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喲喂…媽呀…”
“李主任,我家小英這手指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們一個二個的專家,都說關節復位了。沒有大問題。可是,這都痛了七天了。怎麼還不見鬆呢?你是醫生,你總是給我們一個交徒吧!”俗話說看着孩兒肉痛,當母親的就會跟着心痛。而這位寵女成災的局長夫人,那是肉和心都在痛啊!
骨科的李主任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位局長夫人逼問了。可是,他能說的依然是:
“小王的病歷非常特殊,表面上看她的手指只是骨節錯位。照理說只要復位就沒事了的。可是,現在位也復了,從片子上也是看不出一點問題。我們是真搞不明白,她爲什麼還會叫痛?”
正在捂着手邊跳,邊叫的王紅英聽到李主任這麼說,頓時來火。“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我是在裝痛嗎?”
“小王,你別激動我沒那意思。”李主任知道病人已經痛得快崩潰了,也沒跟她計較。只是隨口否認了一下。轉頭對病人家屬道:
“王夫人,我還是那句話。實在不行,就去求求老首長。請他老人家出面請那位小欣姑娘出手相助吧!”
“李主任!”不等李主任的話說完,王紅英已經衝到他面前,大聲咆哮。“你最好別讓我再聽到那個賤人的名。我的手指是誰弄的啊?讓我求她?門都沒有,不!是窗都沒有。你等着瞧,我決對不會放過那小賤人。我一定要讓她跪在地上求我饒她!”
“對,那鄉下死丫頭傷了我家小英,憑什麼我們還得倒過來去求她?我就不相信,這天下的醫生都死光了。就剩她一個了。”王夫人望着可憐的女兒,再想到丈夫負氣甩門而去全都是因爲那個鄉下丫頭。她就火不打一處出。
他們原本是想通過北京的姑父給邱家施加壓力。然後讓那個狠毒的鄉下丫頭自己上門來給她女兒認錯賠罪的。哪知,最後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那個姑姑竟然要他們父母帶着孩子一起去給那個罪魁禍首認錯,賠罪。這天下哪有這樣的事啊!別說她女兒不答應,就連她這個做媽的也咽不下這口氣。
可是,她卻沒注意到自己一句話,沒罵到那位仇人,倒是把這位好心給她出主意的李主任成功劃入死人之列了。李主任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他對這對極品母女已經無話可說了。看在王院長的份上,他纔會這麼忍耐她們。
“有道是,解玲還須系玲人啊!兩位在好好考慮一下吧!”丟下一句話,李主任收好手中的病歷夾,轉身準備離開。他只是盡一個身爲醫者的責任給予提醒,至於她們要不要聽就不關他的事了。
這時,病房的門從外面被推開了。只見邱天宇推着一臉嚴肅的邱老爺子走了進來。他們的身後,還跟着他剛剛纔說起的那位“小神醫”和一位陌生的英俊少年。
乍一看見他們,李主任猛然恍了一下神。下一刻他的目光變被輪椅上的邱老爺子給吸引過去了。才一週不見,老首長與之前那個被病痛折磨得形如枯蒿,疲憊不堪的糟老頭,簡直像脫胎換骨變了一個人似的。如今的老首長神采奕奕,面色溫潤。除了他仍然是坐在輪椅上外,實在是看不出他像個重癱在牀近兩年的病人。而這一切的改變,僅僅只隔了七天時間。這簡直是醫學使上的一大奇蹟啊!
“老首長!您可以下牀了?”李主任用近乎驚悚的聲音叫道:“真是太好了!太不可思意了!”後面這句,他是望着童大小姐感嘆的。
邱老爺子橫了李主任一眼,沒打算理他。童大小姐倒是衝他笑了一下。這個李主任她認得,他是那羣專家之中,唯一一個沒有給她難堪的人。而且,他剛纔說到她的名字時,語氣中也是充滿客氣的。他們已經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了。裡面的對話,他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特別是這位李主任被那兩母女責難那一節。令童大小姐對這個李主任抱着少少同情之心。
“李主任!”邱天宇客氣地與他打招呼:“我們進來不會打攪到您爲王護士診治吧?”
