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山以爲是柳俊在催促,心裡頭涌起一點不快。畢竟是做省長的,一點耐心都沒有啊。不料拿起來來一看,卻是一個熟悉的號碼,聯繫人寫着“靳先生”三個字。沈月山幾乎想都沒想,立即便接起了電話。
自從靳有爲幫了他的大忙之後,沈月山秀{i記住了靳有爲這個朋友每次來玉蘭,都要約靳有爲見個面,請他吃飯喝酒,或者娛樂一下,順便給他帶一些n省的特產。靳有爲也夠意思,沈月山每次邀約,從不拒絕。很多時候,名義上是沈月山請客,最終卻是靳有爲買單。靳有爲這人,不在意錢,關鍵是花釕要痛快。
沈月山和他打交道的時候,是有點世故,不是十分對靳有爲的胃口。但看在柳俊面子上,靳有爲自然不會計較。況且沈月山只是在他面前有些放不開,但爲人不錯,不是無良商人。靳有爲高看他一眼。
見識過他靳公子的威風之後,也不怪沈月山一個外地商人在他面前小心謹慎了。
估計,沈月山一直都不清楚沈嬈和柳俊之間的關係。至於爲什麼沈嬈不和自己父母說,靳有爲自也不會去追究。人家的家務事嘛,管大多了不好。“沈叔,到了玉蘭?”靳有-爲笑哈哈地問道。
沈月山衝着電話連連點頭哈腰,似乎靳有爲就在眼前一般,連聲答道:“是啊是啊,靳公子,我到了玉蘭……”
靳有爲也不蔑着掖着,直截了當說道:“呵呵,這樣吧,我在你賓館大堂呢,有人叫我過來接你們去秋水酒店吃飯。他自己不好來。”合着靳公子做車伕來了。
沈月山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上回張秋夥同衛生局喬良訛詐他,靳有爲“橫空出世”關鍵原因就在柳俊身上,不然靳有爲還真沒有幫他的理由。
縱算如此,沈月山對靳有爲的印象還是非常之好,這人是真的講義氣,做朋友沒說的。既然靳有爲親自到了大堂來迎接,再拖延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了。
沈月山一家三口,很快就出現在賓館大堂,靳有爲正在那裡有滋有味地抽菸。以前沈月山來玉蘭市,住的是那種比較便宜的小賓館,節省。如今生意漸漸做大了,身家數百萬,還經常要和靳有爲、康敬愛這樣的玉蘭市商場頂級大亨一起吃飯,也不能住得太差,沒的失了身份。“呵呵,沈叔,葉阿姨,你們好,沈嬈,你好!”靳有爲站起身來,給大家打招呼,衝沈嬈眨了眨眼。沈嬈的笑臉一下就紅到了耳朵根子上。靳有爲也夠促狹的。“哎呀,靳公子,辛苦你親自過來,真是不敢當啊。我們自己過
沈月山和靳有爲親熱地握手,連聲說道。以前沈月山不清楚靳有爲是何等身份,時間長了,自然打聽清楚。玉蘭市最大房地產公司的老闆,前省委書記的公子,放在哪個省,都是一等一的了得。
“嘿嘿,沈叔,大家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客氣話不用多說。柳俊本來要自己來接你們的,不是很方便,這一點,請你和葉阿姨理解。
靳有爲笑着說道。既然柳俊設宴款待沈月山和葉寧,還叫他親自充當車伕,擺明就是要向沈月山夫婦挑明和沈嬈的關係了,靳有爲也就沒有必要隱瞞什麼。反正這事,不可能瞞一輩子,遲早要讓他們知道的。
沈月山就有些尷尬地f笑了幾聲。也不是說他真的很反感沈嬈和柳俊之間的來往,只是事發突然,心裡有些彆扭,一時不能適應。當下也不在賓館大堂耽擱,幾個人工了靳有爲的大奔,直赴秋水大“沈叔,葉阿姨!”來到211g號包廂,柳俊微笑着起身相迎,臉色垠是平靜,沒有絲毫沈月山和葉寧也都笑着答應,只是神色總是有些不太自然。
靳有爲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笑着說道:“來來,大家都坐我可是餓了。哎呀,要省長大人請我吃個飯,可不容易,今天算是沾光了。”
柳俊瞥他一眼,淡然說道:“靳公子胡出此言?我沒請過你嗎?”
靳有爲誇張地嚷嚷道:“對,我記起來了,你確實請過我一回,按摩,對吧?那一回,你可是一口氣敲了我兩臺車,長風華威,頂級豪華版的,五十萬呢!”
