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山西,弦月慢慢爬上山巔,夜昏沉。
左右金吾衛、左右武衛、內衛們繞着行宮安營紮寨,篝火一堆堆燃在山林中,層層護衛,戒備森嚴。
縱然時不時能聽到從深山裡隱隱傳來的虎嘯猿啼,鷹聲鶴唳,來過幾次的女眷們也沒有怕的,只一些第一次來的女眷,爲了博得憐惜和寵愛,撒嬌着鑽到男人們的懷裡求護佑,正是來山中悠閒玩耍的,男人們心情好,也樂得配合,哄着她們,一夜*,顛鸞倒鳳,自是逍遙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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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火盆給我都撤了。”梅憐寶坐在牀榻上,吩咐藍玉。
“是。”
藍玉心裡門清,寶侍妾這是又想了點子折騰梅夫人呢。可梅夫人自己都樂意被折騰,太子妃又不管,現在她都習慣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什麼尊卑不分都不重要,人家姐妹論的是親情血緣,姐姐就要折騰妹妹,妹妹就喜歡被折騰,旁人管得着嘛。
“今夜你給我守夜,睡這兒。”梅憐寶將一條薄薄的被子扔梅憐奴身上,踩踩牀下的腳踏。
“嗯,阿奴都聽七姐姐的。”梅憐奴臉上帶着欣喜的笑。
“這三天你都要給我守夜。”梅憐寶不經意的瞥着梅憐奴,試圖想在她臉上看出破綻。
可是沒有,這毒蠍子藏的好着呢,臉上一派對她的深深依賴,姐妹情深。
梅憐寶是真的特別特別佩服她的忍功,上輩子也不是她蠢的沒邊才輸的那麼慘,而是梅憐奴太厲害。
梅憐奴裝出來的姐妹情深簡直天衣無縫,先騙了自己再去騙她,簡直一騙一個準兒。
重生一回,她也不敢小瞧梅憐奴。發泄了最初的怨恨之後,她現在對待梅憐奴就謹慎了許多,想來想去,要想找到梅憐奴的破綻,還得從孟景灝身上下手。
她大膽猜測梅憐奴現在的任務應該就是得到孟景灝的信任和寵愛,故此纔沒有多餘的動作,而她也是要得到孟景灝的信任和寵愛,現在就看誰技高一籌了。
“嗯嗯。”梅憐奴笑出一臉花來,聽話的點頭,跪下來鋪了鋪自己要睡的腳踏,就躺了下去,“七姐姐,夜深了,早些睡。”
“你可真聽話。”梅憐寶惡毒的想,山裡比京都要冷的多,只蓋一牀薄被子凍不死你。
“是的,阿奴很乖很聽話。”梅憐奴看着屋頂,笑的詭秘而得意。
梅憐寶敏感的覺得她這句話說的怪怪的,但哪裡怪她也說不上來,下意識就嘲諷的接了一句,“小狗乖乖,把門兒開開。”
這是小時候她逗弄住在狗窩裡的梅憐奴的話。
梅憐奴竟還笑出聲來,一點也不介意被比作狗,“乖狗狗會得到黃金打造的小屋子和神祗一般的主人。”
“你可真出息。”梅憐寶決定不理這個病入膏肓的毒蠍子。但她說的這句話卻一直盤旋在梅憐寶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月落西樓,身邊睡着一隻毒蠍子,梅憐寶怎麼都睡不着,又怕引起梅憐奴的警醒,就維持一個仰面躺着的動作,直至渾身僵麻。
耳邊聽着梅憐奴均勻的呼吸聲,梅憐寶不忿,慢慢挪動身子轉過來,趴在牀沿看梅憐奴。
牀頭兩側矮櫃上點着兩盞蓮花小燈,藉着燈光,梅憐寶看着梅憐奴的臉,她閉上了眼睛,整張臉瓷白悲憫,越發像年畫上的觀音大士了,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梅憐寶嫉妒的想,她白的都發光了,怎麼能比我還白。
手指比劃着,隔空劃來劃去,模擬着毀她的容。
梅憐奴突然睜開了眼,“你想幹什麼?!”