“不,不會。”李主任本能的搖了下頭。“問診已經結束了,我正準備走呢。”不過這會兒子,他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了。看到老首長親自帶着那位小神醫來,肯定是爲了給王護士治手指了。看了老首長的起色後,他現在可是更加對這位小姑娘的家傳醫術充滿了好奇。他自動的閃到一邊,把邱天宇他們一行讓進病房。
王家母女倆看見突然闖進來的一羣人,同樣是吃驚不小。
那位王護士的目中只看見了意氣風發,英俊不凡的邱大醫生。雖然同在一家醫院,她都住院七天了,他還是第一次來看她。王護士是又驚又喜,又氣又恨。她的一顆心臟卻是突突地狂跳不停,手指上的痛似乎也沒那麼強烈了。
王夫人並不認識這羣人。不過,當她聽見李主任的尖叫聲時,她的注意力就放在輪椅上的老首長身上了。她已經可以猜到他們爲何而來了。看來,姑姑雖然罵了他們。可是,壓力卻也給對方下了。不然,這個在雲安軍區的老大,怎麼可能坐着輪椅都要來看望她家的女兒呢?
“您就是邱老吧!我是小英的母親,認識您很高興。”王母熱情的迎了上去。伸手想要與老爺子握手。
哼!就憑你這樣的潑婦,也配跟老子握手。老爺子雖然對老首長敬愛非凡。可是對於這個離間他與老首長關係的王家人卻是非常厭惡。剛纔,在聽了那對母女毫無悔意的對話後。他現在已經後悔此行了。這種人,就活該她斷手斷腳,最好連嘴巴一起爛了纔好!
邱老爺子無視王母那已經伸到他面前的手。側身,歪着頭責問邱天宇:
“孫子,你不是說誰的手指沒得治,痛得死去活來了嗎?我怎麼看有的人精神很好嘛!比起老子被疼痛折磨時可是有勁多了。”
王夫人被老爺子閃得不輕,一隻手尷尬地停在空中。可是,當她聽了老爺子這翻話後,那心臟更是閃得不輕。她只覺一口惡氣吐不出來憋得難過,放聲喝斥道:
“邱老爺子!我們敬你是長輩。可幾十歲的人了,也該有個長輩的樣子吧!我家小英哪點對不住你了?她對你這個外人,可是比對我們這些做父母的都要好。她爲你抽尿端尿,不辭辛勞的侍候你。結果呢?”
大嬸,好像你的女兒是護士吧?童大小姐興味盎然的望着那位膽敢指着邱老爺子鼻子問罪的婦女。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啊!只不過,她們怎麼就記吃不記打呢?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因何事被人折斷手指?
邱家祖孫靜靜的聽着她的指控。一點也沒有打斷她的意思。林峰還是一貫的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李主任聽那女人一開口,就知道今天這事鬧大了。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他悄然出去找能鎮得住那兩隻母老虎的王院長兄弟了。
王母喘了口氣,又接着質問道:“結果呢?你是怎麼對她的?你們邱家又是怎麼對她的?好好的手指讓你們給折斷了不說,你們還將她掃地出門。這還就罷了,你們還仗勢欺人,意圖動用權力來對付她的父親和叔叔。你們姓邱的人家都是這麼好賴不分,恩將仇報的人嗎?”
呃!她進了邱家的門了嗎?這話聽着怎麼像是被掃地出門的怨婦呢?童大小姐擡頭看了看那個從他們進來後,就一直咬着下脣,低着頭沒有出過聲的護士。別說,還真的是一副怨婦模樣喲!
她又轉頭看向邱天宇,心說不會是你把人家給禍害了,又不認賬了吧!不然怎麼會有掃地出門一說?
邱天宇這會兒氣得臉都發紫了。自然沒心思跟小欣開玩笑。他擋在爺爺面前,冷冷的瞪着王夫人,厲聲斥責道:
“王夫人,請你說話注意一些。有些話不是隨便可以亂說的。王護士去照顧我爺爺那是醫院分給她的工作。她的手指是在我們家折斷的沒錯。可是,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最好去向王院長了解清楚。而且,我當時就給她做了急救。醫院那麼多專家,也都在爲她治療。我爺爺在聽說她的手還在痛後,又請來了兩位中醫高手準備幫忙。沒想到你們竟然是這樣想的……你嘴裡說的仗勢欺人,我希望這話你最好趁早收回去。”
邱老爺子幾時被人這樣指着鼻子罵過啊!特別是最後那句,相當明白的恩將仇報,更是氣得老爺子面青脣白,連呼吸都亂了。若不是林峰及時握住他的手腕,給他注入一股清涼的氣體進去冷卻了他那已經達到爆破點的心房。老爺子肯定會當場噴血。
有了林峰用內力給他調息,邱老爺子很快就平息下來了。他現在終於明白,老首長在電話中的語氣怎麼會那麼冷漠了。合着王家的人就是這樣污衊他邱長志的啊!
