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仔推算到你們童氏一族的命運,並沒有因爲你的特殊到來而改變。因爲你是女子,所以你會跟你母親一樣。一旦爲童氏誕下傳承之人,你這個母體就會湮滅。”
真相出來了!
爲什麼老爺子會突然動怒打林峰,爲什麼會有那個緊急避孕藥,爲什麼外婆和奶奶們會流淚,爲什麼小星仔會生氣……一切的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只不過,童大小姐聽了之後,卻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麼痛哭難過。反而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小欣姐,你沒事吧?”
小火龍擔憂的望着小欣問。
她能有什麼事?她現在連怎麼接受播種這一關都還沒過呢!哪有心情去操心收穫之後的問題?
“丫頭!”
林峰如一陣清風般出現在小欣面前。輕輕將她攬入懷中,緊緊抱着啥也沒說。
“小龍你先出去。”
童大小姐擡頭將小火龍趕走。拉着林峰在牀邊坐下。她覺得有些事情是需要與林峰交流一下。乾脆趁着今天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順便將她一直在迴避的問題全部說清楚好了。
“你都知道了?你也覺得很遺憾吧!”童大小姐望着林峰道:“我記得你好像很喜歡孩子的。”
林峰頂着一個烏黑的熊貓眼,緊緊盯着小欣堅定的道:“我當然希望有我們的孩子。可是,如果要用你的命來換孩子,這件事情根本就沒得想。”
“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答案。”童大小姐眨了眨眼,瞭然的笑道:“事實上,這件事是他們想叉了。我覺得咱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可不是怎麼避孕。而是怎麼把他們的臆測變成事實的問題。”
這話也只有林峰能聽懂。只有他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一層隔閡始終沒能跨越。林峰再次將小欣圈入懷中。輕輕在她耳邊說道:“這件事不急,反正咱們都還年青。”
“其實你很清楚,這不關年齡的事。按照生理特徵來說,女人十八歲已經成熟了。”童大小姐望着他,坦白的道:“是我有心理障礙。我其實……”
“我知道,你別說了。”不等小欣將話說完,林峰已經打斷了她的話。自責的道:“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那幾個混蛋傷害了你。”
嗯?這事關他什麼事啊?這傢伙怎麼啥都搶啊!
“原來以爲他們雖然混蛋,不過總算是沒有得逞。而且你當時也懲戒過他們了。早知道他們對你的傷害有這麼深,我就不該輕饒了他們。”應該將那兩個混蛋全變成太監。這句話林峰在心裡恨恨的說。
聽到後面的話,童大小姐就明白了。原來,他一直以爲是那次在學校河邊的事情,讓她對男人產生了反感。難怪,這麼久以來,他從來不曾追問她原因。合着他一直在心裡自責呢!
這樣就更加堅定了小欣告訴他事實的決心。
不過仔細說來,還真有那麼一點聯繫。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她也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
“其實這不關他們的事。”童大小姐搖頭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從那天開始,就已經不再是你的小妹妹。你相信嗎?”
“我信,因爲從那天起你確實變了一個人。”林峰點頭道。
看他說得那麼理所當然,童大小姐就知道他還是沒信。他們一直都認爲她是因爲受到刺激,而激發了童氏血脈裡的強大力量。所以纔會變強。
“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對童念華和雅兒的事那麼上心嗎?”
童大小姐決定換一下方式向他陳述。
“你對朋友一向如此吧!”林峰挑眉問道:“莫非這裡面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原因?”
“沒錯,這確實有一個相當重要的原因。”童大小姐鄭重其事的點頭道:“我告訴過你,雅兒爲童念華生了一個孩子。外面的人都以爲那是一個男孩。其實不然,她是一個如假包換的女孩。”
“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知道?”不等林峰有所反應,她接着又道:“因爲我就是那個女孩。”
林峰愕然的望着她。她在說什麼?她就童念華和雅兒的女兒?這丫頭不是被剛纔的事給刺激傻了吧!
