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玉的目光一直停在墨染身上，幾乎沒有注意到董曉新是何時離開的，更不用說他那略顯複雜的一眼。
董曉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幾人看到墨染，都規矩了不少。
墨染看向沐雪晴，黑眸中出現短暫的停滯，面上隨即染上了如沐春風的笑容：“沐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沐雪晴回道，看了墨染一眼便如躲避洪水猛獸般匆匆收回了目光。
墨染不以爲意，目光停在沐雪晴所在的方向，像是打量着她，又像是在看向別人。只是，那漆黑的眸中所折射出的情愫太濃太烈。
叮——
電梯到達五樓，幾人魚貫而入。
沐雪晴站在最角落裡，右後兩方是牆壁，左邊是墨染。
幾人進去後，又有幾個學生進來了，原本寬敞的電梯擁擠了不少，沐雪晴感覺墨染又向她靠近了些，他身上清淡的味道環繞在她四周，忽然間，她竟覺得這味道有些熟悉。
這熟悉感不是來源於她以往與墨染接觸時的熟悉，而是源於已經被她遺忘的記憶深處……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沐雪晴回過神來時電梯裡只剩下兩三個人，狹窄的空間已經變得寬鬆起來。
沐雪晴跟在墨染身後，默默走了出去。
“啊，董曉新，你怎麼從那裡出來的，你不是和我們一起坐的電梯嗎？”柳新玉的驚訝之聲傳來。
沐雪晴擡眼向聲源之處望去，只見柳新玉正指着從樓梯房向走來的董曉新，秀氣的臉上一陣驚訝。
董曉新的臉黑成了煤炭，看着柳新玉那張驚訝的臉，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
他的存在感這麼低嗎？
沐雪晴循聲望去，和董曉新一樣黑了臉，柳新玉該不會不知道董曉新因爲吃醋而走樓梯的事情吧！這也太傷人了吧！
楊能文無語了，揚手敲了敲柳新玉的額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的眼裡除了墨染還有別人嗎？”
聲音不大，在場的都能聽得很清楚，場面瞬間尷尬下來。
柳新玉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像做錯事一般，有些侷促不安，低頭絞手指，連墨染也不敢看。
董曉新見她如此，忽然有些心疼，心中哪還有怒氣。
墨染自然明白楊能文的意思，也知道柳新玉對他的心思，看着幾人，若無其事地笑道：“我在A大教了七年的書，你們這一屆的學生恐怕是最貼心的了，至少，每個人都把我這個非專業課的老師放在眼中，我感到很榮幸。
人家都說大學生不好管理，我看你們乖得很，作業寫得好，上課不遲到，不搗蛋。馬上就要畢業了，還真有點捨不得你們。”
言外之意就是，在我眼中，你們都是我的好學生，我知道你們眼中有我，也很感謝你們眼中有我。
這話一說，及時化解了現場的尷尬。
柳新玉微怔，第一次感覺對墨染長期堅持的愛戀有褻瀆的意味。
在墨染眼中，他們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是孩子，是學生，是朋友，而她，從來沒有把他當過老師，她只是喜歡他。
沐雪晴聽得也覺得感動，墨染既然說了‘你們’，那就說明也包括她。那也就是說他也在誇她‘作業寫得好，上課不遲到，不搗蛋’。
還真是難得，竟然有老師說她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