那一霎,那對眼珠子,黑黝黝的比她這隻從地獄爬出來的鬼都要冰冷,嚇的梅憐寶“啊”的一聲尖叫。
“寶侍妾,怎麼了?奴婢進來了?”
守在寢房外的藍玉輕敲了下門。
“別進來!”
姐妹二人同時喊。
藍玉在門旁裡踱了幾踱,心想,莫不是梅夫人終於受不了寶侍妾的折磨,奮起反抗了?
貼着耳朵細聽了聽,裡面又沒動靜了,藍玉歇了心思,重新躺回了羅漢牀。
“你想嚇死我啊。”梅憐寶一巴掌拍梅憐奴腦門上,重重一擊,毫不留手。
梅憐奴反手揮向梅憐寶,虧得梅憐寶時刻警惕着她,一縮腦袋躲了過去。
“不跟我裝姐妹情深了?”梅憐寶冷笑。
梅憐奴徹底清醒了過來,看着自己的手,一臉不敢置信,猛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哭哭啼啼道:“七姐姐,對不起,我做噩夢了,夢裡有惡鬼要毀我的臉,我嚇壞了,就拼命掙扎,七姐姐,我沒有傷着你吧。”
“行了,別裝了,這裡又沒外人,你裝的再好,我也不上你的當,我知道你是文夫人的棋子。”梅憐寶決定攪渾水,毫不客氣的拉文夫人下水,誰讓她貪墨了她兩萬兩嫁妝銀子。
“不是的,七姐姐你誤會我了,我和文夫人沒關係。”
“閉嘴,困死了,我現在要睡覺。藍玉,你進來。”
藍玉一骨碌爬起來,披着襖子就輕手輕腳走了進來。
“你一眼不錯的守着她,她眯一下眼你就掐醒她,不許她睡,你晚上也別睡了,明兒一早我放你的假,讓你睡一整天,再賞你五兩銀子月錢。可若我明兒一早醒來發現,她精神抖擻的樣子,我就拿你是問。”
“是。”藍玉偷瞧一眼跪在地上,默默掉眼淚的梅憐奴,心想,這到底是圖的什麼?
下頭的人都傳梅夫人有被寶侍妾虐待的毛病,莫不是真有其事?
梅憐寶鑽被窩裡睡去了,藍玉搬了繡墩過來,當真聽話的守着梅憐奴。
梅憐奴停止抽噎,看了一眼藍玉,看的藍玉渾身發毛。
梅憐奴改跪爲坐,看向呼呼好睡的梅憐寶,鄙夷的神色從她臉上一閃而逝。
清晨,在鳥雀嘰嘰喳喳的叫聲裡醒來,如願看到梅憐奴一臉的倦色,眼底青烏,梅憐寶滿意了,賞了藍玉十兩銀子。
早膳,孟景灝過來陪着林側妃用的,梅憐寶和梅憐奴在兩邊伺候着佈菜。
在行宮,規矩就放鬆了許多,有梅憐寶給她佈菜,林側妃覺得特別高興,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吃那個,梅憐寶好脾氣的都給她夾了過來放在小瓷盤子裡。
“寶侍妾。”孟景灝微擡手,筷子指向林側妃手邊的那盤如意春餅。
“殿下又欺負我們阿寶,您有梅夫人呢。”林側妃小聲咕噥了一句。因知道孟景灝在小事上向來包容着她們,故此林側妃纔敢說話。
孟景灝沒說什麼,只是又點了下筷子。
正好梅憐寶也有事情也說,便乖乖的服侍了他一回,趁機道:“殿下,昨夜婢妾嚇死了,什麼大野獸叫的啊,太可怕了,不如在我們身邊多放一些內衛保護我們?”
