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忙音,朱局長不由愣住了。這個豐華公司似乎根本就意不在辦理工商執照。而是有意找茬兒來了啊!
如果說一開始是鄒文舉做得過份,擔誤了他們辦證的時間。那麼現在他都親自出馬認錯,還說盡好話,對方卻是連一點面子也不給。這就太反常了吧!
朱局長也是做了幾十年的老工商了,不管是計劃經濟年代,還是市場以濟年代,他就沒有遇到過這麼窩火的事情。
要知道,不管你的後臺多硬。只要你在桂寧這一畝三分地開了公司,那就是受桂寧工商局管理的。以後與工商打交道的地方多着呢!工商局要給你來個秋後算賬,要想找你的麻煩,那是一找一個準。
所以,從來只有商人家求他,哪有他求商人的時候啊!
然而,眼前這個豐華公司的行爲態度,這哪是解決事情的態度?他們可不就是往死了,在得罪他們工商局嗎?他們這樣做對他們自己能有什麼好外呢?
朱局長意識到事情似乎遠比他想像的要複雜得多。他覺得有必要向市長彙報此事。提醒市長可千萬不能着了某些人的道。別明明沒事,卻搞得自亂陣腳。
於是,當朱局長趕到稅務局,再見張市長時,便一改剛纔的奴顏媚骨,神態嚴肅的問道:
“市長,那個豐華公司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你想說什麼?”張市長冷冷望着他道。
朱局長被張市長瞪得頭皮發麻,不過卻不得不硬着頭皮,強做鎮定的道:
“我,我覺得他們似乎並沒有解決問題的態度。又或者他們根本就不是真的要開公司?只是……”
“只是來試探你們工商局的工作態度和工作效率對嗎?”張市長冷冷打斷他的話,恨鐵不成鋼的道:
“你現在知道了,可惜已經晚了。”
“晚了?”朱局長愕然瞠目的望着張市長道。
張市長咬牙切齒的瞪着他道:
“就是你只有兩條路可走了。要麼寫一個辭職報告,明天早上交到我案頭上來。要麼明天上午去市紀委談話。”
啊!朱局長頓時張大嘴,震驚得不可思意的望着張市長。辭職?是他聽錯了?還是市長說錯了?就算他是市長,也不能說殺就殺吧!他好歹也是一個正處級幹部。爲黨的事業工作了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看到朱局長不敢置信,還有怨氣的樣子,張市長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個解釋:
“一羣笨蛋,你們在接那份資料時,就沒注意到豐華公司的總部在哪兒嗎?”
丟下最後一句話,張市長怒氣衝衝的走了。指望不上工商局這羣混蛋,他必須得親自去把問題解決了。否則,就真應了龍省長那句話,他這個市長也得讓賢了。
豐華公司總部在哪兒?朱局長像是找到了一絲線索,他立刻打電話給鄒文舉。因爲那份資料在那個王八蛋那裡壓得最久。
“鄒文舉,我問你那個豐華公司的總部在哪裡?還有,那個姓張的老闆是哪兒的人?”
“好像是雲海的吧?”鄒文舉不太確定的回道。過了一下,他又道:
“沒錯,豐華公司的總部是在雲海的雲都,而那個姓張的卻是北源省中州市的人。”
轟!雲海兩字就如同是晴天霹靂一樣,頓時將朱局長轟了個頭暈目眩,肝腸寸斷,他只覺心口一疼,雙腿一軟,當場就癱了。
雲海,那是什麼地方?那是省委書記之前工作的地方。還有那個豐華公司申報的日子,不正好是方書記到了桂寧之後嗎?
一羣笨蛋!張市長果然沒罵錯,他們可不就是一羣笨蛋嗎?這麼明顯的關聯,他們竟然就沒想到。
再聯繫到他之前的猜測和張市長的話。就是傻瓜也能猜出來那個豐華公司的由來了吧!這顯然是省委書記爲了打開局面,故意在試他們工商局的水。雖然這種做法實在是有些讓人防不勝防。
可是,他們卻不知死活的一頭撞到槍口上去了。這下,朱局長一點也不懷疑張市長給他的選擇了。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處級幹部,好死不死的撞到省委書記的槍口上了。這要是還能全身而退,那纔是天下奇聞呢!