“你沒聽錯。我也沒傻。”似乎看穿了林峰的心思,小欣接着又道:“你不是一直奇怪,我爲什麼會那麼多從來沒學過的東西嗎?其實我並不是什麼天才。我所有會的東西,都是我從小拼了命學來的。”
“從生下來開始,我就被關在那個莊園裡。接受着最嚴厲的接班人訓練。我以爲所有接班人都是那麼訓練出來的。現在我才知道,他們根本就是想將我訓練成超級特工。不對,是要能應付超級特工的資本家。”
“所有人都叫我少爺,甚至連我自己都以爲我是男的。直到我看到了有關男女生理特徵方面的書。我才知道自己的性別是女的。從那時開始,我就想要反抗了。”
“於是,我拼命吸取各種知識。爲自己累積力量。他們也爲我請來各種世界頂級教師。說來不怕你笑話,我那時候唯一的樂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些老師的知識給榨乾。然後,打敗他們,看着他們灰溜溜的被我趕走。”
“我與童念華夫妻基本上沒有交流,我那時候還不知道,艾倫不是我的母親。沒有父母的關愛,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我覺得很孤獨。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爲了接管童氏而產生的工具。所以,我把這一切遺憾和怨懟歸結到‘接班人’這個身份上。我特恨這個名稱。”
“隨着年齡的增長,我更加渴望自由。我開始用自己所學的知識,想辦法爲自己爭取自由。既然我的任務是爲了接管童氏,那就是爲了賺錢。所以,我開始想最能賺錢的辦法。想要以此來交換到一些自由。哪怕是短時間也好。”
“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從學過的那些知識裡,我總結出這個世界最稀缺,最珍貴,最賺錢的東西將會是能源。”
“於是,開始致力研究新型能源的課題。做童家少爺唯一的好處就是,無論我要幹什麼。除了自由外,其他的都能得到滿足。我要研究新型能源,童念華明明只當我是在玩。可是,他依然接受了我的所有要求。”
“在我十八歲的時候,我研發的新型能源‘冰華’問世。那是一種,可以媲美‘可燃冰’的可再生能源。隨着他的問世。童氏的生意可以說是一日千里的在上升。”
“兩年後,在我的發明已經看到成效之後,我以這種能源的配方和開發所有權向童念華提出交易。我需要十年的自由時間。他可以繼續賺錢。否則,我就將這個配方公開。那麼他將啥也得不到。”
“如我預料的一樣,童念華答應了。於是,我在當了二十年的少爺之後。終於走出了那個莊園。我去了被譽爲自由之都的米國。在那裡的大學裡一邊學習,一邊當助教。自給自養,感覺很滿足。”
“我在米國五年,唯一遺憾的事。就是我們現在所面臨的這個問題。你知道,童念華長得不錯,雅兒又那麼美,他們倆生出來的混血兒,怎麼也差不到哪去是吧!”
“那時候追求我的男生很多。可是,沒有一個能夠碰觸我的身體。記得我的第一個男朋友是個美國男孩。那傢伙很熱情。第一次約會我就想吻我。結果被我一頓拳打腳踢。在醫院裡躺了三個月才下地。從那以後,他是見到我就掉頭逃跑。”
“活該,打得好!”
林峰終於忍不住插嘴。聽到自己的女朋友要被別的男人吻,這種事情任何男人都無法平靜。林峰也是一樣,儘管他現在仍然覺得小欣是在講故事。可是,聽到她用的是第一人稱的“我”,他就無法不感同身受。
童大小姐白了他一眼,接着講故事。
“後來我又交了幾個男朋友,結果都是大同小異。同時,我在學校也是小有名氣了。成爲了所有男生眼中的蛇蠍美女。甚至有人認爲我可能是女同志。我當時自己也以爲是,甚至還試着……”
“亂談情,你怎麼可能是女同志。”
林峰再次出聲打斷了小欣的話。聽到她這話,他感覺自己渾身汗毛都倒立起來了。
“哈哈,你別那麼激動嘛!”看到林峰的表情,童大小姐原本鄭重的表情實在是繃不住了。忍俊不禁道:“我當然不是女同志。只是當時我自己也受到太大打擊。所以不確定嘛。試了之後,就明白了。我並不是。”
“不過,聽到你這麼在意。說明你已經相信我說的事實了吧!”童大小姐望着他道。
哪知,林峰搖了搖頭,很認真的道:“我在意你那是肯定的。所以,我希望哪怕你是在做白日夢,夢中的男主角也該是我。而不是某個米國男生,或者某國女生。”
童大小姐真是被氣樂了。哭笑不得的道:“你這傢伙真是,我說了這麼半天,合着是在做白日夢啊!”
“不然呢?”林峰更是覺得她的那這話纔是不可理喻。涕笑皆非的道:“你說了這麼長的故事,莫非是要讓我相信,你會分身術。可以一分爲二,一半在y國的某個莊園受訓。一個在我身邊陪着我?”