孟景灝是知道這條爭寵的理由的,和下臣們閒聊時,聽過好幾耳朵,心中微微得意,想着,還是她先服軟了,淡淡道:“今夜孤去看看你。”
“?”梅憐寶還當他沒弄明白,又加了一條,“殿下還是多派些內衛保護太子妃、小皇孫、側妃她們的好,再有一個蔡則那樣的老賊亂闖,咱們還要不要活了。”
孟景灝沉了沉臉色,點了下頭。
梅憐奴不着痕跡的看了梅憐寶一眼,又乖巧的給孟景灝佈菜。
早膳後不久,冰湖那邊就熱鬧了起來,長平帝帶着蕭婕妤,並七、八皇子坐在安裝了兩條冰刀的轎攆裡被拉到冰湖上,先是滑玩了一會兒,便下令冰嬉開始了。
太子孟景灝從太子親衛、太子勳衛、太子翊衛中選出三百校尉,領三百校尉穿黃軍服,身背黃色四爪飛龍旗;
大皇子孟景湛從自己所管轄的左右武衛中選出三百校尉,領三百校尉穿紅軍服,身背紅色團龍旗。
四皇子領一百皇帝策衛,五皇子領一百皇帝勳衛,六皇子領一百皇帝翎衛,皆穿綠軍服,身背綠色團龍吐珠軍旗,
身強力壯的兒郎們,個個頭戴兜盔,盔上紅纓隨風招搖,隨着御令一下,第一項熱身,乃爲雜技滑冰。
幾位龍子一揮手,身後校尉便穿着冰刀鞋滑向御前,有使棒的,有使刀叉的,有持竿的,還有花樣滑冰的,便開始玩起雜技來。
蕭婕妤最得長平帝寵愛,爲長平帝生養了七八皇子,年紀又比高位嬪妃小了許多,在長平帝跟前就放肆隨意許多,笑道:“陛下,您快看那個,不僅在冰上如履平地,竟玩起花樣來,也不怕摔嘍。”
“花樣是多,但比不上耍刀劍的,還是太子會訓人,沒忘了祖宗根本,冰嬉不止是嬉。”長平帝捋着依舊青黑的鬍鬚笑着誇獎。
蕭婕妤頓了一下,跟着讚揚,“可不是嗎,太子殿下文韜武略,治國有方,將來必能成一代明君。”
長平帝看了蕭婕妤一眼,蕭婕妤凝滯了一下,“陛下,臣妾說錯話了嗎?”
“看冰嬉吧。”長平帝低頭輕撫了一下自己烏黑的鬍鬚,轉頭問近侍玉蓮生,“樂平郡王呢?”
玉蓮生回稟,“樂平郡王還在跟着寒山圓悟大師做早課,傳話說一會兒就過來陪伴陛下。”
“那小子鐵了心向佛了不成。”長平帝失笑,“快去把他給朕押來,他懂什麼四大皆空,打小被老和尚養大,從沒入世,不知人間疾苦,不識恩愛情仇,何來出世。讓他給朕先成親生子,紅塵一遊,再決定遁入空門與否吧。把大師也一同請來觀看冰嬉。”
玉蓮生含笑應下,轉身親自去請。
雜技滑冰過後,三方便正式開始對壘。
長平帝解下腰間懸掛的龍佩,笑着對冰湖上列軍陣站成三方的兒郎們道:“第二項搶球,誰先搶到了第一球,朕就把聖祖所賜的這塊龍佩賜於誰。”
這彩頭貴重,兒郎們興奮起來。
“大齊末年,齊煬帝豪奢淫逸,暴虐無道,任用酷吏,炮烙忠臣,殘害良將,致使民不聊生,食不果腹,聖祖心懷天下,不忍黎民百姓苦苦求生,於平陽揭竿而起,領天下英豪,浴血奮戰,將大齊推翻建立了咱們大胤王朝,兒郎們,你們的先輩都曾是橫刀立馬的大英雄,現在,讓朕看看,你們這些功臣後裔,是否有負先輩們爲你們打下來的榮華富貴。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莫要讓朕失望。”