頓時,朱局長像被人抽了魂,奪了魄,整個人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連怎麼走出稅務局,又回到工商局的他都不知道。
不過,當他推開自己辦公室,看見那個給他帶來麻煩的罪魁禍首時,卻是忍不住將心裡所有的積怨一次過發泄出來了。
“啪啪!”他二話不說,衝過去就是兩個大嘴巴子。
“啊!”毫無防備的鄒文舉被那結實的巴掌抽得尖叫一聲,左右各晃了半圈才停下。雙目圓睜,絕望的盯着打人的局長。
之所以絕望,當然不是因爲捱了局長的打。事實上有着背景的鄒文舉一向沒把這個局長太放在眼裡。不過,他能得到市委副書記的厚愛,那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輩。大才或者談不上,小聰明卻是有的。
就在剛纔,再與朱局長通話結束之後。他也意識到問題的詭異了。於是,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聯繫起來想了一想。接着,他就隱隱約約,猜測出一點端倪。只不過,他不敢往深了去想。他還抱着一絲僥倖,希望那只是他自己想多,猜錯了。
可是,朱局長的反應卻間接的做實了他的猜測。省委書記啊!別說他一個小科長,就算是他的那個靠山,未來的老丈人,那也是需要仰望的啊!
所以,他害怕了,驚慌了,絕望了。雖然被抽了兩個耳光,雖然兩半臉上各有一個又紅又腫的巴掌印,但是,他卻是一點也不覺得痛。他覺得自己的身心都麻木了。
然而,打人之後的朱局長非但沒能消氣。反而是越加的氣憤了。他忍不住指着那個呆若木雞的罪魁禍首,像個潑婦似的破口大罵道:
“姓鄒的,你個小王八犢子。你別以爲有個老丈人是市委副書記,就可以爲所欲爲。你個龜兒子,害得老子丟了飯碗。你也別想好過。在老子滾蛋之前,就是拼了命也得讓你個小雜種墊底陪葬……”
張市長沒有直接去找童大小姐,他很清楚這件事的根子還在方書記那裡。所以,他從稅務局出來,就直接前往省委了。
不過省委書記可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除了書記召見外,下面的人要見那得預約。不過,張市長害怕夜長夢多,所以不打算走正常通道。
他與市委辦公室主任,省委副秘長冷楓是黨校同學,兩人雖然不是一條政線上的人。不過冷楓曾經欠過他一個情,這種時候,他就不得不用上這個人情了。
“老同學,我有急事要見方書記,你能不能給安排一下?十分鐘就夠了。”
張均平知道,冷楓不但是省委副秘書長,現在還兼着方書記的秘書。方書記的行程,都是經他親手安排的。只要他願意幫忙。給自己騰個十來分鐘時間根本就不是問題。
不過,電話那頭的冷楓聞言後,卻是沉默了。方書記的行程是他安排沒錯,可是具體掌握的卻不是他,而是方書記的親信葉子龍。他現在要是顫自打亂方書記的行程就有詢私之嫌。而張均平昨天才向方書記高調承認了自己是省長一系。今天,冷楓就爲他詢私,這算怎麼回事啊?
思想不堅,立場搖擺不定,這可是身爲秘書的大忌。況且冷楓現在還不敢自稱是方書記的心腹。只不過,想到自己確實欠着張均平一個人情,而聽張均平話裡的語氣似乎真的很要緊。思量再三,冷楓最終還是給了他一個面子。
“你先等一下,我去問一下方書記。”
冷楓掛了電話,就匆匆往書記辦公室跑。看書記室的門關着,只有葉子龍在秘書室。他直接小聲道:
“子龍,書記現在沒空嗎?”
“秘書長正在裡面跟書記談事。冷主任有急事嗎?”冷楓平時對葉子龍不錯,事無俱細,手把手教他。算得上他的半個師父了。所以,葉子龍隨口問了一句。
冷楓望着葉子龍從側面說道:
“子龍,昨晚張均平是不是去了書記家?”
冷楓很清楚方書記對葉子龍是當成子侄晚輩在看。而自己這個副秘書長,省委大管家也只是方書記在無人可用的情況下才獲得的機會。說白了,方書記對葉子龍纔是決對的信任。而對他,則還在考察之中。
同樣的,葉子龍成天跟在方書記身邊,對方書記的瞭解也遠不是他可以比得上的。所以,他想通過葉子龍瞭解一下張均平給方書記的印像。
別看葉子龍棄軍從政的時間很短,不過架不住他的起點高啊!人家一來就跟着省委書記,身邊出現的全是成精的政客不說。還有童大小姐那個天才顧問。他就算想單純,想裝傻也裝不了。
冷楓雖然只問了這麼一句看似沒頭沒腦的八卦問題,葉子龍卻聽明白了他的話中之意。葉子龍微微挑眉,望着他道:
“張市長剛剛找您了吧!”
