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男配角的獲得者是……”朱迪?福斯特緩緩打開了手中的信封,在看了一下後,似乎是不敢置信,又用力眨了兩下眼睛,終於說道,“噢,上帝啊,真是太讓人驚訝了,好吧,也不是太驚訝,畢竟過去一年他做出了怎樣的成績大家有目共睹……”
臺下的人這時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開始頻頻朝着瑞恩的方向看來,《第六感》劇組的人紛紛喜上眉梢,但最終結果還沒有出現,他們只能強行壓抑着興奮的情緒,就連妮可?基德曼那冷豔的表情,都如同遇到了陽光的冰雪一般,綻放出了燦爛的光彩,似乎男孩獲獎比她自己獲獎還要高興。
與衆人的反應有些不同,瑞恩依然保持着微笑的樣子,無論是表情還是心中,彷彿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有與他手手相連的妮可,才感覺到了他身體不可抑制的輕微抖動。
“恭喜!瑞恩?詹金斯,《第六感》!”在萬衆期待中,朱迪?福斯特念出了最終的結果,由於有了剛纔的心理準備,衆人並沒有太吃驚,劇場內第一時間就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儘管輸給一個只有十一歲的孩子,讓人感覺很不甘心,但落敗的幾人依然給予了同樣熱烈的掌聲,無論是誰都無法否認,那個滿腹才華的小傢伙,在《第六感》中,將擁有神秘感知能力的小男孩科爾演繹的幾近於完美!
“yes!”
瑞恩用力揮了一下拳頭,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給了同樣站立起來的妮可一個大大的擁抱,只是妮可?基德曼的身高接近六英尺,而他纔剛剛開始青春期發育,腦袋正好落在了妮可的胸口,眼中看到的盡是白花花的一片,心中說了句非禮勿視後,趕緊鬆開了澳洲美女。
“謝謝你,妮可!”作爲一個靈魂來自於太平洋對岸的人,瑞恩可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鬼佬,如果不是四年前她收留了他,現在的他會是什麼樣簡直無法想象,而四年多的朝夕相處,兩人間早就有了屬於他們的默契,妮可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去吧,別讓喜歡你的人失望!”
瑞恩離開了座位,與劇組的人一一擁抱,包括首次執導電影就獲得最佳導演提名的大衛?芬奇,以及在電影中與他搭戲,卻無奈落選了最佳男主角提名的阿爾?帕西諾,最後來到了擔任製片人的哈維?韋恩斯坦的身前。
“謝謝你,哈維!”
在用力擁抱了米拉麥克斯影業的創始人後,又轉向了另一邊,“還有你派特!”
瑞恩少有的說了一句真心話,他非常清楚,如果沒有沒有派?金絲莉和哈維?韋恩斯坦的全力公關,他根本就不可能拿到這座小金人。
即便哈維?韋恩斯坦這樣做更多的是爲了自己的米拉麥克斯,兩人在事先也曾達成過口頭協議,但瑞恩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以後用到這個傢伙的地方還很多。
何況,他還答應他,今年雙方還會進行一次合作。
瑞恩穩步走上了神聖大禮堂的舞臺,激動的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與《第六感》中有些瘦弱的男孩形象不同,此時的他明顯長高了一截,保持着微笑的臉龐,搭配着有些痞裡痞氣的大分頭,看起來別有一種氣質。
“恭喜你,瑞恩!”
朱迪?福斯特與瑞恩輕輕擁抱了一下。
“謝謝你,朱迪,真榮幸你能爲我頒獎!”
“我在你這個年齡,可沒有做出這麼出色的成績。”
“你是所有童星的表率,我們都應該向你學習!”瑞恩壓低聲音,半真半假的說了這麼一句。
朱迪?福斯特自然明白男孩話中的意思,卻沒有說什麼,即便所有人都認爲她是轉型最成功的童星,但其中的苦辣酸甜也只有自己才明白。
“瑞恩,我想問一下,你才十一歲,既能寫小說,又能創作劇本,還能做主演,該不會是火星人吧?”在瑞恩接過小金人後,朱迪?福斯特並沒有讓開話筒,反而極爲少見的開了句玩笑。
瑞恩也不介意,顛了下手中的小金人,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重,激動和興奮的情緒,早在宣佈獲獎的那一刻就發泄了出來,此時顯得很平靜,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個十一歲的孩子,反而像及了年近不惑的老戲骨。
“好吧,我確實來自火星,現在小金人到手了,我要回火星去了,地球太危險了!”