既然這樣,他若不仗勢欺一回人,豈不是枉費了他們的一翻苦心。老爺子冷笑一聲,冷冷開口:
“天宇,別跟她廢話。咱們走!”
“是,爺爺!”邱天宇推着輪椅就要調頭離開。童大小姐和林峰這會兒完全將自己當成了局外人。兩人相視一笑,跟着轉身。
王護士一看邱天宇要走,手指上撕心裂肺的痛楚頓時傳遍了全身。她張口吟叫出來。“哎喲……你不能走!”
“不能走?”邱天宇轉過頭來,雙目輕眯,危險的望着她。
王護士淚眼蒙朧的望着他,拼命點頭。“對,你不能走。你一走我的手指就鑽心刺骨的痛!”
噗!一直被無視的童大小姐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女人太逗了,她當邱天宇是止痛藥啊!不過介於現在的氣氛實在不適合笑聲。她只好拉過林峰的肩膀當擋箭牌。
林峰望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笑得發顫的小欣,嘴角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意。他擡手輕輕在她的背上爲她順氣。然後擡頭望着邱天宇,似笑非笑的調侃道:
“邱醫生,沒想到你還具有止痛藥的功效啊!而且,似乎還是嗎啡類的烈性止痛藥啊!小心,可別給病人吃太多,小心染上毒癮。”
邱天宇正鬱悶着呢!聽到林峰的揶揄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小子,怎麼專門跟自己過不去。自己哪招他了?不就是當初說了點不信任小欣的話嗎?現在小欣都不跟自己計較了。他到是記上仇了。
“對對,就是嗎啡類藥物。少量止痛,長期使用就是毒品。”童大小姐強忍着笑意,點頭符和道。
“是你?”王護士似乎倒現在才發現童大小姐,她那雙原本就淚水氾濫的眼眶,頓時變得血絲暴滿。她抱着手指,歇斯底里的叫罵道:
“你來幹什麼?你這個魔鬼!賤人!是你害得我受了七天七夜的蝕骨之痛!我,我……我要剁下你的一根手指!”說着,她操起牀頭櫃上的水果刀,發瘋似的朝着童大小姐衝了過來。
滿屋的人頓時面面相覷,大家唯一的念想就是,這女人終於瘋了!林峰自然的將童大小姐護在身後。而邱天宇則快速的擋在了老爺子的前面。
這時李主任已經帶着王院長和王局長兩兄弟趕來了。王局長還沒進門就聽見了女兒瘋狂的聲音。雖然,他這幾天已經聽得習慣了。不過,想到那病房裡還有首長,他就嚇得三魂掉了兩魂。他撒開腿就衝了過來,進門就見女兒正一臉兇殘的舉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做勢要行兇。他連冷氣都沒時間倒抽,先出聲阻止:
“住手,王紅英,你瘋了嗎?”
望着剛剛甩門而去,這會兒又匆匆趕來阻止自己的父親,王紅英尖叫道:“對,我就是瘋了。我都要被這根破手指折騰得瘋了。”她又指着邱天宇叫:“我也被這個臭男人給折磨得瘋了。你說我哪點配不上你了?我對你那麼好,你爲什麼就是要無視我?”
說完她狠狠的瞪着童大小姐。手指卻是不由自主的收了回去。看來她還是長了記信的。並沒有忘記她的那隻手指是怎麼受的傷。
聽了她的申訴,童大小姐忍不住皺起柳眉,聳了聳鼻子,非常無辜的想,奇了怪了,是你自己的手指和邱醫生折磨了你,你不找他們報仇。幹嘛指名要砍我啊?是看我個子最小最容易對付?還是我臉上寫着我好欺負的字樣啊?
邱天宇更是無辜,他怎麼折磨她了?他才被她騷擾得不甚其煩好吧!再說,憑任麼你對我好,我就非得看得見你啊!那全醫院的未婚女醫生和女護士,他豈不是都得看在眼裡,裝在心裡?那也要他有那麼多心來裝啊!
