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舍里氏聽了這話後,一時間也沒有回話,反倒是拉起了玉瑩的手,好半響後才道:“額娘也是過來人,一個佟府就是讓額娘得仔細的盯着。你在這宮裡,額娘又豈是能不擔心的。”
玉瑩一聽這話,又是擡頭看着額娘和舍里氏眼裡的關心,有些喃喃的回道:“玉瑩明白的,只是玉瑩也是不想額娘再爲玉瑩操心了,玉瑩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有些路,總是要走的。哪怕是會跌上幾跤。”
“你是佟氏的嫡女,這打斷了骨頭,還連着筋。傻孩子,家族裡能幫把手的,還能光看着嗎?”和舍里氏有些微微拔高聲音的對玉瑩訓斥道。然後,又是看着玉瑩開始紅了的眼框,說道:“血濃於水啊。”
玉瑩此時,反倒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只是抑高了些頭,把已經快要滲出眼框的淚,嚥了回去。她不想在額娘面前太過於軟弱了,只是希望,在最親的人面前,留下最好的一面。好一會兒後,纔是回覆了平靜的心緒,對額娘和舍里氏說道:“玉瑩前面讓靜水給額娘帶了話,想讓府裡收集些溫補的食材,調養身子。額娘,您怎麼看?”
和舍里氏看了眼面前帶着堅強面具的二女兒,不知道應該是爲二女兒長大高興,還是爲她可能吃着的苦頭擔心?只是歲月蹉跎啊,還記得當初出生時,一雙臂彎就能輕輕抱住的。和舍里氏想了許多,有驕傲,有開心。不過,在玉瑩問了話後,收回了思緒,回道:“你能這般想,額娘是贊成的。”
“額娘您也認爲這般比較妥當嗎?”玉瑩這時帶上了開心的笑容,樂樂的問道。
“額娘生下你們兄弟姐妹四人,這生育方面倒是有些話要交待你的。”見二女兒認真聽着,和舍里氏仔細的叮囑道:“你現在年齡還小,這盆骨還未完全長開,總得在實歲滿了十六後,再懷孕穩妥些。這是其一。”
和舍里氏說到這,見着玉瑩聽了後,還是贊同的點了下頭,方纔又道:“女人自古生孩子,那就是一腳踩進了鬼門關。一屍兩命的,也是大有人在啊。所以,這身邊的貼心人,還有可靠的安胎大夫,都是關鍵的地方。要不,寧願暫時不要懷着孩子,也要把周圍清理個乾淨。這是其二。”
玉瑩見着額娘說完後,纔是回道:“額娘,玉瑩明白了。其實,在玉瑩沒有把握前,也是不敢懷孕的,這宮裡夭折的阿哥、格格們,不算少了。”說完這話後,玉瑩見着氣氛有些沉重起來,便是轉了話題,問道:“額娘,阿瑪最近好嗎?隆科多最近如何?還有大哥和大嫂如何?姐姐有回府裡看您嗎?”
見着玉瑩一下子的一大串問題,和舍里氏反倒是笑了,回道:“你這般一下子問下來,額娘可是得想上好一下,才能回個完全。”
“玉瑩心急了,讓額娘看笑話了。”玉瑩也是笑着說了話。
和舍里氏卻是笑着說道:“你阿瑪最近忙着朝裡的事,近些日子葉克書也是跟你阿瑪常常在書房議事。至於靜姝嘛,料理府務還算不錯的,是葉克書的賢內助。”說到這,和舍里氏卻是眼角帶笑,玉瑩自然明白這個大嫂,額娘很是滿意的,只是總不好誇讚的。咱們天朝人嘛,最喜歡內秀的,明明覺得非常的好,總還是要謙虛一翻。要不,就成了蠻子,不知禮數了。
“隆科多最近卻是長大了不少,你阿瑪打算最近給他請個先生,先開開蒙學。你姐姐玉萱一個新嫁婦,哪是能隨便回府的。不過,前面額娘去覺羅看到她,臉色紅潤着。你是無需要擔心府上的。”和舍里氏一件一件對玉瑩說完。
玉瑩仔細的聽完後,纔是笑着問道:“額娘這般說了,玉瑩心裡也是踏實了。對了,秦嬤嬤,還有玉瑩的奶孃李嬤嬤,最近好嗎?”
