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梅憐珍恨其不爭的看着梅憐珠。
梅憐珠頂着梅憐寶的臉,一番搔首弄姿,看着君玄璧斜脣諷笑,“梅憐奴是什麼下場,將來我就是什麼下場,而看着不能承受天仙丸的毒性而失敗的五姐你,我就知道,我的壽命也不長了,與其等死,倒不如痛痛快快的玩幾個男人,我已是玩了個親王,再去玩個皇帝,有何不可?最最令我開心的是,這張臉不是我的,我想怎麼糟踐就怎麼糟踐。郡王,我應下了,就去皇宮做娘娘去。”
君玄璧淡淡勾脣,點頭而笑。
——
夜深,風靜,梟啼。
孟景灝睡了,只在寢殿留了一盞昏黃的孤燈。
夏熱,窗戶開着,帳幔都勾了起來,孟景灝枕着瓷枕睡的不甚安穩,眉頭蹙起如峰巒,一對拳頭攥的緊緊的,捏的骨節泛白,似是陷入了夢中。
水榭的窗密實關着,從裡頭傳來似痛苦似歡愉的吟哦聲。
他推開一條縫,就見他的父皇將一個女子壓在榻上,正行那事兒,便聽那女子道:“陛下勇猛,比太子還厲害,賤妾喜歡極了。”
女子扭過頭來,卻是一張豔麗絕倫的臉,一對桃花眸看着父皇情意綿綿,浪蕩輕浮。
梅憐寶!
一下子他恨不能立時衝進去把那賤人撕碎,可正在此時,父皇察覺了,冷喝一聲,“誰?”
他立時跑了。
轉瞬又是一幕。
他端坐上首榻上,腳邊就跪着梅憐寶,他看着她的發頂就道:“你好大的本事啊,既然你那麼……”
他厭惡的掃了梅憐寶一眼,那些髒字從他嘴裡說出來他都嫌髒,遂直接道:“把皇帝引到相國寺禪室去,好好服侍他。”
梅憐寶驀地擡起了頭,淚盈於睫,桃花眸憤怒的像是燃起了兩簇火苗,“我不去!”
“由得你嗎?”孟景灝驀地將茶盞掃落在地,隨着“咣噹”一聲脆響,他捏住梅憐寶的下巴,“骯髒的賤人,口口聲聲說愛孤,孤現在讓你去做一件你最愛做的事情,你倒是拿喬作勢起來,別給你臉不要臉,你那些骯髒事兒,孤都知道了!”
“我不去!”梅憐寶推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推不動,就要爬起來踹他,竟是要和他廝打的野辣樣子。
孟景灝將梅憐寶整個鉗在懷裡,掐着她的脖子,赤目,低聲在她耳邊道:“乖,你不是愛孤嗎,爲孤做了這件事,孤就把你調到孤的身邊來服侍,嗯?”
情境變化,檀香,佛字,這是一間供奉着菩薩的禪室,室內一對男女正顛鸞倒鳳,他就在隔壁禪室透過一個小孔監視着裡面的一切動靜,身後站着樂平。
“皇帝終於放鬆了警惕,這次沒帶多少人來,已經都被解決了,動手吧,太子哥。”
孟景灝點頭,透過小孔,他又看了一眼裡面的情境,就見皇帝累的睡着了,兩個太監進去將梅憐寶抗了出來,指尖已是將他自己的掌心刺破,疼痛才能使得他頭腦清醒。
“動手!”
樂平卻忽然一笑,“對不起了太子哥。”
說時遲那時快,樂平抽出腰間軟劍竟是對他動了手。
“闢玉!”他大驚失色。
“太子謀逆,身爲臣子當對上盡忠,我不得不私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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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隔壁禪室進去了一個和長平帝長的一模一樣的男子和一箇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探了一下長平帝的鼻息,又摸了摸脖頸動脈,忽的一笑,遂將長平帝拽下來踹進了牀底,對假長平帝道:“從今往後,你就是皇帝。”
假皇帝唯唯諾諾應是。
景象又是一變。
那是一間破敗的寢殿,窗紗漏着風,他的臉爛了,穿着污穢的太子袍服躺在地上,上身抽搐,下半截腿像枯枝,沒有半點反應。
梅憐寶進來了,提着食盒,他慌了,掙扎着往桌子底下爬去,喝罵,“賤人,你滾!”
秦國公穿着囚服,被兩個衛士架着進來了,臉歪嘴斜,竟是中了風,看着孟景灝就流下了濁淚。
景象變換極快,一個長的和樂平眉眼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將孟景灝從桌子底下扯了出來就開始狠狠的踹,邊踹邊罵:“野種,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穿着一身銀白僧袍的樂平淡淡看着,站在門檻外。
發泄了一通,中年男子對樂平道:“‘太子謀逆’既然已經真相大白,那引得孟氏父子反目成仇的妖姬該推出去了,梅憐珠吃了天仙丸,血是米分豔的,會引起懷疑,把梅憐寶推出去。”
樂平捻動了幾下佛珠,垂眸,做出了決定,“我親自監刑。”
孟景灝猛的驚醒,坐了起來,冷汗嘩嘩的沿着臉頰往下流,他大口的喘粗氣。
上夜的冷莫言跪上前低聲關懷道:“陛下做噩夢了嗎?”