沈嬈這才知道,自己那臺玫瑰紅的長風華威,是柳俊從靳有爲那裡“敲竹槓”得來的。這臺車,至今還停存車庫裡,沈老師得先考上駕照才能開。眼下正在駕校學車呢。畢竟請省長親自做教練,不是那麼現實,就憑柳俊每個禮拜陪她那一時半會的,想要學會開車,不知道要猴年馬月了。沈月山便望了柳俊一眼,神色中閃過一抹畏懼之意。
這個做省長的,果然了得,請人做回按摩,就敢要五十萬。不過,這纔是沈月山認知的官員啊!
靳有爲一見,就知道沈月山誤會了,笑着說道:“沈叔,你誤會了,我和柳俊真是朋友。他不是貪官。這麼跟你說吧,這人老有錢了,不過全都是合法收入。他以前買了些股票郵票什麼的,現在都漲得不像話了,原始股啊!現在身家上億了吧……哎呀,其實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少錢。但有一點你可以放心,他不是貪官污吏。他錢多得沒地方花,用不着貪污受賄,呵呵……”
靳公子爲柳省長做的“辯解”倒也別緻。
沈月山和葉寧忍不住又對視了一眼。
聽起來,柳俊這個省長,還真是比較“另類”0
“來,滿上!”
這樣的場合,是不合適有服務員在場的,靳公子便當仁不讓,臨時客串“服務生”親自給大家斟滿了酒,就是沈嬈面前,也一般的倒了一杯五十三度的茅臺。沈嬈便望了靳有爲一眼。靳有爲朝她眨眨眼睛。”沈叔,葉阿姨,我敬兩位一杯。”柳俊端起酒杯,站起身來,向沈丹-山和葉寧說道。
沈月山和葉寧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連忙也站起身來,臉上帶着笑,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柳俊仰起脖子,滿飲杯幹。沈月山夫婦也忙即喝乾了杯中酒。
“沈叔,葉阿姨,首先向你們道個歉,這個事情瞞了你們那麼久,是我們不對。沈嬈很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對你們說……嗯,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柳省長說着,也有些期期艾艾的,是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他可以很“霸道”地對沈嬈說,一定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但總不能也這樣對沈月山和葉寧說吧?他是省長,不是南霸天。
自進入這個包廂開始,沈嬈就一直不吭聲,見了柳俊吭吭哧哧的樣子,不由嫣然一笑,只覺得此刻的柳俊,無比之可愛。這個人,還是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這種毛頭小男孩的情狀呢!
“爸,媽,他不好說,我說吧。是我喜歡他,心甘情願跟他到玉蘭市未的。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沒辦法……我放不下!”
沈嬈笑過之後,又深深吸了一口氣,很鄭重地對自己的父母說道。
沈月山臉色尷尬,葉寧的雙眉卻蹙了起來。
這個事情,還真不知道該怎樣做決斷。看起來,沈嬈和柳俊之間,確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高官和情人”關係。不是因爲沈嬈說了“喜歡”這兩個字。如果真是那麼簡單的關係,柳俊今天壓根就不會請他們見面吃飯。
這個跟一般高官的做法,完全迥異。就他們所知,還沒有一個“小?”能有這般“待遇”0貌似他們現在,是真的在談戀愛!儘管這聽起來,挺森異絡。
“沈叔,葉阿姨,這麼說吧。柳俊這個人,是個角色。我說他是個角色,不是說他省長的身份,是說他夠意思。不然的話,我跟他也做不了朋友。我靳有爲最煩的就是裝模作樣的家體。他這人,要是不做這個狗屁省長,更加來勁!當然了,他不做這個狗屁省長,咱a省的老百姓就沒勁了。咱也不能太自私是吧?呵呵……”
靳有爲在一旁“插科打諢”。
沈月山和葉寧再次對視了一眼,沈月山示意妻子開口說話。這樣的場合,似乎葉寧說話更加合適。葉寧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柳……省長,首先,我們都很感謝,你救了嬈嬈。沒有你,嬈嬈那一回很危險……嬈嬈喜歡你,這個怎麼說呢,算是一種緣分吧。我們,唉,我們做父母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嬈嫵的脾氣,是比較任性的,這個相信你也已經知道了,我們想,她一個人在玉蘭市,往後,還要請你多照顧她……我們也不指望她大富大貴,只要她一生平安就好…
柳俊站起身來,很鄭重地說道:“沈叔,葉阿姨,謝謝你們的寬容。我可以保證,我會好好照顧沈嬈。”沈嬈臉色暈紅,咬了一陣嘴脣,忽然冒出一句:“哎,我很任性
柳俊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