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跟陳元豐說好,把份子錢給白悠嶽。如今,白悠嶽都回來了,想必那邊,自己還有一筆銀子可以拿到手,所以陳魚很是期待,覺得自己欠的銀子不是那麼多了。
忙碌了幾天,大鬍子走了,終於可以安靜了。
在想什麼?朱青見魚兒又開始沉默,嘴裡嘮叨着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就好奇的問道。
這南漁村,真的好窮!陳魚擡起頭,看着自己家的圍牆,很是無奈的道。
這裡,不但只是南漁村窮,但凡跟漁業有關的村子,都很窮……在我看來,南漁村還算是好的,至少能溫飽。但對於別的村的人來說,餓肚子,是經常的事。這裡的漁村,除了北漁鎮因爲地勢好,被利用形成一個碼頭外,別的漁村,都窮的叮噹都不會響!朱青經常在各個村鎮往來,所以對這些情況很是瞭解。
而陳魚這幾年一直留在南漁村,除了去大碼頭,別的地方她都沒有去過,就更別說瞭解了。
漁民的收入原本就靠老天賞賜,那些人還欺壓的很,在這樣下去,誰還願意下海捕魚啊!?陳魚很是悲憤的說道。
沒有辦法,這是多年來形成的原因,誰也沒有辦法改變!對於這個問題,他是真的無可奈何。
真的沒有辦法改變嗎?陳魚一直在心裡問自己這個問題,她用沙盤製造成簡單的圖紙,用現代的思維分析着,想着爲什麼在現代那麼先進的捕魚條件下,不管捕到多少的魚,最後都被消耗了。爲何在這裡,就不行呢?
她仔細的分析了好幾遍,覺得這裡的漁業一直不能控制在漁民的手裡,最主要的原因是賤賣跟分散。若是漁民們齊心,堅持咬住價格,或許事情就有轉機了。可是,怎麼樣才能讓漁民齊心呢?
就這個問題,陳魚跟朱青討論起來了。朱青覺得魚兒的想法有些瘋狂,魚兒卻慢條斯理的跟他分析着其中的緣由,有些悲哀的道:明明那些富貴人家都吃的起魚,卻因爲漁民們憂心自己的魚賣不出去,所以才無奈的降低價格,連虧本的生意都會做,就這樣,才讓他們越來越窮了。
這樣……,朱青一聽,覺得魚兒說的有些道理,但想起她要做的,就覺得頭大。你說的是有些道理,可是要把所有的漁民都集中在一起,是不是有些困難呢?漁村的位置都四散分開,若要集中,會相對的困難許多。
一下子聚集有些困難,那麼就先集中南漁村的……,陳魚歪着頭,心裡細細的盤算了一遍道:咱們可以跟村民商議一下,若是漁村一起進來的,大家可以一起賣……或者,咱們就別拿出南漁村,放在小碼頭,自己賣,這樣不是很好嗎?
放小碼頭?朱青失笑道:這賣給誰啊!?連個人影都沒有,到時候,還不是你要收走?
誰說沒有人的,陳魚俏皮一笑道:這一次的災難,讓大部分的漁民都在家修生養息,漁船也在着重保養。若是我們在這個期間大力的宣傳着,就說南漁村的海鮮都放在村裡的小碼頭上賣,到時候可以給大家便宜之類的,你說會不會吸引人來呢?
朱青漸漸被陳魚的想法跟話語吸引住,覺得裡面的學問還真的很深,是他根本沒有想過的。他跟魚兒一起把不可能的問題解決了,然後想着就算真的賣不掉魚的話,他們就把所有的魚都收了,這樣的話,漁民們應該不會太反對的。
陳魚跟朱青把想法告訴了陳冬生,問他覺得怎麼樣。陳冬生一聽,覺得很有道理,就決定試試看。因爲之前陳冬生租漁船救了大家,又加上朱青賠了那麼多的銀子,讓大家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所以陳冬生一說,大家都沒有什麼反對,直接點頭答應了。
他們答應的快,我到有些不適應了!陳魚覺得自己很有犯。賤的潛質。
你以爲他們是變好了嗎?林氏冷冷的掃了一眼不遠處歡喜不已的衆人,嘲弄道:他們之所以答應的那麼快,一是因爲青兒跟你爹租船救了他們,二是最重要的,就是魚賣不出去的話,你的乾貨作坊都收了,所以對他們來說,怎麼都虧不了——你這樣的安排,反倒讓他們減少了去大碼頭的時辰,他們怎麼會不高興呢?
娘,陳魚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其實她早就明白這些人的意思,可有時候欺騙自己一下也是好的,但被娘這樣指出來,就覺得感覺怪怪的了。
行了,你啊,折騰來,折騰去的,看誰最後會感激你!林氏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無奈的說道:魚兒啊,你現在懷着孩子呢,你忙裡忙外的,不但把肚子裡的娃兒忘記了,連肉圓,你都沒功夫照顧了吧!?
額!一聽到林氏這樣問起來,陳魚才愕然發現,自己這個當母親的,真的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這些日子,爲了解決漁船的事,折騰來,鬧騰去,肉圓跟着黎媽都快兩個月了。而自己,竟然習慣了,難怪要被林氏罵了。
你說你啊,我是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了,林氏見她呆愣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是真的猜對了,就惱恨的伸手戳着她的額頭道:你倒騰這些,有用嗎?就算青兒救了那麼多的人,最後,賠銀子的,還不是你家嗎?你做這些,我也懶得說你了。可如今,你爲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把自己的兒子都忘記了,你算是個當孃的嗎?
在林氏的心裡,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的,以夫爲天,以孩子爲重。可如今,魚兒是反着來,兒子相公不要了,專門倒騰些男人乾的事,所以徹底的讓林氏怒了。
以前,魚兒沒出嫁的時候,她在家寵着,隨着,覺得她是個懂事的,只要出嫁了,一定會孰輕孰重的。可如今瞧瞧,她是心裡後悔的很——要是當初自己管教的嚴一點,就不會讓魚兒這麼無法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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