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不是出了車禍,失憶了?”醫生好奇的問。
看她這麼痛苦,同爲女人,她也是蠻同情的。
“沒有!我沒有失憶!”司苒搖頭,巴掌大的小臉都皺在了一起。
這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
“那是怎麼回事?”醫生也懵了。
司苒突然猛地握住醫生的手臂,道:“醫生,你給我檢查下,我生過孩子肯定能看出來的對不對?我身上沒有疤痕,所以不是剖腹產!那就是順產,你幫我看看!”
女醫生有些被司苒激動的情緒嚇到,她搖頭道:“我是檢驗科的醫生,不是婦產科,小姐你如果真的要檢查那就要去其他醫院。”
這裡是專業的親子鑑定機構,沒有其他的科室。
“那……結果正確嗎?是不是過程中產生了什麼失誤?我真的沒有生過孩子的!”司苒的眸子裡閃着淚花。
被質疑了專業水平,醫生該火大的,可是司苒都哭了,看上去怪可憐的。
她道:“那行,我再給你檢測一遍,要是你還是不信,那多跑幾家醫院,再去鑑定鑑定。”
司苒含淚感激的點點頭。
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醫生親自開始動手做檢測,她的大腦裡,一片空白,她伸手抓着自己齊肩的捲髮,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走到她面前,拍了下她的肩膀:“小姐。”
“怎麼樣?”司苒猛地回過神來,滿臉期待的看着醫生。
醫生嘆口氣:“那小男孩的確是你的兒子,你可能是真的忘記了什麼。”
司苒聞言,垂下眸子,輕聲呢喃:“沒有,我什麼都沒忘……”
醫生嘆口氣,又拍拍她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
司苒沉默了幾分鐘,走出醫生辦公室。
東方珏和東方墨等在外面,父子倆坐在長廊上,看到她出來,立刻站起身。
司苒紅着眼睛盯着東方珏。
這張臉,在那天以前,她真的沒見過,一點點印象都沒有,那東方墨是怎麼來的?
“媽咪。”東方墨趕緊過來牽住她的手。
司苒回過神,將他抱起來,腦袋靠着他的小腦袋。
孩子的身體很柔,她用力的抱着,像是想要尋求一絲慰藉。
東方墨知道她現在情緒不好,他沒說話,只是用小手一下下的拂過司苒柔軟的髮絲。
東方珏站在那裡,腳步微微邁出半步,卻只是一臉冷酷的看着她:“現在信了?”
司苒摟緊了東方墨,道:“我現在要去其他醫院的婦產科看看。”
“麻煩。”東方珏蹙眉。
她還是不信。
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竟然會把一切都忘得一乾二淨。
嘴上很嫌棄,東方珏卻已經轉過身離開。
司苒抱着東方墨跟在他身後。
他們去了陵城最好的一家婦產醫院,人特別的多,東方珏直接充了個VIP,走了VIP通道。
他從她手裡接過東方墨,道:“你快點。”
“嗯。”司苒頷首。
她走進辦公室,關上門,坐下。
“小姐,哪裡不舒服?”醫生扶了下臉上的眼鏡。
司苒咬了下脣,低着眼眸,有些艱難的道:“麻煩你幫我檢查下,我生過孩子嗎?”
“你生沒生過孩子你自己不知道?”醫生愕然,眼神裡還帶着幾絲嫌棄。
現在的人真是太不檢點了!
司苒沉默。
醫生站起身,帶上白手套,指着手術牀:“躺上去。”
司苒依言照做。
“譁。”
簾子被拉上。
二十分鐘後,醫生看着B超單,道:“生過,但你恢復得很好,從身材上還真是看不出來。”
司苒如遭雷擊,她眼瞳劇烈的收縮,瞪着眼睛看着醫生。
醫生見她如此表情,扶了下眼鏡,道:“小姑娘,做沒做過你自己心裡不是清楚嗎?怎麼,想騙你男朋友說你沒生過?你這外形是看不出來,不過一來醫院就露餡兒了。現在的人啊……真是道德敗壞!”
司苒的眼淚不斷的往下掉,她整個人都震住了,除了掉眼淚,沒了其他的反應。
醫生見她還哭起來了,她蹙眉道:“你還要檢查其他的嗎?不檢查趕緊出去吧!我忙着呢。現在知道哭了,早幹嘛去了。”
這家醫院是陵城最好的婦產醫院,每天排着隊的人等着看病,所以醫生拽拽的,看不慣就是要說上幾句。
司苒依舊坐在座位上不動。
“下一個。”醫生就不搭她了,給了個白眼,扯着嗓子對着門喊道。
有人推門而入。
東方珏透過推開的門縫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痛哭流涕的司苒,他的心立刻一緊,邁着大步走過去,一把攬住她的肩膀。
“哭什麼?她欺負你了?”他擡眸看向戴眼鏡的女醫生,那眼神鋒利似刀刃。
醫生被他的眼神嚇到,不由自主的縮了下脖子,可她是被捧慣了的人,立刻嗆道:“什麼我欺負她了?是她聽說自己生過孩子,就哭成這樣了,真是的,生沒生過孩子她自己不知道嗎?道德敗壞!簡直給女人丟臉!”
東方珏將司苒的腦袋按在自己懷裡,打橫將她抱起來,安撫的拍了下她的腦袋,他撇了眼桌子上的名牌:“我記住你了。”
醫生立刻感覺有股寒意從脊背升騰而已,直到東方珏抱着司苒離開,她還沒反應過來。
第二天,她直接被開除了,理由是——服務態度惡劣。
她才後知後覺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腸子都悔青了。
這是後話。
……
東方珏抱着司苒出去,東方墨趕緊跟上,白皙的小臉上都是擔憂。
林陽其實一直暗中跟着他們的。
從陵城回去,是林陽開的車。
東方珏抱着司苒,司苒的眼淚幾乎是流乾了,她靠在男人堅實的胸膛上,耳畔是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她還是覺得不真實,彷彿活在夢中。
活了二十八年,她生過孩子,還只比白白小一歲,她竟然不知道,真是可笑。
一個女人自己懷過孕生過孩子,自己不知道,簡直可笑至極!
司苒覺得自己好悲哀。
她是誰?她做了什麼?
她現在的腦子就和漿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