林峰望着邱天宇的眼神中充滿了幸災樂禍。不知道爲什麼?他一看到邱天宇出糗,心裡就像吃了冰激凌,喝了冰雪碧一樣爽!
不過,這會兒他們都只是在心裡想,誰也不會說出來。因爲,他們現在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把這個裝瘋的女人刺激成真的瘋婆子。現在,衆目睽睽之下,他們可不想無端落人話柄,說他們追到醫院來欺負病人,還把人逼瘋。他們還沒怎麼樣呢,人家就已經告到北京去了。所以,他們現在需要的是低調。反正,到最後那女人會用她的一根手指來爲她今天的行爲買單。
這會兒王局長已經上前把女兒左手中的刀給奪了下來。他的弟弟王院長則已經來到邱老身邊,點頭哈腰,弓腰佗背的討好道:
“讓老首長受驚了,實在對不起!這丫頭也是被病痛給折磨的,您老……”
邱老爺子這會兒見着這姓王的兩兄弟。比見着那兩潑婦還要厭惡千倍。馬的隔壁,那兩女人至少敢當面把混賬話罵出來。你這兩條死狗,竟敢跟老子來兩面三刀,當面裝得跟孫子似的。背後卻變着花告老子的黑狀。他看都不看那王院長一眼,厲聲命令:
“我們走!”
邱天宇的心情與老爺子一樣,他也沒理那位院長。推着爺爺走了。童大小姐與林峰相視一眼,轉身跟了出去。剛走出門,老爺子突然揮手讓停。他望着前方空空的走廊,嚴厲的道:
“轉告杜首長,他要請的神醫,我給請來了。是你們自己不用神醫,拿刀趕她走的。從此以後,你們家閨女的手指與我邱家和小神醫再無任何關係。如果不復氣,咱們可以法院見!”
說完,他做了個前進的手勢,邱天宇推着他,飛快的進入了下樓的電梯。童大小姐與林峰自然是緊隨其後。那還有位李主任,也跟着進了電梯。
留下王家的人怔忡當場。待電梯的門關上了。王局長才指着他家的母老虎大罵:“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女人,你他媽是傻子嗎?你不知道邱家都是些什麼人啊!你竟然敢跟那個活閻王叫板,你他媽要是嫌命長,你就直接去跳樓好了。你別拉着老子做墊背的啊!”
“哥,你小聲點。這是醫院!”王院長趕緊上前勸阻道。不過,他並沒有幫那母女說話。相反,勸阻了王局長的咆哮後。他用底沉而憤慨的聲音,教訓道:“嫂子,你也是幾十歲的人了。怎麼跟小英一樣沒長腦啊!你以爲你上面有人,就能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了嗎?我告訴你,在雲海這一畝三分地,你惹誰也別去惹姓邱的人家。”
聽到弟弟當着自己的面教訓自己老婆孩子,王局長不幹了。他反駁道:
“你也別說得那麼邪乎,他不就一個過氣的軍區司令員嗎?他還能翻得了天。”
王院長轉過頭,瞪着他哥數落道:“還有你!我是讓你們去求邱老幫忙,讓他請那小丫頭來給小英瞧瞧。誰讓你們自做主張把這件事捅到姑姑那兒去的?你不知道咱那位姑丈的爲人,從來都是鐵面無私的嗎?他要是知道你們誇大事實誣陷邱家。我敢保證,第一個倒黴的決對不會是邱家和那個鄉下丫頭。”
王局長被弟弟的當頭棒喝給憾住了。其實,他早在接到姑姑那通電話時,就已經後悔了。只不過,他當時心煩意亂,就跑外面找人喝茶了。
等他的心情靜下來後,就趕回來正想照着姑姑的吩咐,押着老婆孩子去給人道歉,求救。哪知,他纔剛剛進到大門,就見到了一臉焦急的李主任。一問才知道,是他家的人在惹禍。
“現在,邱老明顯已經知道,你們在背後告他黑狀的事了。你們自己好自爲之吧!這件事我不管了,也管不了。”說完王局長也甩手走了。
進了電梯,童大小姐再也按奈不住笑意。大聲笑了出來。邱老爺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罵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倒黴孩子。
童大小姐卻表現得相當大度。她似乎一點也不介意他的責罵,笑得更歡了。銀玲般的笑聲清脆悅耳。不知不覺的感染了周圍的人。特別是邱老爺子。看到這丫頭都被人舉刀喊砍了,她還笑得那麼歡。他只不過被罵了幾句又算得了什麼呢?難道自己一個年近古稀的老頭,心胸還沒一個小丫頭寬?這麼一想,邱老爺子也就釋然的跟着笑了起來。
邱天宇和李主任原本是擔心小欣再次激努老爺子的,沒想到老爺子竟然跟着笑了起來。兩人皆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只有林峰保持着一副老僧入定,高深漠測的道:“夠了,小欣別笑了。老爺子的火氣已經銷了。小欣你也別再笑了。笑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聽林峰這麼說,童大小姐立刻收斂了笑意。她知道老爺子的火氣雖然被林峰用內力壓下了,但是,若不讓他真正的發泄或者釋然,對他的身體都有害。她望着老爺子,嚴肅而認真的道:
“邱爺爺,不是我說你。您也算是上過刀山,下過火海,見過大場面的人了。怎麼可以被一個潑婦給打倒了?你說,剛纔要不是我哥及時出手幫你壓下那股邪火,那我這一個多星期的治療不就白費了嗎?”
