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自從北辰淵把她關進這間房子之後,她的透視能力就消失了,那天讓宮人扶她出去時,因爲看到密密麻麻的侍衛只顧着生氣,也沒在外面試試到底是自己沒了透視能力,還是這間屋子有什麼古怪。
“來人。”她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卻足夠外面的人能夠聽到。半天之後一個宮人進來,態度還算可以,問道,“你有什麼事?”
“扶我到外面去透透氣。”凌微楚露出渴望的神情。
“事倒是不少。”宮人雖然這麼說,還是把她扶到外面。
一出來就看到外面的侍衛和前幾天一樣多,看來北辰淵一直沒放鬆對她的警惕。有人拿了一張榻放到外面,凌微楚無力的捂住胸口坐了下去。
集中精神望向遠處,然後她心裡一鬆,她的透視能力還在。看來這間屋子在建造時,是用了什麼特殊的材質。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宮殿,好邪門。
既然出不去,就只好用透視的方式看看遠處,哪怕是多記下一條路也是好的,省得有機會逃走時,自己找不到出宮的道。
她的目光越過前方的宮殿,看到那邊有宮女在打掃院落,再往前又看到一名太監正急匆匆的走過。
雖然她有透視能力,卻不能透視整個皇宮,頂多也只是看到旁邊宮殿的外面,再遠的地方她也無能爲力。
當她看得有些累了時,剛要收回目光,正好看到遠處走過來一男一女,那男子一身白衣,風華卓絕,讓她眼中一熱。
這不是真的,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她差一點就要站起來,好在及時警醒,纔沒被人發現她已經好了。
她震驚的看着如玉的一對璧人,眼眶已經溼潤起來。然後忽然對着宮人道,“能帶我到外面看看嗎?”眼中流露出來的渴望那麼明顯。
“沒皇上的命令,你還是不要難爲我們了。”宮人眼露不屑,就你現在這身子骨,我就肯帶你去,你能走嗎?
不過考慮到萬一她真的做了皇上的妃子,一朝得勢,若是回頭找自己麻煩,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後面的話只敢在心裡想想。
凌微楚焦急的看着遠處,看着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徑直的向着這邊的宮殿走來。她的心期待起來,因爲過於期待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好像要衝破血管噴薄而出。
在她滿心歡喜,滿心等待時,旁邊的女子好像對他說了句什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被她扯着手臂拉開。
看着他離開,她的心忽然好疼。控制不住的用手捂住嘴,真的是你嗎?是真的嗎?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在這裡,那你爲什麼不進來救我?
悲傷將她淹沒,她不相信自己會看錯,他的樣子早就被她刻入骨骼,融入了血脈。就算隔着一座宮殿,她也不會看錯。
她巴巴的望着剛纔的方向,那兩人走了之後再也沒回來。傍晚起風了,宮人上前將她扶了回去。
當屋子裡只剩下她一人時,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趴在牀上低低的哭泣起來。總覺得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過,而她到底錯過了什麼。
她哭泣的聲音外面的人聽得很清楚,也只當她是被軟禁在宮裡太難過了。守在外面的兩名宮人,不禁私下議論她的不識好歹,皇上的妃子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女人打破腦袋搶着做呢!
房裡的這個,怕是腦袋進水了,纔會惹得皇上不高興。
晚飯被送進來時,凌微楚說她不餓,宮人瞅了她一眼,道,“你也不要死心眼了,在這深宮裡沒有皇上的命令,你這輩子都休想出去。做皇上的女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何必和自己過不去?”
凌微楚苦笑了一下沒說話,宮人討了個沒趣,放下飯碗出去了。
半夜時,凌微楚仍然睜着大大的哭紅的雙睛望着頭頂,她知道今晚她是不可能睡了,那人的影子一直在她眼前晃動。
如今她只希望見他一面,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看錯。
她必須要儘快逃出去,哪怕逃不出皇宮,只要在宮裡找到他看上一眼也好。想到這裡,她爬起來端起了那碗涼飯,一口一口的吃着。
門忽然開了,她也沒太在意,反正這裡已經被圍成了鐵桶,門開了自然有人去關。
“姑娘,我總覺得我見過你。”男子清爽的聲音讓凌微楚啪的一聲扔掉了手中的飯碗。
她怔怔的擡起頭,藉着外面的月光看到門外身穿白衣的男子。那眉那眼,是她永世不忘的模樣。她本以爲今生緣已盡……
只一眼,她的淚就來了。不爲再次看到他的欣喜,而是爲他語氣裡的陌生。他叫她姑娘……
淚大滴大滴的掉,溼了衣襟也溼了心,百里,你是故意的嗎?男子走進來,在牀前站住,如畫的眉眼單純的看着她,他感覺到面前的女子在傷心。
可明明不認識不是嗎?爲何他的心也會疼。
“我看到那麼多人守在外面,是不是他們不讓你出去?我帶你離開皇宮好不好?”男子來到牀前,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看到她哭,他就覺得自己好難過好難過。
凌微楚忽然從牀上撲向他,緊緊的將他抱住,“百里,你沒死,你回來了對不對?百里,真的是你嗎?”
“你別哭了,我帶你離開這裡。”男子說完,就將外面的宮人抱進來一個扔到牀上。然後抱起她飛出了皇宮,找了家客棧住進去。
凌微楚哭了一路,此時已經舒服多了。她還有問題要問他,可她不知道要怎麼開口,難道要問他爲什麼他沒死?還是問他跟他在一起的女子是誰?亦或是他當初……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她狠狠的掐滅,百里不是那樣的人。
“姑娘……”他開口。同時她也說道,“百里……”然後兩人同時住口,都等着對方先說。
“還是你先說吧!”男子謙讓她。
凌微楚心裡已經急得像着了火一般,她拉住他的手,“百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姑娘,你認錯人了。”他溫順謙和的看着她。前面聽她叫他百里,因爲她正哭得傷心,他也不好意思告訴她。
此時見她情緒平復下來,他趕緊糾正她。對上她訝異、不信、震驚、悲傷的眸子,他很想抱住她好好安慰,可他們明明不認識不是嗎?
凌微楚只覺得心臟像被重錘擊過,腦子裡一片空白,他說她認錯了人……淚幾乎又要洶涌而至,卻被她逼了回去。
她凌微楚不是被男人甩了就只會哭哭啼啼的女人,可是有些事她是一定要問個明白的。她不想被人蒙在谷裡,因爲她是當事人,她有知情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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