“你怎麼知道?他也打電話給你了?”冷楓驚訝的道,接着他心裡對張均平就有意見了。哪有人這麼辦事的啊!你都找了方書記身邊的人,卻又倒過來找他。這不是成心害人嗎?
葉子龍知道冷楓誤會了,輕輕搖頭道:
“不,張市長沒給我打電話。不過,小欣剛剛給我打了電話。”
“小欣?難道她知道張均平爲什麼要見書記?”
“這個她倒是沒說。”不過葉子龍卻可以猜到是什麼事。只不過,有些話還是不能對冷楓說罷了。葉子龍笑道:
“她只是要給我把握住一個販賣人情的好機會。說一會兒肯定有不少桂寧市委的人來求見方書記。讓我抓住機會把人情給賣出去。我聽您提到張市長,所以便猜測是不是真如小欣所言。看來是真的了?”
“呃!大小姐真的這麼說?”冷楓本能的問道。冷楓是認識童大小姐的,而且他很清楚自己能入方書記的法眼,能有今日的地位,多半也是要拜那位大小姐所賜。但是,那些也只是令他覺得童大小姐很聰明,方書記非常寵愛女兒罷了。
然而,在聽了葉子龍的話後,冷楓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這位大小姐的本事。這位大小姐本身不在體制內,而且又是纔剛剛到桂西。要說相熟,那也就是跟他們離江的那幾個人相熟一些。可是,她怎麼可以知道桂寧市委還沒發生的事呢?
而且,她還打電話先提醒葉子龍。其實也相當於是提醒方書記了。莫非,她有未卜先知的本領?當然,這只是一種無法理解的說法。然而,他可以確定的是,這位大小姐確實是深不可測!
“冷主任,您既是我領導,又是我師父。”葉子龍聽了冷楓的質疑,神情變得認真的道:
“我再渾也不敢跟您開這樣的玩笑啊!”
冷楓其實知道葉子龍說的是真話,他只是太過驚訝,出於本能的反問了一句罷了。見葉子龍認真,他反而不好意思了。忙將話題一彎,又回到主題上來了。
“我當然相信你,也就是說方書記會見張均平?”
葉子龍答非所問的道:
“我只知道,小欣的預言從來沒出過差錯。”
冷楓聞言,心湖再起波瀾,不過這次他卻沒有再懷疑。而是,將這一信息深深的記在了心裡。葉子龍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自己。拿就表示真如他所說,既拿他當領導,又拿他當師父了。冷楓也不矯情,直接道:
“那張市長這個人情,我就拿走了。”
頓了一下,他還是忍不住解釋了一句:
“我和張均平是黨校同學,在學校時我欠他一個人情。一直沒機會還。”
冷楓這樣說就已經把自己和葉子龍放在了平輩的位置上。要知道,他們倆的級別一個副科,一個正處,相差着可不是一星半點。冷楓根本就犯不着向葉子龍解釋。
葉子龍也不是矜持之人,他直接道:
“冷主任您這麼說不是拿我當外人嗎?”
冷楓含笑在葉子龍肩膀上拍了兩下,便轉身出去了。
一刻鐘後,冷楓領着張均平來了。
葉子龍站起來與冷楓打了個招呼,又客氣的對張均平道:
“張市長請在這邊先等一下吧!”
“謝謝葉秘!”
張均平雖然是市長,可是在葉子龍這個政壇新丁面前,卻是一點也不敢託大。相反,他還得表現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這也是體制內的常態。就像古時候的太監,其實他們什麼也不是。沒官沒職,沒名沒份,可是因爲他們離天子近,只要他們受到皇帝的信任。那麼,他們就可以見官大一級。
同樣的,秘書也是跟領導身邊最親近的人,就算不指望他幫你在領導面前說好話。那也不能讓他們在適當的時候給你捅刀子啊!所以,誰敢得罪他們啊?
張均平心懷忐忑的在秘書室裡坐了大約五分鐘,就見安明亮從方書記辦公室裡出來了。他趕緊站起來問好:
“秘書長!”