孟景灝看着冷莫言,揮了揮手,“朕渴了,上茶來。”
“是。”冷莫言退了出去,片刻捧了茶回來。
孟景灝接過大口大口的一喝而淨,“再去斟來。”
冷莫言有些驚訝,忙快手快腳的又去倒了一杯捧給孟景灝。
又是一氣喝淨,孟景灝驚懼的身魂才安定了下來,卻仍是盯着某處愣神。
看着俊美的孟景灝,冷莫言想到,那梅憐寶原先只是個姬,卻因膽大包天被陛下另眼看待,說不得陛下就喜歡膽大野性的女子。
冷莫言一咬牙,爬上了牀榻,一把抱住孟景灝,本想表白,卻被孟景灝猛的踹下牀去,他正夢見過樂平從他背後偷襲,冷不丁察覺背後有人撲來,他反射性的就是一腳踹了過去,直接將冷莫言踹的吐出了一口血,臉色雪白。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冷莫言嚇壞了,忍着腹腔的劇痛,跪地求饒。
“來人。”
孟景灝臉色鐵青,揚聲厲喝。
今兒在殿門口守夜的是梅蘭生,聞聽傳喚趕緊走了進來,跪下道:“陛下請吩咐。”
“將她……”
冷莫言自知前途已毀,哭着道:“但求陛下看在奴婢從小服侍您,對您忠心耿耿的份上,饒奴婢一條賤命吧。”
“趕出宮去。”孟景灝冷冷道。
“是。”
“謝陛下饒命之恩,奴婢……”
彼時夜深人靜,冷莫言的哭聲就顯得很大,梅蘭生見孟景灝蹙了下眉就立即捂住了冷莫言的嘴,將人又拖又拽的弄了出去。
一夜無話。
匆匆又過去幾日,這幾日孟景灝從不踏足後宮,更不見梅憐寶,夜夜做噩夢,總是夢見梅憐寶的那些污穢場景,他現在不能見梅憐寶,見了梅憐寶,他無法面對,那些夢境都太真實了,他清清楚楚的看見梅憐寶……
夜裡做噩夢,白日處理朝政,孟景灝眼下烏青,心緒不寧。
太液池邊有一座蓮花亭,彼時,梅憐寶就坐在亭子裡,搖着團扇,看着跪在地上的藍玉道:“背後的主子是君氏祖孫吧。”
藍玉驀地擡頭看向梅憐寶,滿臉驚訝。
梅憐寶輕笑,“詫異我怎麼就挑明瞭呢,是吧?”
“不想再等下去了,這幾日我總是製造和你單獨相處的情況,今早終於見你放飛了自己養的八哥,是給君玄璧傳信吧,有什麼陰謀詭計施在我身上儘管來,我都等不及了呢。”
陽光射進來,射在梅憐寶頭上所戴唯一的髮飾上,令血玉釵的顏色越加鮮豔奪目了,彷彿散發着亡靈的戾氣似的。
映襯着一身潔淨白裙的梅憐寶,越見傾城靡豔。
藍玉緩緩站了起來,咬了下脣,“娘娘請跟奴婢來。”
梅憐寶挑眉,站了起來,卻在此時,藍玉忽然抱着梅憐寶跳入了太液池,梅憐寶也沒有掙扎,還嘲笑藍玉,當背脊撞向水面,梅憐寶掙開藍玉就準備自己游水,忽的,腳腕子被什麼抓住了,猛的往下一扯。
“救命——”梅憐寶臉色劇變,駭然呼救。
只一瞬的功夫,梅憐寶就被完全扯了下去,水下,紅衣浮散,紅玉佛珠飄起,光頭的和尚含笑抱住了她,梅憐寶瞪大了眼睛。
與此同時,梅憐珠與梅憐寶擦肩,梅憐珠穿着白裙,戴着紅玉釵浮了上去,梅憐寶被君玄璧抱着,緩緩往深處游去。
梅憐寶拍打着君玄璧,劇烈的掙扎,她想叫喊,水卻往她嗓子裡灌。
君玄璧一手刀劈向梅憐寶的脖頸,梅憐寶停止掙扎,緩緩閉上了眼睛,安靜的,乖順的讓君玄璧抱着。
水下,水草浮動,他摸了摸她的頭,撥開了水草,水草後是一個黑洞,他鬆開梅憐寶,改抱爲拖,將她拖進了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