“這個問題不難解釋。你先別急着否定。聽我把話說完。”童大小姐無奈的道:“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事情,並沒有什麼目的。不是要你相信什麼。更不是爲了證明什麼。純粹是想將埋藏在我心中的秘密與你分享而已。”
因爲你是我的愛人。所以我要將心中的密秘與你分享。
林峰只覺心中一悸,本能的收緊了環在小欣腰上的張臂。雖然仍是覺得這件事情太過方謬,可是他相信了。相信這並不是她臆想出來的事,而是真實的故事。
“你剛纔說你去米國時,已經二十歲了。可是,童念華家的孩子現在才十來歲吧!”
“沒錯,我在米國住了五年。二十五歲的時候,也就是公元2015年。我的父母,也就是童念華夫婦突然到米國來找我。當我應約去酒店見他們時,突然發生了一場大暴炸。暴炸之後,我再醒過來時,就到了清河中學外面的河邊上。睜開眼,就發現有兩個猥瑣的傢伙要對我不軌。當時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條件反射的動作了。接下來的事情,不用我說。你都知道了。”
林峰震驚得目瞪口呆,接下來的事……他想到了那天的情況。當他聽到同學們意論小欣瘋了之後,便去她的教室找她。她當時看到他時那陌生與審視的眼神。在回家路上,她好幾次走錯路。還有回到家後,那種看什麼都覺得新奇的樣子……
事實上,他當初也懷疑過,她不是他的小欣妹妹不是嗎?而且,她當時就數次強調,她就是她。並不是他們口中的那個楚楚可憐的小欣。還有,她一直堅持不叫他做哥。而是以姐姐自居。原來她當時已經二十五了嗎?
好半晌,林峰才甩了幾下頭,回過神來。仍然瞠目結舌的望着她問:“這麼說你是從未來穿越時空回來的?可是……那原來的小欣呢?她去哪兒了?”
“小星仔說,她自己選擇了進入輪迴。”童大小姐遺憾的道。
“小星仔?”林峰的反應相當快,皺眉道:“我想起來了,是你來了之後,他纔出現在我們家的。這事與他有關?”
見林峰皺眉,童大小姐忙解釋道:“你別誤會,你那小欣妹妹的死,可不關小星仔的事。事實上,最不願意她死的人就是小星仔。小星仔受了詛咒,只有小欣一人能看見他的事,你也知道。一直以來他都在保護着你的小欣妹妹。事實上那次在河邊的事,如果不是小欣堅持要避世,不想活在世上。就算我不來,小星仔也不會讓她有事。”
“可是,小欣似乎非常厭世。她自動選擇了進入輪迴。小星仔眼看留不住她,又不想再次變成一個孤獨的人。纔會不惜堵掉自己的全部修爲和性命,動用了乾坤倒移的術法,穿越時空,從未來將我的魂魄接過來。”
“在我來這裡的第一晚,他出來見過我,並教會我一些山上的基本生活知識後。他就消失了。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去療傷了。把我接來了,可是他卻受了重傷。所以,小星仔可以算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不希望你錯怪他。”
林峰沒有責怪小星仔的意思。只不過,聽到那個跟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小妹妹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人世。他的心情很沉重。
“小欣妹妹竟然會厭世到這種程度。或者是我們關心她不夠。她經常嚇得一個人驚叫。可是,我空有一身武藝,卻不能保護她。”林峰低着頭小聲呢喃道。
“對不起!”
看着林峰難過的樣子,童大小姐突然有點懷疑自己把真相說出來是不是做錯了?這事兒對林峰都這麼大打擊。如果是外婆和老爸他們知道了,那豈不是更加難過?
“傻丫頭,你對不起什麼?”林峰感受到小欣的想法,輕輕在她脣上吻了一下。將她的頭埋進胸懷裡,深情的道:“我們都應該感謝你和小星仔。因爲有了你們,我們大家纔沒有承受那種失去親人的悲痛。小欣妹妹不喜歡這個世界,就讓她安心的離開吧!我們有你就夠了。我相信外婆他們也是這樣想的。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好嗎?”
