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歇息,奇異女子
卻說嶺南郡挨着青海郡,兩郡並稱魚米之鄉、水澤之國,但交界之處卻是山野。
這日傍晚,麗日晴空,秋老虎依然氣勢未怠,只見過道上有座茶鋪,背靠山丘,前面一片綠地,擺着十數張桌子。一些路人、行商、腳伕、武夫,或在茶鋪飲茶聊天,或在樹蔭下石凳上歇腳,或是吃些東西餵飽肚子。
“店家,來六碗茶,一些吃食!”明心向着正在忙碌的兩老人家說道。
“哎,好嘞,您請坐!”老漢招呼道。
明心此時亦如太元一樣,把道袍換下穿上月白長衫,面容清俊,有道士的清冷飄逸亦有管家公子的溫文爾雅,讓人賞心悅目。
明心來到不遠處對正坐在石頭上歇息的太元等人說道:“宮主,茶水已經準備好了,過去吃些吧!”
太元看看臘梅腿腳都有些腫脹,離開妙玄觀也有幾天了,可這幾天盡是荒郊野外,也沒看見城鎮,太元還好,就是怕臘梅和小小虎守易明月撐不住,到了現在也纔出青海郡。“姐姐我們去茶肆歇息一下吧?”太元向臘梅詢問道。
臘梅雖然很想一下子就奔向京城可看看自己的狀況實在不容樂觀,又想到小小虎無精打采的樣子,答應道:“就聽妹妹的!”
六人來到茶肆,也不分什麼長幼,隨意坐下。
“客官,您清!”老漢不一會兒就端來六碗茶,笑着招呼道。
太元飲着茶水,細細品味,這茶不過是常見的山茶,煮出來的茶水實際也沒啥好品味的,可她品味的並不是茶水,而是塵世的生活,她感覺到的不是茶水的甘甜,乃是衆生存在的“道”。
不知幾時,茶鋪外來了一位妙齡女子,此女十三四歲,騎着一匹神駿的黑馬。少女放任馬匹吃草,丰韻娉婷地走進茶鋪,美眸一掃,發現十數桌子皆坐着人,她不由皺了皺好看的秀眉,也不知什麼原因,她偏要擠到太元這已經做了六人的一桌。
也許在她的眼裡,明心透露着股飄逸脫俗的氣息,使人容易親近。少女坐定後,眼神雖有些傲慢但還是笑吟吟地問道:“這位公子,不介意我坐在你的對面吧?”
太元這六人中也只有明心穿得最好,明眼人一看就認爲明心是幾人的頭兒,所以這少女坐到桌上先和明心打招呼。
明心端着茶盞,看了一眼對面那國色天香、仙子似的少女,轉頭又看了看太元,似有詢問之意。
少女一見,不高興了,撅着嘴道:“你這人,本姑娘是問你呢,你看你家丫鬟幹嘛?”
明心現在非常尷尬,臉憋得通紅,很想解釋一下,可太元卻傳音給他,讓他算了,明心乾咳兩聲道:“你這小姑娘真是好笑,都坐下了,才問主人的意思?”說罷,閒雅地抿一口茶水,掩飾心中的不適。
這少女看他年紀也就十五六歲,這旁邊抱着孩子坐着的應該不是他妻子。
“你這少年乳臭未乾,年紀不大,語氣倒不小,老氣橫秋,竟叫我小姑娘?我看你還沒我大呢,快叫聲姐姐!”少女似乎覺得被佔了口頭便宜,氣惱地瞪大眼,“還有啊,小公子,這張桌子可不是你家的,本姑娘落座這是給你面子。”
“好,好,好,是我叫錯了,請你喝杯茶算是賠罪吧。”明心深居道觀從未見過如此不講理的女子,不由地討饒道。
太元在一旁,靜靜地看着,感覺頗爲好笑。
話音甫落,也不見動作,一道清茶陡然從桌上的茶壺小口激射出來,電光火石之間落在少女的茶杯中。這一手的力道掌控簡直是爐火純青、匪夷所思,不多不少剛好將杯子滿上,卻沒有半點水跡灑出。
此景落在少女的眼中,她頓時驚駭莫名,怔了怔,又露出崇拜的眼神恭敬地嬌聲說道道:“這位公子好渾厚、好精湛的內力,小女子甚是佩服,不知公子可否收小女子爲弟子,小女子必盡心盡力侍候公子!”
明心被她這嗲聲嗲氣的聲音驚得一口茶噴了出來,心想這女子還真是……
“在下年齡尚小,還無法收徒,還望姑娘見諒!”明心推脫道。
可坐在一旁的守易卻嘀咕道:“師父不是有我一個徒弟嗎?”摸摸腦袋,有些不明所以。
這一嘀咕,卻被正好坐在守易旁邊的少女聽的了個正着,少女一拍桌子,臉色一變,怒氣衝衝道:“好你個道貌岸然的小公子,本姑娘低聲下氣求你收徒,你還欺騙本姑娘”,少女一下子揪住明心的衣袖,“說,你到底收不收我爲徒?”
明心心裡很想發笑,這哪是求人收徒的樣子,何況這少女身份不明,要守也要查清才行啊!就她這樣子,要是別人早就不知死了多少遍了,也不知她到底懂不懂江湖規矩。
明心不着邊際地把少女的手拿開,說道:“姑娘,你這樣子,好生嚇人,在下不敢收你爲徒!”明心假裝哆了哆身體。
少女一聽,大哭,自己哪被人如此乾脆地沒被人拒絕過,今天看着少年俊俏又武功高強,正好想滿足自己習武行俠仗義闖蕩江湖的心情,試着求求,本想自己貌美如花,又許諾貼身照顧他,他定會答應,可可……。
明心一看,這少女怎麼如此陰晴不定,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也不知如何哄她,雙手停在半空中,“姑娘,你別哭了行嗎?”
“不行,除非你收我爲徒!”這少女還覺不夠又哭訴道:“都說天下武功出妙玄,我這都去妙玄觀求師了,就要你當我師父了,你還不肯,嗚嗚……我要回家告訴爹爹!”
明心一聽,心想我不就是妙玄觀的嗎?聽着姑娘的話好像一到妙玄觀就會收她似的,看來非富即貴!
可卻在此時,突然一人疾掠而來,嗖一聲落在六人人前方二十米米遠處,冷聲道:“閣下竟如此不知好歹,我家小姐要你收她爲徒你答應便是,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把我家小姐惹哭了!”
明心心道我說這少女一路上怎麼會活得好好的原來有專人保護,不過這說話的語氣和那小姐一樣霸道無理,甚是不好聽。
太元見到來人也是一驚,自己雖然神識可覆蓋周圍五十里範圍,可平日裡,誰會無緣無故外放神識,定睛一看,這漢子武功頗高已經是先天頂峰,只差一步便可至宗師境界。
這漢子四十光景,深目鷹鼻,很是凶神惡煞的樣子,說完便眼中寒光一閃,二話不說,身形撲來,右手成爪,帶着斷金裂石的威勢拍向太元的天靈蓋。
這漢子倒也好心機,雖然比明心武功高上一籌,可要抓他必要費上一些力氣,所以轉而攻向旁邊的太元,爲自家主子出氣。可是他這算盤註定要夭折。
太元神色冷淡,毫無驚慌,彷彿不知自己正面臨着莫大危險,其實,他若非怕太過驚世駭俗,神念一動便可將來者輕易抹殺,區區一招鷹爪功又算得了什麼!
累死我了,一天兩更真不是人做的事,腰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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