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萍又死拽着丈夫叫道:“王富安,你不要像頭牛一樣,發生這種事,你還讓不讓女兒活了?嬌嬌不想讀書,就讓她嫁人算了!你把這個男人打死了,那嬌嬌以後怎麼辦?”
“陸震淳是不會娶你女兒的!”突然一聲喊話在小山谷裡淒厲地響起,“因爲他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太太!”
衆人循聲望去,看到一個又急又氣,狼狽不堪的女人,遊小妤詫異,她就是幾個小時前在片場出現的高貴淑雅的顧月盈嗎?然而眼前的這個女人,盤發散落,上氣不接下氣地喘着,一雙高跟鞋已不知去向,光着腳站在亂石嶙峋的鵝卵石上,可能她的車壞掉,半路拋錨了,她就這麼一路跑過來,那她的腳該有多痛啊?
陸震淳看着顧月盈,眉頭緊擰,他的眼中閃過類似心疼的光芒,然而轉瞬即逝,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不冷不熱地說道:“不是很忙嗎?怎麼又回來了?你是誰的太太,都幾點了卻一個晚上都不願留下!倒願意在這破山嶺上撒野!”
“所以你就找了別的女人!”顧月盈像是心中壓抑的鬱氣徹底爆發了,大喊大叫道,“陸震淳,你跟我一次又一次地保證,你跟你的女粉絲們沒有任何曖昧的關係,可是現在人家的父母找女兒都找到你的車子裡來了,你還怎麼解釋!”
“這不正合你的意思嗎?”陸震淳被王富安指着鼻子大罵都還是冷漠的樣子,此時卻是情緒失控地大聲說道,“你根本就不信任我,反正都是被你疑神疑鬼,我還不如真的做了!”
顧月盈已不再是那個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女人,脆弱地痛心罵道:“陸震淳,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你以前又是這個樣子嗎?”陸震淳憤怒地控訴,他一指王蓮嬌,說道,“你以前是她那個樣子!看到我獨自發呆的時候,會過來抱着我的手臂關心我是不是很難過,在我忙了一天之後會問我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吃蓮子糕,當我感到疲倦的時候,說會一直陪伴着我!可是現在你又是什麼樣子?知道我要拍吻戲,就跑來對我冷嘲熱諷,看到粉絲們對我熱情,就懷疑我會出軌!大冬天的開了四五個小時的車趕過來,一句暖心的話都沒有,就爲了潑我一盆冷水,你說你還想要我怎麼做?!”
顧月盈的淚水忍不住翻涌而出,痛哭着說道:“我又是爲什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爲了和你在一起,我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女變成一個經管專業的優等生,我付出了多少努力?爲了守住和你的這段婚姻,我答應我的爸爸接手他的事業,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我獨自支撐着,你知不知道我的神經每天繃得有多緊?
“你想有一個噓寒問暖的妻子,可我也想有一個噓寒問暖的丈夫,但是爲了你的前途,我連靠在你肩上的理由都沒有!你只知道指責我不信任你,可是你從來都不對我解釋,你的那些保證,讓我覺得都是敷衍!
“每次跟我吵架之後,你就故意開粉絲見面會和那些年輕的女孩子們親親熱熱,你的報復,讓我很難過你知道嗎?”
陸震淳沉默了,顧月盈悲傷地抽泣着,他卻也沒有過來安慰,許久,他聲音黯啞地說道:“既然我們已經成爲彼此的負累,我們分開吧。”
顧月盈默默地流着淚,喃喃地說道:“我用二十年的時間,付出了所能付出的一切,只換你一句分開吧……”
在明亮的月光下,映出了陸震淳眼底的淚光,他卻低下頭,壓抑着心裡的悲傷。
陸震淳拉開車子的車門,坐進車裡,王富安立即扯着車門不讓陸震淳關上,他罵道:“你算什麼男人,跟自己老婆吵架了,拿我女兒發泄!還想一走了之!”
陸震淳依然淡漠地說道:“你去報案吧,有那麼多證人在,我也賴不掉。”
王富安沒料到陸震淳會這麼說,他的手一僵,陸震淳把車門“砰”地關上,將車子開走了。
林執風朝赤楹使了個眼色,赤楹會意,她以遠峰山莊保安部經理的身份請劇務楊深還有王富安夫婦和他們的女兒王蓮嬌上車,要帶他們回去。
林執風對遊小妤說道:“對不起,你跟赤楹他們回去好嗎?我送一送顧總。”
“好。”遊小妤體諒地答應,她上了赤楹的車。
車子緩緩地行駛在坑坑窪窪的亂石上,遊小妤回頭,看到顧月盈仍呆呆地站着,林執風脫下外套,披在顧月盈的身上,在一旁陪着她。
赤楹將車子開到森林酒店,安排了車子送王家三人回家,因爲林執風回去了,赤楹便開車陪遊小妤一起回別墅。
兩個女孩子回到別墅後,赤楹去廚房煮了速凍餃子,她們坐在餐廳裡剛吃完,卻看到林執風出現在餐廳門口。
遊小妤訝異地問道:“你怎麼回來了?顧總呢?”
林執風像是沒什麼情緒,淡淡地答道:“她的司機已經把車子修好,接她回去了。”
“那你……還回去嗎?”遊小妤感受到林執風的低落。
“不回去了。”林執風應道。
“少主需要吃點東西嗎?”
林執風搖搖頭,赤楹覺察她的少主有心事,於是說道:“那我先回酒店了。”
林執風“嗯”一聲,赤楹告辭了。
遊小妤走到林執風的身邊,因爲剛纔他把外套披給顧月盈了,所以只穿着一件襯衣,在冬夜裡,遊小妤擔心林執風會冷,她牽過他的手,細心地詢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我們離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林執風一把抱住遊小妤。遊小妤第一次在林執風的懷裡感覺到寒涼,或許是他在夜裡吹了太久山風的緣故,她體貼地抱緊他,想給予他多一些溫暖。遊小妤的擁抱讓林執風的身體不由一顫,他的心裡涌動着他自己都道不明的異樣感覺,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低落,只是在遊小妤的耳邊輕輕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在你的身邊,這樣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