站在御攆兩側的蔡則從長平帝開始頌揚聖祖時就擺出了一副嘲諷的嘴臉。
近侍敲響銅鑼,一名策衛將皮球猛的踢向冰湖中央,黃、紅、綠三方立即動了,龍騰虎躍,爭先恐後向着皮球騰飛的方向攻伐了過去。
小兵們負責攻伐對方的小兵,搶球之戰還是幾位皇子在爭奪。
孟景湛從上場開始便是一副陰鷙的表情,銅鑼敲響以後,他更是招招帶着殺氣直接攻向了孟景灝。
冰湖北面建了一道粉牆遊廊,各家女眷們便在遊廊裡觀看戰況,有性子活潑的,兄長在搶奪戰中的,就舉着粉拳,跳來跳去的給吶喊助威,被母親訓斥了幾次依然如故。
長平帝就帶了一個蕭婕妤,蕭婕妤被長平帝又帶在了身邊,於是遊廊這邊地位最尊貴的便成了太子妃,好些貴婦都圍着太子妃說話。
林側妃、虞側妃都不是長舌之人,拉着梅憐寶尋了個清淨的地坐在美人靠上觀看,梅憐寶又拉着梅憐奴,於是四人就聚在了一起。
梅憐奴一直在打哈欠,顯得精神不濟,林側妃和虞側妃都瞧見了,卻是沒人問。
正像是太子妃不管她們姐妹的事情,林側妃和虞側妃更懶得管。
林側妃是覺得既然梅憐寶覺得折騰梅憐奴好玩,那就折騰,反正沒人管,梅夫人自己都樂意。
虞側妃的性子是淡,很少有人或者事情引起她的興趣,整個太子府,也就林側妃她還搭理罷了,梅憐寶來了後,又搭理了梅憐寶。
“一窩蜂上去搶那麼個小皮球,有甚好玩的。”林側妃趴在美人靠上,百無聊賴的道,她就等着男人們去打獵,她好去滑冰呢。
梅憐寶啃着塊芸豆糕,笑眯着桃花眸,點點林側妃,指指冰湖上被扯開了胸膛的兒郎們,“那裡好看。不過,這個也沒咱們殿下壯碩,胸膛也沒咱們殿下寬厚。”
“要死了你。”林側妃羞的去捂梅憐寶的嘴。
“幹嘛呀,你說的嘛,咱們就是看男人的,飽飽眼福罷了,難不成他還能把咱們的眼睛挖了去。”忽然看見一個兒郎被扯破了褲子,梅憐寶興奮的道:“快看快看,褲子掉了。”
林側妃已經把眼睛捂上了。
“她騙你的。”虞側妃淡淡道。
“好呀,你敢騙我。”林側妃一拿開手,梅憐寶捧着林側妃的臉就讓她看冰湖,正看着好幾個光溜溜的白玉胸膛。
“啊,你們兩個合起火來欺負我。”林側妃的小臉紅透了。
梅憐寶拍着欄杆笑,虞側妃笑彎了黛眉。
梅憐奴默默站在一邊,時不時的掃一眼梅憐寶、林側妃、虞側妃,偷偷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她只當自己隱藏的好,卻是被虞側妃都發現了,發現了虞側妃也是淡淡的,一雙眸子不似梅憐寶的繾綣多情,不似林側妃的清澈高潔,也不似梅憐奴的怯懦嬌憐,而是遼闊悠遠,是一種天地都被容納在其中的意味。
遊廊附近有山石溪水,溪水都結了冰,像珏哥兒這些小孩兒都在奴才的照看下在上面滑着玩。
太子妃應付膩了貴婦們,便也帶着綠袖、紅珠過來這邊亭子歇會兒,正經的觀看冰嬉。
貴婦們扎堆,一邊看冰嬉一邊東加長李家短的閒磕牙。
貴婦和貴婦們之間交往也是要看各自夫君的意思,若利益相關則交好,若利益相悖則疏遠。
忽有一個和左武衛將軍夫人交好的貴婦在遊廊裡走了個遍都沒尋到人,不禁扯着同伴的袖子問了一聲,“今年左武衛將軍夫人沒跟來嗎?”