“好!”童大小姐輕輕點頭道:“其實,一開始我真不在意你們對我的感觀,所以那時候我真的很自私,很任性。一切都以我的喜好處世,做什麼事都要先計算一下得失。只做自己喜歡和對自己有利的事。”
“可是,是你們的包容讓我體會到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各種感情。可以說,上一世二十多年加起來的快樂,還沒有與你們在一起這三年多時間得到的十分之一。”
童大小姐將林峰的手拉過去,按着她的心口道:“你摸摸看,有沒有發現,在這裡面裝得滿滿的全都是你們。你,外婆,爺爺,方大人,還有其他的爺爺奶奶們。”
“我要這裡面我佔的位置最多。”
嘴裡說着貪心的話,大手很不老實的在那地方揉捏着。小欣沒有推絕,只是原本還坐直的上半身,全都癱軟般靠在那寬厚的胸膛上了。其實除了最後那一道關防外。小兩口基本上將其他的情調都嘗試過了。
“咳咳!”
突然一聲乾咳在他們身後響起。某隻不安份的大手一僵,老實下來。兩人同時回頭,只見橫眉豎目的小星仔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背後。看那樣子,顯然不是剛來。
“你在偷聽我們說話?”童大小姐怒目而視。
“哼!”小星仔用鼻子哼哼道:“這是我的房間。我沒說你們鳩佔鵲巢,你還好意思說我偷聽!”
呃!兩人一下子就被頂得無話可說了。
接着小星仔再次瞪着小欣道:“你真是讓我失望透了。這麼大個人了,竟然什麼話都守不住。不是早跟你說了,有些事情永遠不能對外人說。”
“我是外人嗎?”
“他又不是外人!”
兩個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聲音同時自林峰和小欣嘴裡說出。說完,兩人又同時默契的相視一笑。看得小星仔直翻白眼。
“我再提醒你們一次,在我將問題解決掉之前。你們倆別給我惹事生非。你們自己無所謂,也該替外面那幾個老傢伙想想。”小星仔惡狠狠的提醒道。
至於惹什麼事,生什麼非,當然只有林峰和小欣明白。不過,這樣的警告出自一個看上去只有幾歲的小正太,這實在是有點讓人無語。
“怎麼?你不生氣了?”童大小姐白了他一眼道。
你們沒惹禍,我生什麼氣?當然,這話不能說出來。小星仔嗤之以鼻的道:“我才費事跟你生氣。”
“你不生氣就好。”童大小姐臉色一變,眯着眼道:“那現在咱們就好好算一下賬,看看你惹下多大的禍事。這麼重要的事,你知道了不先告訴我。竟然敢直接驚動老人們,你……”
“算了,我把房間讓給你們。你們慢慢聊。我走了。”小傢伙一聽話頭,情知不妙。轉身就逃。最後這句話,竟然是從院子裡傳進來的。
林峰與小欣望着空空的房間面面相覷。
“臭小子,你給我滾回來。”童大小姐大怒。
傻子纔會滾回去找罵!
小星仔自認聰慧無雙,自然不會回去。
“走吧!我們也該去向老人們說明情況了。”林峰拉着小欣的手站起來。
這事兒雖然是個烏龍,不過給小星仔這麼一攪和。受打擊最大的就要數這幾位老人了。要知道小欣可是童家,方家,杜家,這三家人的獨苗。
所有老人都巴巴的盼着她爲三家人開枝散葉呢!現在,突然告訴他們。小欣的命運將會與童小雨一樣,要了孩子就沒了大人。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
方劍秋和童小雨的悲劇已經在這兒擺着了,難道還要再造就一段悲劇嗎?
所以,幾個老太太會乾脆利落的告訴小欣,她們只要她這個孫女兒。就算是斷了香火,也不要再看到一個生下來就沒媽的孩子降世。
“外婆,爺爺奶奶,你們其實真的不用擔心。小星仔都說他有辦法了。那他就肯定有辦法。”童大小姐如是安撫着老人們。
林峰也勸道:“外婆,爺爺奶奶,我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將來要是想要孩子,也可以領養嘛!”
“你真這樣想?”外婆認真的望着林峰道。
“萬一你將來後悔了,想要自己生孩子了呢?”方奶奶就更直接了。
“這還不好辦嗎?”童大小姐幫林峰迴道:“他要是想要自己生孩子了,可以告訴我一聲。我馬上放手,讓他離開。然後去找別的女人生就可以了。”
“丫頭!你……”林峰氣得臉都青了,渾身都在輕顫。不是因外婆和奶奶的質疑,而是因爲小欣最後那句讓他跟別的女人去生孩子的話。這句話的殺傷力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