

而這段時日老爺子倒也沒太找他,只是梵蒂岡回來以後他特地去了老爺子那裡將事情都如實彙報了上去,老爺子沒有什麼表態,就準了他的假期。

在他看來,他與艾子晴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老爺子雖然沒有親口承認什麼,但顯然對艾子晴的印象還是不壞的,現在又默許了二人的私人生活,在他看來意思已經十分的明顯。

而艾子晴自然也不會阻止韓穆離回去工作,她點了點頭,“正好,這段時間我準備回家看看,你回去上班,我回趟陽市。”

韓穆離想了一下,“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回去一趟?”

艾子晴知道他的擔心,自己公司整合的事情剛剛曝光,回到家裡估計是要遭到盤問。

搖了搖頭,艾子晴微笑着起身伸了個懶腰,道,“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再說爸媽又不能吃了我,我去洗澡,洗碗交給你。”

說罷,便快步向樓上走去。

韓穆離無奈笑着放下報紙,一邊收拾碗筷,口中嘟囔道,“是誰說的我做飯她刷碗?”

艾子晴耳尖,聽到了他的嘟囔,卻是抿脣笑着快步上樓,心中溢滿了幸福。

第二天,韓穆離正式回到工作當中,艾子晴則是收拾東西,乘機回到了陽市。

自打公司整合,艾子晴自然是接到了父母盤問的電話,那時候也只是簡單安撫,並說回家一定會解釋清楚,現在真要回家了,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要知道,父親可是清楚知道擎天公司是一傢什麼性質的集團。

而當初艾子晴還將艾國華安排進了公司就職,艾國華曾一度認爲自己靠着實力走到今天,這也是他的驕傲,可現在忽然發現,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女兒賜予的,這份心情該如何釋懷?

艾子晴不知道。

所以在回家的路上,艾子晴的心中一直是忐忑的。

------題外話------

塵埃落定,還是新的開始?下面是老羊先前說過的,一些小甜蜜,小刺激,與韓穆離共同經歷的一些故事,黑道峰會的風起雲涌等,到這裡也可以算是一個結尾了,不過距離老羊心中的結尾還有一段距離,喜歡的親就一直跟着走下去吧,陪子晴共同經歷這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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