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異世絨毛球
魔界的天空,因爲火山灰的關係,常年灰濛濛的,而如今。這片天空終於添上了別的色彩,深沉的暗紅色佈滿天際,陽光透過層層紅雲,折射出一種殘酷到極致的美。靈子皓甩掉玄墨刃上的鮮血,眼前幾個天兵的仙魂化成一團白霧,迅速融進了漆黑的匕首中。
擡眼看了一下天空,暗紅色的天空總透着些絕望的味道,讓人不喜。天界與妖魔的爭戰已經持續了三個月之久,天帝因爲痛失幼子,下令要滅了魔界,本以爲魔界挨不過三日,豈料,竟生生扛了三個月,而且天界也不是一面倒的進攻,雖然妖魔死傷衆多,天兵天將也折損無數,這魔界的天空就是仙魔的血給染紅的。
“王,天狗跑了,”身邊的妖族將領甩了甩殺得發軟的手,朝遠處逃竄的幾個天兵啐了一口,剛毅的臉上帶着幾分嘲弄,“老子還沒打夠呢。”雖如此說着,卻也沒有再追,王說過他們是爲了保住魔界這個容身之地,爲了活下去,窮追猛打沒有任何好處。
靈子皓沒說什麼,示意妖族的人清理戰場,把玄墨刃收入鞘中,拍拍身下的踏塵,掉頭去找哥哥。大戰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幾個便打算通過湖中央的“門”到天機去避禍,那裡有上古的封印,大力太過強大如同天帝那種是無法進入的。但是天極就那麼點地方,況且普通的妖魔無法抵禦九轉崖前的罡風,不能帶着妖魔族人同去。本想着他們走了,天帝應當不會爲難這些普通百姓,但天帝似乎早就察覺到他們的打算,揚言定要踏平魔界。
以靈子皓的角度講,只要能護着哥哥周全,別的都無所謂,但他們那個受過傳統教育的大哥可不這麼想,定要保全魔族的百姓,與天界抗戰到底。鳳絃歌自然不會放下愛人不管,連帶着他們兄弟倆也不得不留在魔界。
如今打了這麼久,雙方各有死傷,靈子曦的意思是,只要他們扛上一段時間,若是天界損失太重,作爲帝王的天帝,就不得不另想辦法和解,到時候再見招拆招。這些帝王心術靈子皓可不懂,但他多少能理解天帝非要把事情鬧大的心理,大概是覺得看着他們這些螻蟻掙扎求存很有趣吧。
甩甩腦袋,把紛亂的思緒甩開,這些事情還是讓哥哥去想吧,他實在不適合思考這些。靈子皓拉了拉繮繩,示意因爲即將見到踏雲而興奮不已的黑馬跑得穩些,豈料踏塵驟然立起身子,長長的嘶鳴起來。
“怎麼了?”靈子皓皺眉,突然,一道金光從厚厚的紅雲中激射而出,剎那間分裂成千萬條,縱橫交錯,竟在瞬息間結成一道巨大的網,呈泰山壓頂之勢驟然襲來。伸手一劃,迅速喚出月神弓,講靈力灌注其上抵擋金光的襲擊。
“轟!”兩股力量相撞,壓得馬蹄四周幾丈之內瞬間荒蕪一片。那金光一面如同實質一般狠狠壓制靈子皓,一面又宛若牢籠,飛快地合攏,頭頂的金籠與水晶弓摩擦出層層火花。
“王!”周圍的將士看到這一幕,慌忙想要上前營救。
“退下!”靈子皓大聲喝道,運起法訣,拔地而起無數冰柱,講那些光柱一一凍結,衆人緩得一口氣,豈料那金屬般的光柱這次又恢復了光的本性,緩緩地從冰柱裡透出來,以磨人的速度緩緩收攏,光芒所到之處,踏塵和靈子皓的身上便開始滲出鮮血。
“嗚……”踏塵身子長,率先被光柱傷到,迅速變成高大的人身,手執烏金鞭,與主人背靠着背共同抵禦光柱。
這金色牢籠上帶着天帝獨有的浩然之力,力量剛剛剛恢復不久的靈子皓漸漸感到吃力,海水順着臉頰劃過線條優美的下巴,沒入衣領之中。必須趕快想個辦法,否則他和踏塵都會變成切肉片了。
凝起更多的寒冰之力,打算用寒冰造成的瞬間阻滯抽手,用月神之箭破開一個小口子,他與踏塵化成原型幼崽的樣子迅速突圍。
“皓皓別動!”靈子曦的聲音突然傳來,緊接着,一個小小的土黃色氣泡擠進牢籠之中,倏然脹大,將他們兩個牢牢包住,眨眼間他們已經出現在靈子曦身邊的另一個結界中,而那金色牢籠也在結界消失的瞬間合攏,方圓幾丈內的東西化爲烏有。