啊!原來這丫頭笑也是在治病啊!邱天宇和李主任這兩個西醫專家不禁面面相覷!
邱老爺子這會兒想想剛纔的事,也是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很虛心的接受批評,誠懇的認錯:
“是,是,我真是白活那麼些歲數了。還沒你一個小丫頭想得開。”
“呵呵,您能說出這翻話來。就說明您的心胸還是很寬廣的。只不過,您的性格太剛烈,受不得別人的冤枉罷了。”有李主任這個外人在,童大小姐這會兒可是給足了他面子。她又道:
“不過,下次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你可不能再跟自己過不去了。既然你的好心人家不領情,那就算了唄。反正就算殘了一根手指也死不了人。您何必爲人家操心呢?”
邱老爺子聽得非常受用。他點頭符和道:“沒錯,還是丫頭醒目!”
其實童大小姐這話也是說給李主任聽的。目的就是借他的嘴,將這話轉給姓王的。她那根手指殘了是自找的。
李主任在見了邱老後,就已經對小欣的醫術刮目相看了。現在,又親眼見識了她以笑聲來開解病人的奇招,更是對她充滿了好奇。聽她說出那根手指會殘的話,他不禁爲之一怔。
電停在二樓打開的時候,他便邀請他們去他的辦公室坐坐。可惜,被老爺子一口拒絕了。老爺子知道他的用意。又怎麼會同意呢!他剛剛纔放下話,那丫頭殘了也不關他的事。
不是他心胸狹隘,而是那姓王的徹底把他惹惱了。敢向老首長告他的黑狀!這要是在以前,他非一槍斃了那王八羔子不可。
現在想來剛纔在電話裡,老首長聽完小欣提出了那幾條要求後,說話的語氣和太度明顯變好了。當時他還以爲老首長是聽到小欣願意幫忙太度才變了。現在想來,根本就是老首長從那幾個條件中聽出了門道嘛!
現在想來他不禁脊背發寒。如果小欣沒有提出那幾個要求,那麼他這個仗勢欺人,恩將仇報的罪豈不就在老首長那兒給坐實了。而他自己還不自知!
正值午餐時間,邱天宇請他們去醫院隔壁街上的一家新開的高級餐廳吃飯。老爺子已經有一年多沒出過門了。自然是欣然答應了。而且,他也想好好感謝小欣和林峰這兩位小朋友。他們倆今天雖然沒怎麼出聲,可是,正是他們倆暗中幫他保全了這張老臉。
可是小欣和林峰卻一起搖頭拒絕了。
“你帶爺爺去吃吧!。我們得回田姐那兒去了。再說,我們的午餐是昨天就訂好了的。要是不回去,就浪費了。”
“你們不去,我們倆有什麼好吃的。”邱老爺子不高興了。
“訂好的可以退嘛。要不我打電話讓田總一起過來?”邱天宇說着就要打電話。
“訂下的事怎麼可以說變就變呢?做人得有誠信。”林峰語帶諷刺的道。
邱天宇總覺得林峰似乎專門喜歡爭對他,而他卻始終沒弄明白自己哪得罪林峰了?