同伴道:“好像左武衛大將軍夫人也沒來。”
“來之前我去拜訪過大將軍夫人,像是病了。”右金吾衛將軍夫人道。
搶球過後,便到了中午,用過午膳,歇了會兒午覺,下午還有轉龍射球和奪旗,將近一千人的冰嬉,不知不覺便到了黃昏,場上的兒郎們都疲倦了,貴婦們也玩累了,守衛行宮的禁軍們也放鬆了警惕,天色將晚,冰嬉結束,正是散場的時候,忽然就有人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有刺客!”
大皇子陰鷙了一天的臉立即換髮了光彩,跟着喊了一聲,“有刺客,保護父皇!”
這一聲便如同一個信號,身着黑色緊身衣的刺客們撕開了禁軍的一條口子,從四面八方涌向了冰湖。
貴婦們尖叫起來,有喊夫君救命的,有尋孩子的,還有胡亂奔逃的。
虞側妃將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質發揮的淋漓盡致,連太子妃都變了臉色,唯獨她淡淡的。
“珏哥兒。”太子妃慌張失措,忙看向還在冰溪上玩的兒子。
才五歲的孩子不知發生了什麼,嚇壞了,正由一個大太監抱着往這邊跑。
“母妃。”
一霎間刺客彷彿就漫山遍野跳了出來,其中幾人目標明確,衝着珏哥兒和太子妃等女眷殺來。
這下子,遊廊裡徹底亂套了。
梅憐寶轉臉去找梅憐奴,卻發現她不知何時跑了。
梅憐寶發急,將林側妃塞給虞側妃,她徑自往遭遇刺客最多的冰湖上去。
那裡有長平帝,還有皇子,刺客的目標顯然是擊殺皇子,而其中擊殺孟景灝的刺客數之不盡。
“阿寶。”林側妃急着喊,卻被衝散了。
“內衛!”虞側妃終於看見專門護衛她們的內衛,出聲一喊。
“珏哥兒——”太子妃忽然撕心裂肺喊了一聲。
原來刺客賜死了太監,正要再刺珏哥兒,梅憐奴卻替珏哥兒擋下了這一劍,就是這一息的阻攔,護衛珏哥兒的內衛趕至了,救下了珏哥兒,抱着往太子妃這邊來。
虞側妃一手拽着林側妃,一手撈起腿軟的太子妃,“走,撤向行宮。”
行宮中房間衆多,還能一躲,暴露在此,只有死路一條,那些刺客顯然是必殺太子妃和太子唯一的嫡子的。
“護衛太子,護衛太子!”長平帝被近侍忠臣護佑着邊退邊喊。
“保護父皇!”大皇子卻大聲喊着這句,手下卻並不對付刺客,只是虛晃些招式,那些刺客也像是看不見大皇子似的,繞過他去殺別的皇子。
待長平帝被禁軍護着撤走,不見蹤影了後,大皇子立即殺向孟景灝,眸光嗜血興奮,“老三,拿命來!”
“是你!”至此,孟景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受了傷,聽着孟景灝大吼一聲,都看了過來。
見大皇子身邊無刺客追殺,而他卻殺向孟景灝,一瞬都明白了。
在身邊校尉的拼殺下,幾位皇子團結合作,狼狽突圍。
此時,天色已暗沉了下來。
“太子哥!”長平帝被禁軍救走之後,樂平郡王帶着人來幫孟景灝,拼死攻殺之下,從冰湖上逃了上來,校尉禁軍在前面抵擋,孟景灝還想帶着人殺退刺客,不想,遠處小石山上站着一刺客正彎弓拉箭,竟是對準了孟景灝的後背。
“孟景灝!”梅憐寶終於逮着機會搶下這救命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