“皓皓,你沒事吧?”靈子曦收了結界,把弟弟抱到懷裡仔細看了看。
靈子皓搖了搖頭,任由哥哥的爪子在自己身上毛手毛腳的吃豆腐:“你這瞬移結界竟然練成了。”
“那是,這種時候就得靠哥哥保護你。”靈子曦頗爲得意地說,這幾個月的苦戰倒讓他的結界能力增長飛快,自從靈子皓給他提供了新的思路之後,他一直在努力改進,如今,他所設的結界雖然大小有限制,但是隻要在他的結界內,就是他的領域,殺生予奪,毀物造物,基本都能實現,靈子皓開玩笑說他就快成造物主了。
踏塵看到靈子曦身後優雅踱步而來的踏雲,興奮地撲了過去,結果還是人類形象的小身板,自然被雪白的馬蹄一蹄踹飛。踏雲鄙夷地瞥了一眼渾身光溜溜,只在腰間裹了一塊墊馬鞍布的踏塵,轉過身去拿屁股衝着他。
踏塵悻悻地變回黑馬的樣子,一定是人身不夠健壯踏雲不喜,以後要多變成人身鍛鍊鍛鍊才行,某黑馬的內心暗下決定。
“剛纔那是什麼東西?”靈子皓重新騎上大黑馬。
“我剛纔也遇到了,在那光柱上感應到了天帝的力量波動,”靈子曦也翻身上馬,微微蹙眉,“我們快去大哥他們那邊。”
靈子皓頷首,策馬奔向天空,尋找師父他們的位置。
突然,一道強烈的火光從魔界某處直衝雲霄,同時伴隨着一聲淒厲的鳳鳴聲。
“糟了!”靈子曦低叫一聲,與弟弟對視一眼,立時策馬狂奔。
業火如同盛開的紅蓮,漫天遍野鋪展開去,巨大的火鳳凰周身燃燒着刺目的火焰,朝着金光瀲灩處撲去。那金光之處有一人擡掌相抵,赫然便是金冠華服的天帝!
靈子曦覺得事態不妙,放眼望去,數十里之內皆被燒成廢墟,只在遠處的山頭上感應到些許靈力波動,慌忙拽了拽弟弟:“皓皓,那邊。”
光禿禿的山頭上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紅色的光圈護着一個人在裡面。
“大哥!”靈子曦看着那個被長劍穿胸倒在血泊中的男人,驚呼出聲,三兩步跑過去,就要把榮軒扶起來。
“別動他。”靈子皓一把拽住哥哥,在榮軒身邊蹲下,仔細檢查他的傷勢。
一柄金色的長劍穿過他的右胸,似乎是劍身過於沉重,竟有漸漸向下沉的趨勢,將他釘在了原地。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不斷向外涌動,靈子曦掐了個小結界,把傷口仔細的包裹起來,傷口果真不再出血。
靈子皓捏住榮軒的手腕,將一絲月華之力注入他的經脈之中。月光對於生靈來說都有一定的修復功能,不一會兒,隨着一聲微弱的呻吟聲,魔王睜開了他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絃歌……”
靈子皓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與天帝激戰的火鳳凰,淒厲的嘶鳴聲不斷地傳來,周身的業火也越燒越旺,帶着一股絕望的慘烈之氣。
“大哥,你感覺怎麼樣?”靈子曦有些擔憂的問,這把劍看着怪異,他也不敢輕易□。
“沒事的,幸好天帝是個左撇子,傷的是右胸,死不了的。”榮軒吸收了靈子皓的月華之力,說話也有了力氣,加之那個結界可以止血止痛,他這會兒覺得就是個小傷。
靈子皓皺了皺眉,金色的光劍上有着繁複的黑色花紋,與玄墨刃上的有幾分相像。
“弒神劍,”靈子曦見靈子皓盯着劍看,便說出了劍名,“是天帝的佩劍,常年不離身的,怎麼了?”
聞言,靈子皓的眉頭皺得更深:“這把劍原不叫弒神,而叫噬魂。”上古之時,有一個善造兵器的大神,他造出了一對兵器,一長一短,一明一暗,一曰噬魂,一曰玄墨,可吞萬物魂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