“沒錯,訂好的事情不能變。邱爺爺就交給你了,我們先走了。”童大小姐也是個講信用的人。
再說,經過剛纔的事,她現在哪有心情去吃什麼飯啊!別看她笑得歡,那純粹是爲了開解老爺子。所以,林峰纔會說她的笑令他起雞皮。因爲他了解她,知道她是在假笑。
她是一個多麼高傲,多麼瑕疵必報的人啊!人家只用手指指着她的鼻子,她就能把對方的指骨給折了。現在,對方又拿刀要砍她,而她卻什麼也沒做。還得裝得一副寬容大度的樣子。她的心裡不憋屈才怪呢!
林峰從那輛幹修所的商務車上,擰下藥魔箱,帶着小欣打了的士去田玲公司所在的帝國大廈。
田玲看到他們回去,欣喜異常。因爲她正有一件事拿不定注意呢!拉着他們就往辦公室走。
至從他們懷疑公司的賬目不對後,田玲也說出了她的一些疑惑的地方。不過,她看看財務報表還成。要她去查賬,而且是隱賬,那是決對不可能的。因此,童大小姐自動請纓,接下了這個並不光榮,卻決對艱鉅的任務。
這次查帳是全程保密的。除了田玲外,上至公司高層下至財務,沒有一個人知道。童大小姐每天關在總經理的休息室裡,用總經理的專用密碼,調看着公司所有的電腦賬目。
一週下來,童大小姐已經將他們公司的賬目清掃了一遍。可是,令她驚詫的是,賬目做得相當完善,就連田玲之前不解的那幾處疑點。童大小姐都有給她找到了對應的答案。
只不過,這樣更加引起了童大小姐的疑心。這麼大一個公司的賬目,竟然做得讓人連一點小瑕疵都挑不出來。這說明什麼?
這隻能說明他們公司的財務總監及財務科的成員,全是精英中的精英。於是,童大小姐將視線從帳本上,移到了做帳的人身上。
第一個被她盯上的人,自然是財務總監。根據他在公司留下的資料顯示,這位名叫周稟才的總監大人。是何由出高薪從境外的某大公司挖回來的。與他同來的還有兩位財務主管。就連那些小會計也全是他們來了之後親自招聘的。
而之前與田玲他們一起打拼的那拔老人,全都被何由用出資的方式,讓他們另起爐竈,自生自滅去了。
這樣把前前後後,所有的事一聯繫,就不難看出問題了。可是,這只是他們的猜測。既然他們能把賬做得無懈可擊,又怎麼會在其他地方留下馬腳給他們查呢!
就在他們找不到切入點之際,那位周總監竟然自動送上門來了。
他送上請柬,邀請田玲晚上去參加他女兒二十歲生辰的pat。田玲就是等他們回來拿注意。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去!爲什麼不去呢?這可是咱們進入周家的絕佳機會。”童大小姐當即點頭。
“可這只是年青人的pat,我去有什麼意思?而且,我又沒舞伴。”其實田玲還是覺得那個財務總監不像是壞人。
可是她這話卻提醒了童大小姐,“是啊!明知道是年青人的pat他卻特意來邀請你,你不覺得有意思嗎?”童大小姐反問道。接着她又指着林峰,“這不是現成的舞伴。”
“打住,我可不會跳舞。”林峰趕緊往後退。
“你只是陪田姐出席,兼保護她的安全就行了。又沒誰逼着你非要跳舞。”童大小姐望着他,壓低聲音道:“最主要,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進他的書房去摸摸情況。”
“那你怎麼辦?”林峰問。
童大小姐指着他那身司機行頭道:
“吃完飯讓田姐先帶你去換一身裝備。反正那些帳也沒什麼看頭了,我呆會兒自己打車回去。下午在家好好複習一下你這幾天新教我的功夫。”
“你自己回去行嗎?”田玲有些擔憂。“要不我打電話,讓小張過來接你。”小張是何局的司機。
童大小姐趕緊搖頭。“不要,你讓局長的司機來接我一個小保姆,人家不起疑纔怪呢!”
“你還真把自己當007了,什麼都防。”林峰哭笑不得的揶揄道。
童大小姐瞪了林峰一眼。“別小看你的敵人,也別高估自己的實力。對方可是高手,你晚上得小心點。”
田玲和林峰一至認爲這丫頭簡直是魔症了。現在她那雙眼睛,看什麼人都是疑犯。可是,這位大小姐認定的事。誰說也沒用。
吃完午飯後,林峰親自送她上了出租車。並嚴肅的交待:
“直接回家,別到處亂跑知道嗎?”