瑞恩這句話剛說完,舞臺下就爆發出了鬨堂大笑,誰都知道他這是在反擊朱迪?福斯特的調侃,當然,玩笑要適可而止,他的神情漸漸嚴肅了起來,“謝謝評委,這座獎盃對於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來說,是最大的肯定和證明!謝謝哈維,你相信了一個古里古怪的男孩的異想天開!謝謝大衛和阿爾,你們是我的良師益友!謝謝《第六感》劇組的所有人,你們是最棒的團隊!謝謝金絲莉女士,在我眼中你是最優秀的經紀人!謝謝凱蒂院長,你溫暖了一個孤僻孩子的心!謝謝所有愛我的人,你們是我前進的最大動力。”
說到這裡,瑞恩忽然停了下來,明亮如同藍寶石般的眸子,穿過了幾十英尺的距離,在密密麻麻的人頭中,瞬間就找到了那張冷豔中帶着熱情洋溢笑容的面孔,兩對藍色的瞳孔就這樣對在了一處。
“我是一個孤兒,七歲以前的生活只有冰冷和黑暗!”瑞恩的眼睛越來越亮,神情也越來越真摯,彷彿在用自己的心、自己的靈魂說話,“直到那一天,我永遠忘不了的那一天,妮可,是你爲一個孩子的世界帶來了陽光,是你爲一個岌岌可危而又沒有任何關係的孩子撐起了一片天空,在這裡,在奧斯卡的舞臺上,我不想說謝謝,因爲那太無力了,無法表達我對你的感情,我只想說……我愛你,妮可!”
作爲去年最耀眼的童星,媒體早就將瑞恩的過往挖了出來,尤其是和妮可?基德曼之間,那種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的姐弟關係,在曝光之後,曾經感動了無數人,此時此刻,面對着臺上深情訴說的男孩和臺下神情激動的女郎,他們只能用更加熱烈的掌聲給予迴應。
“謝謝!”
另一邊樂隊催促的音樂聲響了起來,瑞恩說完後剛想走下舞臺,忽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現在不正是對黑豬院長做出迴應的好機會嗎,再說了,來時的路上已經擬定了計劃,不用的話就太浪費了。
他重新站回到了話筒前,“最後一句,謝謝所有憎恨我和我憎恨的人,如果不是你們在我六歲和七歲時製造的那段黑暗往事,也就沒有現在的我!”
誰都沒有想到,瑞恩最後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一時間,現場不禁鴉雀無聲。
與之相比,聽到了這句話的記者和狗仔們,卻興奮的跳了起來,很顯然,瑞恩?詹金斯在曾經待過的那個福利院中,一定有着不爲人知的黑暗往事,而作爲一個有‘良心’的記者,他們有義務將那些秘密挖出來,一一展現在公衆的面前,順便爲自己換取更多的鈔票。
走回座位的路上,一個高大如山一般的男人,突然攔住了瑞恩的去路,在男孩反應過來前,現在的T800未來的州長先生,已經給了他一個慶祝的擁抱。
“恭喜你,瑞恩!”
“謝謝,我的保鏢先生!”在兩人分開之前,男孩對着施瓦辛格擠了下眼睛。
在與劇組的人慶賀之後,瑞恩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見到身邊的妮可眼睛水汪汪的,雖然沒有淚水流下來,顯然也被他剛纔的那番話感動了,故意說道,“嘿,這可不是我認識的妮可?基德曼,她冷豔、高貴、驕傲而又……心機深沉,怎麼會被一個孩子的幾句話感動的流淚呢?”
“瑞恩!”妮可低斥了一聲,相處了四年有餘,對男孩的性格自然非常熟悉,這個討厭的傢伙,每次都是這樣,當你被他感動的一塌糊塗時,他接下來打擊人的話,總會讓人從雲端掉到地底,如果現在不是公衆場合,她真想拉他過來,直接給他好看。
“我道歉,妮可!”瑞恩顯然很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畢竟他現在身小力虧,真要鬧起來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有些帳還是等到長大後再慢慢算的好。
這屆奧斯卡的大贏家註定了是凱文?科斯特納和他的《與狼共舞》,在拿下了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後,一年一度的頒獎盛典也宣告了結束。
在例行的合影和接受了一個簡短的採訪後,瑞恩以年齡太小需要早些休息,而妮可則以要照顧男孩爲藉口,推掉了一些派對的邀請,與經紀人女士直接駕車返回了位於西木區的公寓中。
妮可洗完了澡,邊用吹風機吹着金紅色的捲髮,邊走出了浴室,一眼就看到了被隨便扔在沙發上的小金人,不禁啞然無語,在別人眼中視之爲珍寶的奧斯卡小金人,就被那個討厭的小傢伙這麼隨處亂扔,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纔好。
或許在他的心中,這些榮譽都沒有他寫的那些稿子和曲譜珍貴吧?妮可嘆了口氣,收拾好心情,走到男孩的房門前,輕輕推了一下,就像她剛剛收養他那兩年時一樣,房門並沒有鎖,她稍稍用力,就推了開來。
瑞恩的生活極有規律,昏黃的燈光中,他正背對着她,顯然已經睡熟了,妮可輕輕踩着地板,慢慢走到了牀邊,小心翼翼躺在了另一邊的牀上,如同面對最昂貴的珍寶一般,將睡熟的男孩抱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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