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許可可的意思是要請王瑞麟大吃一頓略表謝意,可注意到許可可眉眼間泛起的秋波,心裡頭沒由來一陣煩躁的陳素素就站到了二人的中間,拿出高三七班班主任老師的氣場,朝王瑞麟極其嚴肅的說道:“已經快七點半了,你再不回家的話,你爸媽又要着急了!”
其實王瑞麟完全可以給家裡打個電話徹底堵上陳素素的嘴巴,但他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聳聳肩膀後竟是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明天我要請假,幫我安排一下。”
“請假?你要請假做什麼?”陳素素或許是想重新奪回對王瑞麟的控制權,她努力裝出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朝已經走向衛生院停車場的王瑞麟問道。
只可惜,陳素素這點小把戲哪裡會被王瑞麟放在眼裡?沒有回答也沒有轉身,人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麗江街道衛生院大門口的拐角處。
偏偏陳素素對此還沒辦法發火,只能咬咬嘴脣輕輕地一跺腳,回頭衝一臉古怪的許可可說道:“臭丫頭,你今天可把我嚇壞了,打算怎麼補償我啊?”
“請你吃頓好吃的咯。”許可可這才收回了目光,隨口回答一句之後,她才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朝陳素素問道:“對了素素,你這學生應該有女朋友了吧?”
“爲什麼這麼問?”腦海之中下意識閃過了一張清純的面孔,陳素素本能的反問一句。
“這小子別看年紀不大,動起手來簡直行雲流水似地!”許可可面露古怪的笑容,若有所指的說道:“全套動作熟悉地不得了,一看就知道是個花中老手!”
“可是他以前沒交過女朋友啊!”陳素素的腦子有些發懵,許可可的這番話倒是讓她反應過來了,好像自從昨天晚上開始,王瑞麟就完全變了個人似地?
見陳素素一臉呆滯的模樣,許可可卻是忽然間伸手挽住了陳素素的胳膊,笑道:“好啦好啦,別想太多了,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去哪?”
“你就別管那麼多了,我又不會害你,真是的……哎哎哎,Taxi!”
十四分鐘後,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麗江街道麗春江江邊的一家大排檔前,從車上下來的陳素素有些驚訝,“咦,這裡怎麼有家大排檔啊,我以前怎麼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咯。”隨後下車的許可可站在江堤上面朝麗春江伸了伸懶腰,頭也不回的說道:“這家排擋我三天前纔開的,現在還沒客人知道這裡呢。”
“什麼?這家排擋是你開的?!”陳素素一臉愕然地望向了許可可,“喂,臭丫頭,你要真的是錢多沒地方去了,你可以借給我炒股啊!把排擋開得這麼偏,有沒有客人還是另說,萬一要是遇到了圖謀不軌的男人,你……”
“你忘了我以前是學校武術社的社長了?”許可可掛着一臉愜意的笑容轉過身,揮舞着粉拳在空氣中打了兩拳,道:“一般的男人還不夠我一腳踢得呢!”
“……反正我不贊成你在這裡開排擋。”陳素素沉默了片刻後,依然堅持自己的意見。
而許可可卻明顯沒把陳素素的話放在心上,她輕擡右手撩撥了一下額前的劉海,笑着說道:“好啦好啦,你就別管那麼多了……來,我帶你嘗一下我這裡的招牌菜!”
“招牌菜?”陳素素看了看門可羅雀,只有幾個服務員和廚師在棚子下面坐着聊天的大排檔,額頭上出現了幾條明顯的黑線,回頭問道:“你這裡的招牌菜是什麼?”
“嘿嘿,我這裡的招牌菜叫做紅燒野生大王八,原料是麗春江裡的野生大王八呢。”許可可朝着陳素素眨眨眼,略顯自得地說道:“你聽聽,這名字多霸氣!我起的!”
“……”陳素素徹底舉旗投降了,任由許可可拉着自己進了排擋,再眼睜睜看着許可可一口氣點了二十幾個菜,光是兩斤多將近三斤的大王八就點了足足三隻!
這一下,不僅過來做客的陳素素傻眼了,連那身材矮胖的廚師都愣住了,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老闆娘,您這是有幾個客人啊?”
“就我們兩個啊。”許可可理所當然的應道:“反正這裡也沒人過來吃飯,這些菜今天不炒掉,明天早上就不新鮮了,留着也是留着,全部炒了,老闆娘我看着高興!”
“……”
一道道不算精緻卻分量十足的菜餚被流水般端了上來,特地坐在最偏位置上的陳素素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些什麼了。
偏偏在上菜的過程當中,許可可還大手一揮,朝一個三十多歲的女服務員說道:“王姐,麻煩拿兩瓶飛天茅臺過來,另外再加一套餐具。”
“好的,我這就去拿。”
“什麼?你這裡還有飛天茅臺?!”許可可說得輕巧,陳素素卻已經張大了嘴巴。
“這有什麼奇怪的?”許可可理所當然得說道:“我許可可開得排擋,可不賣啤酒!你不知道吧?我這裡的酒,最便宜的都得八百七,飲料也是國外進口的純天然無污染有機果汁,一罐三百三毫升的橙汁,光進價都得八十六了!”
“……”陳素素聽得一陣頭昏目眩。
正巧這時候,那服務員也端來了三瓶三十年的飛天茅臺,另外還在桌上加了一套餐具。
看着被擺在許可可正對面的那套餐具,陳素素遲疑着問道:“怎麼,還有客人要來嗎?”
“沒有了,就我們兩個。”許可可微微一笑,卻不做解釋,起身打開了一瓶茅臺,咕咚咕咚地就把對面的酒杯倒滿了。
伸手端起了那盞酒杯,許可可面朝麗春江,緩緩將價值昂貴的茅臺酒灑在了面前的水泥地上,臉上流露出的,是一種淡淡的傷感和莫明的笑意。
陳素素看得一陣迷糊,“可可,你這是……”
“病秧子,老孃找到那個男人了……這杯酒你喝了,從今以後,老孃跟你聶家再無半分瓜葛。”柔柔的聲音,卻努力裝出一種非常果決的語氣,許可可的眼角溢出了晶瑩的淚珠,輕咬着嘴脣,她忽然朝陳素素說道:“其實我不是因爲逃婚纔來的江嶸縣,我已經結過婚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