“知道了!”童大小姐坐到副駕位,同樣嚴肅的囑咐他:“你可得小心,別把事情搞砸了。”
出租車司機聽着這兩鄉下兄妹的對話,不禁一陣好笑。心道,現在的鄉下仔也能裝啊!聽他們的對話說得有板有眼,還真像那麼回事。可惜,他們身上那身土得掉渣的行頭,一下子就拆穿了他們的高深漠測。
“去哪個車站?”司機直接問道。
“去市委家屬大院。”童欣華望着車外心不在焉的回道。這地方正是那天的事發現場,她每次坐在車裡,都忍不住要觀察一下週圍的行人。她總覺得,那個想害田玲的人,就在這附近的某個地方望着他們。
“市委大院?”司機嘴角抽了抽。好心提醒道:“那邊可沒有出城的車站。”
童大小姐倏地回頭,冷冷睨着那司機。
“市委大院,你走不走?”
司機被她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凜!不過隨即火氣也上來了,心想你一個鄉下丫頭,跟老子瞪什麼眼?看老子怎麼整你。司機眼中的狡詐一閃而過。隨即堆着滿臉的笑容,熱情的道:
“走,走。市委家屬大院嘛!這就走。”說着按下打表器,啓動車子,飛馳而去。
司機的表情並沒有逃過童大小姐的火眼睛睛。童大小姐冷冷瞥了那司機一眼,繼續欣賞着街道兩邊的廣告牌。
出租車司機宰人的方法有很多種,其中最笨,最簡單,也最管用的就要數拉着你滿大街轉悠。把原本在起步價之內的路程,硬是給你兜出個長途天價來。此時,這位老兄用來對付童大小姐的正是這種最下劣的辦法。
從市委大院到田玲公司的這條路,童大小姐都已經走了一週。道路兩邊有多少塊廣告牌,她都能背出來了。說老實話,她還真的煩了。現在,有人帶着她走到別的路上,她也樂得欣賞外面那些新鮮的廣告牌。
那司機在繞城一圈後,終於在離市委大院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他望着身邊那個被廣告牌看傻了的小村姑道:
“市委大院到了!”
童大小姐收回視線,望着前面的大門道:
“那兒纔是市委大院。”
司機翻了個白眼,他不知道那兒纔是啊!那也是你一個土啦巴嘰的鄉下丫頭能去的地方嗎?
可是,看她坐着沒有下車的意思。司機不得不黑着臉,將車哧啦開了過去。這時有另一輛出租車靠在他們的後面停了下來。
司機爲了趕在那輛車之前走,刷地撒下電子發票,往童大小姐懷裡一扔,面無表情道:
“九十八塊,給錢下車。”
童大小姐將那張發票捏在手裡,然後,將手裡那*峰給她的十元面值的人民幣以同樣的姿勢扔在司機身上。推門下車。
“喂!”司機拿着十塊錢,憤慨的瞪着她喊。
童大小姐充耳不聞,擰着那個古舊的木製藥箱,已經下了車。
“你給我站住!”司機氣急敗壞的跳下車來,從車頭繞過來擋住童大小姐的去路。
“你想幹嘛?”童大小姐仰着頭,眯着眼覷着他問。
“幹嘛?你坐了車不知道要付錢嗎?”司機大聲嚷嚷道。
市委大院門口車來人往的。的士司機的咆哮聲,頓時吸引了不少好事者的目光。大家看了童大小姐那身裝束,都以爲這孩子是剛進城,不知道坐車要給錢的事。
這時從他們身後那輛車上下來的一位中年婦女上前位那小姑娘解圍。
“你收車錢不會好好說啊!你吼什麼啊?看吧人家小姑娘都嚇着了。”
童大小姐沒想到有人站出來幫自己說話,她感激的看向那個中年婦女。她的手裡同樣擰着一個老舊的藤條箱子。身邊還跟着一雙頭髮花白的老人。看樣子也是從外地剛來的。
童大小姐知道這些司機有欺外的惡習,所以,並不想讓他們參與其中。她指着司機手裡捏着的那張鈔票問:
“你手裡的錢不是我給的?”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