“她倆還不錯。”和舍里氏答了話。玉瑩便是笑着對額娘和舍里氏又道:“額娘,最近三藩的事兒,肯定一下子是不會有結果的。玉瑩能有今日的高位,想來也是皇上對咱們的佟氏的恩典。”雖說是恩典,玉瑩心裡卻是覺得,更加像是安撫。
“你阿瑪叮囑了一翻話,你伯父倒是有心想到這戰場上,掙份功勞。只是現在形式還沒有明顯,也就是給你提個醒。”和舍里氏交待了這句話後,纔是又道:“你心中,可是有何想法嗎?”說完,豎起了右手食指,指了指上面。
“額娘,玉瑩能得景仁宮的主位,是皇上的擡舉了。太皇太后、皇太后慈愛,有仁孝皇后的遺澤,皇太子的地位穩固。”玉瑩心裡肯定是明白,額娘這是問她,對那母儀天下的皇后之位,可是有想法。玉瑩只得模糊的回了話,說到這時,也是豎起了右手食指,指了指上面,接着說道:“往後的子嗣,緩緩。”
聽了二女兒的話後,和舍里氏便是明白,這是提醒,皇后的位置不會是她佟氏的。那麼那句緩緩,想到這,和舍里氏一驚。皇太子年紀尚小,想來二女兒的意思是,登上皇后之位的,必然再不會有嫡皇嗣出生了。於是,問道:“子嗣的事,你確定?”和舍里氏用食指在茶碗裡沾了水,在桌上輕輕的寫出了兩字,“後無”。
“七八分把握。”玉瑩點了頭,認真的回道。然後,從袖子抽出了手帕,把桌上的茶水擦試了乾淨。
“額娘,額娘。。。”說到這,和舍里氏嘆了一下。玉瑩卻是笑了,這時,從袖子裡又是抽出了昨天晚上靜水交給她的冊子,說道:“額娘,這是景仁宮裡新配的四個宮女,兩個太監。上面有打探出來的記錄,要煩您幫忙在宮外驗驗了,女兒身邊還是要添些放心的用手。”
和舍里氏聽了這話,倒是接了過來,也沒有翻看的直接收到了袖子裡,纔是回道:“額娘回去後,仔細覈對下,清楚後再傳消息給你。至於,靜水、靜善,在你身邊如何?”
“玉瑩要謝謝額孃的安排了,若不是身邊有靜水、靜善看着,玉瑩也是無現在這般的輕鬆的。”玉瑩笑着回了話。只是還有些話,她沒有說出來。這宮裡人心思變,她雖說信任着靜水、靜善,可到底還是想再另外的單獨攏些人手,平衡是每個上位者,都得注意的事兒。
這般聽了玉瑩的話後,和舍里氏也是稍稍的放心了些。隨後,纔是告訴了玉瑩帶來的藥材,靜水那邊盯着內監驗過後,已經收了起來。不多時,瞧着時辰快差不多了,和舍里氏纔是不捨得的告了別,離開了景仁宮。玉瑩雖是不願,卻也是無可奈何的,讓靜水把早些備好的賜禮拿出來後,這纔是送別了額娘。
玉瑩在額娘和舍里氏離開後,心情低落了不少,靜水、靜善二人卻是勸了話,靜善說道:“主子,你是景仁宮的后妃,一宮主位。到時宣太太,也是使得的。”
“是啊,主子,靜善說得對。”靜水說也是附合的說了話。玉瑩聽後,這纔是放心了不少。倒也是放開了這事。
當晚,玉瑩用了晚飯後,洗漱後,沐浴回到寢殿後,靜水纔是稟道:“主子,皇上今個兒晚上翻了李貴人的牌子。”
“可打探出是什麼原因嗎?”玉瑩聽了這話後,笑着問道。
“皇上原本是去了僖貴人那裡,誰知道李貴人剛好在僖貴人那做客。最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李貴人把皇上給劫到了自個兒的殿裡。”靜水忙說出了打探的消息。
“知道是什麼事嗎?”玉瑩這時反倒是來了興趣,笑着了話。
“僖貴人那兒正驚着,可能要晚些時候,纔能有消息出來。”靜水忙是回了話,解釋的回道。玉瑩聽了這話,纔是問道:“宮裡其它的嬪妃,最近的動靜還有什麼特別的?”
“董貴人,兆佳貴人,張常在,是鈕祜祿娘娘的人。董貴人跟兆佳貴人,常去鍾粹宮。張常在自從生了皇四女,就是避門不出,除了必要的請安外,低調很多。到於,有子的惠貴人,也是常去鍾粹宮請安。榮貴人在懷裡皇嗣後,就是減少了出門的日子,也是低調的安着胎。不過,皇上到是有空時,常是卻看望榮貴人。”靜水說出了最近在玉瑩前面便是進宮的嬪妃,近些時日的樣子。
玉瑩點了下頭,回道:“本宮聽着,繼續。”
“是,主子。”靜水回話後,纔是又道:“自從那拉常在獻舞后,便是與章佳貴人走得很近。李貴人常去僖貴人那串門。郭絡羅貴人被皇太后今日單獨召見過一次。吶喇常在去過惠貴人那裡兩次。文答應、石答應二人,自從待寢後,就一直走得很近,除此之外,二人就是常到御花園走走。”
玉瑩聽了這翻話後,揮手讓靜水、靜善退了出去。自己一個人纔是躺回了訂榻上,想着這些個宮裡的嬪妃們。
鍾粹宮算是正常嘛,可卻添了個宮女?還是和敏跟寶珠私下走近了?李貴人劫了僖貴人的恩寵?郭羅絡貴人,郭羅絡˙明月得了皇太后的召見?文答應、石答應,經常去御花園?
這中間,到底發生什麼?又有哪些,是跟她佟玉瑩息息相關的。
(PS:第二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