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演當初犯事進大牢的事，並沒有傳到學校。
萬家人怕丟臉，迅速的給他弄了個病退。
所以學校裡的人並不知道他的糗事，現在他回來，大家也沒用異樣眼光看他，更不會質疑他的話。
後來他被外家保了出來，帶去了東遼省，徐家的地盤。
榆枝以爲，即便只是因爲這裡存在的人和事，都應該讓萬演不想回來，畢竟他這人還聽要臉。
沒想到他不但回了，還這麼高調。
他來學校宣傳，代表的是徐家，徐家和外資合作了，來招攬有能之士。
難怪，大家都信任他，除了他以前會裝外，徐家還是本國商家，淳樸的學生，對自己人，會少很多防備。
有徐家作保，大家還是很放心的，所以纔會這麼積極的參與。
家裡一個人都沒有，許春娘和汪小寶都不在。
今天沒課，他一直沒去學校，學校的事，也就不知道。
夏小月幾次跟她說話，她都沒能聽到。
下午放學，榆枝看到在黃角樹下嘮嗑的關永義。
“喲，還有這好事呢？”旁邊聽熱鬧的大爺大媽笑道，完全沒發現其中的怪異。
“這段時間裡，想要他們替你創建多少價值出來，可能性很低，很多是連成本都撈不回來的。總之這六年，絕對不會是被培養者最有價值的時候。”
哪知第二天上課，班上少了十多個人，全是報名參加培訓的。
哪知，一直到下午放學，人都沒回來。
榆枝心不在焉的搖搖頭：“沒事，上課吧。”
來拿行李的人說，那些人都被錄取了，他們會直接坐車去乘船，再出國。
榆枝笑笑擺手：“沒事，就是今天有投資團到學校招人，想問問齊校長知不知道這事。”
“所以作爲一個利益至上的商人，他更注重的是眼前利益，而不是不可掌控的未來。”
那些人積極得很，全都把行李收拾好了，害怕那些投資商趕時間，他們會被撇下。
榆枝笑着搖頭：“謝嬸子關心，沒呢。”
“而且，人性這東西很難琢磨，你現在信心十足，保證將來培養的這些人，能全都留下，幫你掙錢。可真的能嗎？那時候只要走了一個，都是虧的。”
本來就覺得不靠譜，一看萬演參與其中，就更覺得不靠譜了。
“要是本國這麼大力扶持自己的人才，還說得過去，外國投資商做這事，多少有點不能爲外人道的目的在其中了。”
對面黃角樹下也沒有老頭老太太嘮嗑。
“還真是這個理，外國人咋會那麼好心替咱們做嫁衣呢，指不定打什麼壞主意呢。桑家小媳婦，你沒去吧？”
“外國投資商在本國，始終只能算是客人，在主人家裡，客人，永遠不能當家做主，佔據主人的東西。”
關永義稍稍安心，打算明天去問問。
萬演可不是個真誠的人，他嘴裡的話，怕是一句都信不了。
“這事，表面上看是給自己培養員工，百利無害，穩賺不賠的事。但從長遠看，絕對很虧。”
榆枝道：“就是投資團準備在國內辦廠，但是國內工人緊缺，就準備在學校裡找。”
這笑，卻讓榆枝覺得毛骨悚然，那種不好的感覺愈發明顯。
“寧願花高價請一個可以馬上給自己創造價值的人，也絕對不會找廉價的人回來自己培養。”
他們的宣傳剛結束，班上就有十多個同學躍躍欲試。
關永義一張老臉沉得厲害：“以老齊那老狐狸的性子，要是知道這事的話，肯定不能同意讓人進學校，這是有人欺上瞞下呢。我給老齊打電話去。”
問武安全，武安全說他們都是昨天夜裡來找他請的假，說臨時接到通知，今天要去面試，通過了立馬就能走。
榆枝心下不安，想着總歸要回來拿行李的，到時候再問問，也就沒再追着問。
“那就好，你可不能信這些。”
榆枝坐不住了，這事肯定有陰謀，再怎麼着急，離校手續要辦吧。
而且他們的行李，早在中午就被人拿走了。
“榆枝，你還好吧？”
關永義擰眉：“投資團到學校招人？到學校招什麼人？”
關永義一拍腦門，忘記了，難怪那些人那麼猖狂，就是算到沒人能聯繫上老齊呢。
他是返聘教授，不用每天都守在學校，有課纔過去。
但這些都是她的猜測，根本不能用此阻擋大家的熱情。
“也就是說，他們培養出來的人，帶不走，永遠不會屬於他們。作爲一個商人，在不會屬於自己的人身上投資，絕對是個虧本買賣。”
關永義愣了一瞬才搖頭：“應該不是很忙吧，前幾天他跟我說要去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過幾天才能回，怎麼，榆同學找老齊有事？”
關永義說着就要走，被楚老太太拽了一把。
榆枝笑着說好。
“你打哪找老齊？人家說了，那個學術會是封閉性的，不能和外界聯繫，你上哪找人。”
“所以，他們借主人的地掙錢可以，卻不能把地，和人都帶走。”
原本還覺得是個餡餅的老爺子老太太們頓時恍然大悟。
“而且，培訓一年，工作五年，這六年是一個人學習技術，增強能力的黃金時段。”
一放學就往家跑，到門口時發現，每天雷打不動的王新鳳竟然沒在學校門口接她。
剛回來的宋遜也聽到了榆枝的話，揚眉過來道：“同爲投資商，換做是我，我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的。”
“不過，學校裡找的人會被他們帶去國外學習一年，才能回來上崗。期間的費用，由投資商全包。”
“真是該死，榆同學，你知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帶人走？”
榆枝走過去詢問：“關教授，齊校長最近在忙嗎？”
榆枝狠狠擰眉，莫名想到了傳銷。
這個榆枝還真不知道：“他們宣傳的時候沒說，不過聽說要進行篩選，並不是每個報名的都能去，應該還要一段時間吧。”
榆枝覺得有關永義聯繫齊興友過問這事，問題應該不大了，便安心的和宋遜回了家。
投資團走遠了，榆枝都還在想其中關節。
榆枝心口突突的跳，衝進家門。
萬演看到了人羣中的榆枝，眼神沒有閃躲，神態也很自然，和榆枝對上視線的時候，還如同老友一般溫和的笑了笑。
可門沒有關。
榆枝白着臉，抖着手，每間屋子都找了一圈，一個人都沒有。
扭身跑出去，敲其他人的門。
不出意外，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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