“張市長來了。”安明亮衝他點了點頭道:
“方書記請你進去。”
“是,謝謝秘書長!”張均平道了聲謝,忙起身進去。
安明亮是知道張均平的來意的,他剛纔與方書記談的也正是關於桂寧班子的問題。對於張均平的能力,安明亮表示並不看好。
當然,他只是說明了自己的太度。方書記會考慮到龍省長那邊的感覺,他也是能理解的。玩政治其實就像是走綱絲繩一樣。時刻都需要保持住身體各個部位的平衡。一但失去了平衡,那麼就可能會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安明亮剛回到自己辦公室,就接到了一個說請的電話。如童大小姐預料的一樣,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鄒文舉的老丈人,桂寧市副書記熊必烈。
“秘書長好!我是熊必烈,有點工作向您彙報,不知秘書長可有時間?”
鄒文舉那傢伙從驚嚇中回過神後,便老老實實的將事情向老丈人彙報了。自然,他又少不了要討一通臭罵。不過,罵歸罵,打歸打。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得解決。
既然工商局的局長出面都沒用,那就得熊必烈這個副書記出面了。不管怎麼說,鄒文舉也是他的準女婿,如果他連自己人都保不住。以後,還有誰聽他這個書記的話啊?
最主要一點,在出了吳京事件之後。做爲市委第二書記,要說他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決對是自欺欺人。只不過,一時之間他還沒能找到一個切入點罷了。
現在,方書記可是已經將一個機會擺在他的面前了。精明的他又豈能不知把握呢?所以,他當即找到了安秘書長。想請他幫忙向方書記遞話。
秘書長是幹什麼的?秘書長就是專門爲一把手服務的。他本能的就會用方書記的視覺去看待人和事。也算是爲方書記把關。
安明亮對熊必烈還是很瞭解的。此人城府及深。在吳京時代,他表現得相當的低調。在桂寧市的許多大事情上,他很少正面表態。十次常委會,有六七次他都會選擇棄權。相較於市長張均平的一味附和而言,熊必烈其實要算是比較有個性,有風骨的人了。
以安明亮對方書記的瞭解。方書記看上去雖然很好說話。可是骨子裡卻是非常強硬的人。這樣的人最不喜歡的就是人云亦云,沒有主張的人。
而對於有個性,有風骨的人則是相當看重的。比如龔自龍,鐵羣,冷楓這幾個被方書記重用的人。雖然,他們都有些運氣的成份在裡面。不過,不得不說他們的個性本身就很鮮明。所以,才能得到方書記的重用。
所以,當他聽到熊必烈的示好電話後,非但沒有拒絕,連矜持都省了。很乾脆的問道:
“你在哪兒?”
“我就在省委大樓前。不知領導什麼時候有時間?”熊必烈有些激動的道。
“你現在上來吧!”安明亮說完就掛了電話。現在正是方書記的用人之際,
熊必烈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順利,一時之間他有些按耐住激動的情緒。拿着手機的手,不由自主的揮動起來。
話說,張市長與方書記的談話已經正式開始。
張市長原本是來向方書記認錯的。可是,他沒想到的是,方書記根本就不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一上來就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張市長,有個情況我要告訴你。不管吳京有沒有問題,他都不可能再回到桂寧市委書記這個位置上來了。現在,桂寧的情況有多複雜,我想做爲市長,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是啊!從昨天早上開始,整個市委就變得人心慌慌,人人自危起來。”張均平正襟危坐的點頭應道。
“嗯,”方書記不置可否的望着他道:
“我想知道,對此,你有什麼想法?”
他有什麼想法?這還用說嗎?他當然想佔據吳京的空缺,接任市委書記一職。只不過,以目前的情形來看,別說是市委書記,他這個市長都快坐不穩了。回想昨天方書記和龍省長說的那些話,顯然兩位領導能夠達成共識,那就是要穩定局面。於是,張市長道:
“書記,我覺得目前我們最應該做的就是儘快穩定市委班子。”
這話就是官場上的套話,空話,沒有一點實質性的含量,基本上等於沒說。方書記微微眯目,繼續問道:
“那照你說要怎麼做才能儘快穩定住市委班子呢?”
張均平變得有些緊張,他已經意識到這次談話並不單純。很可能是方書記對自己的一次考覈。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謹慎的回道:
“我覺得要想盡快穩定班子,最好是以安撫爲主……”
一聽他這調調,方書記的眉頭就皺起來了,擡手打斷他的話道:
“以安撫爲主?你的意思是要抓大放小?你不覺得這是用長期的隱患,來換取暫時的平穩嗎?你就沒想過,當那些有問題的幹部因爲這一次的僥倖逃脫後。他們會不會因此而變得更加大膽,更加肆無忌憚?”
張均平心裡咯噔一跳,緊接着差點就窒息了。他知道,自己完全猜錯了領導的意思。他說的想法與方書記的想法可以說完全是背道而馳了。
在官場上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則,凡是不能與領導保持一致的人,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悽慘。正府單位不泛因爲這種事而坐冷板凳的人。
“書記說的對,是我考慮不周。”於是,張均平忙改變態度道:
“看來咱們一定得一查到底,將吳京的黨羽連根拔起。”
方書記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縫了。安秘書長不愧是服務了兩界省委書記的老秘書長,他猜得沒錯。方書記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雲亦云的牆頭草。
一個連自己的思想都不能堅持的人,你指望他能帶領好一支隊伍嗎?不,這種人只適合做秘書,決對不能執掌一方。否則,那不光是他的上級領導的麻煩,更是那方百姓的災難。
所以,方書記的心裡,已經有了定論。這個人,永遠不能放在一把手的位置上!
方書記結束了正式的談話,轉移話題道:
“張市長,工商局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張均平聞言一愕,他顯然有些跟不上方書記那跳躍式的思維。只見他一伸脖子,“咕嚕”嚥下一口唾沫,這纔回道:
“工商局的事情,是我沒有管理好。我請求組織給我處分。我已經責令他們整改,並且要求嚴厲處理當事人。局長停職處份,那個科長就開除公職。”
張均平還是沒有吸取教訓。又用他的主觀臆斷去猜渡方書記的心思了。在張均平看來,砍掉兩個人頭。即是給童大小姐出了惡氣,也是給了方書記面子。
然而,在方書記看來。此人不但沒有主見,還是個沒有擔當的人。出了問題,不想着怎麼解決?不想着把事情辦好。卻是想着先找人背禍。
這樣的人不光是能力有問題,連人品都有問題。可以說,就這一問一答的幾個問題。張均平在方書記心目中的形像簡直是一落千丈。
如果說剛纔還只是覺得他不適合擔任常政一把手,那麼現在方書記的心裡就已經給這位張市長判了死刑。
而張均平卻還全然不知,看方書記沒有說話。他還以爲方書記接受了他的處理方案。爲了表達自己的決心,他又畫蛇添足的追加道:
“那個違規操作的當事人姓鄒,是我市最年青的正科級幹部。也是熊必烈同志的準女婿。而工商局那個朱爲民則是跟着吳京從寧海過來的。”
方書記冷冷的望着張均平,語帶嘲諷的道:
“你的意思是工商局出現的這些問題,實際上跟你這個市長一點關係都沒有對嗎?”
沒錯,他確實是這個意思。不過,方書記的話卻讓張均平再次高度緊張起來。忙搖頭擺手的道:
“不是,我只是……”
“你只是想告訴我,工商局雖然是市政府的直屬單位,可是你這個市長卻插不進手是嗎?”方書記臉色一沉,以前所未有的嚴厲語氣道: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來告訴我,你這個市長平常都在幹些什麼?”
“我……”張市長頓時無言以對。
方書記厭惡的擺了擺手道:
“你先回去吧!”
張市長心灰意冷的出了方書記的辦公室。直到現在,他也不明白自己哪裡出錯了?爲什麼惹得方書記那麼不待見自己?難道是因爲對工商局的處理還不夠嚴?
不知道,他若得知童大小姐給工商局挖坑,從來就不是報着要殺幾個人頭,爲方書記立威的打算。而是純粹的爲了給方書記摸底。事情會變成這樣,完全是他們自己處理事情有誤,結果把自己帶入絕境的。不知這位市長會不會想要找塊豆腐撞死?
曾經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你卻沒有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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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果兒一聲求救,狂女重新殺回前十了。嘻嘻,事實證明,咱們的狂女也是有超級粉絲的,咱們的小欣也是受人喜愛的。果兒欣慰啊!開心啊!歡喜啊!哈哈……(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